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生死逃亡(五)
弦月一路狂奔,大脑一片空白,像是已经失去了思考的意识,什么都想不起来,要不是那颗在胸腔间剧烈跳动的心,弦月都以为自己已经死过去了,冰冰凉凉你的手,掌心是冰冰凉凉的冷汗,想哭,却怎么都哭不出来,根本就不知道如何发泄情绪,心底渗出阵阵的凉意,仿若大冷的冬天被猛然泼了一大盘冷水,如置冰窖,冻的她全身打斗,牙齿也在不停的打颤,双腿是发软的,如果不是这样如猎豹般的奔跑,她觉得自己一定会跪倒在地上。
天,还没有完全暗下来,若是在周朝,或许有钱的人家已经挂上了大红的灯笼,可是这里的屋檐下,就只有风铃,火对他们来说太过珍贵,不是这样浪费的。
路上,偶尔会遇到几个人,大多是年幼的男子,在这个以女为尊的地方,这些年幼的男子还不足以成为支撑的劳动力,自然是不能去祭祀场那般神圣的地方的。
弦月跑的很快,所经之处,带起阵阵的疾风,那些男子刚要伸手将她捉住,那白色的身影已经从他们的身边飘过,到了几米开外的地方,他们追了上去,告诉弦月,这个时候正是祭祀的时间,她这个外来人,是不能打扰的,弦月根本就不去理会,现在的她心急如焚,根本就没有多余的时间回头将他们喝走,那喷出的白色气息是急促的,带着怒火燃烧的焦灼,仿佛能将人燃烧成灰烬,可那眼神却是冷的,仿佛千年的寒冰,就算只是站在那里,被她的眼神一瞟,你就会忍不住的打着寒颤。
以最快的速度赶到祭祀场,虽然从这个地方到她所住的那个地方并不是很近,而她也只走过一次,不过只要是她细心想要记下的东西,一遍就已经足够。
祭祀场地很大,依旧站满了人,弦月想也不想,脚尖轻点他们的肩膀,直接踩在他们的肩上,到了祭台。
有燃烧的大鼎,鼎内的木炭燃烧的很旺,不时发出吱吱的声响,像是那食人树在在嚼动着美味的食物,大鼎的上方架着一个很大的锅,那白色的藤条还在那不停沸腾的水中漂浮着,当地的首领依旧穿着和昨天一模一样的萨满服,脸上用各色的颜料画着奇怪的图腾,手中端着的木碗,上边还有残留着的汤汁在碗中滑动着,看到弦月,明显愣了一下。
弦月没看到兰裔轩,直接将刀架在那首领的脖子上,低下发出抽气的声响,齐齐愤怒的盯着弦月,他们是愤怒,而弦月因为担忧而燃烧的怒火足以将这整个地方毁灭,如果兰裔轩真的发生了什么事,就算是拼了自己这条性命,她也会将这里的杀死,至少这个首领,她绝对不会让他继续活着,她会推翻那燃烧着的大鼎,然后将那火种引燃到每一处的房子,还有他们所谓的神树,这些东西,她要通通毁灭,此刻她的愤怒,就是如此的毁天灭地,在现在的她看来,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是伤害兰裔轩的人,主谋,帮凶,没有一个是无辜的。
“你喝了用我们神明的**酿造的草酒,能醒过来,你是神明遣来的使者,这是神明的指示,你该去陪她。”
弦月哪有心情听他说那些废话,在他的颈项处直接留下一道血痕,朝着密林深处的方向走去,梦里的一幕幕在眼前重演,像是放录着的电影,她害怕的无法呼吸,如果不是担心他们集体反扑,沿途阻拦,她一定会将那个首领解决掉的,立刻马上让他消失在这个世界。
弦月抽回手中的剑,她拇指和食指的关节因为受伤,正不停的流着血,她紧紧的握着剑,丝毫没有察觉。
她前脚离开,那穿着萨满服的首领很快就跟了上去,继续在弦月的身后喋喋不休:“你的朋友马上就离开这个世界了,他刚才通过了神明的智慧与你进行了道别,所以你才能这么快醒过来,在他没死之前,我是不会伤害你的,你赶快离开吧,他并不是我们神明想要的美味,一旦他离开,我们就会全力追杀你,然后将你供给我们的神明,我相信她一定会满意的。”
弦月心惊肉跳,因为身后的那个人和她在梦里听到的话几乎一模一样,心头大痛,心尖的位置好像是一个决堤的口子,那鲜红的血液如海水般剧烈的翻滚着,搅的她一颗心乱如丝麻,脸色也骤然变的苍白起来。
“兰裔轩。”
“兰裔轩。”
那首领与弦月一样,皆是常年与动物赛跑的,健步如飞一般,跑的很快,但这里的人毕竟没有内力轻功,那些迅猛而又刚健的动作也是常年锻炼出来的,那大块的个头,完全不能与轻巧的弦月相提并论,很快就被弦月甩开了一大截。
“兰裔轩。”
远远的,她看到那紫色的影子,被抽离的灵魂,只剩下一个完全不能自控的躯壳,动作机械的朝着那棵已经渐渐露出兴奋之态的大树走了过去,只有一步之遥,伸手已经抱上了那棵兴奋难以的魔树,如章鱼般的枝条感觉到了食物的主动靠近,兴奋的狂舞着,那张开的嘴巴下,还有昨天被吐出来的白骨。
弦月觉得自己的心已经从胸腔间跳了出来,大眼圆睁,大叫了一声,整个天地仿佛也为之变色,顷刻间黯了下来,眼看着那些藤条就要缠上兰裔轩,弦月提着手中的剑,娇小的身子像是离弦的箭,疯一般的冲了上去,挥起手中的剑直接将袭向兰裔轩的白色枝条砍去,用力之猛,用力之猛,直接将那被砍成两段的纸条分震碎,竟喷溅出鲜红的血花。
食人树受到了攻击,那六片大大的叶子本能的收缩,其余的枝条却更加的兴奋起来,越发迅速的朝着兰裔轩的方向袭了过去。
弦月站在兰裔轩的上方,转过身,看到那些枝条朝兰裔轩袭去,快步向后退了两步,手中的软剑就像是灵活的蛇身,时硬时软,直接砍在那些柔软的藤条上,而这魔树却好像有灵性一般,也会疼痛,也会害怕,在被弦月砍了几刀之后直接缩了回去,那张开的口就像是瞪大的眼睛,直直的盯着兰裔轩和弦月。
弦月收回雪魄,她的脸上,手背上,还有那素白的衣裳全部都是血,只有那雪魄干净如初,半空中,一个旋身,直接落在兰裔轩的身后,借着这难有的平静,直接将兰裔轩从树上拽了下来。
“兰裔轩。”
弦月双手紧紧的握住兰裔轩的肩膀,使劲的晃了晃,他的眼睛是晶莹的琥珀色,那是被施咒的颜色,空洞而又茫然,直直的盯着那棵渐渐安静下来,伺机再动的食人树,就要走过去。
“不准去。”
弦月直接拦在他的身前,兰裔轩则仰着头,看着那难得在面对美味还能安静的食人树。
弦月见兰裔轩不看自己,扬手就给了他一巴掌:“兰裔轩,我是凤弦月。”
她叫的歇斯底里,明明都可以为她付出生命了,为什么在喝了那汤汁时候,连她的叫唤也没有半点反应。
兰裔轩像是个懵懂的小孩,低头看了身前的弦月一眼,与其说看着她的脸,倒不如说是看着她脸上那斑斑点点的血迹,那般妖娆的颜色,慢慢的流动着,就像是盛开的鲜花,极其的刺目。
弦月见兰裔轩盯着自己,那茫然的瞳孔有瞬间的紧缩,蓦然想到什么,直接用手中的剑划破自己的手臂,她下手不轻,眨眼的功夫,便有潺潺的血液顺着那雪白的手臂流了出来,一滴滴滑落在地上,还能清楚的听到如滴水般的声响。
她说她对他的感情是因为他在最关键的时刻不离不弃的感激,她说她放心不下最最在意的凤久澜,无论将来发生什么事,她都希望能守护好哥哥还有凤国的子民,她当时是抱着死的决心,如果自己不能扛起这份责任,她希望兰裔轩能为她担起。
若是与至亲至爱之人一同面对生死,总希望另外一个人能够坚强的活着,明明知道留下的那个人才是最痛苦的。
因为小时候的遭遇,兰裔轩最最害怕的便是挚爱的人在他的面前流血,然后彻底离开,这是灵魂深处的恐惧,是任何的药物都左右不了的,就像她,不正是因为担心兰裔轩会离开自己,葬身食人树之口,所以拼命醒了过来吗?兰裔轩那个时候也已经知道自己的决定了吧,可还要骗自己说宫少华总有一日会死在他的手上,或许他知道,如果他离开了,自己会代替他完成那件事,亲自解决了那个强大却又心思狠毒的女人。
兰裔轩只是看着弦月的左臂,看着那一道看不清伤口的血痕,他的视线紧紧的追随着每一滴流向半空,然后滑落在地上的鲜红液体,那晶莹的琥珀色一点点慢慢变淡。
“兰裔轩,这个地方还处于母系氏族公社,只有女人才能在这个地方享受崇高的待遇,我能用他们的语言进行交流,他们将我当成神明的使者,这个地方,被当成祭祀品的就只有男子,而女子是不能勉强的,没有人愿意被一棵树吃掉,他们用他们信奉的神明起誓,如果我心甘情愿的成为他们的贡品,他们会带你从这里的出口离开。”
弦月也不管兰裔轩听得懂听不懂,只是一个劲的说,她需要解释,不管他能听进去多少,她觉得他是在听的。
“所以兰裔轩,只有我死了,才能救你,而你要是被这食人树给吃了,你死了之后他们就会全力追捕我,如果我还在昏迷之中,等我醒来,他们就会将我捉起来贡给他们的神明,我们两个就会一起死。”
“兰公子,你要是不想看着我死,就给我清醒过来,醒过来知不知道,我怎么能抛下你?我做不到的。”
弦月上前,双手紧紧握住兰裔轩的手臂,那潺潺流动的血液直接洒在兰裔轩的衣裳上,弦月靠在兰裔轩的怀中,仰头看着她,被泪水模糊的视线,白花花的一片。
再也不要让来让去的了,兰裔轩那般心思玲珑的人,怎么会看不出自己的异样,在面对死亡时,她或许可以做到坦然,但是心惊却总归是不一样的,她怎么还不明白,兰裔轩既然能为了她不要命,真的是爱惨了的,只是这个人的感情从来不会放在嘴边而已,却会在最关键的时刻让你深刻的感觉到。
最怕挚爱从自己身边离开的兰裔轩,怎么忍心看着自己因为他去送死,她是在意哥哥,但是同样的也不能没有兰裔轩,所以要死的话就一起死吧,再也不要让来让去的,不要让活着的那个人备受煎熬了。
弦月紧紧的抱住兰裔轩,身后忽然传来了混乱而又急促的脚步声,猛然抬头,当地的居民已经冲了上来,看着地上那些白色的藤条,一个个凶神恶煞的,像是要把弦月和兰裔轩两个人生吃了。
带头的首领手指着弦月,对身后的那些人道:“这不是神明遣来的使者,那是魔狱来的妖女,大家快将她拿下,让我们的神明净化她肮脏而又血腥的灵魂。”
那些愤怒的人沸腾了,黝黑的脸,那白白的眼珠真的有跳跃的火光。
“一群愚昧无知的傻子,癫狂的疯子,只有你们才会将这吃人的魔树当成神明,只有你们才会伤害自己的同胞,用他们的鲜血去养一个永远都不会吃饱的魔鬼。”弦月手握宝剑,将兰裔轩护在身后,不让任何人靠近,却又担心兰裔轩会被迷惑,主动送到食人树的怀抱,一只手拽着他的衣裳,出乎她预料之外的,兰裔轩乖乖的站在她的身后,一动也不动,微微低着头,看着他流血的左臂,那空濛的眸竟有怜惜如流星般的闪过。
那些人被弦月的话一激,像是只发狂的野兽,弦月也知道自己不该说那些话,但是有些时候,行为是不受理智控制的,她怕的,这段时间,自从进入了楚国的皇陵之后,她的心就一直悬浮在半空,从未安稳过片刻,尤其是在遭遇食人蚁之后,这群人,就是该死的疯子,他们自己思想残忍落后她没意见,但是不该将这样的不幸强加到她和兰裔轩身上。
那些人双手张开,半蹲着身子,每走动一步,地面便会发出些微的颤抖,动作十分的整齐,一步步超着弦月靠近。
“兰公子,你跟着我。”
弦月看了深厚的兰裔轩一眼,还是觉得不放心,伸出还在流血的左手,牵起了兰裔轩的右手,眼看着那些人已经围成了一个圈,弦月拉着兰裔轩的手,快步上前,直接从正中的位置劈开,硬生生的砍下了一个人的手臂。
其余的人一惊,盯着弦月,那眼神就像是出笼的猛兽,残忍的,血腥的,饥饿的恨不得将她撕碎,将她的整个人撕碎。
兰裔轩表现的十分乖巧,弦月走到哪里,他就跟到哪里,就算是带血的左手被这样一个累赘束缚住,弦月的动作依旧十分的敏捷,而那些人在这个时候也表现出了空前的团队合作精神,每一个动作,配合的皆是可以用天衣无缝来形容的。
他们已经看出来了,弦月在意兰裔轩,现在这个时候,根本就不可能松开他的手,她的左手受了伤,因为她的动作,左手手臂伤口的血越流越快,那些敏锐察觉出来的人,迅速转变了方向,朝着兰裔轩的方向扑了过去,他们的动作是灵敏的,矫健的仿佛就是一头野兽。
弦月见有人朝着兰裔轩攻过来,立马转过身,用手中的剑将他们伸上来的手劈开,这里的人,大多用的是木制的工具,少许的铁也是极为不牢固的,从未见过如弦月手中那般可硬可软,仿佛无坚不摧一般的武器,砍在他们的身上,很快就会被划开一大道口子,甚至,直接从自己完整的身体离开,可对这些人来说,死亡好像并不可怕,他们并没有因为弦月手中的利器而改变攻击,相反的,视死如归一般的冲了上去。
此刻的弦月什么都不管,只要看到冲上来的人,就直接挥刀砍过去,天色暗沉,四周的火把通明,照亮每一个角落,入眼所及,只有一片片的血色,那些人一个个倒下,可是只要没死,他们会忽视身上的伤口,重新站起来,然后继续战斗。
空气中,那血腥味越发的浓郁,唤醒了那渐渐沉寂的食人树,那些白色的枝条重新在空中飞舞,一个个慢慢的伸展开来,像极了女子柔软的腰肢,很快缠住那些被弦月推倒在树干上的人,精壮的身子,八块巨大的叶子像是钢铁一般,组成一个坚不可摧的铁桶,那老虎爪一般的尖刺扎在他们的身上,不时会传出尖锐的吃痛声,一个接着一个,像是重重的山峦,此起彼伏,不绝于耳,然后,树下的白骨越来越多。
那些人如潮水般蜂拥而上,弦月已经杀红了眼,挥动手中的剑已经成为她的本能,越来越多的人在她的跟前倒下,然后又慢慢的爬起来,疯狂不能维持多久,弦月的手已经渐渐的发软,有些力不从心之感,可冲上来的人却越来越多,如潮水一般,而那些人在自己的同伴离开之后,越发的同仇敌忾。
他们围城一个环形,将弦月和兰裔轩绕在正中的位置,现在的他们已经分方向攻击,一部分人攻击弦月,另外一部分人去攻击兰裔轩,另外还有一些小部分人冲上去分开弦月和兰裔轩。
现在现在已有种疲倦之感,一边要挡住那些冲上来伤害自己的人,还要保护兰裔轩,眼前的视线已经被血花模糊,为了护着兰裔轩,她的身上已经新添了多处伤口。
忽然,外围有一个人冲了上来,直接扑在弦月握着兰裔轩的带伤的左手上,弦月惊呼了一声,手中的剑直接就朝着那个人砍了过去,却没有松手,在他的身后,连续有五六个人冲了上来,弦月刚想要握紧兰裔轩的手,兰裔轩却突然松开了她的手,很快的,他们两个人就被冲上来的人流分开。
弦月想要冲过去,可那些人粗壮的手臂就像是扎实的铁桶,怎么都打不开出口人群分成两批,分别围着兰裔轩和弦月。
身着萨满服的首领重新走到兰裔轩跟前,掌心摊开,平放在他的头顶,重新指引了一番,然后弦月看到,兰裔轩又像刚才一样,朝着那食人树走了过去。
“兰裔轩。”
围着弦月的那些人,个头很高,弦月只能垫着脚尖,才能勉强看到兰裔轩的脑袋,她和梦里一样,一遍遍的叫着兰裔轩的名字,却怎么也拦不住他前进的脚步。
“不是说非我不娶吗?你许诺过的,会带着我安全离开这个地方,我会嫁给你,替你的母妃好好照顾你,我会帮着你消除宫少华,你不能骗我。”
弦月吸了吸鼻子:“就算利用我也没有关系,我今后会心甘情愿被你利用的,兰裔轩。”
“兰公子,你不能死,你死了我也活不下去的,我之前是骗你的,我不是因为感激才答应嫁给你的,我是在意哥哥,但是我也不能没有你,要是你死了,他们也不会放过我的,就算我从这个地方离开了,这辈子我都不会开心的。”
弦月大叫着,因为惊惶和担忧,她的泪水已经布满了整张脸,可兰裔轩却像是在梦里一般,无论她怎么叫喊,他都没有一点反应。
那些围着她的人,却是一脸的兴奋,双脚像螃蟹般,一点点慢慢的移动着自己的位置,在他们的眼里,现在的弦月就是一头猎物,他们并没有因为与自己生活了数十年的同胞离开而觉得伤心,相反的,他们非常享受弦月的哭泣和挣扎,看着强悍的猎物被自己驯服,那是莫大的成就。
兰裔轩一步步的朝着食人树靠近,而那些人也在一步步朝着弦月靠近,弦月一心牵挂着兰裔轩,悲戚的绝望的,然后变成了一种视死如归的壮怀,她像是个永不倒下的女勇士,举着手中的剑,对着那些欣赏她歇斯底里的野人,杀一个是一个,杀两个那就凑成一对,她看着兰裔轩身后还在喋喋不休,对着他们生命忏悔的首领,那是完全不要命般的打法,灵活的避开他们攻击的要害,可每一步的靠近,却都是举步维艰的。
兰裔轩的一只手已经攀上了食人树的粗壮树干,因为刚刚汲取了大量的鲜血,那略有些枯暗的颜色竟然也带着另类的光泽来,弦月猛一提气,突然大哭出声,哭喊着叫了一句:“兰公子。”
弦月瞪大眼睛惊呼的同时,手中的剑携带着凌空的寒气,像是翻涌的海浪直接将那些冲上来的人用力推开自己的身边,娇小的身子腾空而起,那是比惊雷闪电还要迅速的速度,直接朝着兰裔轩扑了过去。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原本是爬树赴死的兰裔轩突然转过身,眼底的琥珀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死地的绝杀,他猛然犯了个跟头,掌心携带着冲天的力量,一拳击在那些靠近的藤蔓上,脚尖踩地的瞬间,紫色的身影像是飘忽的鬼魅,那是真正可以用飘来形容的速度,眨眼便到了那双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词的首领跟前,单手便将他提了起来,凌空一踢,直接对准食人树张开的大口,只听到阿的一声尖叫,那张开的口子一点点慢慢的闭上,等再次张开的时候便是森森的白骨。
一切的变化真的只是在眨眼之间,弦月瞪大眼睛,那颗已经奔出自己身体的心,在半空中跳跃了几下,然后又重新回到她的心脏,兰裔轩转过身,对着她笑了笑,上前将她抱住,整个人揽住她的腰,眼底有担忧怜惜,也有骇浪般的狂喜,弦月对着兰裔轩傻笑了许久,眼角猛然瞥到底下那如饿狼般的眼神,拍了拍兰裔轩的肩膀,直接道了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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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还有点小插曲,明天大概就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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