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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八章 城中的红人


赵让有些尴尬地摸摸鼻子,说道:

  “镇海城靠近南地,冻死倒是不会。但饿死却是有可能的。”

  青青以为赵让会极力辩解,没想到他竟是大大方方地顺着自己的话承认了下来,一时间有种拳头打在棉花上的感觉,很是不爽。

  “反正最后包袱也找回来了,算是有惊无险!”

  赵让无所谓地说道。

  青青却皱起眉头,一脸严肃地说道:

  “找回来是不假,但这种横生枝节的事,是不是还是避免得好?”

  赵让顿时没了脾气,沉默良久,点了点头。

  要不是包袱丢失,他早就痛痛快快地在早餐铺付完账,然后拿着令牌与镇海城中的查缉司接上了头。

  却是根本不会去旱市、住客栈,也不会同那位‘红海棠’柳夫人以及不知揣着什么心思的胡老板产生交集。

  麻烦不麻烦的先暂且不论,这两人可都不是省油的灯,谁知道后面还会找来什么事情。

  特别是那位‘红海棠’柳夫人,最让赵让摸不透。每次见到她,总是能想起叶三娘。

  这两人年龄气质相仿,但行事作风却很不一样。

  总的来说,柳夫人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子邪性……举手投足间都长了八百个心眼子和不下于十条退路。

  “对了,你还没说你怎么会突然来镇海城呢。”

  赵让转移话题道。

  “我是接了命令,半道上直接来找你的。”

  青青看着他说道。

  “是有什么急事吗?对了,大壮还有元明空现在在哪?当初不是说好了河边见?”

  赵让越发困惑了。

  “因为龙帆会。”

  青青神色凝重地说道,但并未告知他关于西门大壮和元明空的下落。

  “这和龙帆会有什么关系?”

  “龙帆会也只是南边那群逆贼推出来的马前卒。根据第一楼的情报,龙帆会自从放弃盗匪的勾当,投靠南地后,就完全受控于一个叫做‘弓蛇’的组织。这才是为那群逆贼效命的真正爪牙。”

  赵让之前就对‘弓蛇’略有耳闻,也知道单凭龙帆会一群水匪出身的强盗,干不了这么大的事情,最多摆摆阵仗,吓唬吓唬老百姓和普通商贩罢了,所以并未过于惊讶。

  “而‘弓蛇’却是由当年查缉司遗落在南地之人所建。”

  青青语出惊人。

  他怎么也没想到,龙帆会、弓蛇竟然和查缉司还有这种纠葛!

  “当年大威分而治之,南边彻底落于叛逆值守,南地查缉司被迫解散后。一部分人员回流到北地,但却已心如死灰,干脆在镇海城中安家立命,过起了普通人的日子。另外没回来的那些,利用查缉司在南地多年经营的资源和关系,左右逢源,扎根下来,改头换面成立了‘弓蛇’,并控制龙帆会,继而被那群叛逆们所倚重。”

  青青解释道。

  “所以‘弓蛇’实际上是一个由查缉司旧部组成的!”

  赵让渐渐明白了过来。

  “可以这么说。”

  青青点了点头。

  “但更准确地说,‘弓蛇’是由当年查缉司中的叛徒所建。他们不仅背叛了大威,更背叛了查缉司的信条。”

  赵让当然知道查缉司对于大威的重要性。

  这些人曾经是他们的同袍,是他们的战友,但现在却成了他们的敌人……

  “这次龙帆会在镇海城兴风作浪,就是‘弓蛇’在背后推波助澜。不过他们也不仅仅是为了帮扶南地的叛逆,主要还是想借此机会挑起南北两地的纷争,好让自身趁机坐大。”

  赵让也一改先前的悠闲,正色说道:

  “看来这次的事情比我想象的还要严重得多……而且那位柳夫人知道了我的底细,就这会儿说不定都有很多双眼睛在盯着咱俩。”

  “另外!”

  青青突然说道,

  “赵让,我希望你能够暂时放下对柳夫人的成见和防备。”

  印象中,这还是青青第一次直呼自己的全名。

  “她是我们在镇海城中可以信任的人,我保证!而且她对于‘弓蛇’的情况比我们了解得要多得多。”

  赵让思索再三,还是没有应承下来。

  见状,青青淡淡地说道: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只要她的秘密不影响到我们的目标,我们就没必要去深究。何况你不也拿了人家的投名状?她已经把你当作查缉司的人了,要是你说话不算数,最后这笔账可是会算在查缉司的头上!”

  赵让一时语塞。

  青青刚才所说的,他无法否认。

  “好吧,我知道了。”

  赵让最终点了点头,但心中依旧有所保留。

  青青并未告知赵让自己在镇海城中的落脚之地,只让他继续住在现在的客栈中,如果有事,自己回来寻他,其他时间各忙各的。

  与青青分别后,赵让准备先回客栈一趟。

  客栈门口,胡老板却是直挺挺地站在街头。

  一见到赵让,脸上立刻露出了诡异的笑容。

  “兄弟,咱们又见面了。”

  胡老板阴阳怪气地说道。

  赵让心中一凛,问道:

  “胡老板,有事吗?”

  “当然有事。”

  “兄弟你可知道自己现在成了镇海城的红人?”

  “哦?是吗?”

  赵让不动声色地反问道。

  “嘿嘿,若不是红人,怎么这么短的工夫就和查缉司的人混在一起?我想以兄弟的财力,绝对不是贪图那姑娘的美色吧?”

  赵让他淡淡地回应道:“胡老板,我想你可能误会了。我与青青是故交,认识的时日极长。在镇海城中相遇纯属偶然。”

  胡老板的脸色微变,他显然没有料到赵让会如此直接地承认,他干笑了两声,说道:

  “哈哈,那可能是我误会了。不过,兄弟,镇海城的水很深,不是每个人都能在这里安然无恙的。”

  话中有着威胁的意味,使得赵让的目光变得锐利起来。

  胡老板的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凑近赵让,又低声说道:

  “至于兄弟你,倒是也不用嘴硬。我知道你那包袱中的东西,一般人可拿不到那块令牌。”

  赵让心头一紧,对方却转而说道:

  “不管你是谁,来做什么,都没有关系。老哥我是个生意人,只为求财。但凡能赚钱就行,至于这钱是谁的,怎么来的,干不干净,都没关系!”

  胡老板这种人在镇海城中绝对不少见。

  他们看似粗犷,但实际上却有着敏锐的嗅觉和独特的生存智慧,总能在混乱中寻找到自己正确的位置。

  “胡老板的意思是只要有钱,钱足够,什么事都能办?”

  “在镇海城里,没有我胡某人办不成的事。”

  胡老板自信满满地说道。

  “那不知胡老板想要什么价钱?”

  “这个嘛……就要看兄弟你想办什么事了。”

  赵让轻笑着,说道:

  “既然胡老板手眼通天,那我等我有了需要,一定会来找你的。”

  说完,便转身准备走进客栈。

  胡老板也不着急,对着赵让的背影高声说道:

  “兄弟慢走,有事随时来找我。记住,在镇海城里,没有我胡某人办不成的事!”

  赵让心中暗自冷笑。

  胡老板这条毒蛇,随时都可能反咬一口。

  与其冒险合作,不如保持距离,小心提防,再没有到最后的摊牌时,万万不可得罪。

  现在青青和自己的身份暴露,他需要些时间来整理思绪。

  更重要的是,对于镇海城这个全新的环境,赵让好像还没有任何适应。

  转眼就过去了好几个时辰,赵让一直待在房里,静静地坐在黑暗中,如同一尊雕塑。

  紧闭的窗户,缓缓打开一条缝隙。

  街市上的喧嚣瞬间涌进来,充斥了整个屋子。

  紧接着一道身影如同幽灵般飘了进来。

  赵让并没有动。

  来人似乎也没有料到赵让会有如此反应,微微愣了一下后,才轻声说道:

  “是我。”

  虽然声音很轻,但赵让还是立刻听出了来人的身份。

  “外面天还没黑透。至少有十个人看到你翻窗进来。还不如大大方方地走正门!”

  赵让毫无情绪地说道。

  青青没有回话,她到桌边点燃了蜡烛。

  昏黄的烛光映照在她的脸上,显得很是柔和。

  但赵让无心此道,心中疑惑青青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来找自己。

  “我来看看你。”

  青青说道,语气中透露出一丝关切。

  “胡老板找你没事吧?”

  “没事。”

  赵让摇了摇头说道。

  “那就好。但你还是要小心些。”

  青青提醒道。

  “我知道。然后呢?”

  赵让可不相信青青会真的只为“来看看自己”特地翻窗进来。

  “嗯。”

  青青点了点头,说道:

  “我刚刚得到查缉司警训,‘弓蛇’的人已经盯上你了。”

  这个消息对赵让来说并不意外。但他还是问道:

  “‘弓蛇’的人不是一直在南地?”

  “放羊的人即便自己不来,也得派两条狗出来看着吧?”

  青青口中的羊当然是指龙帆会。

  “况且他们应该知晓了你和查缉司的关系。”

  青青说着,看向了赵让放在桌上的包袱。

  那块令牌,正安安稳稳地躺在包袱里面。

  “那他们打算怎么对我下手?”

  “还不就是那些手段?查缉司有的他们都有,查缉司没有的,他们也做得出来。”

  青青说道,语气中带着些许不屑和轻蔑,还有淡淡的恨意。

  赵让倒是极为淡定地问道:

  “那我现在要怎么做?”

  青青的语气重新柔和下来,说道:

  “暂且不用担心,不过为了以防万一,还是先换个落脚之处吧。”

  对于这种逃避麻烦的做法,赵让并不赞同。

  他从来都不是坐以待毙的人,于是又问道:

  “难道就什么办法可以争个先手?”

  青青似乎对赵让的问题感到有些意外,但随即便笑了起来:

  “赵让,你是不是太天真了些?‘弓蛇’的人心狠手辣之辈,而且行事谨慎,很难露出破绽。”

  赵让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青青。

  他发现青青的眼神中似乎隐藏着一丝难以察觉的阴冷。

  这种眼神,他在西域之时,就曾在红绛的身上见过。

  猛地站起身来,一把扣住了青青的手腕。

  此刻任何动作和语言都是多余的。

  青青用力挣脱了赵让的手,身形一闪,已经退到了房间的角落里。

  她的脸上依旧带着那种温和的笑容,但眼里却已经充满了杀意。

  “看来你已经发现了。本想带你去个宽敞的地方,不过这里也能将就。”

  说着,她身形再度变得恍惚,向赵让扑过来。

  烛光如鬼魅般摇曳,满室的气氛紧张得仿佛一触即发。

  每一根蜡烛的火焰都在跳跃,墙壁上的影子随着此女和赵让的移动而扭曲。

  赵让此刻的面容冷峻,仿佛一方深邃的星空,星光熠熠,却又冷冽如冰。

  他的手紧握乌钢刀的刀柄。

  而那乌黑的刀刃则在烛光下闪烁着冷光,仿佛在诉说着它所经历的无数生死瞬间。

  此女则如同一个飘忽不定的幽灵,身形在昏黄的烛光中时隐时现。

  每一次的移动都如同风中的柳絮,轻柔却又不失力量。她的双手,忽而握拳,忽而展掌,就在赵让以为看清了她的动作时,她却又总是在最后关头变幻莫测,令人防不胜防。

  赵让深吸一口气,紧紧盯着此女的身影,试图从她的动作中找到一丝破绽。

  突然,他身形如风,瞬间欺身而近,乌钢刀化作一道寒光,直刺此女的咽喉。

  这一击,快如闪电,狠如雷霆,仿佛要将整个客栈都撕裂开来。

  但此女却似乎早已预料到了这一击……

  她身形轻轻一侧,便巧妙地避开了赵让攻击的同时,反手一掌拍出。

  掌风凌厉,直取赵让的胸口,看似轻描淡写,但实则蕴含着排山倒海般的力量。

  赵让手腕一抖,乌钢刀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顺势一划,凌厉的刀气劈向此女的腰间。

  数次交锋之后,赵让逐渐摸清了此女的路数。

  他发现此女的掌法虽然诡异,但每一次攻击都遵循着一种奇特的韵律。

  这种韵律,既像是自然的呼吸,又像是某种神明的呓语。

  想要擒下此女,就必须得打破这种韵律!

  紧接着,赵让挥刀的速度开始变得飘忽不定起来。

  突然的变化,使得此女的身形开始出现了一丝滞涩。

  刀锋在空气中划出一道寒芒。

  此女虽然尽力躲避,但仍然被赵让的刀气所伤,衣衫被割破,在白皙柔嫩肌肤上留下了一道道浅浅的血痕。

  “赵家刀还是有路数的,不过你也是逞着兵刃之锐罢了!要是换做寻常的刀,你根本伤不到我!”

  一旦拔刀,赵让从不张口。

  此女眼见攻心不成,只能咬紧牙关,拼尽全力与赵让周旋。刀光和掌影,已经撞碎了床架和窗棂,半天街市的目光都向这里看来。

  就在此刻,刀锋如同再度劈向此女的脖颈。

  这一刀,快到几乎连赵让自己都未曾反应过来!

  眼看已经闪无可闪,避无可避,没想到此女在最后关头竟然硬生生地扭断了自己一臂,险之又险地避开了这致命一击……但她的发丝却被赵让的刀气割断了几缕,飘然落下。房间里陷入了短暂的寂静。

  窗外的街市声似乎也渐渐远去,只留下微弱的烛光和满地的狼藉。

  两人相对而立。

  还未到最后关头,真正的胜负,天地也不会知晓

  赵让紧握乌钢刀的手微微颤抖。

  刚才那一刀,已经耗尽了他几乎全部的劲气……

  此女也是脸色苍白,断臂处的鲜血染透了衣衫。怨毒的眼神,仿佛要将赵让生吞活剥。

  “哈哈哈……”

  此女突然不合时宜地笑了起来。

  “怎么,你还真以为吃定了我不成!”

  此女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巧的铃铛,轻轻摇晃起来。

  随着铃铛声的响起,一阵奇异的波动在屋中荡漾开来,和她先前那诡异的掌法韵律相仿。

  赵让顿时感到一阵头晕目眩,仿佛灵魂都要被震散!

  这种诡异的法器,能够摇动心神,甚至摄人魂魄。

  赵让拼尽全力想要稳住心神,但那股奇异的波动却如同潮水般涌来,让他根本无法抵挡……

  此女的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她摇晃着铜铃,缓缓向赵让走来。

  “你的刀不是很快吗?来,再出一刀啊,你看我都离你这么近了!”

  声音如同梦魇。

  赵让眼中的世界也变得扭曲起来。

  恍惚间,看到了自己年幼时在赵家大院中练刀的场景……看到了自己第一次杀人时的惊恐和迷茫……看到了自己在西域与元明空并肩作战的日子……以及去年的生辰和西门大壮在常春园里的放浪。

  此女见状,更是得意。

  铜铃已经成功摇动了赵让的心神,现在他已经可以任人宰割。

  此女提起运劲,一掌高高举起,就准备痛下杀手,对着赵让头顶落下!

  不料此时,异变突起!

  一道白光自桌上的包袱中飞出,瞬间击中了青青手中的铜铃,将其粉碎!

  此女似是也受到反噬,气血翻涌,身形倒飞而出。

  赵让感到一股清凉的气息涌入心田,瞬间便驱散了那股奇异的波动。

  意识重新恢复了清醒,看到此女却是已经跌跌撞撞地推开房门,顺着台阶一路翻滚,在楼下大厅众人的惊呼中冲出客栈,消失在街市上的人群之中。

  而那道白光,则重新飞回赵让的包袱里。

  他赶忙上前查探,发现竟是出自白鹤山师叔祖送给他的那张地契!

  在地契单薄的纸张之中,师叔祖竟是封了一份吕祖亲传的飞剑之气,在最后关头救了他一命!

  赵让不由苦笑……

  本以为自己帮了白鹤子一个大忙,该是让白鹤山欠了份人情给自己。

  没承想到头来自己还是得了人家一份救命之恩!

  刚把包袱收好,大敞的房门前,却是又来一人。

  不及调息劲气,赵让当即一刀劈向了对方的脖颈。

  柳夫人似乎没想到赵让会突然出手,脸上闪过一丝惊慌之色。

  “公子这是何意?难道妾身就这么不招你待见吗?”

  柳夫人娇嗔一声,幽怨地说道。

  “柳夫人深夜造访,不知有何指教?”

  赵让冷声问道,手中刀斜指地面。

  柳夫人并未回答赵让的问题,而是轻轻地走进了房间。

  她的目光在凌乱的屋内扫过,最后落在了赵让手中的乌钢刀上。

  “看来公子刚才经历了一场麻烦。”

  赵让也没有回应。

  他十分警惕地盯着柳夫人,试图从她的眼神中看出些许端倪。

  “公子放心,妾身此来并无恶意。”

  柳夫人见赵让不言,便主动说道:

  “只是恰巧路过楼下街市,听到这边动静,所以特地来看看。”

  伸手不打笑脸人,赵让尽力让自己平静地说道:

  “柳夫人真是热心人。”

  柳夫人并不在意赵让的冷漠态度,依旧微笑着说道:

  “公子说笑了。”

  说着,柳夫人从掏出一张精致的卡片,递到了赵让的面前。

  卡片上有一朵用金线绣着的海棠花。

  赵让瞳孔一缩……

  这朵花他早已见过无数次!

  就连他现在所在的房中,窗棂与床架上都有!

  当时只觉得是个纹饰而已……却是怎么都没和面前的柳夫人联系在一起。

  柳夫人绰号“红海棠”,这座客栈到处都是海棠纹饰,岂不是说明……

  “这客栈与夫人……”

  “不瞒公子,这家客栈,以及对面的布庄,隔壁的赌坊,都是妾身的产业!”

  柳夫人坦然说道。

  “原来夫人才是手眼通天之人。”

  赵让此刻有种落入彀中之感。

  柳夫人轻轻一笑,对赵让的称赞不置可否。

  “公子过誉了。在这镇海城里,手眼通天之人可不止妾身一个。”

  她说着,目光有意无意地扫过赵让放在桌上的包袱。

  “公子今晚的经历,妾身也略知一二。”

  柳夫人话锋一转,说道:

  “不过公子放心,在这家客栈里,还没有人敢对妾身的人动手。”

  赵让眉头微皱,他并不喜欢这种被人看穿的感觉。

  但现在形势比人强,他还需要时间来整理思绪和恢复劲气。

  “那就有劳柳夫人了。”

  赵让说着,便准备收起乌钢刀。

  柳夫人吩咐伙计给赵让换到了客栈最顶层。

  这间房宽敞明亮,布置得极为奢华舒适,还带有一个浴室。

  这该是柳夫人自己的喜好。

  毕竟在她的别院中,也有一个几乎一模一样的浴室。

  此刻浴池中已经放满了热气腾腾的水,还撒满了各种花瓣和香料。

  自从上次‘幻梦散’之后,赵让也发现泡澡的确有助于恢复和思考,当下便脱去衣物,跳入浴池中。

  水温适中,浸泡其中,赵让感到浑身的疲惫都被渐渐驱散。

  闭上眼睛,他开始回想今晚发生的一切。

  从胡老板的自信满满,到青青的突然造访,再到与那神秘女子的激战,以及最后柳夫人的出现……

  这一切看似毫无关联,但赵让却隐隐感觉到其中似乎有着某种联系。

  尤其是柳夫人最后那句“在这家客栈里,还没有人敢对妾身的人动手”,更是让赵让心中生疑。

  晃晃脑袋,赵让感觉自己的思绪有些纷乱。

  他知道自己现在最需要的是冷静和清醒。

  赵让在浴池中泡了整整一个时辰,才感觉自己的劲气恢复了七八成。

  穿上衣服,走出浴室,来到房间的窗前。

  推开窗户,一阵凉爽的夜风扑面而来,让他感到精神一振。

  抬头望去,夜空中繁星点点,一轮明月高悬。

  赵让站在窗前,任由夜风吹拂着他的脸庞,心中的疑惑和不安逐渐被冷静所取代,将心中的杂念抛出脑后。

  他知道,自己现在最需要的是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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