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头一看，睁大眼：“徐警官？”

        “你住几楼？”徐重问，他和同事在对面，就见她来来回回地搬，拎把小葱都要跑一趟。女生力气有那么弱吗？

        “三楼。”

        徐重单手把米甩到肩上，又拿过她手上的油：“带路。”

        宛情想着宝宝重要，也不跟他客气，立即跑到前面带路。走进家门，徐重把米和油放进厨房，看着流理台上的菜和肉等物，问：“你一个人住？”

        宛情顿了一下，本来不想告诉陌生人这个事，免得引狼贼上门，但想到他是警察，就点头了。

        徐重说：“那就不要买这么多，可以分开买嘛。”

        “我也想分开的，可是超市明天、后天都不上班了。”

        徐重一听，刚想说超市不开门，还有杂货店、小卖部……但顿了一下之后想起，那些小店过年歇业的时间更长，她趁现在准备好也免得饿肚子。不过他还是提醒了一声：“过年菜市场还是有菜卖的，不过要早些去买。”

        宛情点头：“谢谢。”这个她是知道的，以前她也当过家不是？

        “那我走了。”徐重往外走，走到门口又回头问，“你是不是和家里吵架啦？过年也不回……”

        宛情沉默一下，说：“我家里没人了……”

        “？”徐重瞪大眼。

        “我妈妈去世了，爸爸也……所以我才出来散心的。”

        徐重愣愣地点头，往外面一指：“过年那边有人值班，你可以去玩。那个……刚刚我同事都看见你了，我去跟他们说一声就好，你不要在意，也不要怕，我们是警察。”

        宛情一笑：“好。”

        除夕那天，宛情吃完晚饭出门散了一下步。小县城比大城市的年味浓一点，估计太平镇那个地方更浓吧？她班上有农村来的同学，说起那里过年，各种热闹，实在不是大城市能比的。大城市一到过年，工作的人都回老家了，马路上车都没有，冷清得很。

        她感慨了一番，走到楼下，看到对面派出所仍然有人的样子，想到徐重的话，犹豫了一下，却没有过去。

        摸摸肚子，她默默地道：不要添麻烦了，还是回家看春晚吧。

        过完了年，宛情的手机始终没响起。偶尔来个广告或催话费的信息，激动得她心都要跳出来，可每每都是失望。

        宛情看着窗外，咬了咬唇。她现在已经不去想任何可能，只静静地等待。等到什么时候呢？大年都过完了，天雪还没回学校吗？难道留言真的丢失了？

        她一直等，一直等，等到三月一日，她印象中最晚的开学日期，仍然没有人联系她。

        她又等了半个月，死心了。她不想再自欺欺人，或许他们都厌了她了！都不想理会她！要去娶那个漂亮时尚有名气有才气的女人了！那才是配得上穆天阳的女人……

        宛情一个人去产检，突然不想再理会穆天阳！管他做什么？他不要她，她还不要他呢！她这两个孩子，一个属于自己，一个属于妈妈，生下来后，一个姓丁、一个姓徐，跟他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她想好好保护他的孩子，和他好好过日子，但他不这么想，她也没有办法。她心一狠，就决定自己养了！

        医生和她已经很熟了，对她关怀备至，各种嘱咐都很到位。孩子都快七个月了，她还是一个人去产检，医生忍不住问：“你老公呢？”

        宛情嘴微微一动，问：“如果没有老公呢？”

        医生愣了一下，叱道：“胡闹！”他看了一眼她的肚子，叹气，“行了行了，你嫌我烦是吧？我不问了，现在肚子大了，不要一个人行动，叫家人陪着来。”

        医生有些无奈，看她心态蛮好，对孩子也很期待，应该不会是一个人吧？早应该问清楚的，他虽然反对堕胎，但女人一个人养孩子何其辛苦？如果她是一个人，他自然介意她不要。做事要考虑结果嘛，一个女人带孩子，将来在哪里？当然，如果有那么大的毅力，也能负担得起，他还是支持的……

        宛情离开医院，慢悠悠地走回去。路过派出所门口，她一愣，走进去：“请问徐重在吗？”

        大家看到她的脸，呆了一下：徐重这家伙艳福真好！

        看到肚子，晃了一下：徐重这家伙居然搞大了别人的肚子？！知法犯法，找抽吧？

        一群人磕磕碰碰地指了路，宛情礼貌地道了谢谢，往里走去，找到徐重。徐重在办公室里，咬着支笔翻档案，听到她声音扭头一看，双目自然而然地被她凸起的肚子吸引了。

        啪地一声，档案夹落在了地上。

        宛情愣了一下，尴尬地说：“我想向你咨询一件事，你有时间吗？”

        徐重点头，把档案捡起来，让她坐下，给她倒水。看到同事在门外探头探老，他走过去把人踢开。

        大家满眼问号，他无奈地说：“不准瞎想！”这群混蛋脑子里装的什么？关上门，他坐到宛情对面，问：“你要咨询什么事？”

        宛情捧着纸杯，杯子里的开水冒着腾腾热气。她低头啜了一口，低声问：“想生孩子，是不是必须要结婚？”

        徐重一愣，低头看她肚子，被桌子挡住了。他问：“你真的怀孕了？”

        “嗯。”

        “我……我还以为你是长胖了。”她太漂亮，他又帮她扛过一次米，同事都以为他们有关系。是有关系，警民关系不行吗？那群人的脑子……哎！

        他们偶尔会看到她在街上路过，最近见她身子有些笨拙，就猜她怀孕了。但他还是认为那群人脑子肮脏，心想人家女孩子一个人住，怎么怀孕啊？偏要说她长胖了！结果……还真怀孕了啊？

        “徐警官？”宛情抬头叫了一声。

        徐重回神：“可以生完孩子再结。你……你老公……或者男朋友，他不在这里？”

        宛情不知道怎么回答，顿了一下略过去，又问：“反正就是要结婚就对了？”

        “那是当然啊，不结婚没法上户口。”徐重说，“还有准生证呢。你这是第一胎吧？”

        宛情愣愣地点头：“有问题吗？”

        “看你肚子蛮大了，要生了吧？也不用急，生完了再办一样的，不会罚款。”

        宛情点头：“谢谢。”她才不是担心罚款的事呢，孩子要上户口……难道真要去找穆天阳？他有未婚妻了，又是一场风波！

        宛情经历了丁采妍、杜倩的事，心里十分反感这种复杂的关系。如果要回去面对穆天阳的未婚妻，她宁肯不回！她只想宁静地过日子，不想再沾染那些是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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