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吻
祁蔓被黎言之带到办公室里,外面冷,房间里暖和,丁素跟在两人身后,她看祁蔓一直看窗外不由问道:“蔓姐,你喜欢看雪啊?”
她说完左右看看:“我把沙发移过来?”
黎言之睨眼她,丁素以为自己擅自做主她不高兴,哪料她主动说:“我帮你。”
丁素顿时手足无措,她慌慌忙忙走到沙发边缘,用手一推,贵妃椅就动了:“黎总,我自个来,不重的。”
黎言之见状没勉强,她微点头,看到贵妃椅被移到落地窗前,祁蔓靠贵妃椅,姿态娴雅,她从休息室抽一张薄被出来盖祁蔓身上,对她说:“我要去开会,让丁素陪你好不好?”
祁蔓跟她进公司后就一直很安静,现在听到她这么说点头:“好。”
黎言之眼神晦暗不明,她刚转身要走手被人轻轻勾住,黎言之转头,见到祁蔓用手指勾她小拇指,从前的默契回笼,黎言之蹲下身体,祁蔓没说什么,只是帮她把衣领拨弄好,纤细的手指偶尔贴上黎言之的下颚,冰冰凉凉的,黎言之握住她的手,在指尖轻轻吻了吻,末了对丁素说:“给她倒一杯牛奶。”
丁素忙不迭去准备。
黎言之离开办公室后丁素给祁蔓备好牛奶,她担心祁蔓不肯喝还想劝她,谁料祁蔓端起杯子就抿一口,丁素微诧:“蔓姐,烫……”
后面的话她没说不出来,突然想到什么,她转头看黎言之离开的方向,一时不知道心疼谁。
丁素怕祁蔓喝过烫的会伤到食道,所以端过她杯子,对祁蔓说:“蔓姐,等会再喝,我想和你聊聊天。”
祁蔓很听话的放下杯子,抬头看丁素,双目清亮透彻,很平静,她问:“聊什么?”
声音如涓涓流水,泠泠响起。
丁素坐在她身边,替她掖好薄被说:“聊聊我吧?”
“我挺普通的。”丁素说:“小时候我就特别羡慕别人家的孩子,因为我妈妈就会夸她们,我就想我也可以做的很好,不过学习这种事,是有天赋的,再勤奋,也到不了那个台阶。”
“蔓姐,我第一次看到你名字是在学校专栏那里,还有你的照片,我以为是贴错了,去问学姐才知道,原来你那么年轻,而且成绩那么好。”
她也说不上来那种突然而至的感觉,很像是崇拜,很像是目标,她就想亲眼看看偶像是什么样的。
后来到锦荣实习,一切按部就班,她从没想过有天会认识祁蔓,和偶像这么近距离的接触,也失了分寸。
“蔓姐,我以前真的好喜欢你。”她说完咬唇:“也不是现在不喜欢啦,就是不一样。”
从前的喜欢还有一些幻想,现在就是纯粹的希望她好,把她当成好友,所以她在看到黎言之和祁蔓互动并没有特别吃醋,反而有种欣慰。
祁蔓值得最好的,而黎言之,就是这个人。
她说完握住祁蔓的手,对她说:“蔓姐,我希望你快点好起来。”
“小辞以前和我说,她最喜欢的人,除了她爸爸就是蔓姐。”
祁蔓神色微动,丁素依旧握住她手,带给她温暖。
“她说她是蔓姐救下的,如果没有你,她早就没了,我不知道她后来经历了什么,但是蔓姐,她做了她想做的事情,我觉得她离开的那一刻,是高兴的。”
这些大道理肯定有很多人和祁蔓说过,丁素原也不想说,可这些话压在她心里很久了,很想告诉祁蔓,何辞的事情,不怪她。
祁蔓当然知道何辞不怪她。
可她过不了心里那一关,她有时候从睡梦中惊醒,耳边还能听到何辞的呼救,她在喊:“姐姐,我好疼。”
这声音如尖刺,一根根扎祁蔓身上,扎的她体无完肤,遍体鳞伤。
每个人都对她说,小辞的离开是她自己的选择,可这个选择,是她丢给何辞的。
祁蔓闭了闭眼,窗外雪花纷飞,她开口:“为什么不骂我?”
丁素一愣,祁蔓转头,撑不住情绪,她痛苦的问:“为什么不骂我!”
为什么她们都能理解,为什么都没人骂她,哪怕是一句,哪怕就骂她自私,无耻,卑鄙,她真的很想听到她们骂一句,丁素不骂她,言之不骂她,就连何苏元都表示能理解。
她不能,她真的不能!
丁素见她情绪有波动忙坐在她身边,祁蔓陷入深深自责里,她嘀咕:“为什么都不骂我。”
“蔓姐。”丁素深吸一口气,她眼圈泛红,鼻尖一酸,她双手扶祁蔓的肩膀,泪眼朦胧的说:“蔓姐,我就想问你一个问题。”
“如果出事的是你,你希望何辞怎么生活下去?”
祁蔓闻言顿住,所有爆发的情绪开始一点点往回收缩,辗转成一句话:“我希望……”
“你希望她好好活下去,不用带着对你的愧疚,因为你是心甘情愿,你愿意为她牺牲,就像她一样。”
丁素这番话砸在祁蔓心口,沉甸甸的,她无言以对,丁素依旧扶她肩膀,和祁蔓平视,她从前不敢这么大胆,觉得平视会泄露自己的感情,可现在,她敢这么做了。
她曾经羡慕何辞,做任何事情,都坦坦荡荡,现在她想学习,她也想坦坦荡荡。
祁蔓对上丁素的双眼,有片刻失神,丁素继续说:“蔓姐,不管现在坐在我身边的是何辞,还是你,我都会说,这不怪你,你们都一样,只是碰到意外情况。”
“不一样!”祁蔓低头,泪水顺着脸颊滑落,她痛苦的说:“她还年轻!她那么小!她还有更好的未来!她不应该——”
“没有应不应该。”丁素摇祁蔓的身体,对她说:“意外来的时候,不会告诉我们应不应该。”
“蔓姐,我希望你好好想一想,如果现在出事的是你,你想看到何辞这样吗?”
祁蔓紧闭双唇,侧脸消瘦而苍白,一双眼从无神到坠了光进去,她转头看窗外,雪花飘摇,遮盖一切痕迹,丁素搂她肩膀看出去,轻声说:“蔓姐,我很笨,不会说大道理,我只想对你说一句,现在的你应该活成,你希望何辞活下去的样子。”
现在的你应该活成,你希望何辞活下去的样子。
她希望何辞怎么活?
祁蔓听到这句话心尖痛到不可抑制,她手拧胸前的卫衣,揪紧,似是揪着泛疼的心脏,狠狠攥着,她很小声的哭,丁素见状张开手抱她,什么都没说,任其发泄。
门口站一人,想推开门,却又站着没动,身后娄雅说:“黎总?还进去吗?”
黎言之干站片刻,听里面细小的抽噎声垂眼,偏头:“走吧,我们去开会。”
门轻轻合上,掩住一切声音,门外秘书室的同事依旧激动讨论老板娘和老板的恋爱八卦,风声传到黎穗耳朵里,她进办公室就听到助理汇报:“祁小姐来公司了。”
“呵——”黎穗一声讥笑,问:“赵总的项目,她拿下了吗?”
“没有。”助理回她,眉头轻皱:“昨天赵总还约黎总晚上见面,黎总也推了。”
“推了?”黎穗大病过后脸色一直很不好,脸上几乎没有血色,再浓的妆也盖不住她虚弱的事实,她现在就靠一口气吊着,陶行明的死,她彻底归咎在黎言之身上,所以她这口气和黎言之有关,她就想看到黎言之失败,并一直在加速她失败的时间。
助理也觉得疑惑,赵总和黎言之是老合作关系,这次主动来谈合作,其实也是念旧交情,想帮黎言之,哪料她居然给推了。
不符合常理和逻辑。
助理问:“黎总是不是还有什么其他的计划?”
“她最近在做什么?”黎穗秀眉拢紧,坐在办公桌前听助理说:“黎总最近上下班特别准时,哦还有,她已经推掉好几个出差的项目了。”
助理越想越奇怪,她低头问:“难道是因为谈恋爱?”
谈恋爱?
那也太小瞧黎言之了,她什么时候如此公私不分?
肯定还有其他理由,黎穗说:“去查查看她最近在做什么项目。”
助理点头:“好。”
她说完看向黎穗:“那会议……”
黎穗合上文件,看向门外,起身:“去。”
助理忙和她一起去顶楼参加会议,下电梯时黎穗定定看向总裁办的方向,她启唇:“那女人还在?”
总裁办里外忙碌,有几个秘书边走边笑,用余光瞄最里面的办公室,显然里面有人,而黎言之已经去开会了,那就剩下祁蔓。
助理点头:“还在。”
黎穗看一眼转头走向会议室,会议刚开始,里面两个部门经理,还有几个组员,分坐两边,两个经理都是市场部的,一个稍年轻,一个上了年纪,他们意见经常分歧,因为一个是激进派,一个是保守派,荣天这次出事后,他们针对后续的销售也各自制定方案,原想说服对方,奈何谁都不服谁,所以就交两套方案。
“黎总,我不认为现在是宣传的好时机,我们公司……”
“我们公司怎么了?我们公司有什么问题吗?黎总的私人事情并没有影响到公司!”
“不仅是私人事情,这个月的销售额你看到了!”
“那是因为年底……”
两方坚持不下时会议室的门被推开,黎穗站在门口,俩经理看过去,又下意识看眼黎言之。
黎言之神色很平静,她看向黎穗,目光深幽,定定几秒后开口说:“黎副总也是来开会的?”
黎穗踩细高跟走进去,两边组员互相看眼,有几个低下头,小声议论:“黎副总怎么来了?”
“不知道,黎总都回来了,她怎么还过来?”
“上次黎总老婆受伤好像就是黎副总推的?”
“我也听说了,黎总现在估计恨死黎副总了。”
小声嘀咕传不到黎穗耳朵里,办公室有高跟鞋走动的清脆声,黎穗站黎言之面前,语气稍沉:“我是来参加会议的,实在太忙,来迟了。”
言下没有一点打断别人会议的不好意思,很理直气壮。
众人都以为黎言之会呛她,或者直接甩脸色给黎穗,谁都没想,黎言之听了解释只是慢慢点头,继而对娄雅说:“把椅子移过来。”
娄雅神色微诧,还是听吩咐将椅子放黎穗身边,等到黎穗坐下后,黎言之才说:“继续吧。”
表情没有不悦,也没其他异样,就和平常开会那般,她侧脸平静,沉稳又内敛,两个经理面面相觑,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汇报,还是黎言之挑一个问题抬头,对旁边的经理说:“你先说。”
被问到的经理一愣,下意识抬头看黎言之,正对上她微凉目光,后背一挺直,立马坐的端端正正,黎言之的声音很有穿透力,不需要耳麦也能轻易镇住全场,她问:“不知道?”
经理抹一头的汗,忙说:“知道,知道。”
他接着开始汇报,这次他对面经理没再及时反驳,这会议室的诡异气氛萦绕在每个人心头,让她们提意见都束手束脚的。
“就这么多?”黎言之轻敲桌面,声音听不出喜怒,稍年轻的经理回她:“黎总,目前调研方面就这么多。”
黎言之低低嗯声,她没立刻回复用谁的方案,而是喊道:“黎副总。”
黎穗闻言抬眼,眉头拧起,她还没开口,黎言之倒是先唤她了,想先发制人?黎穗面上逐渐紧绷,唇抿直。
黎言之问道:“黎副总觉得哪个方案更好?”
黎穗越发摸不清黎言之的态度,以前她们针锋相对,各执己见,黎言之什么时候主动问她的意见?
蹊跷,很蹊跷。
黎穗想几秒直接回:“我赞成周经理的话,荣天这一次受损不小,影响也不小,不是宣传的好时机。”
周经理就是年长的那位经理,做事一贯保守,黎穗说赞成他也是在试探黎言之的态度,现在不适合宣传,那就是保持现状,而现状,荣天的销售额在往下跌,和黎言之想要创造的双倍利润起冲突。
“那就选周经理的方案。”黎言之未加思索的说:“黎副总负责吧。”
黎穗彻底愣住。
这黎言之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市场部一直都是黎言之亲自负责,就连上次她住院都不肯撒手,公司几个重要部门,都在黎言之的手里,紧紧捏着,现在她居然让出来,在这样的时机?还是这么重要的部门。
如果她负责市场部,那她只要随便改几个方案,黎言之想要获双倍利润的计划就完全破灭!
她是疯了,还是另有计划?
一时间黎穗竟不敢直接应下,她坐在椅子上,面色凝重,黎言之重复一遍:“黎副总,你负责?”
黎穗转头看黎言之,拿捏不了她态度,依照她和黎言之过手这么多年来看,九成九是她挖的新坑。
该应下吗?应下好像也可以,因为她没有什么可以再失去的了。
黎穗点头:“好,我接受。”
黎言之起身合上文件:“那以后市场部就交给黎副总,你们有什么问题,直接找黎副总。”
她说完无视一会议室懵逼的同事,低头离开,她身后娄雅在离开会议室时还是忍不住问道:“黎总,您……”
她怎么突然就把市场部交出去了?
这和主动认输有什么区别?
黎言之走的不快,听到娄雅的话后她转头说:“娄秘书,你有特别喜欢的东西吗?”
娄雅拧眉,这思维跳跃是不是太快了?怎么扯到喜欢了?喜欢的东西?
她只能想到小时候的那些洋娃娃。
黎言之轻笑:“比那些,还多一点的喜欢。”
这还是黎言之回公司后久违的笑,脸色微苍白,如一朵淡雅的花,不经意绽放,美的不惊艳,却很惊人,娄雅瞄她侧脸,想几秒还是摇头:“那没有了。”
黎言之说:“我有。”
从前的荣天,就是她喜欢的,当成荣誉一般的喜欢,这是她父母的起点,是她事业的巅峰,更是她的责任,虽然肩膀上很重,但她甘之如饴,现在的喜欢却辗转成厌恶,衍生出恨。
那些荣誉时时刻刻在嘲讽,告诉她,那些光芒万丈,不过是踩别人尸骨走出来的。
娄雅以为她在说祁蔓,下意识反问:“那您现在更喜欢了?”
黎言之眉眼温和,却没什么笑意,她嗓音凉凉道:“不喜欢了。”
娄雅现在才知道和黎言之不是在同一频道,她没再问,只是跟在黎言之后面进总裁办,她们走后,黎穗和助理的身影走出来,黎穗站在原地没动,她在反复想黎言之那句话。
你有喜欢的东西吗?
我有。
现在不喜欢了。
黎穗脸色依旧凝重,身后助理问:“黎总?怎么了?”
“没事。”黎穗若有所思:“回去。”
两道身影离开顶楼,黎穗目光落在厚沉的办公室门上,电梯一点一点合起来,阻挡一切视线。
办公室里,黎言之回去后娄雅没跟进去,她站门口问:“黎总,那晚上的聚餐……”
“你去安排吧。”黎言之说:“我带蔓蔓一起去。”
“好,那我去安排。”娄雅刚准备离开黎言之喊道:“娄秘书。”
她抬头,对上黎言之清亮目光,总觉得现在黎总和从前不一样了,不过最近变故那么多,黎总会有些变化也是人之常情,她站直,问道:“黎总还有什么吩咐吗?”
“没什么吩咐。”黎言之声音温和的说:“我只是想和你说,这么多年,辛苦你了。”
娄雅彻底僵在原地。
门咔擦一声合上,黎言之走进办公室,丁素正坐在贵妃椅旁和祁蔓聊天,黎言之进去后丁素刚想起身,黎言之轻摆手示意她别动,丁素只好继续坐在祁蔓身边,顺刚刚的话题说:“那蔓姐你和黎总早就认识了?”
“嗯,很早。”祁蔓看向前面飘雪花的窗户,慢慢开口:“我们小时候认识的。”
“那很早啊。”丁素瞥眼黎言之问:“那蔓姐,小时候就喜欢黎总了?”
黎言之坐在沙发上,听到这个问题心头不经意一跳,紧张滋生蔓延,她好像从来没有问过祁蔓,什么时候喜欢她的,刚见面那时候,她以为祁蔓跟着自己是因为条件好,后来才知道她遗忘那么多的过去,至于祁蔓是什么时候喜欢她的,好像她真的从没问过。
是小时候吗?
黎言之突然紧张,她抬头,侧耳,恨不能贴祁蔓身边听答案,她越是紧张,祁蔓就越是折磨她,那人迟迟不说话,只是深思,然后说:“什么时候喜欢啊。”
丁素追着问:“是小时候吗?”
祁蔓摇头:“不是。”
黎言之半撑高的身体塌下去,她清清嗓子,丁素这才如梦初醒:“黎总回来了。”
祁蔓也看过来,眼神干净明亮,黎言之嗯声,丁素说:“那我先去工作了。”
黎言之点头。
待到丁素离开后黎言之走到祁蔓身边,坐下后问道:“看什么呢?”
“看下雪。”祁蔓哭过的眼睛略浮肿,黎言之当没看到,揽她肩膀到怀中,说:“你以前不是不喜欢下雪吗?”
“以前是以前。”祁蔓声音慢悠悠:“现在是现在。”
黎言之手摩挲祁蔓的肩膀,将她抱的更紧,祁蔓靠在她肩膀上,看向窗外,突然开口:“言之,如果那天走的是我,你会好好活下去吗?”
身边的人听这句话没立刻回答,黎言之下意识加大手劲,将祁蔓搂的更紧,似是一个假设,她都接受不了。
祁蔓沉默的看着窗户,两人身影清晰印出来,黎言之看向倒影说:“我不知道什么是好好活下去,我只知道,我会继续工作,吃饭。”她偏头亲了亲祁蔓的发顶,温和道:“还有想你。”
“我会住在我们的别墅里,看你喜欢的电影,养你喜欢的猫,我会每天找你聊天,告诉你今天过的好不好,我会陪姑姑走完剩下的路。”黎言之低头,和祁蔓对视,继续说:“然后去找你。”
“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我希望你能等等我,等我去找你。”
祁蔓眼前模糊,她哽咽,黎言之掸掉她眼角的水花:“蔓蔓,我虽然没有那么坚强,但我想做你的避风港,所以你还可以更任性一点。”
更任性一点?
祁蔓直摇头,她不想再任性了,她已经伤害了深爱她的小辞,不能再伤害言之,她也要试着从万丈深渊里爬出来,纵使粉身碎骨,她也要出来。
黎言之见状更心疼的抱着她,不断安抚:“没事的,我们慢慢来,没事的。”
祁蔓在她怀中,泪水打湿外套,一大片水渍,黎言之逗她:“蔓蔓,你还记得以前你说我是什么吗?”
祁蔓思绪被带偏,她和黎言之拉开一些距离,细想,随后摇摇头:“什么?”
后者一本正经:“你说,我是无所不能的黎言之。”
祁蔓失言,她刚想解释从前说这句话的意思,黎言之捧她脸,和她额头相抵,鼻尖触碰,两人呼吸纠缠,搅合在一起,难分彼此,黎言之说:“蔓蔓,我不是无所不能,但我想做你的无所不能。”
“只做你一个人,无所不能的黎言之。”
祁蔓抬眼,望进黎言之深邃的目光里,那里盛满温柔,还有她小小的倒影,倒影重新染上色彩,变的鲜艳,她开口说:“言之,我想去言星了。”
黎言之还想让她再休息,祁蔓探身,黎言之唇角贴上柔软,突然而来的柔软让黎言之忘了眨眼。
祁蔓的唇瓣很凉,很冷,却带来高温,烫的黎言之眼眶发红,她在祁蔓还没离开前凑过去,轻咬她唇瓣,温柔又缠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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