一心全都扑进了研究中的振远上仙下意识的忽略了天佑的计算速度，直接把答案填写上去，然后又进一步计算。当然，后面的计算数字越来越大，振远上仙前面的部分就有点卡壳，后面更是只能靠天佑去算了。好在无非就是加减乘除外加偶尔开个根号，对振远上仙来说麻烦，对天佑倒不是啥难事。反正拢共也没超出小学数学水平范畴。

        有天佑打下手，振远上仙的研究速度直线上升。很快，第三本笔记本也写满了。

        天佑在一旁打下手除了偶尔提供计算之外，确实也看到了不少有用的东西。

        振远上仙对阵法的理解绝对是神洲大陆一等一的存在。他在分析这个阵法的时候会时不时的产生一些其他的想法，然后就顺手写在旁边的纸上。天佑看到之后就会帮他整理抄录到一个专门的本子上，然后他就发现这些东西简直就像是阵法界的神功秘籍，其上记录的东西要是让那些散修看到了，估计能直接馋哭。

        振远上仙的图稿手册看的越多，墙上的阵图天佑就看的越明白。

        虽然整个过程中振远上仙没有教导天佑一句阵图上的知识，但天佑却已经看了出来，这门上的阵图居然是个主动攻击型的防御法阵，而且还是那种超乎想象的类型。

        此阵图自身叠加有三个阵图，其一是功能实现，这个部分天佑看不懂，只知道它能实现某些功能从而阻止入侵。其二是对入侵行为的判定。这个部分相当复杂，天佑也就大概能看懂一些外围设计，但至少他能看出功能。

        最简单的是第三部分，是能源。这个部分倒是结构简单，就是和现代的阵法使用的结构不太一样。不过很明显，这个阵法的结构比天佑他们用的聚能阵可是好太多了。不但聚能效率高了一大截不说，更重要的是这东西竟然不会产生灵气的波动。

        灵气波动这个问题看似不大，但在高级法阵上却异常的重要。

        为啥法阵功能越多越难搞？就是因为不同的功能区之间的灵气波动会互相干涉，最后导致原本的功能无法实现或者发生偏差。高级法阵就是要合理布置阵图的走线，从而让波动不会干涉到彼此的运行，而高级的阵图甚至可以让波动之间产生增益效果，起到一加一大于二的效果。

        这个浩劫之战前的聚能阵没有波动外溢，虽然无法实现一加一大于二的效果，但它也不会干涉其他阵法了。

        考虑到一加一大约二这个效果实际上很难实现，多数情况下阵图中的波动只是在互相干扰拖后腿，这种波动还是完全抵消比较好。

        设计高级阵法就相当于是在玩七巧板，要让每一块都嵌进底板中，不能互相干涉。这个过程中，假如有一块拼图是可以随便改变形状的万能拼图，那无疑整个拼图的难度都会大幅度下降。而现在发现的这个能量阵就是这类拼图，它的意义在高级阵图中简直无以言表。

        天佑在那里看着阵图嗨的不行，旁边振远上仙就郁闷了。本来一直陷入研究中不可自拔的他突然发现找不到记录用的空本子了。等他找了一圈没发现本子，想起来找天佑要的时候其实研究进度已经被打断了，于是这次振远上仙的突击研究便也就暂时陷入了中断。

        “你干什么呢？”看着天佑望着阵图发呆，振远上仙就有些疑惑。毕竟作为一个老教授，看到身旁的小学生盯着自己写的高能物理相关的数学公式发呆也是会疑惑的。

        天佑完全没注意到振远上仙的表情，他还在兴奋那个阵图的价值，所以就随口道：“我在分析这个能量收集阵图。它居然不会产生丝毫的能量外泄，简直就是完美的阵图分割器啊。有了它，以后设计多层阵图的时候完全可以用这个阵图的简化结构作为分隔器，哪怕不回收灵力，保证阵图的正常运行也是好的啊。”

        振远上仙听着天佑的分析忍不住惊讶道：“你看得懂？”

        天佑还是没反应过来，兴奋的点头回应，“嗯，这不就是我们在用的聚灵阵的完整版吗？看这个汇能点，将外界的灵气导入之后不是从这边发射出去，而是反馈，和新输入的灵气互相冲撞，像互相一样的交互式传递，提高线路使用率的同时还能产生谐振波抵消自身的灵气波，真是天才的设计。”

        这下换振远上仙听不懂了。

        “何为谐振波？”

        “啊，这个说起来就复杂了。”

        接下来，振远上仙和天佑的身份对调。天佑用简单的语言给振远上仙做个简单的科普，期间还用法术来演示了一下谐振的发生和特点。

        振远上仙本身就是搞这东西的，加上法术演示非常的直观，所以他几乎瞬间明白了谐振的特性。

        以前的振远上仙根本不懂这个，如今突然明白了这种涉及底层逻辑的知识，只感觉一时之间无数的想法和涌入大脑，各种以前想不通或者做不了的东西，在这个理论的支持下就都可以办到了。

        知识本来就是这样。多元化的知识不是负担，而是前进的工具。就像有些轮胎是和平直的柏油路面，有些轮胎适合湿滑的冰面，每多掌握一种知识，就相当于多掌握了一种特殊用途的轮胎。也许这些轮胎你一辈子也用不上，但当你遇到某种特殊地形，然后发现自己恰好有这种轮胎时，那个舒爽……

        振远上仙此时正在体验那种感觉。尤其他的生命悠长，一生中已经碰到了无数种因为没有合适轮胎而过不去的道路。而现在……他找到了那种轮胎。一瞬间，振远上仙就感觉天地都变得更为开阔了。

        以前的振远上仙从未想过，原来这世间的至理居然还有这样的奥妙。如果说，尚未发现的至理还不止于此会如何？是不是意味着更多的“轮胎”？那岂不是能去到更多的地方，领略更多的风景？

        那一瞬间，振远上仙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升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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