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从一开始，叶凡就对聂仁的剑法，非常感兴趣。

        聂仁身为蜀山剑派的大师兄，却另辟蹊径，创出了属于自己的剑道，不重型而重意。

        单凭这一点，就足以证明他的卓绝天资，绝非常人能够比拟。

        假以时日，聂仁定将屹立于武道之巅，甚至成为一代剑圣，名垂青史。

        能够与这样的天骄切磋，对叶凡而言，也是提升实力的大好机会。

        在万众瞩目之下，两人登上了擂台。

        聂仁嘴角依旧挂着温和的笑容，但脸上却浮现出凝重之色，遥望遥着叶凡，抱拳说道：

        “诚心方能用剑，净手方能握剑，强敌方能证剑！蜀山派聂仁，向阁下领教高招！”

        说着，他打开了背后的剑匣，拔出那柄重剑。

        “嗡嗡嗡……”

        一道沉闷的剑鸣，随之响起，犹如沧浪大河，生生不息，源源不断，在场内回荡开来。

        定睛望去，那柄重剑通体呈黑色，也不知由什么材质打造而成，剑刃既粗又宽，隐隐有玄妙的云纹，给人一种无比厚重的感觉，绝非凡品。

        之前的晋级赛中，聂仁仅用剑脊随意抡击，就对将手击飞下场。

        而现在，他却拔剑出鞘，根本不敢有任何懈怠。

        这是对叶凡的尊重！

        纵使如此，聂仁依旧没有必胜的把握。

        另一边，叶凡依旧赤手空拳，但也摆出了架势，高声道：

        “出招吧！聂公子，千万不要手下留情，让我领教一下你的剑意！”

        话音刚落，聂仁也不客气，挥动重剑，主动攻了过来。

        ……

        “轰！”

        “轰！”

        “轰！”

        聂仁的剑法，并不如何花哨，却深得“重、拙、大”三字真诀，以简化繁，以重克轻，以拙胜巧，以大胜小，大开大合，雄浑磅礴。

        那把重剑没有开刃，并不锋利，也没有杀气，但光凭舞挥时的巨大力量，便能够造成恐怖的破坏力。

        重剑无锋，大巧不工！

        有些剑客，一味地追求精妙绝伦的剑术，却忽略了对剑意的修行，落了下乘。

        剑法修炼到极致，便会殊途同归，万变不离其宗。

        看上去越是平凡、简单的东西，有时候却越是强大！

        面对这样返璞归真的剑法，叶凡根本不敢怠慢，运转内劲平均地分布在苍天霸体上。

        他的双拳疯狂挥动，在半空中形成一连窜的残影，直接用肉身与重剑硬撼。

        “砰砰砰砰砰！！！”

        密集的肉体碰撞声，不绝于耳，宛若一道道闷雷般，在场内响起，震动鼓膜。

        短短几分钟内，叶凡的铁拳与聂仁的重剑，已经对轰了数百下。

        哪怕重剑未开刃，但那强悍的力量，每一击都如同泰山压顶，重若万钧。

        若非叶凡身负苍天霸体，恐怕早就败下阵来。

        又过了一盏茶的工夫，叶凡好不容易找到一个破绽，身形暴涨，如同离弦之箭激射而出，想要对他造成重创。

        谁知聂仁却使出一招“苏秦背剑”，以此来抵挡。

        “砰！”

        拳剑相交。

        下一刻，重剑上传来的劲道，较之之前截然不同，由至刚化为至柔。

        借力打力！

        四两拨千斤！

        叶凡的铁拳，像是打进了棉花之中。

        随后剑刃之上，骤然爆出一道反震之力，硬生生将叶凡的身躯推开十多米，轻描淡写化解了危机。

        ……

        感受到这诡异的柔劲，叶凡脸色大变，忍不住惊呼出声，问道：

        “聂公子，你这是什么剑意？”

        聂仁闻言，也不敝帚自珍，大方地说道：

        “水，看似无形、柔弱，无物可斩、无物可挡！然而水虽无形，却善利万物而不争，夫唯不争，亦无不斩也！剑以水为形，借水势，随水涨落，这便是在下所领悟的‘若水’剑意！”

        说着，聂仁再度舞动重剑，向着叶凡攻来。

        聂仁的剑法，看似没有完整的套路，但一招一式浑然天成，如同水银泻地，密不透风，以柔克刚，找不出破绽。

        “轰！”

        一股玄而又玄的剑意，随之浮现，将整座擂台都给笼罩起来。

        置身其中的叶凡，仿佛置身于一片汪洋之中，汹涌的大海啸汹涌而来，要将自己给吞没。

        见到这一幕，远处众多武林泰斗、名宿，脸上纷纷流露出惊讶之色，赞叹道：

        “啧啧……真是没想到，聂仁年纪轻轻，却领悟了此等玄妙的剑意，蜀山又出了一位剑道奇才啊！”

        “上善若水！好一个‘若水’剑意，阴阳相济，以柔克刚！此等剑意，有着以弱胜强的玄妙，就算那白先生实力群，恐怕也很难以蛮力取胜！”

        “没错！聂仁的内劲绵长，源源不断，曾经与魔门强者大战三天三夜！这么消耗下去，那白先生会被直接拖死！”

        一时间，这些围观的强者，都更加看好聂仁。

        “诸位同仁，贫道跟大家的意见，有些不同！”吴天师开口道。

        “哦？吴天师有何高见？”立刻有人问道。

        吴天师遥遥望着擂台上的叶凡，道：“此子看似落在下风，却始终游刃有余，并未被聂仁的剑意打乱自己的节奏！若贫道没有猜错的话，他依旧没有使出全力，只是想要领略一下聂仁的剑意而已！”

        此言一出，周围众人脸色大变，惊叹道：

        “什么？他尚未用出全力？这怎么可能？！”

        “呵呵……”

        吴天师微微一笑，继续道：“汝等不信的话，继续看下去便是！如今这白先生，已经见识了聂仁的剑意，这场比试，应该很快就能分出胜负了！”

        ……

        擂台上，似乎为了印证吴天师的话，叶凡突然一个闪身，拉开了与聂仁的距离。

        虽然刚才的鏖战中，赤手空拳的叶凡，始终未曾击中聂仁，但他也没受伤，气息平稳，游刃有余。

        “若水剑意，以柔克刚，以弱胜强，的确有些意思！只可惜……你遇上了我！聂公子，在压倒性的实力面前，任何技巧，都毫无用处！”

        倏地，叶凡眼神一凛，眸中似有璀璨星辰在闪耀，身上的气势也节节暴涨。

        他缓缓抬起了右拳，动作并不如何快，但方圆百米之内的天地元气，却在瞬间被抽干，压缩成一点，汇聚于他的右拳之上。

        这一刻，叶凡就像是变了个人似的，举手投足之间，透露出一种盖世绝伦的气度，仿佛要横扫九天、打穿寰宇一般。

        对面的聂仁，却浑身巨震，汗毛竖起，噤若寒蝉，感受到一种前所未有的不祥预感。

        此刻叶凡带来的压力，让聂仁觉得像是在面对一位天位强者，根本生不出抵抗之意。

        就在这时，叶凡一声大喝，雷霆般的声音划破琼霄：

        “任你千变万化，我自一拳破之！”

        “一力降十会！”

        话音刚落，叶凡的右拳，终于悍然轰出。

        这一拳，蕴含着他的武道意志。

        天若阻我，我便破天！

        地若拦我，我便裂地！

        气吞万里，有我无敌！

        就连天地，都显得黯然失色。

        “轰隆隆！”

        与此同时，叶凡运起四灵神诀，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种截然不同的力量，以及天地元气完美融合，产生了奇妙的反应，威力呈几何级的暴涨。

        其中蕴含的力量，足以毁天灭地。

        聂仁所领悟的“若水”剑意，的确能够借力打力，四两拨千斤，但终究有个极限。

        就好比水能灭火，但要是一滴水珠，坠入熊熊火焰中，顷刻间便会蒸，化为青烟。

        而现在，叶凡这霸道卓绝的一拳，就像是燎原之火，摧枯拉朽，势如破竹，足以焚天灭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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