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认得十二冰人？”我冷声问道。

        “认得，认得！”玉泉子连忙应声道：“十二冰人乃是北俱芦洲最辉煌的魔族时代魔主夜摩天罗坐下的几个司卫之将，专门就是保护夜摩家族成员的……我……我们都曾在寒鳞宫当差，所以，我和他们相熟的……”

        玉泉子很兴奋，大概是觉得我有十二冰人的绝技，便是和十二冰人有些交情，所以，以为自己找到了活命的契口。

        “敢问先生，您和十二冰人什么关系？好友？还是……”

        我冷淡道：“我问你话，还是你问我话？我想让你知道的时候，自然会告诉你！”

        玉泉子点点头，讪讪道：“是，是，您说得对……那您还想知道什么？”

        “你的本名，还有，你在寒鳞宫做什么差事，以及，你为何到了这里。”我加重声音道：“我要听的是实话。小心点，若是你有一句虚言，我即刻杀了你。”

        玉泉子犹豫了一下，局促地攥了攥拳，开口道：“我魔族名叫……夜璇玑，是……是夜摩天罗王氏一族的侍随，当年神魔大战，夜摩天罗溃败被杀，联军攻克北俱芦洲，魔族余众四散而逃，我……我由冥入阳，前往昆仑山避难的时候，不小心来了这里……”

        “你姓夜？”我不禁皱眉道：“据我所知，夜姓乃是魔族王姓，莫非，你是夜摩家族中的一员？”

        “不不不……”玉泉子连连摇头道：“我这样的身份，怎么可能是夜摩王族呢？我不是说了吗？我其实就是夜摩家族的内侍，只不过因为勤勤恳恳，后来受夜摩家族恩惠，赐夜姓出身，唤作夜璇玑而已。”

        玉泉子说话的时候，我一直都在注视这她的面孔。

        尽管这女人一脸的胆怯和诚恳，可是，我还是看得出，在说自己身世的时候，她微微迟疑了一下，似乎是在刻意地隐瞒着什么……

        我决定测试一下这女人。

        像她这种人，假若你不给她足够的压力，从她口中说出的话便不足信。

        “我问你，你既然是寒鳞宫人，那便该知道魔族中不少的重要人物。有一个叫做隋云鹤的，你可知道？”我淡淡地问道。

        “隋……隋云鹤？”玉泉子似乎有些惊愕。

        “怎么？不认识？”我眯了眯眼，审视道。

        “认得，认得！”玉泉子似乎知道了我的用意，只好如实道：“隋云鹤是魔族贵族中的后起之秀，虽然夜摩天罗在位的时候，他的地位并不高，但是，在我看来，此人狡猾聪慧，应该会被授意重任。对了……夜摩天罗在最后决战的前夕，曾经唤隋云鹤前去议事，按理说，当时以隋云鹤的级别，还没到单独面圣的地步，由此可见，夜摩天罗很偏爱这个年轻人。”

        “那后来呢？”

        “后来，最后一战，夜摩天罗被帝俊、北阴和人皇联合绞杀，隋云鹤却不知踪迹。而我，这种无名之辈，只得四处逃窜，就再也不知道外面的事了……”

        玉泉子这话倒是靠谱，以隋云鹤的实力，在魔族中并非翘楚，但是，其谋略伎俩，倒是比他人高出一头。当时夜摩天罗知道自己要走向了末日，那次召见，大概是交代后事吧……

        “那吴杨超呢？此人可知？”我随口而出，佯做漫不经心道。

        “吴杨超？这人……没听过！”玉泉子耸眉道：“您是不是记错了名字？”

        “怎么可能？魔族大将吴杨超，谁人不知？你作为魔族内侍，该不会不知道吧！”我凛然喝道。

        玉泉子一时惊慌不已，赶紧颔首道：“回罗先生……我……我说的都是真话，确实没有听说过吴杨超。魔族最著名的战将，都死在了那场神魔大战之中。能数得着的人物中，确实没有叫做吴杨超的……不知道先生说的这个人长相如何？或许他后来改了名字？”

        “此人唇红齿白，相貌堂堂，也算是一表人才！”

        “那就更不可能有此人，否则……否则奴家一定认得……”玉泉子讪讪笑道。

        看玉泉子的神色，这话看来是真的。

        也就是说，吴杨超和隋云鹤绝非同类，这倒是消了我一个疑心。只要吴杨超不是魔族者，那这冥间暂时还乱不了……

        “罗……罗先生？您看，我回答的您还算满意吗？”玉泉子小心翼翼问道。

        我冷淡道：“别急，还有一个问题。你刚才说，你是魔族内侍，说白了，也就是王族的奴仆，对吗？”

        “这……可以这么说！”玉泉子小声道：“纵然夜摩家族对我不错，可我心里明白，奴仆就是奴仆，我很清楚自己的身份的……”

        “不对吧！”我突然喝道：“你告诉我，什么叫做‘至高无上，镜像成凰’？”

        玉泉子一怔，喃喃道：“您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我就问你，这两句话如何解释！”我冷笑着问道。

        玉泉子迟疑了一下，小声道：“至高者，自然是位高权重，无上乎，则只能是王者。至于镜像成凰的意思……字面解释，就是说，镜子里的样子，如同凤凰一样高贵？”

        “很好，你答得不错！”我冷声道：“天，颠也。至高无上，从一大。也就是说，至高无上的，要么是皇，要么是王。可是，你不觉得这两个词语有点熟悉吗？”

        玉泉子机械地摇了摇头，一脸茫然。

        “我告诉你罢，这两个词语，就出自映月镜。”我幽幽道：“如果说，这镜子是你的，难道你从没发现过，当天上火映照镜面的时候，镜背上就会出现这两个字吗？”

        说来也凑巧，那日在两极洞中，我就在天上火的涵洞里，盘摸这镜子一晚上，我才无意中发现了这个秘密。可从玉泉子一脸愕然的表情，显然，她对此一无所知。

        “呵呵，说白了吧，这两句话足以说明，这映月镜曾是王家之物。原本我还好奇，这到底是哪个王族的宝贝，竟然落到了你的手中。既然现在你承认你是魔族，而且曾身居寒鳞宫，那想必这镜子就是魔族宝物。那么，你告诉我，你是如何得到了这个镜子？你别告诉我说，这是夜摩天罗赏赐你的……恕我直言，一个奴仆的身份，你还不足以承受如此重赏。所以，要么你的身份有假，要么……这镜子另有主人。现在，对我说实话，我的耐心要用完了……”

        玉泉子瞠目结舌，一时怔在了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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