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知道，当初还不如把越氏的女儿留在身边，好好培养，说不定眼下倒是有大用处。

曲秋燕哭哭啼啼的离开了。

太夫人看着眼前的一切，神色很是黯然，这个儿子，她还真不知道说什么好，到眼下这种时候，还只关心景王的事情，实在是让她心冷！

  “老二，燕丫头的事情，看起来你已经有想法了……我也不想说什么了，但至少影丫头的亲事，我要好好相看相看。”太夫人道。

“母亲……影丫头极是聪慧，又这般容色……”曲志震不太情愿的道。

“老二，影丫头的亲事，我说了算。”太夫人不耐烦的道，“这么多年，你也没养过她，只不过是担了一个生父的名份，眼下难不成还想让她干什么不成？她有眼疾，这天下又有几个人能真心容她。”

“母亲，我以后会好好对她的。”曲志震一脸正色的道。

这个样子却越发让太夫人心冷，这个儿子自小看到大了，他什么时候是真心的，太夫人觉得自己真的看不透，伸手从怀里取出一只签，那是吾嬷嬷代她去求的，和曲莫影走了一趟的时候求来的。

“老二，你是不是还有事瞒着我？”

伸手把手中的签文递了过去，待得看到上面“石榴结子抱一团”的几个字，曲志震脸上的神色尴尬了起来。

“我想着府里也没什么喜事，洛氏那边最近也没什么说法，倒是于氏那边听吾嬷嬷说，最近要的东西比较多，而且还有你的意思在，原本我以为不过是你心软了罢了，看到这支签，才想起这些事情。”

太夫人缓缓的道，目光落在曲志震的脸上，审视着他。

有些事情不去想，自然不会发现什么，但细想下去，却会发现许多的蛛丝马迹，太太人是不太管事了，但她身边的吾嬷嬷却还是帮着曲秋燕管着一些事务，回答起来有些细节都很清楚。

太夫人哪里还不明白的，于氏居然又怀上了孩子。

“母亲，于氏现在身体弱，我也不敢告诉您，怕您一心想要，但最后又没保住。”曲志震尴尬的道。

这种事情，的确是不能早说出去的，说是怕孩子没留住，要等几个月之后才公布的，但太夫人可不是外人，曲志震什么也不说，就有些说不过去了，甚至有种怕太夫人要对付于氏的意思在里面。

太夫人心口闷闷的气，老二的心思越发的难猜不说，连自己也在提防了吗？这也让她越发的觉得要把曲莫影的亲事抓紧在自己的手中，否则他这个当父亲的，还不定怎么买自己的女儿。

对于这个二儿子，太夫人失望的已经不想再说什么了。

“于氏之前用了那么多的虎狼之药，你觉得这孩子还保得住？”太夫人的声音冷了下来。

“母亲……于氏说应当没什么问题，她说很好，只要小心一些……没什么事的。”曲志震说到这里犹豫了一下。

之前他也有同样的担心，但看到于氏脸上的气色还算好，整个人也精神起来，也就不觉得什么了，这会被太夫人这么一问，却又有些担心了。

“母亲，真的会出事？”曲志震不甘心的道，他儿子太少，实在很想再多要一个。

“这样的孩子，就算是生下来也是一个痴儿，你真的喜欢？”太夫人叹了一口气，这件事上面，她其实比儿子更急切，可是于氏进了曲府这么多年，除了起初的一对双胞胎，再没生过一个，有妾室倒是怀上过，但不小心滑了胎，也没保住。

想起这个，太夫人一直怀疑是不是于氏动的手脚。

“母亲，那要如何？”曲志震这个时候也拿不定主意了，看向太夫人。

“这孩子既然必定是保不住的，那你就早做打算，跟于氏商量妥当之后，去了这个胞吧。”太夫人又叹了一口气，心情沉重。

如果可以，她也想留下这孩子，哪怕这孩子是于氏所生，必竟这是二儿子的骨血。

“母亲，我明白了。”曲志震点了点头。

“必竟是怀上了孩子……说这事的时候婉转一些……”太夫人又有些心软了，低声叮嘱道。

于氏只要安安份份的，她不介意让于氏关在里面的日子好过一些，只要她不出来作妖就行。

“母亲，我知道怎么说。”曲志震既已经打定主意，自然不会再犹豫，当下点点头，原本他在意这个孩子的时候，自然会让人去多照看于氏，眼下觉得这孩子必然是没用的，也就没那么放在心上。

现在该上心的还是两个女儿。

“母亲，燕丫头的确不好，跟她娘学的小家败子，不成大器，但必竟现在景王这么一个关系在，总不能一直这么关着她，这一次就当给她一个教训，等过段时间就放出来吧！”曲志震替女儿求情。

“她的事情，我也管不了，可能多管了，你们还嫌我烦，就影丫头的事情我来管吧，影丫头的亲事，我已经相好了，你也不用上心了。”太夫人不悦的道。

“母亲，您这话说的，您管着，我当然放心，又岂会说三道四，至于影丫头，我听说有人相中了影丫头……”曲志震迟疑的道。

太夫人不悦的挥了挥手：“你就不要说这种事情了，你只是一个侍郎，难不成还想把两个女儿都嫁到皇家去，你想干什么？难道不怕皇上猜忌你吗？”

这话一说曲志震的脸色沉了下来，如果这么一想，还真的是那么一回事情。

他就只有两个女儿，大女儿进景王府已经算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那么小女儿呢？况且那个人也不是他能算计得到的，而且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老二，我只是要求影丫头亲事的权利，莫不是你也做不到吗？”太夫人见他一直沉吟未语，脸色立时沉了下来。

“母亲，儿子不敢，自当由母亲做主。”曲志震退却了。

“好，我过两天就给影丫头相看一户合适的人家，至于燕丫头，你如果不教教好的话，恐怕将来就算是进了景王府，这下场还不定怎么样，你看于氏这幅模样，可不就是纠由自取。”太夫人敲打道。

这话说的曲志震的心头，想了想也觉得的确如此。

从太夫人处出来之后，曲志震去了东府，见了自己的儿子，比起女儿来，儿子才是他最疼爱的，也是最器重的。

虽然是于氏所生，但稍大一些，便搬到东府就学，跟于氏的关系不冷不热，也让曲志震放心不少。儿子也很争气虽然年纪不大，才学很好，是曲志震的骄傲，为此他特别偷偷放了几个人在儿子身边，帮儿子办事，照顾儿子的一切事务。

“去了东府？”曲莫影挑了挑眉。

苗嬷嬷点了点头，“对的，老奴看着二老爷去了东府，大半个时辰左右才回来的。”

她是曲莫影特意留在两府连通的侧门那边的人，关注着两府之间的事情的，正巧看到曲志震过去，曲志震这几天，就没去过东府，那么今天从太夫人处出来，直接去东府就有些奇怪了。

曲彩月和曲秋燕的事情发生后，兄弟两个都不太高兴，这么多年没红过脸的兄弟两个，这两天也是尽量避而不见，免得见了就惹气。

“小姐，老奴觉得二老爷不是去见大老爷的。”苗嬷嬷道。

“何以见得？”曲莫影微微一笑，问道。

“三小姐的事情，太夫人必然斥责二老爷，二老爷心情不佳，之后去的东府，回来之后看起来心情倒是好了许多，这事跟东府的大老爷没什么关系，大老爷的心情也不好，两个人撞到一起，更加不会好。”

“所以说，很可能去见的是……”曲莫影水眸微眯，“是二公子？”

“对，必定是二公子，府里最得二老爷喜欢的就是二公子了。”苗嬷嬷很肯定的道。

曲莫影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看起来应当是的，这个时候，这个便宜父亲去见曲明诚干什么？

曲明诚说了什么让他这么高兴？还是说曲明诚准备插手进来？

对于这个二哥，她从来没有小视过。

“苗嬷嬷，你再去守着，看看一会二公子会不会过来。”曲莫影吩咐道，苗嬷嬷点头，会意的退了下去。

如果有，这说明这位二公子可能要插手了！自己也得警惕才是。

走到门口的时候，遇到从厢房出来的燕嬷嬷，两个人对望了一眼之后，苗嬷嬷微微一笑侧了侧身，行了一礼。

严格说起来这位燕嬷嬷，就算是曲莫影见了也要行礼的，她眼下不说离开，也不说不离开，就这么住在浅月居里，似乎别有任务，苗嬷嬷几个也说不清楚她到底是什么原因，但也知道这位不说，她们也问不得。

燕嬷嬷的目光对着苗嬷嬷看了一眼，并没有说什么，转身又重新折回了屋子，竟似对什么都不感兴趣的样子。

曲莫影早上起的早，这时候也疲倦，进到里屋稍稍睡了一会，又打发周嬷嬷出去打听季府的消息。

午后周嬷嬷回来，果然听闻季太夫人回府之后，要给香姨娘提位份，提为平妻，甚至不顾二儿子的阻拦，已经请了族老，明天去季府，为香姨娘正礼，至于二房的夫人肖氏，这时候可能还没得消息，一直在太子府里照顾季侧妃。

听闻这位季侧妃是真的受伤了！

这个结果是曲莫影意料之中的事情，肖氏这会也是分身乏术，想了想，走到窗前提起笔，写了一封信，她得再加把火，以季太夫人的性子，说不得会三、两下给熄了火，被人把这事搅黄掉……

谋定而动，这事是最重要的一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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