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他们进去吧。”谢洛夫心情复杂，上访和克格勃也不挨着，不过他倒是佩服这家人的勇气，谁敢没事来肃反工作者的总部？更不要提上访这种事了。

　　还是老乡，阿塞拜疆的人，一路从高加索来到莫斯科，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不去找有关部门，而是跑到卢比杨卡广场，来解决自己的住房问题。

　　有了主席的命令，上访的中老年妇女这次没有遭到阻拦。接待上访人员真的和克格勃的工作不挨着，不过克格勃也确实做了很多不沾边的事情。都找上门来了，那就听一听。

　　“四口人十一平米的房子确实少了一点，这件事确实是我们政府的责任。”给对方拿了一杯柠檬水，谢洛夫态度很好的承认道。他到是很想推卸责任，可惜苏联国内没有大地产商让他这么做，乌拉尔山以东因为木材很多，当地有政策可以个人申请建筑用材，一般都会被批准，反正当地针叶林很多，可显然高加索地区没有这个条件。

　　“不过你不能在红场威胁自焚啊，这不但解决不了问题，还会对国家和自己造成伤害。这是一种双输的结局，对不对？”这位妇女显然俄语并不好，为了让对方听懂谢洛夫只能一边回忆，一边用磕磕绊绊的阿塞拜疆语和对方说话。

　　“我已经来过好几次了，所有人都不理我们，我们家需要新房子，可是每次都轮不到我们！”这个带着红头巾的妇女也十分激动，如果有选择的话她也不愿意这么做。

　　“基洛夫堡地区对不对？”阿塞拜疆第二大城市，谢洛夫对那个城市还算是有一些印象，想起来了，那个城市是原来关押帝国主义间谍用的，将近三十年前的时候，他在那里杀了一批人，让妇女等待，总政委还需要了解一下当地的情况。

　　给基洛夫堡国家安全局打了电话，当地的住房确实比较紧张，“我记得当初在建造房屋的时候，各地安全部门都积压了一批住房作为备用，空出来一套送给这家人。不用了，全部让出来送给当地缺少住房的工人。”

　　“各地全部照此办理，这批房子我们不留了，开始第二批工程，还要继续建造。以反怠工运动的效果，来决定这批住房的分配问题。”谢洛夫对着博布科夫大将命令道。

　　苏联的人口已经到达了二点六亿，比历史上增长的还要快。卫国战争后成年的那批人，他们的孩子也都开始成年了。这种情况下，苏联的房屋问题还是紧张。谢洛夫准备复制自己当年的动作，把住房和任务挂钩，分配住房这次不是和生几个孩子挂钩，而是和反怠工运动的成绩相挂钩，这次他不会学习贝利亚用杀人来鞭策部下，可也差不多。住房一样是大问题。

　　“下次我不希望上访的民众，来到卢比杨卡，这不是我们部门的职责。能不能办理，你们最好有个态度，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别当做看不见。”给苏联中央理事会打完电话，谢洛夫对总工会对上访群众当做看不见的举动非常不满。

　　“杰斯卡娅同志，我想知道，你来到莫斯科的时候，有没有遭到内务部的阻拦。”上访不遭到暴力对待，在他的印象当中，似乎是二十一世纪之后的事情。原因很简单，监控系统不光只是监视普通人的，同样也是中央对地方政府的监控。

　　当然这没有解决一切问题，监控录像也是可以被抹掉的。但不可否认因为有了顾忌，强力部门执法当中，才不会无所顾忌。可这还不够。和英特网配合才能发挥出最大的威力。

　　也许会不可避免的制造出来一批药丸党，可好处远远比些许的坏处大的多。

　　“行了，我差不多知道了。内务部现在有些不像话了。”谢洛夫从对方的反应差不多已经明白，苏联的内务部也不比其他国家高尚多少。只是没有美国警察二话不说掏枪杀人这么随意，不过这也是一个机会。

　　安排人员把上访的妇女送回家乡，谢洛夫站起来把谢尔瓦诺夫叫进来，吩咐道，“召开克格勃主席团会议，还有，把谢洛科夫大将叫来，内务部长要参加。”

　　“谢洛科夫大将今年已经七十二岁了，长计以来的工作繁重，是到了安度晚年的时候了。”谢洛夫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和他形成鲜明对比的是谢洛科夫大将苍白的脸色。

　　“退休吧，回家看看孩子，国家需要一些新的变化，你的精力不一定能胜任了。”谢洛夫宣读完命令，对着谢洛科夫大将低声道，“等会会议结束之后，你来我的办公室一下。”

　　苏联当然存在退休机制，不过鉴于苏联百分之五十的养老金，很少有人会选择主动退休。所以这个退休制度就成了勃列日涅夫一个考核标准，和总书记关系不好的谢列平、谢米恰斯内、叶戈雷切夫、柯西金在适当的时候就退休。

　　而齐涅夫、谢洛科夫、茨维贡这些人，和总书记的关系很好，那么就可以延迟退休年龄，齐涅夫、谢洛科夫都七十多岁了，仍然在一线工作。

　　“还有，以后国家安全委员会和内务人民委员会成员在上班的时候，必须穿着军装，任何情况下都不能穿着便装上班，怕什么？我们本来就是军人。反怠工运动还要深入，两个部门必须全力跟进，遏制怠工以及浪费、不符合我们社会主义道德的现象，还有就是第二批住房建造计划已经在制定当中，分配的住房和工作指标挂钩，明白了么？”谢洛夫大喝道。

　　“是！”回答总政委的是整齐的口号，不到两个月，齐涅夫和谢洛科夫接连离开，已经让所有人都明白，这个国家的天已经变了。按照书面报告上来说，在新的形势下，工作重点要进行灵活调整。意思就是面对谢洛夫的态度，他们现在开始要明白进退。

　　重振苏联。他首先做的便是通过严厉的警察手段来全面地整顿苏联的秩序。至少在目前，谢洛夫还是相信，自己的部门比一般的地方干部更加明白资本主义阵营，同时也明白苏联自己的问题，既然这两个问题都明白，那由警察来管理这个国家也没什么不可以。

　　在自己的办公室当中，谢洛夫直接把谢洛科夫贪污检举信扔了出来，低声道，“我不想制造冤案，但你千万不要怀疑我的能力，你要明白，如果整个苏联还有一个人深通肃反工作，可以算是肃反工作中的专家，那么那个人只可能是我。”

　　“这是污蔑，如果说利用特权改善自己的生活，我和一般的干部没有任何不同，我一辈子都在听从党的命令，没有犯过任何错误。”谢洛科夫大将拿着自己的检举信，气的直哆嗦，如果按照检举信上面所说，那就不是退休的问题了，要么坐牢要么去死，他宁可选择后者。

　　“快二十年了，你这个内务部部长终于说了一次实话。我完全可以用你的命来震慑别人，勃列日涅夫已经去世了，我完全可以做得到。”谢洛夫哼哼一笑道，“可我必须考虑到，虽然总书记对我们一直都是监视和打压，可谢列平、谢米恰斯内、叶戈雷切夫的生命没有受到伤害，也因为这点，我不准备制造冤案枪毙你。”

　　树倒猢狲散，勃列日涅夫都死了，谢洛夫连契尔年科都不放在眼里，还会在乎齐涅夫、茨维贡这些安全体系的部下，开什么玩笑？

　　“好好安享晚年，明天主动提交退休报告，必要的程序是要走一走的，你以后的生活会在克格勃的监视之下，你是内务部长，应该很明白其中的道理。放心，不会让你感觉到的！”谢洛夫指着检举信道，“自己拿走找个地方烧了吧。”

　　谢洛科夫和茨维贡因为和勃列日涅夫关系密切，历史上在安德罗波夫上台之后都以自杀收场，谢洛夫觉得这两个人的死因是非常可疑的。安德罗波夫做了这么多年的克格勃主席，让别人自杀还真不是特别困难。

　　第二天，内务部部长谢洛科夫提交了申请退休的报告，谢洛夫写完个人意见之后提交苏联中央主席团，不出意外得到了批准。在内务部做了将近二十年部长的谢洛科夫大将退休。

　　“现在他终于体会到了我们当年的感受，可我们当年多么年轻，他都快死了。”谢米恰斯内摸着自己的头发苦笑道，“忘记了，现在我也老了。”

　　“出乎预料，中央主席团从我推荐的三个人当中选择了费多尔丘克，我本以为他是凑数的，不过这样也好，他和切布里科夫一样，和你的性格差不多。”谢洛夫淡然道。

　　“我可比他们又主见多了！”谢米恰斯内不同意谢洛夫的观点，虽然他们都是同乡。

　　是啊，要不是你这么有主见，怎么会被勃列日涅夫逼着退休呢？你们可是同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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