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齐大海总算是听清楚了，随即便解释道：“不可能啊，今晚的所有行动都已经取消了，这是我亲自从肖致远那得到的消息，也是我自己向下面下达的命令。”

        “看来这一次你是被肖致远给蒙蔽了，临州那边可以说是他的根据地，之前我让人疏通那边的关系，但是并没有收到效果，本来还想先稳一段时间，看来还是晚了一步。”之前在燕京那边，给朱浩轩那张百万支票的人，便是江海安排的。

        齐大海其实更多的只是从江海那里获得分红，平时帮着疏通一些关系，摆平一些官面上的事情，真正的生意知道的倒也不是很多，所以他这会并不清楚临州那边到底有多大的影响。

        迟疑了片刻，齐大海开口问道：“海哥，那临州那边的损失，以及……”

        “这件事你不用操心了，从今天的情况来看，临州那边应该有肖致远的人，你过问太多，反倒会引起对方的注意。”江海有着自己的打算，虽然齐大海这个人有些贪得无厌，但这样的人却是最容易控制的。

        齐大海本就不想操心过多，他心里非常清楚，从一开始两人的相识，到现在这个状况，其实都是彼此相互利用。

        最初自己是看重了对方的背景，而对方则是看重了自己的野心，彼此之间相互利用，这才有了今天的自己，齐大海深知自己没有能够接任公安厅长这件事，其实已经在对方心里有了些许的不满。

        不过对于这件事，齐大海倒也没有太多的内疚，他觉得这次没有能够接任，和自己并无太大的关系，而是对方没有能够出全力。

        握着电话，齐大海在考虑着下面的对策，沉默了几分钟后，这才开口说道：“从目前的情况来看，你的生意最好收敛一些，之前的会上，肖致远便强调了这件事，要针对省城出现的新型毒品进行调查。”

        听到这话的江海，大笑了两声，道：“我猜测现在肖致远一定在等着咱们出手，只有这样，他才能有所收获，可是我偏不如他的意，生意肯定是要收敛，但绝不是现在这个时候。”

        齐大海的智商不低，但也绝对无法和江海相比，自然也就没有办法去理解对方刚刚这番话的意思，更不能了解此刻对方心里的想法，从床头给自己拿了支烟，点上之后，道：“看来海哥已经有了应对之策。”

        “以不变应万变，就是现在最好的解决办法，也只有这样，咱们才不会牵扯出来，你这段时间一定要随时掌握肖致远的动向，一旦有情况，要及时的告诉我。”江海觉得在眼下这个节骨眼上，如果自己冒然的让下面人收手，反倒会引起注意。

        齐大海是被一通电话给吵醒，而肖致远则是一夜没睡，让齐大海宣布今晚行动取消之后，他并没有离开公安厅，而是独自一人从指挥室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深夜，电话响起，肖致远没有看来电显示，直接按下了接听键，道：“朱子，怎么样，临州的行动有没有什么收获？”

        “你还别说，原本我以为临州的那些娱乐场所都没什么太大的问题，可是现在看来，情况似乎并没有那么的简单，今晚行动仅仅是抓获涉赌涉黄的人员，就不下百十来号。”朱浩轩之前也不是没有在临州进行过这方面的检查，而且他自己也去过这些娱乐场所，并没有发现太大的问题。

        听到对方的汇报，肖致远原本皱着的眉头微微舒展，道：“有些事情咱们眼睛见到的不一定就是真实情况，涉赌涉黄的情况在这些娱乐场所也实属正常，毕竟他们想要长期的经营下去，不依靠这些偏门，根本无法长久生存。”

        “这话可不像从一个公安厅长的嘴里说出来的，不过这次查到的情况确实有些严重，而且你交待我的事情，今晚也格外的注意了，还真让我给抓到了几个瘾君子。”朱浩轩知道今晚的行动，并非真的是针对涉赌涉黄，最关键的其实还是涉毒人员。

        肖致远真正关心的也正是这一点，随即便开口问道：“这些人一定不能超出你的控制范围，我最迟后天会赶到临州，到时候你安排一个时间，我要单独审讯这几个人。”

        “这种事情还要劳烦你这个厅长大驾，我就能帮你搞定。”朱浩轩感觉对方有些小题大做，毕竟审讯这种事情如果还要让公安厅长亲自出马，那他们下面这些人实在有些脸上无关。

        肖致远收起了刚刚的笑脸，严肃的说道：“千万不要小瞧这件事，你抓到的这几个人千万不能大意，虽然我也不确定他们就一定和现在调查的这件事有关系，但是咱们不能忽略了这些瘾君子的交际圈。”

        “我明白你的担心是什么，有我在这边，难道你还不放心，保证这件事不会有太多的人知道。”朱浩轩很想去做点什么，毕竟这是两兄弟第一次在官场上合作，他的心里有很多说不出来的情绪。

        肖致远拒绝了对方的好意，道：“你将主要精力还是集中到整顿风气上，至于这几个瘾君子，暂时就不要去过问太多了，只要不让这些人出现问题，其他事情一概不需要操心。”

        并没有将燕京缉毒队介入这件事告诉对方，肖致远也有着自己的考虑，尽管对方是自己从小玩到大的死党，但他也不能轻易的说出这件事，毕竟他们有着自己的规矩。

        朱浩轩感觉这里面似乎还有事，但对方不说，自己自然也就不好意思开口多问，只能无奈的应承了对方的要求，道：“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记住，这一次咱们不是向以前小打小闹，而是真真实实的要打一场硬仗，稍有不小心，可能你我都不会有好下场。”肖致远没有危言耸听，这次的事情让其意识到没有那么简单，即便中组部已经燕京都很重视，但这中间可能发生的变故太多。

        和朱浩轩谈完，肖致远看了看时间，倒也没有回叶家别墅，而是在办公室的沙发上将就了一晚。

        第二天一早，齐大海刚到公安厅便出现在了肖致远的办公室，门也没敲便直接走了进去，道：“昨晚临州公安局的行动，是不是你安排的？”

        “齐厅长，我敬你是公安系统的前辈，一直都你忍让，但是你好歹也是一名副厅长，难道不知道进门之前，先敲门这个道理吗？”肖致远并没有直接回答对方的问题，而是一脸严肃的看着对方。

        齐大海没想到一个毛头小子，居然在自己面前来这么一套，顿时拉下了脸，道：“你还知道我是副厅长，那为什么临州的行动我一点消息都不知道？”

        “如果你想知道答案，那么请你现在从我的办公室走出去，敲门，然后得到我的允许之后再进来。”肖致远毫不客气，他已经决定必须要让齐大海意识到自己才是一把手厅长，这也是他对公安厅内部进行整顿的第一步。

        听到这番话的齐大海愣在了原地，足足过了几十秒，这才怒声说道：“我从来就没有这样的一个习惯，今天你必须要给我一个说法，如果觉得我这个副厅长不称职，或者是有什么问题，你可以直接向上面反应，没必要人前一套，背后一套。”

        肖致远低头看着办公桌上的资料，这些都是省厅近些年没有能够处理的案件，也是他刚刚让档案室那边给自己送来的，压根就没有理会对方的意思。

        气氛如此饿尴尬，齐大海知道自己再待下去也是自找没趣，冷哼一声，道：“这件事我会找蒋省长汇报。”

        “你找谁汇报都无所谓，不管你进谁的办公室，我希望你都能拿出一个常务副厅长该有的素质，否则我只会建议让你去学习一下基本的礼仪。”对方的威胁，肖致远根本就不会放在心上，他必须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将对方的坏习惯给改过来，当然这也是为了将整个公安厅的不良风气改正过来，最为关键的一步。

        齐大海不是第一次对自己这么无礼，先前的两次会议，对方接二连三的给自己使绊子，自己都没有任何的反驳，而这一次临州的行动，更是让肖致远觉得公安厅内部问题的严重。

        怒气冲冲的走出了对方的办公室，本以为自己这突如其来的追问，会让肖致远低头，可没想到，最终低头的却是自己，而且还没了面子。

        回到办公室，齐大海心里越想越不舒服，屁股还没坐热便站了起来，他必须要将这样的情况向省里汇报，不仅仅是因为自己今天落了面子，更重要的是，以后自己很难在工作中和对方继续相处下去。

        当然，这也不是绝对性的，除非两个人当中有一个人服软，齐大海自身肯定不可能低头，否则刚才他在对方办公室，便会走出去敲门，随后再进来，至于肖致远，他也不觉得对方会首先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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