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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零二章 苍翟表白感情升华


  安宁说到此,却是倏然顿住,而听着的几人都是神色各异,崇正帝老练的眸子微敛,心中暗道,莫不是有希望?

  而苍翟和海飒的眉心却是越皱越紧,苍翟深邃的眸子紧锁着安宁,宁儿她要干什么?她怎能娶公主?

  海飒的手早已经紧握成拳,这二公子,他真的想娶这劳什子的明月公主啊?那自己怎么办?眸子一凛,心中冷哼,想娶明月公主,门儿都没有!

  “不过什么?”明月公主见二公子松了口,心中一喜,急切的开口问道,此刻的她,早就没有了那一份矜持。

  安宁嘴角微扬,似笑非笑的看着明月公主,“不过,方才你也听到了,有人不允,那只怕要劳烦明月公主说服了海飒公子了。”

  “本公主凭什么要说服他?”明月公主轻哼一声,她要嫁的人是二公子,又不是这劳什子的海飒公子,这海飒公子,明显就是心存阻拦之意,她又如何能说服得了他?这二公子分明就是故意给她设置障碍。

  安宁自然是故意的,故意将事情抛给海飒,方才海飒的态度,她也是看到了,他是不愿自己娶明月公主的,要说在场的几人当中,便也只有海飒对崇正帝有震慑力了!

  “皇上,您可否告诉明月公主,凭什么?”安宁笑得无害极了,安宁将这烫手山芋丢给海飒去解决,想到方才二人的约定,不给他一些棘手的事情去做,又怎么对得起自己?

  崇正帝被点到名,方才还心怀希望,此刻,那希望却显得极为渺茫,那一张老脸更加的为难,他当然是站在明月公主这一边的,可是,这个对手却是他无法企及的啊!

  “父皇,你快说呀,明月嫁人,关他何事?”明月公主不依不饶了起来。

  “这……”一方面来说倒真是不关他的事情,可是从另一方面来说,这堂堂船王要管的事情,别人又能有什么异议?

  “哼!”海飒冷哼一声,嘴角勾起一抹不屑,“你嫁人,自然是不关本公子的事,但你嫁的人若是二公子,那就关我海飒的事情了。”

  “你……凭什么这么说?”明月公主跋扈的性子冒了出来,她是不知道海飒的身份的,即便是知晓,怕也会闭着眼睛往这根硬钉子上碰。

  “凭什么?”海飒眸光微敛,蓝眸之中隐隐泛着幽光,似大海一般广袤无垠,没有边际,大步从位置上走出来,嘴角邪魅且诡异的笑容让人头皮发麻。

  看着那海飒公子走近,明月公主不由得吞了下口水,靠近了崇正帝几分,“你要是敢放肆,我让父皇立刻将你砍了。”

  “混账!”倒是崇正帝厉声喝道,对象则是不知状况的明月公主,将海飒给砍了?他便是有一百个胆子也不敢砍了海飒的头啊,这明月,是要给他找麻烦吗?现在,他倒是后悔走这一步棋,将明月叫来助兴了,他的算计没有达成,倒是这局面不好收拾了,若是惹怒了海飒公子,可又如何是好啊?

  他事前千算万算,甚至叫来了苍翟做说客,却没有算到,这二公子竟然会将海飒也带进了宫来。

  “父皇!”明月公主显然没有想到父皇会斥责她,一脸的疑惑与不可思议。

  “我现在就告诉你,我凭的是什么!”海飒脸上的邪魅蔓延到那双蓝眸之中,异常的诡异耀眼,低低的在明月的面前开口,那声音却足以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听得见。

  所有人都看着海飒,只见其视线慢慢的转移到的二公子的身上,那份魅惑人心的眸光让安宁心中咯噔一下,隐隐有不好的预感,与此同时,苍翟握着酒杯的手猛地收紧,海飒看宁儿那眼神中的热切,他是再熟悉不过的,意识到什么,苍翟丢下茶杯,身形一闪……

  海飒将目光锁定到二公子身上的时候,也是快速的朝着她靠近,只见两个身影,一玄一篮,如旋风一般,扫向依旧坐在位置上的安宁。

  说来慢,但几乎是一眨眼的功夫,二人便同时完成了这动作,海飒原本要靠近二公子,待定睛一看,那宸王苍翟却挡在了他的面前,心中浮出一丝不悦,“你挡着我作甚?让开!”

  此时的苍翟,是牢牢的护着安宁,嘴角勾起一抹不屑,似丝毫没有将海飒放在眼里。

  二人目光对视着,看不见的硝烟迅速升起,敏锐如安宁,老练如崇正帝,皆是看出事情的诡异,就连明月公主此刻也发现二人极不寻常的敌意,这是什么情况?

  安宁嘴角抽了抽,随即便听得苍翟沉声开口,“记住你的身份!”

  一本正经的警告,带着几分凌厉之气,海飒是宁儿的奴才,这一点四国使者都可以见证,谁也休想改变。

  就如苍翟没有将海飒放在眼里一样,海飒此刻也是没有将苍翟的警告放在心上,海飒挑眉,轻哼一声,“我的身份?我的身份又何尝要你提醒?你可知你挡着这人是什么身份?”

  苍翟皱眉,眸中凝聚起一股危险之意,但海飒依旧神色自若的说道,“他,便是我海飒的人!”

  刻意的强调最后这两字,话一出口,几乎是所有人的人,就连在一旁伺候着的宫人也都瞪大着眼,看着那出口惊人之语的海飒公子?

  海飒的人?这该怎么理解?他们方才没有听错吗?海飒公子和这二公子……

  这个念头顿时让所有人都石化了,苍翟的眉毛皱得更紧,明月公主早已经震惊得一塌糊涂,崇正帝利眼微眯着,似在思索着什么,那眼神在落在那二公子的身上,越发的高深。

  “休得胡言。”苍翟冷哼,宁儿是男子?还是他海飒的人?这是他这辈子听过最大的笑话了,这个海飒,自己没分辨清雌雄,还在这里口无遮拦,当真是笑话!

  “胡言?本公子从来不屑说什么胡言。”海飒蓝眸微敛,既然现在已经将事情说开了,他也不再避讳,他是喜欢二公子又如何?他是大大方方的喜欢,又何必藏着掖着?大步绕过苍翟,看着安宁,此时的安宁,微微皱着眉头,脸色平静,似在思索着什么,但却让人看不出她丝毫的情绪。

  “主子,海飒喜欢上你了,你的意思呢?”海飒单刀直入,他可不兴什么扭扭捏捏,目光紧锁着对方,今天就让对方给自己一个答案。

  若是他也有意,那么他便会毫不犹豫的立刻将他带回海国,在哪里,只要他想要什么,他都可以满足他,甚至不惜一切代价的疼爱着他!

  “啊?”安宁好似突然回过神来,眨眨眼,“你说什么?我的意思?”

  海飒皱眉,重复道,“我喜欢你,你的意思呢?”

  众人都看着那俊美的二公子,但安宁却是但笑不语,事实上,她也没有料到会来这么一出,海飒喜欢她?还是二公子身份的她?她一直以为海飒对二公子只是报复性的恶趣味,哪怕是方才在八珍阁的举动,以及在马车上海飒的的那一番没头没尾的话,也只是在捉弄她罢了,却没有料到,船王竟然还有此等嗜好啊!

  船王喜欢男子?这个念头在安宁的脑中冒了出来,既然他喜欢的是男子,那么她能说什么呢?他问自己的意思?她如何回答?告诉他,我不是男子,是个货真价实的女子,所以,无法满足你的兴趣?

  笑话!这是什么场合?安宁自然是不会吐出自己的这个秘密的,所以,她能做的,就是不言不语,蒙混过去,有时候,沉默的作用比想象中还要好。

  不过,此刻的沉默却是让气氛变得更加诡异,安宁敛眉,神色没有丝毫波动,更加让人看不透她了,就连苍翟也看不透,宁儿到底怎么想的?

  海飒喜欢二公子,但在他看来,他喜欢的就是安宁,他又怎能不在意呢?

  海飒是船王,掌控着整个海上帝国,这身份以及海飒的长相,都无疑是吸引女子的重要筹码。

  可安宁久久不说话,任凭大家用询问的目光看着她,她都紧闭檀口,不发一语。

  “你喜欢男子?”从方才的震惊中清醒过来的明月公主到了安宁身旁,劈头质问道,一双眸子隐隐带着怒气。

  安宁皱了皱眉,这一点,她毋庸置疑,她是女子,喜欢的当然是男子了,这一次安宁却是点了点头,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诡谲,果然,那明月公主得到她肯定的答案,整个人瞬间暴怒,颤抖着手指着安宁,“你……你……你……你怎么能?”

  她好不容易看上了这个二公子,可这个二公子却不喜欢女子,她明月公主的脸该往哪里放?

  “父皇,他们欺负明月,您要替明月做主啊,一定要严惩他们!”明月公主素来跋扈,今天这二公子和海飒,是硬生生的在她的脸上打了一个耳光啊,她又怎能放过?方才她希望二公子当她的驸马,才以礼相待,但此刻,驸马已经无望,她还在意什么呢?

  “严惩什么严惩?还不快给朕回去!”崇正帝怒喝道,心中也是一股怒气,若是那二公子喜欢男子,那他今天的美人计,还有什么作用?加上船王又对二公子有意,他又怎能再去激怒船王?

  心中暗自叹息,这一招,他算是彻底的失算了,想到今天的主要目的,崇正帝心中不由得忐忑了起来,出师不利啊,后面又能不能成功呢?

  明月公主没料到父皇不但不替自己出气,还怒斥她,心中的怒火更是高涨了起来,可是,她知道父皇的性子,若是她再继续放肆,那父皇的责罚怕是要落在自己的身上了。

  狠狠的瞪了一眼那二公子,明月公主万分不甘的跺了跺脚,满心怒气的跑出了大殿。

  这情况让安宁十分满意,方才,她之所以让明月公主误会,就是借此机会,让她主动绝了要她做驸马的心思,现在看来,明月公主已经不会在缠着她,要她做她的驸马了。

  而崇正帝也不会再用美人计来收买她,这效果她怎能不满意呢?

  大殿中,少了明月公主,崇正帝一边盘算着该如何对让这二公子将虞山的好处让出来一些,一边活络着气氛,好似没在意方才那闹剧,不过,在和乐之下,各自的心底却是另外一番光景。

  方才二公子竟然没有给他表态,这让海飒心中郁闷之极,却又因为二公子承认他喜欢男子,心中又多了一丝窃喜,矛盾的心思缠绕着他,海飒坐回原位,埋头苦喝闷酒。

  苍翟深邃的眸子看了看安宁,亦是喝着酒,不发一语。

  “这……二公子啊,说实话,朕今日找你来,还真是有件事情相求。”崇正帝利诱失败,美人计又失策,如今保守来看,只有光明正大的说出自己的目的,他刻意放下了身段,用了一个“求”字,目的就是希望二公子能够看在他如此礼遇他的份儿上,卖给他一个面子。

  安宁微怔,忙急切的道,“皇上切莫这样说,草民哪能担得起皇上一个‘求’字?倒是让草民心里忐忑不安啊。”

  安宁可不是忐忑不安么?虞山那座金矿,可谓是在四国之中最大的一座,要真让崇正帝给分去一杯羹,她也会肉疼的啊!

  “担得起,担得起。”崇正帝呵呵的笑道,“朕听闻那虞山是二公子所有,现如今那里发现了大金矿,二公子一人开采怕是十分费事的,不如让朝廷……”

  “皇上是想让草民将金矿让出来?”安宁皱眉,倏地拔高了语调。

  “不,不,不,要说让的话,那怎的对得起二公子?”崇正帝感受到二公子突然变得凌厉的气势,立即开口道,他内心当然是希望二公子能够将虞山让出来的,那么大的一座金矿,谁不想独自拥有啊?

  北燕国的两座金矿,分别为三大望门中的凤家以及詹家所有,他们两家之所以能够在北燕国和皇室苍家相互制衡,很大程度上是依赖了这两座金矿,他们东秦国流通的金子,可都是从北燕那边换回来的,黄金在东秦国的珍贵,他这个皇帝是最清楚不过的了。

  “朕是想请二公子同意朕派人帮你开采,如此而已啊。”崇正帝说得小心翼翼,一边说着,一边观察着二公子的神色。

  安宁心中冷哼,崇正帝果然是只老狐狸啊!帮着她开采?这帮着帮着,说不定就占为己有了,若是自己真的允许皇上的人进驻虞山金矿,那跟将金矿拱手相让没有什么差别啊!

  “草民多谢皇上的好意,不过,这开采的人手嘛,草民已经做了安排,只怕是……”安宁皱了皱眉,一脸的为难,沉默片刻,终于还是继续说道,“怕是要让皇上失望了。”

  拒绝?崇正帝心中一怔,二公子他竟然直接拒绝!

  崇正帝虽然刻意放低着身段,但好歹也是一国的帝王,他今天一而再再而三的示好,这二公子竟不为所动,此时此刻,心中浮出一丝怒意。

  “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崇正帝终于是压制不住了自己的怒气,怒声喝道。

  安宁轻咳了声,淡淡的扫了海飒一眼,这个时候,还是要看海飒的了,果然,海飒接收到她的暗示,茶杯重重的放在了桌子上,“东秦皇帝,什么敬酒罚酒的,我海飒倒是想尝尝。”

  此时的海飒,不再是追着安宁的那个活宝,眉宇之间的贵气,浑身散发出来的霸气,任谁一看,都不会怀疑他海上霸主的身份,海飒身上,有属于风的柔和与狂傲,也有属于海的宁静与惊涛,而此刻,那一份惊涛的气势便显现了出来,饶是安宁和苍翟看了,也禁不住心生赞叹。

  好一个船王!好一个海上霸主啊!

  崇正帝听了海飒的话,整个人明显弱了许多,四国大陆四面环海,等于是被海飒的海国包围着啊,要不是海国神谕约束着,以及海国没有进驻大陆的野心,只怕是整个四国大陆,都是他海国的天下了,他如何能在船王面前放肆?便是他这个东秦皇帝再愤怒,也得顾着大局啊!

  “海飒公子多虑了,朕不过是随意说说,随意说说而已。”崇正帝敛了敛眉,顿时觉得头痛至极,面对这个二公子,处理这件事情,甚至比朝堂上的国家大事还要费尽心力。

  他曾想过,来硬的是万万要不得的,若那虞山是别人所有,他倒是不介意用硬的,但是这主人是二公子,那就不得不三思而后行了,二公子手中有海神珠,又是海飒的主子,若是真的激怒了他,事情就更加难办了啊。

  可现在,硬的不行,软的也不行,崇正帝挫败至极,可想到那虞山金矿,崇正帝心中又十分不甘,难不成要就此放弃?那虞山金矿的吸引太大了,大得他想尽办法都想得到。

  下意识的看了看苍翟,崇正帝眸光微敛,呵呵的笑道,“朕想了想,朕若派人帮二公子,那传出去,怕还让人以为那金矿是咱们皇室的,实在是不妥,是朕方才考虑不周了,不过……不如这样,翟儿,在虞山开采方面,你替朕帮二公子如何?”

  苍翟微怔,精明如他,一眼就知道崇正帝的用意,安宁亦是如此,二人的相视一眼,目光接触,又很快避开,安宁敛眉,好一个崇正帝,这都还没有放弃啊!让苍翟帮忙吗?

  不过,她倒是想知道,苍翟是向着他的皇帝舅舅呢?还是会考虑她的利益。

  苍翟皱眉,“舅舅,侄儿这些时日事务繁忙,怕是抽不开身,让舅舅失望了。”

  “你……”崇正帝心中一惊,事务繁忙?抽不开身?他这个宸王一没有在朝为官,二不用为生计奔波,纵然是有他自己的事情,他只管忙去,方才他们来之前就已经说好,让他看自己的眼色,他虽说着让苍翟帮忙,但实则是以他的名义罢了,至于派出的人,当然是他崇正帝的人,可苍翟竟然一点儿都不配合。

  “皇上,宸王殿下既然没空,那这事情还是算了吧!皇上的好意,草民心领了便是,日后等金矿开采,第一批黄金,自当是酬谢皇上今日的对草民的关切。”安宁忙开口道,苍翟向着自己,她又怎能看着苍翟受皇上的责怪?若有似无的看了苍翟一眼,嘴角的笑意越发的浓郁。

  二公子突然抛出这么一句话,崇正帝显然是始料未及的,第一批黄金?二公子是说要将第一批黄金送给他?方才郁闷的心情顿时好转了些许。

  “如此也罢,如此也罢!”崇正帝叹道,想来今日要说服二公子,怕是无望了,可怎么着也得了第一批黄金,这也算是安慰了吧!

  安宁嘴角微扬,那虞山金矿远比崇正帝想象中的还要丰厚,第一批黄金,对虞山金矿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而已。

  宴席继续,到了结束之时,崇正帝更是开口留他们二人在皇宫住宿一晚,安宁倒也没有拒绝,苍翟也是顺理成章的住了下来,皇上将安宁和海飒二人安排在玲珑宫,苍翟则是住在玲珑宫旁边的忆阳轩中。

  忆阳轩原本是昭阳长公主的昭阳殿,后来,昭阳长公主远嫁北燕,先帝思念女儿,便将这昭阳殿改成了忆阳轩,每当想念女儿之时,先帝便会独自一人来这忆阳轩中小坐,崇正帝即位以后,也是将这忆阳轩保护得很好,昭阳长公主是他最亲的姐姐,他们姐弟关系素来都很好,昭阳长公主死讯传来之后,崇正帝更是屏退众人,自己一个人关在忆阳轩中,罢朝三日,三日不理任何事情,以悼念亡姐。

  苍翟来了东秦国,崇正帝疼爱有加,虽然另外赐有宅邸,但这忆阳轩依然为苍翟保留着,苍翟每次在宫中,便到这忆阳轩中夜宿。

  时辰尚早,苍翟带着安宁在御花园内闲逛,当然,海飒自然是寸步不离的跟着安宁,尤其是方才在苍翟挡在他面前,阻止他靠近二公子之后,他心中对苍翟更是防备了起来。

  直觉告诉他,这苍翟似乎对二公子颇为特别。

  三人走在一起,苍翟和海飒各自在安宁的两旁,三人皆是俊美的公子,走在这御花园中,倒是引来了不少宫女的目光,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更何况这一下就出现三个俊美无俦,且风格各异的男子,还真是比这御花园的美景还要养眼许多。

  “哼,天裔表哥,你瞧,真是怪胎,不知廉耻。”

  熟悉的声音传来,三人皆是皱了皱眉,循着那声音看过去,那不是明月公主又是谁?而明月公主的身旁,正是威远大将军南宫天裔。

  此时的明月公主,满眼的嫉恨,似乎是不怀好意,安宁敛眉,心道:还真是冤家路窄,这明月公主该不会还揪着方才的事情不放吧?安宁越是想,越是觉得可能性极大,明月公主是谁?除了她所忌惮的那几人,便是唯我独尊的典型,谁若是惹得她不快,就等于是吃不了兜着走,想到明月公主前世的那些手段,安宁的眉头皱得更紧。

  “明月,休得无礼!”南宫天裔皱眉道。

  “无礼什么无礼?我说的本来就是事实。”明月公主冷哼出声,反而因为南宫天裔的话而更加不悦。

  南宫天裔摇了摇头,这个表妹,真的是被惯坏了的,且不说那海飒公子颇受皇上礼遇,那二公子又是海飒公子的主子,怎能容许明月这般无礼?

  南宫天裔看了那二公子一眼,立即上前,拱手道,“二公子莫要见怪,明月公主不懂事,还请二公子不要和她一般见识。”

  “天裔表哥!”明月公主显然不满南宫天裔的道歉。

  “放肆,还不快些去你母后那里,她还等着你呢!”南宫天裔脸色更是沉了下去,加重了呵斥的语气,若是再留明月公主在此,说不定还会惹出什么事端。

  要说苍翟让明月公主畏惧,那么,南宫天裔则让明月公主服从,皇后娘娘素来疼爱南宫天裔,因此南宫天裔和明月公主也是走得极近的,南宫天裔的话,明月公主还是听得进去,况且,南宫天裔素来鲜少对她发怒,这一呵斥,自然是让明月公主吓了一跳,虽然极不甘愿,但还是转身离开。

  心中却是恶毒的盘算着,哼,她定要让那二公子好看!

  “几位,恕天裔无法相陪,天裔告辞。”南宫天裔想到皇后娘娘宣他进宫还有事情,便也不再多留。

  安宁看着南宫天裔的背影,一阵恍惚,好些日子没见,今日见到,竟也没来得及和他说一句话,心中总是有一种失落的感觉弥漫着,前世,安茹嫣使尽手段,嫁给了南宫天裔,而这一世,安茹嫣不可能再成为将军夫人,那谁才是南宫天裔的真命天女?

  她竟不愿看他孤身一人的背影,那背影让她有些心疼。

  低低的叹了口气,安宁敛下眉眼,神色不似方才轻松,苍翟看在眼里,柔声开口,“走吧!”

  这轻轻的语气却是打断了安宁的神思,回过神来,安宁绽放出一抹笑容,随即点了点头,朝着玲珑宫走去……

  夜色渐沉,时辰却也不太晚,安宁自晚膳过后,就没有再见到海飒,找来宫女一打听,却听闻一个让她哭笑不得的消息,那海飒竟去了尚衣局。

  安宁一听便猜得到海飒之所以去尚衣局的目的是为了什么,想到自己答应过他的话,安宁嘴角微抽,叹息一口气,不住的摇头,这个海飒,还真是抓着她不放,不依不饶么?

  安宁知道,只要海飒从尚衣局拿了衣服回来,她肯定是逃不掉的,心中暗自盘算着,能躲一会儿是一会儿啊!

  如此想着,安宁便屏退了宫女,悄悄的出了玲珑宫,不知不觉来到一处宫殿外,上面的三个大字,让安宁微怔。

  “忆阳轩”!这该是苍翟住的地方吧!

  脑中浮现出苍翟的身影,安宁毫不犹豫的朝前走去……

  忆阳轩中,因为皇上曾下令,平日里除了打扫的宫人,其他闲杂人等一律不能进忆阳轩,所以,忆阳轩中显得尤为冷清,虽然冷清,但今晚的忆阳轩,却是灯火通明。

  苍翟沐浴完了,并没有睡去,而是换好了衣裳,走出了房间,手中拿着一坛酒,这是他方才从忆阳轩中的梅树下挖出来的,这坛酒,是当年他和皇帝舅舅一起埋下,今天他取出来,只为了一人,那便是安宁。

  认识安宁越久,她给自己的惊喜便越多,他依然记得舅舅将自己叫来皇宫之后,告诉他的事情,原来让舅舅那般想得到的虞山金矿,背后的主人竟然是安宁。

  想到今日舅舅流露出来的失望,苍翟低低的叹了口气,他又怎能帮着舅舅去算计宁儿呢?所以在舅舅让自己出面的时候,他果决的推脱掉了。

  想起安宁的一颦一笑,苍翟的嘴角自然而然的浮出一抹温柔的笑容,更加快了脚上的步子……

  而此时的安宁早已经进了忆阳轩,在假山后躲着,盘算着突然出现吓他一吓,见苍翟要往外走,正要开口唤住他,但另外一个声音却先她一步……

  “宸王殿下……”

  女子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是苍翟不太熟悉的,苍翟在停住脚步的同时,不由得皱了皱眉,“忆阳轩闲杂人等不能进来,你不知道吗?”

  “本宫……我……我不是宫女。”那声音带着几分凄然,女子从阴影中走出来,月光照耀下,终于可以看清那一张脸,如果宫中其他人看到此人,定会跪在地上恭敬的行礼,叫她一声:婉贵妃娘娘。

  安宁看到了那个唤住苍翟的人,心中一惊,竟然是她?这么晚了,她来找苍翟意欲为何?想到她在四国祭上的发现,安宁不由得皱了皱眉,不知为何,心中竟警惕了起来。

  苍翟回身看了她一眼,目光触及到那张脸,浓墨的眉峰不悦的紧皱,“贵妃娘娘,这里可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为什么我不该来?你不愿看到我?”婉贵妃朝着苍翟一步一步的走近,目光一瞬不转的停留在苍翟的身上,那眼神带着无尽的恋慕,便是在皇上面前,她不曾如此,今天她听闻苍翟在宫中留宿,又打听到皇上去了皇后娘娘的宫中,才偷偷的从她的贵妃宫到了这里,目的就是想和苍翟有单独相处的机会。

  苍翟的眼中划过一抹阴沉,“贵妃娘娘糊涂了不成?我愿不愿与你有何关系?”

  强硬的态度,没有丝毫松懈,假山后的安宁不自觉的咬着唇,婉贵妃看苍翟的眼神,让她极为不悦,好似自己都东西被别人惦记着一般,那滋味儿甚是难受。

  “没有关系吗?”婉贵妃突然轻笑出声,“为何自我进宫之后,你就再也没有正眼看过我一眼?我知道,你恨我当时的选择,可我也没有办法,爹爹要我进宫为妃,我不得不从,你可知道,我只愿与你……”

  “够了!”苍翟猛地厉声打断婉贵妃的话,深邃的眸子似乎和这夜色连在一起,看婉贵妃许久,苍翟才淡淡的开口,声音不带一丝波澜,“贵妃娘娘,你怕是误会了,你进宫为妃,与我何干?我又为何恨你?”

  “为何?你以前对我那般好,可……”

  “贵妃娘娘,我想你真的是误会了,以前我的眼中从来没有任何女子,所以,你心中所想,只是你自己的错觉罢了。”苍翟冷声开口,语气冰冷,不带一丝温度。他早已记不得曾和这婉贵妃有过交集。

  婉贵妃身体微怔,误会?错觉?他眼中没有过任何女子?可她进宫的前一年,二人相识之后,他对自己明明那般好,真的是她误会了他的心思吗?还是这一切都是她一厢情愿的暗恋?

  “现在呢?现在依旧没有人入得了你的眼吗?”婉贵妃微眯着眼,此时的她,和方才比起来,竟有了些微的变化。

  “现在?”苍翟似想到什么,方才冰冷的脸上,此刻浮出一抹温柔的笑,那笑容看在婉贵妃的眼里,却是天大的刺激,婉贵妃好歹也是在宫中生活了四年的人,这眼神,这表情代表着什么,她又怎么看不出来?那柔情,那温暖,分明就是想着心爱的女子的模样。

  “是谁?安平侯府二小姐吗?”婉贵妃袖口下的手紧握成拳,她虽然在宫中,但也听说过那日宸王生辰宴上发生的事情,自听说那件事情之后,她满心的嫉妒,她没想到苍翟竟对安宁那般呵护!

  此刻看到他的表情,更是刺痛了她的双眼。

  苍翟却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但反应早已经给了婉贵妃答案,淡淡的瞥了婉贵妃一眼,转身往外走,声音依旧冰冷,“忆阳轩不欢迎闲杂人等,贵妃娘娘请早些离开,不然……”

  他竟这般急切的下逐客令,婉贵妃心中更是不悦,猛地上前,一把从身后搂住苍翟……

  安宁看到她的举动,猛地踏出一步,恨不得将婉贵妃给拉开,只是,苍翟却是在婉贵妃触碰到他的那一瞬间便反应过来,没有丝毫怜惜的甩开婉贵妃,眉宇之间满是嫌恶,“别忘了你的身份!”

  这话中的威胁与警告那般明显,婉贵妃是皇上的妃子,做出这等子事情,若是让皇上知晓,便会落得不贞的罪名,后宫中不贞的女子会是何等下场,没有谁比婉贵妃更加明白,但她心中依旧不甘心,若是苍翟如今依然没有将任何女子放在眼里,她也便罢了,可是……却偏偏有那个安宁在!

  “我哪一点比不上那安平侯府二小姐?”婉贵妃在一个踉跄后,好不容易稳住自己的身体,咬着唇,质问着苍翟。

  苍翟脑中浮现出安宁的一颦一笑,沉吟片刻,却是柔声开口,“你无论是哪一点都比不上她!”

  在苍翟的眼中,这世上还有谁比得上宁儿?他看上的女子,他爱着的女子,不管怎样,都是这世上最好的。

  婉贵妃心中一怔,这无疑是一记重锤打在她的心上,她一直喜欢着苍翟,便是进宫之后,她虽伺候着皇上,但心里依旧是想着苍翟,她曾以为苍翟三番四次的拒绝皇上赐给他的美女,是为了她,可是,现在看来,她似乎是想多了啊。

  可即便是想多了,即便方才苍翟因为想着安宁而露出那般温柔的神情,她依然喜欢着他,几年的爱恋,怎是说没就可以没了的?

  假山后,因为苍翟的那一句话,安宁也是僵住了,心中有什么在那一瞬间炸了开来,自己在他的心中便那般好吗?无论是哪一点都比不上她!

  方才所有的担心顿时全数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满心的暖意,脸上浮出一抹笑容,没有再去看婉贵妃一眼,靠在假山上,安宁的心情久久无法平静,等到再次回过神来,婉贵妃却已经出了忆阳轩。

  苍翟看着手中的酒,亦是大步朝着玲珑宫走去……

  安宁并没有叫住苍翟,而是小心翼翼的紧随其上,等到看清他所去的方向,心中流窜着的暖意愈发的浓郁,等到苍翟进了玲珑宫,安宁在外徘徊了片刻,随即也走了进去。

  “你去哪儿了?”苍翟在里面没有找到安宁,正要出去寻,刚走到门口,便看到安宁回来,心中一喜,立即迎了上来。

  不过此刻的安宁想到方才苍翟的那番话,承受着他的视线,安宁的脸顿时红了,幸亏是在黑夜中,看不太明显,但那脸上热度却只有她自己知晓,低着头,柔声开口,“出去走了走。”

  几乎是自然而然的,见苍翟伸手过来,安宁便将小手放入了他的大掌中,二人正要到石桌前坐下,手还未分开,便听得身后传来一声怒吼。

  “你们在干什么?”明显的捉奸在榻的愤怒,二人一惊,回头看向来人,那不是海飒又是谁?

  海飒那灼灼的目光紧锁着二人交握的手上,好似要将那双手给烧毁一般,他们竟然……手拉着手,这成何体统?

  安宁留意到海飒的视线,敛了敛眉,惊觉自己此刻还是二公子的打扮,心中微怔,忙拿出在苍翟大掌中的手,脸色顿时有那么一些尴尬,尴尬之余,安宁却很快的镇定下来,索性也不去理会那海飒的质问,转眼对上苍翟的目光,“宸王殿下这边请坐。”

  恭敬有礼,态度谦和,没了方才的亲密,倒像是朋友一般,苍翟是聪明人,一眼便知道安宁的意思,同样是微微倾身,做出一个请的手势,“二公子也请。”

  二人各自在石凳上落了座,苍翟立即吩咐宫女拿来两个酒杯,替二人倒着酒,似乎都没有去理会海飒的意思。

  海飒蓝眸微眯着,带着几分危险的意味儿,虽然二人此刻多了几分疏离,但方才那交握着的手,却好似印在了他的脑海中,不断的浮现出来,今天在大殿中,他就察觉到这苍翟对二公子不太一般,所以,他才一直跟随着二公子,目的就是为了防着这个宸王殿下,可是,方才他不过是去了一趟尚衣局的功夫,就让他钻了空子。

  他竟然握着二公子的手?哼,真的是岂有此理啊,就连他都没有碰过,倒是让这宸王给抢了先!

  此刻,海飒是怎么看苍翟,怎么不顺眼,二人竟还将他当成透明人一般,更加是激怒了这个叱咤海国的船王,饶是他再怎么威霸一方,在二公子面前,他也是十足十的受气包。

  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暂时压下心中的愤怒,对着宫女吩咐道,“再拿一个杯子来!”

  宫女忙领命下去,随即送上了一个杯子,安宁和苍翟看在眼里,却也不多说,等到海飒坐在了安宁身旁,安宁倒酒之时,却也没有忘记替他满上,要知道,海飒终究是船王啊,做这个船王的主子,就要松弛有度,一松一紧,再加上今天他也是帮了自己的大忙,犒劳一下,也是应该的。

  安宁的举动,在海飒看来,稍稍抚平了他方才的不悦,不过,却没有全数消弭。

  “海飒公子手中拿的是什么?”仰头喝下一口酒,苍翟沉声问道,他是看出来了,宁儿是彻底的掌握了海飒,海飒在宁儿面前,哪还有船王的威仪?宁儿这般美好,海飒喜欢她,也是情理之中,海飒固然是一个强大的竞争对手,但此刻对他来说,却没有怎么在意,关键是宁儿的态度,宁儿在自己面前和在海飒面前,可是不一样的,正是因为这不一样,他才多了些微的自信。

  海飒进来之后,一直将手中的包裹亲自拿着,连坐下来也没有丝毫要放下的意思,可见他对这包裹中的东西的态度是多么的宝贝着,苍翟的话一问出口,正喝着酒的安宁却一惊,猛地呛咳了起来,但很快便平息了下来,目光触及到那包裹,安宁不由得皱了皱眉。

  苍翟自然是不知道她和海飒的约定,这海飒去了一趟尚衣局,可想而知,他拿回来的东西会是什么了。心中暗自哀嚎:这海飒,这一次怕是真的不好打发了!

  海飒心中却是另外一番光景,好看的眉峰挑了挑,那蓝眸看了一眼安宁,眸中熠熠生辉,更加宝贝起手中包裹里的东西来,脑中浮现出二公子穿着这身衣服时的模样,更是笑出了声来,“嘿嘿……这可是了不得的东西!”

  “哦?如何了不得?”此刻的苍翟倒是发现了几分异常,安宁神色不自然,而海飒那笑声,确实诡异的让人头皮发麻,正是因为这样,苍翟才有此一问,希望能借机套出更多的东西。

  可是,苍翟精明,海飒却也不笨,这一次,海飒却没有立即接腔,满眼防备的看了苍翟一眼,轻哼了声,明显就是不愿告诉他。

  笑话!这是他海飒一个人的福利,又怎能让别人看了去?况且这个别人又是苍翟,一想到方才苍翟碰了二公子的手,海飒心中就酸得发慌,他怎能将他和二公子的约定告诉他?

  苍翟将他的举动看在眼里,心中了然,三人继续喝着酒,海飒似突然想到什么一般,目光在苍翟和二公子身上游移了一阵儿,终于开口,“这京城都在传宸王殿下爱极了那安平侯府二小姐,可是真的?”

  苍翟和安宁都没有想到海飒会有如此一问,神色微怔,安宁嘴角亦是不由得抽了抽,看了苍翟一眼,苍翟眼中的笑意与柔情越发的浓郁,“自然是真的,本王对宁儿的真心日月可表,天地可鉴!”

  安宁握着酒杯的手怔了怔,想到方才自己在假山后无意听到的话,此刻又听他如此表白,心跳砰砰的快了不知多少,安宁只觉脸上火辣辣的烧着,不知道是酒意,还是其他,下意识的埋着头,似乎是掩饰着自己此刻的状况。

  “哼,那你方才拉着二公子是什么意思?说一套做一套,你就不怕你那娇滴滴的美人儿吃醋么?”海飒看不见安宁的脸,自然而然的将她的反应当成是了生气,心中暗自腹诽:哼,苍翟啊苍翟,我就当着二公子的面儿,揭穿你有如何?!

  心中自得满满,随即听得苍翟的回答再次响起,“她不会吃醋,况且,我和二公子的关系就如我和宁儿的关系一样,宁儿和二公子都是知晓对方的。”

  苍翟满是疼爱的眸子,更是多了几分似笑非笑的深意,看着海飒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眸光微敛,这个海飒,是想挑拨他们二人么?可是,他却不知道二公子和宁儿本是一人,他所爱的宁儿,就是二公子,他方才那一番话本就是实实在在的,没有任何差错。

  海飒啊海飒,此刻也没看清么?那么,他知道二公子是宁儿后,又会如何?

  此刻海飒的脸已经黑得不能再黑,啪的一下,重重的将酒杯砸在地上,苍翟竟说出这样的话,他怎能不怒?不过,他却是看向低垂着头的二公子,“主子,你听见了吧!他爱那安平侯府的二小姐,竟也如此对你,还说你们都知晓对方,实在是不可饶恕,你可要看清他的真面目啊!”

  安宁微微皱眉,抬眼对上苍翟的双眸,心跳的速度越发的强烈,看清他的真面目?她似乎已经看清了呢!她看清了,苍翟对自己所用的感情,比她想象中的还要深!而自己似乎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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