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九百五十二章 拿捏
长孙无忌返回自己的府邸,看着身边的下人,最后化成了一声叹息,长孙无逸不在自己的身边,他就察觉到自己身边少了一点什么,打探消息都变的麻烦起来。
“大人,陛下下旨,薛仁贵为长林卫率了。”刚刚回到书房坐下不久,外面就传来管家的声音,顿时将长孙无忌惊醒了。
“长林卫率?秦王手上才多少人马?长林军好像才五百人吧!陛下让薛仁贵去了当五百人的卫率?”长孙无忌一愣,他还没有从惊讶之中惊醒过来。
不过,他很快就惊醒过来,五百人也好,五千人也罢,关键是薛仁贵,满朝文武都知道,薛仁贵是皇帝比较看重的年轻将军,有可能在日后大放异彩的,一开始做了李景智的老师,没想到现在变成了秦王府的长林卫率。
长林卫是秦王护卫,是他的私人卫队。这种卫队诸王都有,甚至卫率也是一样,只是诸王卫率多是由亲近之人充任,虽然挂着卫率的名头,但实际上,都是草台班子,众人并没有看重,但现在不一样了,薛仁贵居然加入了长林军,这里面就说明了许多问题。
长孙无忌忽然生出一丝无力的感觉,皇帝还是看重李景睿,这个嫡子拥有太多的资源,连薛仁贵这个朝中大将都被派到长林军了。
“陛下已经下旨,诸王卫队恢复正常,不允许缩编。”管家又说出了一个消息。
长孙无忌点点头,相比较前面一个消息,后面的消息并不算什么。紫微皇帝和其他的皇帝截然不同,其他的皇帝都在担心自己儿子会不会造反,但紫微皇帝显然没有这种想法,到底是马上皇帝,赤手空拳打下来的江山,根本不在乎自己儿子会不会抢夺皇位,而是十分大胆的给自己儿子挑选兵马,提前组成卫队,培养自己的心腹。
这对诸王来说,自然是好事,对于这些辅佐诸王的人来说,也是一个好消息,可以大展拳脚了,不用担心其他皇子的指责和构陷。
当然,有才能的皇子在这种情况下,将会发展的更快,势力也会越来越大,最后彼此之间的悬殊也会越来越大。
这种情况大概也只有李煜才会这么干,丝毫不担心诸王之间的争夺,会影响到朝廷总体的实力,因为哪个皇子一旦争夺失败,就会离开京师,坐镇一方,老老实实的成为藩国之主,比如朱雀王、四国王等等。
“难道大局已定了吗?”长孙无忌心中不服,论才干和人品道德,李景桓和李景睿相比,是差不了哪里去的,凭什么李景睿就能笑到最后呢!
从现在这个角度来看,李景睿身边已经聚集了不少的文武大臣,马周、许敬宗乃至刘仁轨似乎都是站在李景睿这边,现在又多了一个薛仁贵,而李景桓这边却只有一个自己,这种悬殊实在是太大了。
长孙无忌在书房内来回走动,帮助李景桓不仅仅是因为对方是自己的外甥,更重要的是,长孙无忌要因此实现自己的理想抱负。
“大人,杨师道杨大人求见。”外面传来门房的声音。
“请到正厅叙话。”长孙无忌听了,决定还是见见这位燕京知府,在燕京这个地方,长孙无忌的耳目少了许多,还真的需要这位地头蛇,尽管他知道,杨师道未必好心,但在这个时候,双方还是有共同的敌人,他相信今天早朝上的变化,对方似乎已经打听到更多的消息了。
长孙无忌整理了一下衣服,这才出了书房,尚未进入正厅,就看见杨师道正在不紧不慢的品茶,顿时放松了许多,眼前的这个家伙似乎真的知道一些东西。
“杨大人,没想到,这么快你就来了。”长孙无忌笑呵呵的打招呼道,似乎表示对杨师道的到来并不感到意外一样。
杨师道看着长孙无忌风轻云淡的模样,双目中多了一些惊讶,又轻笑道:“这不有所发现,故而前来和长孙大人商议一番。”
“新的发现?”长孙无忌苦笑道:“杨大人,刚才陛下下旨,让薛仁贵做了秦王府长林卫率,虽然也复了诸王的卫队人数,但薛仁贵和其他人是不一样的。陛下还是向着秦王的。”
“陛下是向着秦王,但有些事情发生了,恐怕再怎么向着秦王也没有任何用处。”杨师道忽然轻笑道:“长孙大人,我问过昨夜打更的人了,昨天晚上,有一辆马车在子时前后打开了城门。”
“打开了城门?”长孙无忌听了顿时面色大变,这城门可不是那么好打开的,非圣旨是不可能打开城门的,尤其都是在子时了,城门开启更是了不得的事情,除掉皇帝之外,能打开城门的只有皇后。可问题又来了,在那种情况下,皇后打开城门做什么?
“皇后在那个时候打开城门做什么?”长孙无忌忍不住说出了心中的疑问。
“一开始我也感到好奇,皇后在深宫之中,怎么会打开城门,要知道宫门更是很难打开了,除非有战事,谁也不可能打开宫门,可是昨天晚上,宫门打开了两次。一次是皇后开的,一次是陛下开始的。长孙大人,你说皇后受罚是不是因为此事?”杨师道望着长孙无忌说道。
长孙无忌摸着自己的胡须,思索了片刻,才说道:“或许是如此,但皇后娘娘为何会在那个时候离开深宫,出现在城外?可知道皇后娘娘最后出现在哪里?”
“朝阳门。”杨师道还是有点本事的,很快就说道:“应该是朝阳门码头。去了那里,不是码头又是什么呢?只是不知道去那里干什么?”
“皇后想要干什么,我们并不知道,也不可能知道的,但皇后昨天晚上的行踪,却是让人感到怀疑啊!因为,昨晚齐王死了。陛下说是自杀身亡,所以那些大理寺的狱卒们各个都充军了,而且是连夜走的,从子时就开始出发的。”长孙无忌眼珠转动,他在想杨若曦为什么会出现在城外,而且那些狱卒连夜出城。
“你说那些狱卒?”杨师道忍不住询问道:“陛下说那些狱卒被贬草原?”
长孙无忌听了忍不住冷笑道:“你认为草原能行吗?这里面肯定是发生什么事情了,陛下连夜让他们离开,肯定是不想让群臣知道,所以才会连夜押走。”
“中南半岛。”杨师道猛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边走边说道:“肯定是了,皇后去码头是送这些狱卒及其家人离开中原的,所以才会亲自前往,她为何如此紧张,这里面肯定是有见不得人的秘密,是不想让这狱卒泄露了秘密,肯定是这样,找到这些狱卒,那一切都知道了。”
“等你找到这些狱卒的时候,恐怕这些人都已经葬身大海,尸体都被那些鱼虾吃的干干净净了。”长孙无忌冷笑道。站在自己的立场,对于知道自己秘密的人,又怎么可能让这些人活下去呢?只有死人才能保住秘密。
“陛下和皇后娘娘感情很深,从来就没有责罚过皇后,没想到这次居然罚了皇后娘娘,弄不好是因为此事,只是皇后娘娘为何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呢?”杨师道迟疑起来。
“还能因为什么,因为齐王死因不明,齐王并不是死于自杀。”长孙无忌双目中凶光闪烁,说道:“齐王身为皇子,虽然犯下了大错,罪证确凿,陛下一道圣旨就能要了对方的性命,可是陛下并没有,而是将其其交给大理寺审讯,这不是多此一举吗?分明是想给齐王脱罪,但皇后娘娘却赐死了齐王。陛下无奈之下,才说是他赐死了齐王。”
“一方面用来震慑群臣,一方面却是用来遮掩皇后的过错。”杨师道拍着大腿,脸上露出兴奋之色。
不得不说,长孙无忌和杨师道两人都是厉害的角色,稍加推演,就知道了其中的大概,只是对象却是弄错了。
长孙无忌点点头,很快又摇头,说道:“就算这件事情是皇后主导的,我们也不能怎么样,齐王本身就是该死的,皇后身为他的嫡母,赐死犯罪的儿子,虽然名声上有损,但并没有触犯国法,而且陛下已经责罚她了,想要废掉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杨师道听了顿时不知道说什么了,身为嫡母,赐死一个该死的儿子又算什么,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父要子亡,子不得不亡,这就是纲常,更何况齐王本身就应该处死,皇后这么做更是没有问题了,而且,皇后这么做,也是为了避免皇帝得了一个杀子的罪名。
皇帝对皇后处罚如此之轻,只是罚了半年的俸禄,对于皇后来说,根本那就不算处罚,皇家钱财也不知道有多少,皇后在乎这么点俸禄吗?就好像是没有惩罚一样。
对于两人来说,皇后这点错误根本不算什么,相信满朝文武也不会跟着面前弹劾皇后的,想将杨若曦从皇后的位置上赶下来,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难道就这样算了不成?”杨师道显得十分不甘,自己发动了人手,最后居然得出这样的结论,这让十分的恼怒。
“自然是不能就这样算了。”长孙无忌摸着胡须,暗自盘算起来。
想要让李景桓取而代之,最重要的就是让李景睿失宠,让皇帝对他失去了信心,一切都好办,除掉这一点之外,就是杨若曦。
李景睿为何能领先诸王一大步,就是因为对方的身份,对方是皇帝的嫡子,从而有这样的权利和机会,但若对方的母亲并非皇后呢?也就没有了嫡子的身份,这样一来,对方还能成为嫡子,还能领先众人吗?
“只是皇后和陛下的关系很好,陛下显然很信任皇后,想要继续在皇后身上做文章,这种可能性很小啊!”杨师道有些为难。
“刚才的一切,只是你我的猜测,并没有得到最终的证实,我们首先要做的就是证实这件事情。等证实这件事情之后,我们再做计较。”长孙无忌摇摇头。
他捏紧了拳头,此刻的他,心里面很兴奋,甚至比李景桓成为太子还要兴奋,一旦让杨若曦失去了皇后之位,谁有可能继承皇后之位,那就是长孙无忧。
在李煜的女人当中,谁才有皇后的风范,那就是长孙无忧。在长孙无忌看来,若不是杨若曦陪伴在李煜身边,还是自幼定亲,恐怕这个皇后之位与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杨师道也很高兴,杨若曦若是倒了,下一个谁有可能继承皇位之位,那就是杨晴儿,这个出身弘农杨氏,实际上是前朝宗室的女子,无论拼容貌,还是拼家世,杨晴儿都远在诸女之上。她成为皇后的可能性很大。
两人猛然之间都发现,事情似乎有些一样,可以从另外一个角度思考问题。
“下官再去看看,看看能不能找出其中的漏洞来。”杨师道兴高采烈的离去了。
长孙无忌看着对方的背影,顿时露出一丝不屑,杨师道心中所想,他哪里不知道,对此他表示十分不屑的,杨晴儿的身份地位是远超长孙无忧,但有些时候,这些东西并不能帮助对方,甚至在某种程度上,还是起到反作用。
在长孙无忌看来,在某种程度上,已经沉寂了许久的萧月仙成为皇后的几率,都远超杨晴儿,皇帝对杨晴儿的感情并不深,根本不能和长孙无忧相比拟。
“赵王有这样的人辅佐,真是人生的一大悲哀。”长孙无忌摇摇头。他决定不管这件事情,有杨师道这样的人存在,他这样的地头蛇,相信肯定能查出来什么,剩下来的一切不用自己插手,对方就能做到,自己到时候见机行事就是了。
一旦出了什么问题,前面也是有杨师道挡在,与他长孙无忌一点关系都没有。
“齐王,嘿嘿,这里面恐怕还真的有大秘密啊!”长孙无忌幽幽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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