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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2、小人遮天


最近几天顾霄醒的次数越来越多了,  而且虽然插管不能讲话,但是,通过写作,  已经可以跟人交流了。

        阎肇说要请陈美兰吃个饭,还答应她,  要带她住宾馆,但就在这时,  阎东雪打来电话:“嫂子,顾教授今天清醒了一点,我探望的时候,  他一直要求见你和三哥,  还吵着要见秘书,  要回南洋,怎么办啊?”

        顾霄说要见阎佩衡父子,说要回南洋。

        关于毒垃圾,  那是一年就有上千万美金的暴利行业。

        既然阎肇已经知道事情的主因了,赶紧去医院跟顾霄说呀,住的什么宾馆?

        但阎肇不急不躁,方向盘一打,  奔国际宾馆了。

        国际宾馆,目前首都最大,最豪华的宾馆。

        套房一间要几千块的,  最普通的标间是799,上辈子,  这地儿陈美兰来过好多次,并不算新鲜,而且家里刚刚给小旺添了一台电脑,  还是省着点的好。

        “算了吧,咱回家吧,不住了。”陈美兰说。

        国际宾馆的前台当然很热情,笑着问阎肇:“先生,请问您想开哪种房型?”

        阎肇看了半天,从兜里掏了八百块出来:“799的那种。”

        前台收了钱,点了一番,笑着说:“先生,还需要押金,是800块,您是签支票,还是给现金?”

        黑脸活阎王愣了一下:“还要押金?”再掏兜,兜是瘪的。

        他们出差住宾馆,都是住各个地方的公安招待所,只需要拿一张票就行了,而阎肇,兜里显然只有八百块,所以这宾馆,住不成了?

        “给,这是押金。”陈美兰忙掏了八百块钱出来,说。

        看来,这宾馆非住不可了。

        “好的,马上给您开房间。”前台笑着说。

        陈美兰看出来了,阎肇只有八百块,所以才能住得起房,却付不起押金。

        不过她还是很好奇,他那八百块到底哪来的。

        拿到房卡,陈美兰扣着,不给阎肇,先问:“阎大公安,这钱到底哪来的?”

        虽说

        大部分国家干部要贪污受贿都是为了小三,情人。

        但也会有一些是觉得老婆过得太辛苦,想要补偿爱人,觉得自己偶尔贪点小的也没事,一开始几十几百,后来慢慢的成千上万,再到几十几百万,开始贪污受贿的。而这种事,就跟毒品似的,一丁点都不能沾。

        在此刻,陈美兰已经想过很多种可能了。

        结果阎肇给了她一个全新的答案:“在党校培训两个月,每个月有八百块的宿食补贴。我中午带饭,晚上回家吃,不住党校宿舍,这笔钱,党校就会把它给我。”

        所以,这是他省出来的两个月宿食补贴?

        那陈美兰就无话可说了。

        隐隐的,她甚至有点感动,上辈子嫁过两个有钱男人。

        无一不是赚了很多钱,但她想花一分都扣的跟要命似的,这辈子嫁了个穷的,可他哪怕有一分,都想着要花在她身上。

        黑脸男人这还是头一回进这种富丽堂皇的地方,连电梯间都找不到,拿到房卡,四处转着要找楼梯,他脸又黑,走起路来自有种气势汹汹的感觉,大厅里所有人都在看他。

        得亏陈美兰眼急,把他拉到了电梯口。

        上了楼,走廊里铺的是特别厚的羊毛地毯,走在上面,就跟走在云端似的。

        打开门进了房间,依然是厚厚的地毯,厚厚的窗帘,一张双人床既软又宽,而且弹性特别好,撩开床裙,轻轻坐上去,人旋即会被弹回来。

        阎肇脱了衬衣,只穿背心,目光落在18寸的纯屏电视上,这是他头一回见到纯屏电视,伸手摸了一把,然后坐到床沿上,继而发出一声震耳发聩的感叹:“这床,居然不是草垫的?”

        他出差,住的都是各地公安局的招待所,床垫当然是草垫子,还以为全天下的宾馆,床垫都是草垫儿呢。

        既然住这么好的地方,俩夫妻肯定要深入交流一番。

        就在交流前夕,阎肇又是闷闷一声感叹:“这儿的弹簧床,居然不会叫。”

        家里那张会叫的弹簧床,是阎

        肇一生的噩梦。

        但这床也有个坏处,一上去,整个人就会陷进去,这让阎肇使不上劲儿。

        陈美兰有了点年龄,交流方面,比年青的时候更有点追求,也觉得不舒服,于是扯了一个枕头,垫在了屁股下面。

        但这个举动惊到阎肇了,他顿时停了下来:“美兰,枕头别人还要睡的。”

        枕头垫在屁股底下,阎肇这种守规矩的人,受不了的。

        陈美兰正美着呢,哼哼唧唧,就来了句:“这种大酒店都是给俩枕头,一个枕,一个就是用来垫屁股的。”

        要说曾经头一回,米缸于阎肇这种完全没有经验的人是一次洗礼的话,这就是第二次了。美兰垫过屁股的当然没关系,但阎肇总忍不住要想,自己枕的枕头,要别人也垫过屁股呢。

        但垫个枕头,确实别有风味。

        老夫老妻因为住了宾馆,交流的时间自然也长一点。

        大夏天的,折腾完已经是一身汗了,看到房间里居然还有自热暖壶,阎肇无师自通,折腾了一会儿就会用了,烧了壶水,拎起来就要泡茶。

        “慢着,这种壶,说不定有人弹过烟灰的,先把这壶水倒了,下壶再烧。”陈美兰说着,过来抓茶盘,也是习惯了,漫不经心的说:“我记得国际酒店晚上给的,向来是红茶包,这怎么是绿茶。”

        她是上辈子住惯了的,晚上不喝绿茶,打电话给前台,通知对方送红茶包来。

        这在陈美兰这儿,是特别自然的事情。

        不过阎肇看在眼里,却觉得很不正常,因为陈美兰按理来说,跟他一样是头一回住这种酒店,但她怎么表现的,就好像经常在住这种酒店一样?

        当然,阎肇的心机,此时倒不问什么。

        新床新被窝,老夫老妻也搞的像新婚夫妻一样,团在一起,美美睡了一夜。

        陈美兰重生很多年了,但从来没有在阎肇面前露过馅儿,不过今天舒适的氛围,柔软的床垫让她差点露了马脚,隔壁既划

        拳又哟喝的,陈美兰恍惚间以为旁边是吕靖宇,是而推了阎肇一把:“吕靖宇,出去看看,隔壁为啥那么吵,打个电话,投诉一下呀。”

        不过她旋即一个警醒,闭了嘴。

        幸亏阎肇睡的沉,没听见。

        第二天是周末,俩人一觉睡到自然醒,既然阎肇不着急,陈美兰有啥好着急的,在国际宾馆吃了个自助早餐,吃的饱饱儿的,才回家。

        家里,圆圆就在院里找了个钢琴老师,上课去了,小狼自己熟门熟路,去练枪了,而小旺和jim则挤在一起,正在玩刚刚才安装好的电脑。

        目前,华国还没有加入国际互联网,所以他们只能学学打字,玩玩游戏,jim在美国经常用电脑,不拿它当回事,打键盘打的啪啪作响,但小旺心疼啊,jim啪的一声,他就要喊一句:“小心点,这可是我妈的钱买的,你这样是在浪费我妈妈的钱。”

        “干嘛啊你,键盘又敲不坏。”jim故意敲的啪啪响。

        小旺一屁股把他给顶走了,自己霸着键盘轻轻的敲,说:“放屁,我朋友说了,键盘属于耗材,顶多用个三五年就得换,而且是非换不可。所以电脑,互联网,是个非常广阔的市场,因为它在将来,有持续的消费力。”

        “你整天张嘴闭嘴都是生意经,真烦。”jim说。

        说起耗材,互联网,陈美兰突然一个机灵,前段时间,小旺一直在跟将来的华国首富谈生意,按理,谈妥之后,他该要问她讨投资款的。

        批发市场有六万多的租金,虽说钱在西平市,但是陈美兰可以从奶粉厂的公账上先把钱倒出来,用来给小旺投资用,等回去再把账填平。

        但最近这孩子似乎不提那事儿了,这是怎么回事?

        “小旺,你原来不是在跟一个朋友谈投资,最近怎么没音讯啦?”陈美兰问。

        小旺小心翼翼的敲着键盘,说:“算了吧妈妈,我不只考了第三嘛,咱们说好的,考第一才投资,大丈夫不能言而无信,既然考了第三,

        我就不问你要钱啦。”

        虽说陈美兰已经想好了,投资随缘,但谁会嫌钱少啊,她心里觉得挺可惜,于是试着说:“要不妈妈把钱给你吧,你自己想投就投,不想投就算了,怎么样?”

        给孩子个台阶下,尽量促成投资吧。

        小旺的双手停在键盘上,慢慢回头,声音轻轻的,压抑着不敢相信的喜悦:“妈妈,你说的是真的吗,我还有机会吗?”

        “你要真觉得可投,妈妈明天就给你取钱。”陈美兰说。

        小旺轻轻挪开键盘,激动的语无伦次,鼻涕都喷出来了:“妈妈你就放心吧,我早晚把它变成一大笔钱,然后再还给你。”

        所以这小子很看好首富的项目,也很想投,不过是考了第三,不敢张嘴而已。

        男子汉,要既能赢得起,也能输得起。

        这都出成绩半个月了,小旺投资不了首富,心里肯定特别遗憾,但他面上一丝儿都没有表露出来,也从没在陈美兰面前发气发火过,这就比上辈子的吕大宝强多了。

        吕大宝属于输不起的人,但凡输了,撒泼打滚,怪天怪地,怪这个怪那个,在家里发气发火甩东西,自己不高兴,就不可能让家里人安生的。

        可小旺呢,家务照做,弟弟妹妹照旧照顾,他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就为这,陈美兰决定了,明天她就把六万块钱预支出来,让小旺拿去投资。

        突然,书房里啪的一声,陈美兰和俩孩子同时跳了起来,就见阎佩衡已经从书房里出来了,正好撞上陈美兰,他说:“走吧,去医院,见顾霄。”

        毒垃圾,阎佩衡这种老派军人还是头一回听说。

        顾霄的坚持让阎佩衡有些感慨,同是华夏血脉,他还算有点底线。

        这段时间顾霄一直强烈要求回新加坡,是阎佩衡一手阻止,不准他回,只不过一直以来,找不到南洋方面想害他的证据,现在找到了,跟他讲了,他应该会听的吧。

        军区医院为了顾霄而升级了安保,不但所有

        医疗器械用的最贵的,他周身换了将近五次血,动用的资源是国级待遇,要不是301医院的全力以赴,他早就死了八回了。

        本来阎佩衡顶着很大的压力,因为在很多方面他属于越权行为。

        可现在,至少他在向上汇报的时候,能跟大家阐明,自己保护顾霄的意义了。

        只要顾霄自己愿意留下来,在医院静心医治,于国,于他自己都是好事。

        陈美兰当然也要去,要她不去,刚刚才脱离危险的顾霄,跟阎佩衡父子,怕要直接干起架来。

        一行人步行,不过十分钟就到医院了,全院规格最高的一间干部重症病房,目前顾霄就住在这儿,贴身起居由阎东雪照料,而医生规定的探视时间,是每天半个小时,哪怕是公安,南洋领事馆的人,只能来一个人,还要进行全面消毒才能进。

        阎佩衡当然是特例,可以全家一起进去,不过也得消毒,穿防护服。

        陈美兰来首都的时候,曾经想过,俩老爷子会怎么见面,但现在的情形看起来有点可笑。

        他们一家都穿着厚厚的防护服,戴着大口罩,顾霄则是喉咙插管,身挂尿带,一身管子。

        一个醉心军事,一个醉心金钱,俩老爷子从来没服过老。

        可现在,在这种地方,他们不得不服老。

        尤其是顾霄,瘦成了一把柴,虽说阎东雪把他打理的非常整洁,但是面白如纸,气若游丝,躺在那儿,仿如一具骨架。

        顾霄也当是早有准备,所以陈美兰一家一进去,他就示意阎东雪把东西拿出来。

        阎东雪从柜子里拿出东西,递给了陈美兰,解释说:“嫂子,这本来顾教授给圆圆的礼物,熊大炮也有一份,是271和保合治药,以及三宝油漆厂的股权,他来的时候就已经签署好了股权转让合同,本来是想见面给你的,但现在……”

        余光瞥向顾霄,她努嘴摇头:现在,他不给了。

        陈美兰戴着口罩,穿着防护服,热的喘不过

        气来。

        虽说顾霄不给了,她还是接过股权书,想看看。

        上面列着,271和保合治药的股权归圆圆,三宝油漆厂的归熊大炮。

        那些投资,顾霄本是准备全部返还的。

        他虽说此番来耍了军区,也耍了张向明,但他对熊大炮和陈美兰这种愿意良心经营企业的人,却准备给予,他们想都没敢想的回馈。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其实是在调教,并驯化她和熊大炮这种小企业家。

        让他们懂得规范经营,以及该如何好好经营一个厂子。

        两个小厂,那点投资于他这种身价几亿的人来说不过毛毛雨,但他的耐心和引导,于陈美兰和熊大炮是莫大的帮助。

        顾霄,一生被人称之为是教授,有它的原因,他于很多人来说,确实是人生导师。

        陈美兰倒也不遗憾,股权不算啥,只要阎肇把南洋的事情解释清楚,顾霄愿意留下来,不回南洋找死了就行了。至于股权,盘子越大钱越多,陈美兰不介意有眼光的人多分点。

        圆圆不需要这些股权,她这辈子过的,是陈美兰所能做到的,最好的人生。

        但好形势转眼即逝,阎肇弯腰,站在病床边,正在讲着什么,突然顾霄喉咙就开始粗喘了。

        他的喉管被割开了,没法说话,却一直在摇头。

        阎东雪连忙解释:‘顾教授还是不愿意相信。”

        阎肇懒得弯腰,挺直了身子,盯着顾霄。

        顾霄的手在动,阎东雪毕竟护理惯了,知道他想要什么,立刻递了纸和笔,让他握着,自己帮他,在写字。

        好半天,既虚又潦草的,顾霄写了几个字出来。

        陈美兰的眼睛已经被汗蒙住了,拿手一揩,手上的塑料不吸水,糊了满眼,阎肇当也是,俩人费力的辩认了半天,还是阎东雪说:“顾教授写的是,南洋,是师徒!”

        他的意思是,南洋的股东们是他的学生,徒弟。

        他们是他曾经救了的孩子,在他看来,就跟熊大炮和陈美兰一样,他是经过严格的

        甄选,考验,几十年的慢慢培养才培养出来的。

        试问现在说陈美兰会杀顾霄,他愿意信吗?

        当然不会。

        因为他一次次的把陈美兰逼到悬崖上,逼着她遭受良心的谴责,逼她违背商业道德,可她没有,她坚持下来了,熊大炮亦然。

        南洋的股东们,他也曾这样考验过,最后,他也像对陈美兰和熊大炮一样,把所有的资产给了他们。

        他信那些学生,因为他相信自己。

        要知道,那七八个人,随便拎出来一个,都比陈美兰和熊大炮优秀百倍。

        他们是最优秀的企业经营者,他们在顾霄面前从来没有表露过,想要往华国倾销毒垃圾的想法。

        紧接着,顾霄又写了一句:华夏是故乡,小人遮天!

        这几个字太清晰了,还很工整。

        陈美兰扶了一把,要不然阎佩衡就得给气倒了。

        一切的症结,在于顾霄从来就没信过阎佩衡,当然,他也不值得顾霄信任。

        毕竟顾霄是在华国中的毒,现在,阎佩衡蛮横强硬的把他留在这儿。

        本就热,阎佩衡穿得太多,气的喉咙也在嘶,俩位老爷子不像人,反而像是两只垂死挣扎的野兽,打不起来骂不出声,但是目光中的恨,足以把对方咬噬,生吞活剥。

        该怎么办?

        陈美兰不知道。

        不过阎肇转身,站在窗旁环顾了一圈四周,突然就说:“这样吧顾教授,我替您找证据,给我一个小时,行吗?”

        顾霄盯着阎肇,喉咙嘶嘶作响,眼睛一眨不眨。

        但他摇头,显然,他依旧不愿意信。

        阎佩衡愿意相信儿子,那么热的天,他也懒得再戴防护罩,一把拉开拉琏,找把椅子坐了下来,就坐在顾霄的床边,大马金刀,对顾霄说:“那就等会儿,我儿子去给你找证据,我閰某人在这儿,陪你等!”

        阎肇拉了陈美兰一把,转身,已经出门了。

        出来,俩人把头上的拉琏拉开,俱是大喘气。

        脱了衣服,签完

        字,逃也似的下楼,甫一下楼,阎肇就说:“南洋那帮股东,当不会善罢干休,要我猜得没错,他们应该雇了国际杀手,而且就潜伏在附近。”

        陈美兰重生以来,只想养养孩子,卖点衣服,做点奶粉,没什么大志向。

        可今天,听到了一个极为新奇的词儿,国际杀手。

        当然,顾霄要回了南洋再死,也可以,但死在华国,会省好多麻烦,股东们可以全盘接手他的生意。

        但这于阎肇一家可不是什么好事,只要顾霄死,南洋方面就会栽赃给他。

        而他为了顾霄,曾经动用了那么多资源,华国军方也不会饶过他。

        军区医院安保严格,南洋股东们的人进不来,但试问,他们一次谋杀不成,会坐以待毙吗。

        当然不会,他们肯定在伺机,等待下回动手。

        阎肇是公安,这方面是他的专长。

        陈美兰以为他已经找到人了,于是说:“杀手?在哪儿呢,你能找着,快指给我看。”

        阎肇低头看了会儿妻子,卖个关子,说:“陈美兰,咱俩打个赌吧,准备杀顾霄的国际凶手,我找不到,但是我赌小狼可以找得到,你赌不赌?”

        要说阎肇能找着,陈美兰信。

        但小狼就是个懵哼哼的小傻瓜,沉迷于射击,枪支,除了玩枪,吃雪糕之外,没什么爱好的,说他能找到杀手,陈美兰想信也无法说服自己。

        “赌什么?”她先问。

        阎肇缓缓抱起双臂,上下打量了陈美兰一番,才说:“你知道五星级酒店的枕头是用来垫屁股的,还知道有人会在水壶里弹烟灰,你甚至知道国际宾馆早上备绿茶,晚上备红茶,陈美兰,你表现的就好像在那种宾馆住过很久一样,咱们打个赌,小狼要能找到杀手,你就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行吗?”

        所以一回五星级宾馆,住的俩口子之间失去信任了?

        他该不会怀疑,她跟别的男人去过宾馆吧?

        还是说,他发现她是重生的了?

        当然,陈美兰是重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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