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事情果然是不能看表面。

  苏哲得承认，周志研提出那个交易条件吸引到他。如果真能够落实，他不介意暗中弄点消息过去。其实大家心里都明白，目前查到的消息大家都差不多，只要是看谁掌握多一点。

  贩卖古董案苏哲并没有过多关心，大部分时间是青岚在观察。

  三个月的时间，如今过了多一个月，剩下两个月亦未必能够多出多大的事情来。

  去到听雨斋，青岚拿出一件木器出来。

  “青岚姐这是什么？”

  苏哲当然认得木头，不过青岚手中那件木器看着像一座菩萨，但又有两个头，而且表情狰狞，反而像是阴间里的恶鬼较多。

  “这是阴曹地府十殿阎王其中两员。”青岚将木器放到桌子上面，苏哲看清楚一点，尽管表情凶残，挺吓人的。不过根据脑海里看过关于十殿阎王像的样子，有点像是第一殿的秦广王蒋和第二殿的楚江王历。

  准确来说是不是这个苏哲无从考究，毕竟每个年代对于这些迷信中的人物都有不一样的图像流传。倒是再怎么改变，都有一个版样对照。只是眼前这个木器秦广王蒋跟楚江王历连在一起，一体双头，这就有点奇怪了。

  如果是一具双头蛇的木器倒不稀奇。

  “青岚姐这是从哪里收来的？”

  “郑朝海。”

  苏哲倒觉得有点意外。如果贩卖古董的人是内部的谭尚昆或者郑建华是幕后指使者，按道理他们不会在这个节骨眼里如此明目张胆。

  青岚凝着眉思索一会说：“有件事我不是很清楚，近来这帮中介人一直在全国各地的古董店活动，好像一点都不怕别人注意到他们身上。更奇怪的是，除去郑朝海外，还有几个中介时不时会拿着几件古董过来询问。”

  这确实有点奇怪，要知道听雨斋开张这么久，哪会经常有人拿古董过来鉴定。再者这里是关公庙，听雨斋比其它店要晚开这么多年，市场已经形成，就算听雨斋之前打了不少广告，生意也不会有过多增加。

  沉吟一会苏哲问道：“青岚姐你有没有查到他们这样做的目的？”

  青岚摇头说：“这个不好查。毕竟我们打开门做生意，有人拿东西来鉴定，这种事情无法拒绝。除开这件木器，小武小杜两个人还收了几件青铜器和瓷器。我鉴定过，全是五代十国的东西。”

  “全是五代十国？”苏哲略微惊讶，这不能说是巧合，应该是故意人为才对。五代十国短短几十年的历史，兵荒马乱时期，哪里有那么多人有闲情炼制瓷器，就算青铜器可以留下来，可是一下子涌出那么多，情况不寻常。

  目的是昭明的，可是他们这样做的真正目的苏哲想不通。

  正在思考着，门外突然进来几个人。

  这几个人的出现让苏哲感到诧异，不是别人，而是国家古董协会的一名理事陈绍山带着四外同是协会的成员，后面还跟着几个人。不过从他们的站姿以及严肃的表情守在门口，大概可以猜到他们是谁。

  “陈理事忽然光临敝斋不知所谓何事？”

  陈绍山往桌子上看了那个木器，冷哼道：“我们收到可靠的消息，你这里有着大量的五代十国文物。而且你还派了不少中介人拿着文物出售，我们有理由怀疑这次贩卖文物的幕后指使者是你。”

  苏哲跟青岚双双愕然。

  “陈理事你是不是误会了，听雨斋向来奉公守法，就算是收文物，不干不净的我们都拒绝，是不是哪里弄错了。”

  “我们也想弄错，可是这是什么？”陈绍山拿起桌面上那个双头阎王木器，“这件木器之间收藏在燕京民间博物馆，半年前被人盗走，连同十几件文物。如果双头阎王出现在听雨斋，你还有什么好狡辩的。”

  “陈理事这一定是误会，这件双头阎王前两天才收进来的。我们正在商量，准备跟诸葛会长那边上报这个情况。”

  “不用找任何理由，这些话到时你当面跟诸葛会长解释。”陈绍山挥挥手，守在门外的几个人冲进来将苏哲按住。

  “听雨斋涉嫌文物被盗，即日起关门调查，听雨斋上下一干人等押回去调查。”

  苏哲和青岚这次明白了。

  原来对手早就把听雨斋盯上，频繁往听雨斋出售文物就是为了此刻这一幕。幕后黑手早就算到，苏哲做为护古小组，就算频繁把文物让他们收购，心里有猜疑，为了找线索还是会收的。

  一个月来，苏哲手中一共有将近十件从古董中介手中收来的文物。一两件说得过去，十件以上的话，这个就不好说了。

  “陈理事，这件事跟我的员工没关系。听雨斋收任何物件都要经过我的授权才行，他们只是帮我打工的。我跟你们回去，放开他们。”

  陈绍山想拒绝，看了同来的几个人，想了下没把青岚带走。

  事情突如其来，就连平时淡定众容的青岚这会都有点慌张。贩卖古董文物不是小事情，如果找不到洗脱嫌疑的证据，后果不堪设想。

  见到苏哲让陈绍山带来的人把他押进去，青岚想了下最终还是拨通苏羽澄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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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情况突然，苏羽澄赶过来与青岚见面后了解事情的经过。

  “听雨斋已被封，苏哲目前处于抵押，人身安全倒没什么事。不过事情不容乐观，就算能够把郑朝海抓起来审问，恐怕也不会问出什么线索。”古董中介人的身份青岚比较了解，他们这帮人只想从中赚到钱，很多拿出去卖的古董，哪些不干不净，凭着多年经验早就看出来。

  然而他们不会在意这些，卖出去一个就可以从委托者那里得到一笔可观的钱。如果一天卖上几个，价格卖得高，从中赚取的佣金相对也高。

  “我先跟钱爷爷那边联系，先让人将苏哲保释出来。”

  不管有没有人身危险，在拘留室里面终归不是办法。贩卖文物这件事，苏羽澄知道苏哲从头到尾都不想参与。若非钱老的缘故，早就想置身事外。

  有些事情苏哲是想出份力，不过有着大众的柴火，知道他那根小火柴起不到用处，索性在旁观看。

  只是苏羽澄没想到，那帮人最后还是盯着他。或许也可以这样说，从听雨斋赞助那次的活动，他们就选择盯上苏哲。

  避免其他人担心，苏羽澄没有隐瞒夏珂。其他人还好说，唯独夏珂那边一定要让她知道。想起上次苏哲在缅甸失踪那几天，夏珂从电视上看到苏哲的消息对她的质问，直到此刻苏羽澄依然心生愧疚。

  商场上她是让很多人不敢靠近的女强人，私底下有些情感依然想要找个人可以倾诉。

  夏珂是一个，或许说是唯一一个。

  听苏羽澄陈述完，夏珂这次表现得异常冷静。

  “羽澄，我看先让小哲在里面拘留几天。”

  饶是苏羽澄平时反应能力极高，夏珂的话还是让她一下子想不明白。不过只是一会，苏羽澄就明白夏珂的意思。

  蹙着眉沉吟倾刻道：“可是小哲在里面生活几天，他受到得么......”

  夏珂浅笑道：“别忘了我跟小哲以前是捱苦捱过来的，这两年生活是好很多，但人不能忘本。就算生活过来好，吃过的苦还会留在骨子里的。”

  苏羽澄莞尔一笑：“那按你说的让他在里面多呆几天，这家伙近来招惹的人太多了，关在里面比在外面更要安全。”

  “追查陷害小哲的人就要交给你了。”夏珂轻叹道，“面对这种事我一直帮不上忙，每次出事都要麻烦你。”

  苏羽澄道：“说这么见外的话干嘛，一场姐妹，你照顾他的饮食起居够辛苦了，其它的事情总要让别人去做。不然，你全把功劳抢了，你让我们怎么办。”

  夏珂撩了下发丝，轻眨下明亮动人的眼眸子：“等小哲出来后，抽个时间我们去逛街。上次因为店里有事没去，这次你可要陪我才行。”

  顿了下，夏珂加一句，“顺便叫小雨出来，这丫头太不像话了，以为保密工作密不透风，再不约个时间见下面，回头可就无法无天了。”

  苏羽澄开着玩笑：“这是大奶奶发威了吗？”

  夏珂脸一红，轻啐道：“羽澄你也来取笑我，你也是当大姐的可没资格说我。”

  苏羽澄笑笑。

  有些事情尽管大家心里不说，但想的都是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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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哲被关押在一间单独的房间，除了没自由，里面的环境卫生没太糟糕。他不是养尊处优的人，去哪里几乎可以随遇而安。

  苏哲自然不知道在外面的苏羽澄和夏珂达到协议要让唐雨加入联盟当中，他此刻在想的是到底是谁在背后陷害他。

  怀疑的人有几个，一是谭尚昆和郑建华。这两个人是被怀疑的对象，可疑性很大。第二个就是眼睛他的对头赵仲谋。

  怀疑到他的头上不无道理，只是如果真的是他，要找出证据就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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