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儒贤,文堂九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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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三日,两位夫子都未曾露过面,学堂之中早已被小丫头三人折腾的不成样子。出于山老虎的威名,这些个小子丫头都不敢告诉实情给家里。只能任由这丫头,暂代夫子之职。
第四日的傍晚,小丫头腰间别着那条蛇形缠绕的玉佩,走在放学的街上。尹介二人不知怎么的,今日居然没有来上学,小丫头本以为是这俩人提早去学堂了,可是来到学堂却发现这俩家伙没到,直到午时回家吃饭时,这俩家伙也没来。
出于好奇,午饭之际,小丫头去到了二人的家中,却得知了这俩家伙于昨夜突然发烧,直到今日烧也未曾退去,大夫前来看病,配了药吃了也不见好。
一个下午,小丫头都在担心这俩人是否有好些了,直到刚才从二人家中出来,小丫头才知道,比起午时,二人的烧,是更加的严重了。
看着两张熟悉的脸红的滚烫,胡言乱语的呻吟着,小丫头只能留下几个铜板,以表示自己的心意。当然尹介他娘也是宽慰小丫头,表示,这是这混小子自己夜里乱踹被子,着凉了,不是小丫头的错,没必要太过担心与内疚。
毕竟,其母小时候也生过几场大病,不是照样活到了现在。
像是失魂落魄之人般,小丫头没了往日的热情,其想着是不是该去找一下自己的母亲,让其派个好一点的大夫去他们二人家中瞧瞧病,不知道为什么,小丫头的心中开始有了一种莫名的不安感。
而在过去的四日里,姬弃仇闭门不出,外界之事一概不知也不问,李大三人来此之后便是像看守囚犯一般,一直守着姬弃仇,并为其打探消息。但从始至终,姬弃仇都仍旧未曾知道,自己来此究竟来取什么。愈发感觉到三人的不对劲,但姬弃仇却一直隐忍不发。
其倒是要看看,这三人,究竟要搞什么鬼!
除此之外,另一间房内的房家几人,也是未曾离开过此酒楼,毕竟十日眨眼而过,没必要再节外生枝了。倒是那纳兰公卿与那小丫头,显得熟络许多,小丫头平日里不是去那铁匠铺和毛大牛厮混在一起,便是带着白貂四处买吃的。
说来也倒怪,本地穷苦,一个小丫头片子,手中拿着大把去钱财,居然无人动歪心思。
至于病佬巷中的乞丐与半仙,酣睡一团,不吃也不喝,不乞讨,也不外出,就是这般,整日整日的堵在一处。住在此中的老人,那都是略带好奇的看向这两条蛆一般的二人。
···· ····
断桥之上,一把检尺,一卷书画放置一侧桥头,桥外无人,只是这两件东西放在此地已经有四日了。至于何人所放,有何之用?
无人回答,病佬巷中人烟稀少,没有多少人愿意来此,就像此巷子的名称,此中住过的人,不是老死了,就是病死了,忌讳的很。
一只黑猫自巷墙之上走来,此非那人所化,但此猫,也非寻常之猫。傍晚渐黑,此猫双目也似那萤火般,在墙头之上,若隐若现。
此猫的目地极为明显,自巷口走来,径直走向那放置的两件好似寻常之物的断桥处。
即将掠下时,戒尺之前,忽而闪动出了一个人影,其道;“贪心,是一个人最大的罪孽。此,非尔等可以动的,速退!”
止步而凝望,昏暗中的人影瞧不见真容,但此黑猫开口却是反驳道;“我想要的,还从来没有得不到过!”
黑猫化作一只黑虎扑下墙头,踱步而动,目光凶光,好似万恶之首。“冥顽不灵!”此人凝聚真容,一张岁月留下了痕迹,但未曾消散其气质的脸庞出现在黑猫面前。来客一身雪梅白衫,黑发红簪,似冬傲雪梅,孤傲且寒。
“我当是谁啊?原来是文堂的儒贤啊。您老不好好的在文堂教书习文,来此地搅什么浑水?”黑猫一眼看出来客身份,但黑猫的身份,却是隐秘在黑暗中的孤星,可见而不可知。
“虽不知你以何等手段,破了师尊的规矩,但此地即便师尊不在,做弟子的,也该为师尊立起不该倒的规矩!”男子年有四十,其话音,却是苍迈的很。
“既然是你师弟的东西,那我就不多抢了,省的坏了你我之间的情分。”黑虎张嘴吐罢,再度掠回墙头,身影归化成黑猫,头也不回的往巷外走去。
此中发生的一切,在那乞丐的梦中演离的分毫不差,只是男子回头望向看似无人的巷中时,酣睡的半仙赶忙翻身一巴掌抽在了乞丐的脸上,其梦溃散,男子后退跌入断桥,瘴避,二人再难窥探。
“你说,此地是那人动的手脚?”
“这我难能知道?”
“那还干不干了?”
“不吃肉,喝汤总要的吧?”
“那就接着睡吧。”
桥外声音消散,深渊底下,男子自李先生,白夫子二人的身后走出。其三人此刻面对的,是自家的师叔祖,也就是那铁索枷身的那老疯子。
但即便四人同属一脉,可这老疯子当年因疚而退出文堂,如今其也算不得三人的师叔祖,但更为可笑的是,其退出文堂之后,便一直驻守在此,其不仅是为了赎罪,也是为了让这本该死的身躯,再度为那人积攒些福泽。
“师叔祖。”白夫子唤之,却见老疯子抬眼看了一眼,便转身回去,一边走,一边说道;“已经来不及了,已经来不及了。”
“师叔!师尊当年之言,难道你忘了吗!”男子忽然呵斥道。听见此话,老疯子脚步一顿,突然一拳砸向身旁的石壁,石壁坚毅如铁,只见老疯子的这一拳,让自己拳碎骨裂,迸射出的鲜血溅染在四周之上,其未皱半点眉而转身回道;“就算是小师弟来此,其也改变不了什么。”
再度说罢,老疯子手拳自动愈合,其拉动着铁链,走回了那绝壁之处。
“师兄怎么办?”李先生问之,男子此刻也是面露难色,对于老人的过往,其幼时那是亲身经历过,其不曾夸下半点虚言,其不屑,也不会。
但师尊图谋的大计,还未到时候,若是提早出世,毁了师尊百年的算计不说,自己几人届时要以弱而举敌皆战,三人不惧死,可也不想白白的死在这些人的手里。
白夫子像是看出了自家师兄的难处,其道;“我等不妨去求一下那位老人?”
“其连我等二人的面都不见,何来求之?”李先生没好气的说道,但男子却在此时仅有一丝希望寄托于此,师尊不可能来此,文堂九脉,就自己等人这一脉没了文圣,师尊究竟去了哪?天下到处是其的安排,却总也见不到对方的身影!
似乎师尊是在躲避自己等人,但又好似在为自己等人谋划着什么。
“我亲自前去求见,至于如何,全凭天意。此外,你二人守在此地,断不可再让人前来此地焚香了!”男子慎重的叮嘱,不是没有人可以镇守此地,但天下儒贤就这么多,各脉有纷争,自己能来此,也是全靠脉中的师弟遮掩天机了。
“谨遵师兄所言!”二人齐声应答。
次日清晨,张一桶自铺子里端出一盆铁浆水,欲要倾倒至水渠中,一双靴子突然挡在了对方的眼前,弓腰立起,张一桶看见来人是文堂中的儒贤,其笑着问道;“读书老爷,您是有事吗?”
“张兄客气了,在下前来,乃是想求见金老前辈一面,还望禀告一二。”男子和蔼的请道,张一桶也不废话,其放下手中还剩半盆的铁浆水,转身入屋内,没多久,张一桶不好意思的走出,对男子说道;“读书老爷,我师尊他不想见你,他托我告诉你,无论此地将要发生什么,其也只会当一只假寐的老龟,蜷缩在此地,不会踏出半步。”
“如此,还真是麻烦张兄了,既然前辈不愿见晚辈,那么在下便先行告退了。”男子以礼相待,即便被拒,其也只是释然的告退。
“读书老爷且慢,虽然我不知道你们究竟要做什么,但我可以偷偷告诉你,此前有一位复姓纳兰的老人前来与师傅做了一次买卖,自那之后,我等就不可以离开这铺子了。”张一桶四面打探的小声告诉男子,其对于真正的读书人,那是有格外的好感的。
其虽然大字不多识,但其当年也是想做一个考取功名的文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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