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生死逃亡(二)
一会是食人鱼,一会是食人蚁,这些东西根本就是闻所未闻,就算是他们从自己的身边经过,他也不会认识,若是稍没有常识些的人,怕还会上去与他们一较高下呢。
不要说兰裔轩,弦月也是一样,之前她在树上看见过食人蚁的介绍,她都会觉得毛骨悚然,还会想,这世间真的会有如此凶悍的蚂蚁吗?现在看来,书上说的那些都是真的,所向披靡,所经之处,如火焚烧,纵然是狮子虎狼也难以与其抗衡,她动了动自己的食指,她方才就是用那个手指,轻轻一点,那些完整的骨架顷刻间就变成了灰烬,单就想想,弦月就觉得心惊肉跳的。
她拼尽全力,不停的向前跑,一颗心却始终都无法平静下来,风从耳畔吹过,她的心砰砰直跳,似乎能感应到那些动物流露出的惊恐慌乱还有绝望,她从小与动物为伴,朝夕相对,从未见过如此壮观的场面,每一种动物都有能够保证自己生命的武器,但是在食人蚁面前,一切是那么的微不足道,她从来不知道动物也能表达出这种强烈的人性特征出来,狮子,老虎,那些山林中的大王,他们咆哮着,脚下是那些瘦小的动物的尸骸,他们拼尽全力,恨不得那些死去的动物能阻止那些食人蚁的步伐,可是不能,那些食人蚁迅速的从那些死去的动物身上经过,然后他们也在顷刻间被蚁群覆盖住了,食草动物的惨叫声响彻山谷,那撕心裂肺的声音听在耳里,吓得人直流冷汗,弦月只是拼了命的向前跑,偶尔会看向旁边的位置,确定兰裔轩就在那里,松了口气,继续往前跑,若是在旁边的位置没看到兰裔轩,便会微侧过身,不过才一刻钟左右的时间,谷底又多了数十具完好的动物骨架,弦月几乎可以肯定,那些野猪就是丧命于这些食人蚁口中的。
他们跑的很快,可那些动物哀戚的叫声却越来越近,仿佛就在自己的耳边,听的人浑身发颤,弦月就是那种感觉,却不同于方才沼泽边上的劫后重生,因为激动无力的发颤,现在的颤抖,更多的却是因为害怕,他们只能跑的更快,不然的话,就会在那群动物之前,成为那些衣裙的食物。
那些受惊的动物向着四面八方逃去,但是食人蚁却并不放过,先将那些聚在一起的动物吃的干净,然后分成几波,去追赶,可那强大的队伍却丝毫没有分散的趋势,依旧强大,依旧所向无敌。
吃完猎物的世人一很快像另外一个有活物的地方褪去,有条不紊,开始了他们新一轮的狩猎活动,那么肥大的动物,却似乎怎么都填不饱他们瘦小的肚子,蚁群退走的地方一开始还是绿草青青的草地,很快就和弦月看到的那些野猪周围的草地一样,光秃秃的一片,像是被火烧了,只剩下黑色的灰烬。
“弦月,能甩掉?”
弦月的脸冷尘如铁:“甩不掉,他们已经闻到了我们身上的气味。”
他们于常年生活在雨林的动物,气息是完全不同的,而这种陌生的气息更能刺激他们的嗅觉,弦月有一次在动物世界无意间看到过,食人蚁的嗅觉非常的灵敏,只要是被他们的鼻子看上的活物,能够不停的追踪一两个月,没有动物能够做到不眠不休一两个月,更不要说人,而他们所经之处,只要是活物便是他们的食物,根本就没人逃得过他们的捕食。
但是弦月并没有向兰裔轩详说,现在说这些一点用都没有,还不如多留点力气多跑短路,多些时间想办法。
兰裔轩凝眉:“如何能把他们消灭?”
不能躲,结果只有两个,不是他和弦月死,就是将那些蚁群消灭。
他现在真的庆幸,自己看上的不是一个深闺的女子,那些女人,再怎么聪明,再怎么能干,可到了这关键时刻,只会成为累赘拖累,而真正能与他患难与共的,便只有弦月这样能文能武,关键时刻依旧冷静镇定的。
兰裔轩深吸一口气,又突然提了一口气,手指着西南的方向:“那个方向有水。”
意思很明显,往那个方向跑,蚂蚁不都是怕水的吗?
“那样只能死一部分。”
而且到时候他们更会为了报仇捉着他们不放了。
弦月见兰裔轩看着自己,面带困惑,咬着唇,没有开口解释。
食人蚁和其他的蚂蚁确实不会游泳,但是这并不足以将他们致死,在面对河流和食物时,他们依旧不会放弃对食物的追求,那一群群蚂蚁铺天盖地的爬向河边,迅速地背向里腿朝外一个抱一个,一层叠一层,汇聚成一个个篮球大小的蚁团向河水滚去,在这个过程中,外层的黑蚁会被湍急的水流淹死,蚁团会越来越小,但是这些根本就不足以淹死他们,这才是食人蚁最最恐怖的地方。
这小小的黑蚁,他们没有老虎,狮子的强大,他们之所以具有这么强大的破坏力,靠的就是蚁多势重。
他们前段时间才在水中碰上了食人鱼,既然断定是雨林,水稍深的河流,鳄鱼什么的,里边凶悍的动物多的是,到时候,前后恶鱼,后又恶蚁,到时候真的就是入地无门了。
“就没有其他的办法了吗?”
弦月紧咬着唇,眨了眨略有几分慌乱的眼睛,点了点头:“有,用火烧。”
只要有大片干燥的地方,在他们经过之后,然后再放一把火,但是这个地方是雨林,几乎每天都会有一场雨,整个森林湿漉漉的,根本就不能造成一场足以将那些一群致死的大火,而且这么多的时间,她身上根本就没随身带着火种,钻木取火,在这个地方,这么短的时间内,谈何容易,要是有炸弹就好了,就算是那些蚁群再怎么强大,那东西能让他们也跟着尝尝变成灰烬是什么滋味。
身后,动物的叫声一点点慢慢的变小,甚至消失,而那些蚁群爬动的沙沙声,还有他们尽情享受猎物的滋滋声,听的人头皮发麻。
“现在只能跑。”
弦月和兰裔轩两人几乎站在同一起跑线上,若是有蚁群冲上来的话,两个人谁也逃不开。
兰裔轩微侧过身,看着弦月微红的脸,气息并不是很急促,显然,几个小时的奔跑对她来讲算不得什么,并非什么难事,兰裔轩脚下的步子未停,向弦月的身边靠了靠,左手紧握住她的右手:“静观其变。”
弦月回过神,笑着点了点头。
两人一番急跑,几乎没有任何的方向可言,只有一点,那便是食人蚁相反的反向,两人的轻功都是极好的,尤其是弦月,两个人手拉着手,都不想拖累对方,跑的都极快,再加上半路上总会出现那么几个不小心闯进食人蚁世界的动物,两个人一边跑,途中也能喝口水歇息一会,然后继续跑,不过两人终究是人,如何能与跑上一两个月都可以不间断的食人蚁相比,直到第三天,两人的精力明显有些不足,完全不能与第一天相比,没跑上一段路,便想要停下来休息,不过两个人为了对方,谁都不会先开口,直到实在累不住,见对方的脸色也难看的紧,才会停下来歇息一会。
这天,两人见将那食人蚁甩开了有一段距离,寻了处地方,洗了把脸,直接用水充饥,这几天他们只顾着跑,根本就没有特别注意方向,四周依旧是苍翠的一片,青山绿水的,生机盎然,但是这个地方,也有可能成为她的葬身之所,人再怎么强大,在大自然的面前,很多时候是无能为力的,就像现在,她若是和兰裔轩联手,周朝武林,有谁能挡,难怪白鳌挑选的那些武林高手还有白展堂都会葬身于此,不要说是武林高手,就算是整个武林的人都来了,在这个地方也无法施展绝世的武功。
“兰裔轩。”
弦月站在上游的位置,起身,见兰裔轩并不喝水,而是仰着头,隔着那重重的树木,眺望着远方,也不知在看些什么。
弦月也跟着站了起来,看着兰裔轩,那麻木而又疲倦的脸上流露出浓浓的欣喜,她垫着脚尖,顺着他的视线望去,怔怔的愣在原地,然后脸上也流露出狂喜的表情来,上前一步,抱住了兰裔轩。
明朗白净的天空,湛蓝如碧玉一般,渐渐的浮出了袅袅的青烟,随风飘散,那浓浓的香气带着生的希望,那是这段时间以来她最最希望看到的。
“太好了,太好了。”
几日的逃亡,每一日,她亲眼看着那些生命从自己的跟前消失,上一刻还是会蹦会跳的活物,下一瞬就变成了灰烬,那东西,比大会还要凶残,至少火还会怕水,只要他们躲在水中,就可逃过一劫,但是那些蚁群却比洪水猛兽还要恐怖。
她抱着兰裔轩,紧紧的拥住了兰裔轩,这段时间的生死患难,这段时间的生死与共,这段时间的生死逃亡,和凤久澜一样,他兰裔轩已经成为了凤弦月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她觉得幸运,真的幸运,以前的她什么都没有,但是此生,她同时收获了亲情和爱情,还有友情。
两人的心兀自窃喜了一番,身后已经传来了蚁群爬动的沙沙声,弦月和兰裔轩两人视线想对,两人默契一笑,顿时觉得充满了力量,他们心里都清楚,前方或许也有无法预知的危险,但几日下来,他们自认为再不会有比那些蚁群还要强悍的东西。
两人越过河流,继续前行,那些蚁群因为要准备过河,所以被甩在了身后的一段距离,越过茂密的树丛,却再不是前几日的漫无目的,那烤焦的香味越发的浓郁,也越来越近,随着风钻进鼻尖,仿佛就在眼前,两人循着香味,最先听到的不是众人的谈笑声,清脆的铃铛作响。
与磐城,燕京相比,这个地方算不得大,但是比起一般的村落要大上许多,一栋栋茅草屋连成一条直接,有点像繁华城镇的村落,村口挂着一个很大的牌匾,上边是一大串兰裔轩怎么都看不懂的字母,从弦月站着的这个方向看去,屋前屋后都悬挂着银色的铃铛,那银色的铃铛下端是红红的纸片,在风中摇曳,可是四周一个人都没有。
兰裔轩正准备进去,见弦月愣在原地,抬头看着那些繁复的如蚯蚓般的字体发呆,眉头正微微的皱起,不知在想些什么。
兰裔轩正要开口,弦月突然主动的拉住他的手,四下看了一眼,最后寻了棵大树,两人齐齐一跃而上,如风一般出现在繁密的树丛中。
屋舍的正中是一大片空旷的场地,此刻却是人山人海,足足有上千人之多,木头搭建的高台上,一个身着萨满服的人,脸上用浓墨的笔画画着大花脸,发丝披在脸上,右手不停的拿着摇晃的铃铛,上蹦下跳,口中念念有词,不知在说些什么,底下的上千之众有男有女,这里的女子神采健硕,比起轩辕的有过之而无不及,男子更是,裸露在外的手臂黝黑黝黑的,似乎能滴出油来,那手臂就像柱子一般,单就看就觉得强壮无比,此刻的他们双手合十,闭上眼睛,一脸的虔诚,那脸色也涂着各色的图腾,每个人都是花花的,穿着相同的衣服,几乎看不出有任何的差别。
身着萨满服的人突然跪在地上,双手合十,望着蔚蓝的天空,嘴巴张张合合,叩拜了三下,马上就有四个神采健硕的女子抬着一个大鼎走上了台前,上边不停的冒着白烟,可见鼎内的火势不小,她们放下东西,双手合十,弓着身子向着萨满行礼,然后很快退了下去,马上又有人跑了上来,将手中端着的锅架在鼎上。
弦月和兰裔轩身处的位置高,兰裔轩站在弦月的身后,越过她的肩膀往下边看,弦月靠在他的怀中伸长着脖子,两个人将底下的一切都看的清清楚楚。
兰裔轩放在弦月腰中的手捏了捏她的手指,弦月转过身,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指着下边,示意他看下去。
跪在地上的萨满突然站了起来,手中多了一根从未见过的白色枝条,投在了锅中,身后有人递上了小小的碗,萨满接过,将里边的汤汁勺在碗中,站在正中的位置,面对着燃烧的鼎。
方才抬着鼎上来的几个壮硕年轻的女子又走到高台上,四个人,两个人走在前边,两个人走在后边,正中是一个少年,十五六岁的模样,皮肤也是黑黑,那五官却十分的精致。
萨满走到他的跟前,伸手轻轻的摸了摸他的脑袋,闭上眼睛,口中念念有词,而那个少年站在原地,脸色越来越平静,甚至带上了淡淡的笑容。
少年一脸平静,从他的手中接过碗中的汤汁,然后喝下,然后那个喝过汤的人,她的眼睛一点点慢慢变成了血色,夕阳下,琥珀般的透明,光彩四射,抬头仰望着天空,神情也跟着变的迷离起来,喃喃自语,说完话后就朝着密林的的深处走去,弦月越看越觉得心惊,总觉得这个场景好像在哪里见到过。
“去看看。”
弦月拉着兰裔轩的手,小心的跟在那个人的身后,那个神志不清的人最后在一棵外形酷似于菠萝的树前停下,八块巨大的叶子,围成一个拱形,叶子上长满了像老虎爪一般的针刺,树的顶端是六根白色的枝条,弯曲的枝条在空中飞舞,劈打着周围的空气,样子十分的诡异,弦月盯着那白色的纸条看了一会,眼底忽有种恍然大悟之感,难怪觉得熟悉,刚才那个身着萨满服的人手上拿着的就是这个,而那个人也就是喝了这个煮的汁水才变的神志不清的。
当那个清秀的少年出现在大树下的时候,那颗树就像是闻到了血腥味的食人鱼一般,顷刻间变的兴奋起来,枝条兴奋的在空中狂舞起来,并且发出像蛇吐信子一般的丝丝声,弦月抬头看着天空,仿佛下起了空色的雨,那如血般的天空散发出浓郁的香气,抱着她的手蓦然一紧,弦月收回视线,看着那个迷迷糊糊的人,此刻的他已经爬到了树上,双手紧紧的抱着树桩,满脸的柔情,像是拥抱自己的爱人一般。
那白色的藤条飞舞,像是墨鱼的爪子,在感觉到他的拥抱之后,立刻热情的缠住了他的脖子,她能看到那个人的脸色一点点发白,然后变成了暗紫,一点点慢慢窒息而死,他的眼睛一点点慢慢的合上,嘴角还带着平静的笑容,然后那些布满了尖刺的巨型树叶,像是恶魔的血盘大口,猛然张开,将他整个人的身体完全包裹了下去,最后把一副完整的骨架再吐了出来。
弦月瞪大眼睛,大气不出,而兰裔轩则是紧紧的抱着弦月,两个人再一次看到那鲜活的生命从自己的世界消失,不是老虎,也不是狮子,而是和自己一样,活生生的人。
那沙沙的声响越来越近,惊扰了方才那些在空地上的居民,弦月和兰裔轩也跟着同时转身,然后与那些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相对。
该死的,追的可真快。
同时收回视线,兰裔轩看着弦月,弦月看着兰裔轩,两人手拉着手,直接朝着那成排的屋舍飞了过去,稳稳的落在他们中间的位置,弦月明显能感觉得到那些居民在望向自己时的戒备,亦或是还有血腥,那样的笑容,微张开的嘴,让她忍不住联想到食人树吐出骨头的瞬间。
那些食人蚁见弦月等人调转了方向,也马上改变了攻势,那黑色的潮水齐齐朝着这边冲了过来。
那些居民看着成群的食人蚁,黝黑的脸上没有丁点的波澜,彼此对视了一眼,有条不紊的离开,片刻的功夫,那些人出来的时候手中已经举起了火把,明亮的火光,照亮的一整片天空。
那些人大叫着,浑厚的声音和他们的身体一样,充满了力量,他们挥动着手中的火把,星星点点的火花打在他们的手上,他们却没有丁点感觉,依旧兴奋的大叫着,跑到了门口的位置,齐齐朝着那些蚁群跑了过去,步伐整齐,出于好奇,弦月和兰裔轩两个人跟了上去,但见那些气势汹汹的蚁群看到那些通明的火光之后,全部缩到了一团,最后聚在中间的位置,不敢再动,那是恐惧,他们从未想过,所向披靡的蚁群也会有这种名为害怕的表情,他们团结,而这些生活在当地的土著居民也是一样,而且那些人的手中刚好有他们害怕的火种。
方才身着萨满服的人经过弦月的身边,走到最前边的位置,他从一个人的手中接过火把,口中叽里呱啦的不知在说些什么,然后,奇迹发生了,那些无所不能,无所畏惧的蚁群居然齐齐调头,朝着原来的方向离开。
弦月见那些食人蚁离开,心里松了口气,却在与那些人的视线相对时,猛然提了起来。
身着萨满服的人走了出来,那些人马上让开道路,大家对他都十分尊重,这个地方是雨林,老虎猛兽,还有许多他们未曾见识过的危机,这应该就是传说中的原始部落了吧,那个萨满应该就是类似于首领的人物了。
弦月见他走了过来,拽着兰裔轩的手便走了上去,那些原本围着食人蚁的人纷纷举着火把,将他们围在了正中的位置。
弦月知道现在已经躲无可躲,走到身着萨满服的首领跟前,双手合十,算是打招呼,对方花花的嘴角扯了扯,向弦月行同样的礼,比划着友好的手语夹在一些也不知他们能不能听得懂的土语,兰裔轩完全听不懂弦月在说些什么,走到她耳边,问她什么意思。
“我对他说我们是被食人蚁追逼到这里的,见他们正举行祭祀活动,不敢打扰,冰没有任何的恶意,希望他不要见怪。”
这边弦月正和兰裔轩解释完,那边的首领已经开了口,用的是古老的印第安语,兰裔轩自然是听不懂的,只是看着弦月,而弦月也只能听个大概的意思,有些东西她心里明白,却不知该怎么对兰裔轩说。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兰裔轩不明白,只能从两个人的表情猜出个大概,那个萨满脸上花花的,再加上皮肤黝黑,根本就看不清他在想什么。
在交谈的过程中,弦月脸上的笑容一点点的消失,那身着萨满服的首领突然伸出了两根手指,最后并成了一根,看了看弦月,又瞧了瞧兰裔轩,弦月脸上最后一丝礼貌性的笑意也没有,那张脸甚至有些冷凝的沉重,浑身上下散发出逼人的寒意,她转过身看着兰裔轩,那原本清亮的眼眸染上了心痛与绝望,又重新与那首领想对,大吼了几声,像是在表示什么决心,狠狠的瞪了那首领一眼,拽着兰裔轩的手就要走,那首领伸了伸手,那些手中举着火把的人也跟着走到了前方的位置,那强壮的手臂就像是一堵永远都不会被摧毁的人墙,刀枪不入。
“那个人到底说了些什么?”
兰裔轩环着弦月的肩膀,她紧咬着唇,全身上下都是颤抖的,过了半天,才慢慢的平复过来,转过身,眉宇间还能看出她的沉思,然后对着兰裔轩笑了笑:“兰公子,他们让我们一起住下。”
弦月笑了笑,眉光闪动,身着萨满服的人走到弦月跟前,对着弦月继续说了些兰裔轩听不懂的话,只是这一次,弦月脸上的表情十分平静,点了点头,然后很快就有两个年轻的男子,同样黝黑的皮肤,走在前边。
“先住下,从长计议。”
兰裔轩揽着弦月的肩膀,跟在他们的身后,弦月没有抗拒,靠在兰裔轩的怀中。
兰公子,如果我说两个人只有一个人可以离开这里,你会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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