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稚忽然不知道自己在这跟陈就说这些有什么意义。她和温岑如何,又怎样呢？

        反正她和陈就早就不是以前的他们了。

        “累了,我先回家了。”她说着要走，被陈就一把拉住。

        陈就将她扯到面前，看着她，足足有十秒没说话。

        “我就问你一遍,要不要和我在一起。”

        冬稚愣住,心一刹那跳得有些快，然而慌乱过后，又慢慢沉了下去，凉意漫天。

        “……不了。”她说，“我觉得我们像这样,再在一起,你和我都会很痛苦。”

        陈就眼神陡然变深，他捏紧她的手腕,将她往前扯了一把,“你知不知你在说什么？”

        “我知道。”

        许久,他唇边勾起一个讽刺的笑,“很好。你来就是为了耍我玩？很有意思？”

        ……

        冬稚和陈就,在他的公寓里不欢而散。第三天冬稚就飞去了容城,比演出时间提早两天，预先进行排练。

        演出按时开始，十分顺利。

        前后在容城一共待了一周左右。

        再回到华城,许博衍约冬稚吃饭,说她刚刚结束一场“大战”,要好好犒劳一下她。

        冬稚自己开车到约好的餐厅，许博衍早就在那等候。

        在桌边落座，点好菜，上餐之前，且有得一会儿可聊。许博衍问起她工作的事，“这次容城之行还顺利吗？”

        “还行吧。”

        “这回巡演打算开多少场？”

        “暂时就按目前公布的来，不过也不确定，要是票卖得不好，说不定下一场就不开了。”冬稚玩笑道。

        许博衍当然不信她这话，“票卖得不好？你现在都一票难求了，还想怎么？”

        聊完她工作的事，许博衍说起自己公司的近况，提了两句，话头一转，忽然说起陈就。

        “对了，华微那位陈教授你记得吧？”

        “……啊，记得。”

        “他好像谈恋爱了。”

        冬稚一僵，抬头，“你说什么？”

        “陈教授好像交了个女朋友。”许博衍说，“上次我去华微谈事情，走的时候他们正好下班，我见他载着一个女人一起走的。后来前天我们一起吃饭，陈教授还带着那个女人一起来了。”

        “他，他……谈恋爱了啊……”冬稚不知道自己怎么从喉咙里挤出的声音，“那挺好的……”她挤出笑，佯装平静，抬手去拿杯子，刚碰到杯子，不知怎么整个弄翻，慌忙站起来，水淌了一桌。

        服务员立刻过来收拾。

        “你怎么了，好好的，平时没这么粗心大意……”许博衍抽纸给她。

        冬稚接过来，一下一下机械地擦拭衣服上弄湿的一小块地方。

        左边胸口位置，像是被尖锐物体刺进去一样，一阵一阵地疼。

        疼得她无法呼吸。

        ……

        冬稚在国内的本科老师是位女士，姓关名琇莹。和许博衍吃晚饭的第二天，接到关琇莹的电话，得知她来了华城，冬稚忙把人请到家里来。

        冬稚第一次在澜城参加小提琴比赛时，当时那位点评她，说她的琴声让人想起了贝多芬的评委，就是关琇莹。

        后来首都有比赛，也是关琇莹打电话让冬稚去，觉得很适合她，应该要锻炼锻炼，那次关琇莹还帮冬稚申请了住宿。

        那年冬稚和陈家决裂，面临困境，是关琇莹伸出援手，不仅帮她把一应问题料理好，邀请她到自己任职的盛城大学音乐学院学习小提琴，还给她免了第一年的学杂费。

        在关琇莹的帮助下，冬稚带着霍小勤搬到南部的盛城，进入盛大音乐学院就读。从此两人成为师徒。

        曾经她给关琇莹带去一曲《春天》，时逢人生低谷，关琇莹给她带来了一片春天，以及更美好的四季开端。

        冬稚在曼哈顿学院有赏识她的导师，教授了她很多知识，但如果没有关琇莹，或许就不会有后来的一切，包括如今的她。

        冬稚和关琇莹好久没见，请到家里来，是知道关琇莹不喜欢在外就餐。

        两人坐在客厅聊天，是师徒，更有比这深得多的情分。

        “我这次是来看我儿子的。”关琇莹生孩子的时间晚，她儿子现在才大四，正是要毕业的时候。

        冬稚问：“荣轩他快毕业了吧？他怎么打算？”

        关琇莹说：“嗨，我也头疼。他大四嘛，还没确定读研的方向，说是对他们学校一个老教授的项目很感兴趣，想进组跟着学习。但是那位教授德高望重，平时不怎么在学校里，他连面试都找不到法子。你也知道荣轩性格老实，那两年你常来我家，他闷在房间里都不爱见人，在学校里朋友都没交两个，哪有人能帮他搭话。”

        冬稚问：“荣轩现在是哪个学校的？”

        “华大。”

        华大是首都首屈一指的大学，央科院有些教授也在那里教课。

        央科院……

        冬稚一瞬想到陈就。华微科技就是因为央科院一位老教授主理的项目而成立的合资公司。陈就他们科研部一群人，多多少少都和央科院有些关系。

        首都的学术圈子也就那么大，兜来转去，必定都认识。

        关琇莹见冬稚出神，问她：“怎么了你，在想什么？”

        “我……”冬稚不敢把话说得太满，“我哥可能认识，要不然我让他帮忙问问？那位教授叫什么？”

        关琇莹一喜，又担心会麻烦她，“这……你方便吗？会不会太费周折？”

        冬稚宽慰她：“没事。行就行，不行到时候我也跟您说实话。”

        关琇莹知道她不是那种办事不牢靠的人，便告诉她：“那位教授叫杜学重。”

        冬稚记下这个名字。

        两人坐着聊了快一个小时，冬稚和关琇莹说了很多在国外的事情。那些超出了关琇莹的专业范围内，她给不了什么有用的帮助，她对冬稚的感情，不单单只是老师对学生，就像怀着一颗慈母心的长辈，通过那些点点滴滴，关心久别在外的孩子。

        冬稚想留关琇莹在家里吃饭，只是关琇莹还有事，得赶回去，婉拒了。

        送到门口，冬稚看着关琇莹穿好鞋，眼露不舍。

        两人拥抱告别。

        关琇莹站在门边，看着她颇为感慨：“好孩子，你是老师的骄傲，你要记得，我永远以你为荣。”

        冬稚鼻尖一酸，点头，“……嗯。”

        ……

        送走关琇莹，冬稚去小区附近的那家大型超市买食材。在食材区刚转了一圈，不期然又遇上彭柳。

        这次她先看见他，走上前去和他打招呼。

        彭柳微诧，露出笑：“真巧。”

        冬稚道是，忽地心念一动，问：“你……认识华大的教授吗？”

        “华大？”彭柳有点意外，“你怎么问这个。”

        她说：“有点事。”

        “华大教授很多，你指哪一位？”

        “那位叫杜学重的教授。”

        彭柳道：“杜教授？知道是知道，但是我跟他不熟，没有过接触。”

        “这样啊……”冬稚稍显失落，不过想想，她和彭柳没有熟络到这种份上，要真的认识，找人家帮忙也有点冒失。

        还是让许博衍开口比较合适。

        下一秒却又听彭柳道：“但是陈就认识。陈就和央科院的教授们都熟，杜教授也是央科院的。”

        冬稚怔了一下，脑海里想起许博衍说陈就似乎恋爱了的事，眼神一黯。

        “算了。”她笑笑，“没事，我就问问。”

        和彭柳别过，冬稚推着推车走了。

        ……

        冬稚拎着小袋子回到家，系上围裙进厨房准备煮菜，放在一边的手机突然响，接到一个陌生电话。

        有她号码的不多，她带着好奇接通：“喂？”

        “喂。”

        “……”那边的声音熟悉到她永远都不可能认不出，她停顿一秒，“陈就？”

        “是我。”

        “你……”

        他道：“我听彭柳说你找我有事。”

        她什么时候找他有事了？

        冬稚还没来得及说话，陈就下一句更令人措不及防：“我在你小区外面。”

        “啊？”

        “你下来或者我上去。”电话那端，他这样说。

        ……

        切到一半的菜放下，冬稚洗干净手，脱掉围裙换上外套，拿了手机下楼。

        到小区外一看，一眼就瞧见他的车停在路边，车窗缓缓降下，陈就从里朝她望来。

        冬稚迈步过去，上车，两人坐在车里说话。

        “找我什么事？”一关上车门就听陈就问。

        冬稚不知道怎么说：“也没有……”

        陈就睨她。

        想了想，既然他来都来了，那就顺便问问。她道：“你认不认识华大的杜学重教授？”

        “认识。”他只用了一秒回忆人名，反问，“你找杜教授有事？”

        “对。我老师的儿子，想进他的项目组跟着学习，之后再决定读研的方向。”

        冬稚说着话，忽然发现他把车窗全都升上去了。

        正诧异，忽听他道：“安全带系上。”

        这突然的一句教她一愣，下一秒，车已经开动。

        “去哪？！”冬稚不得不赶紧把安全带系好。

        “吃饭。”陈就说得理所当然，“你不饿我饿。”

        ……

        莫名其妙被陈就带到一家餐厅，他要了个小包间，落座后自顾自点好菜，被动的冬稚坐在他对面，无奈地也点了一份海鲜焗饭。

        服务员应声出去，包间门关上，冬稚忍不住问：“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

        “你想让我帮忙牵线，找杜教授。”陈就不答，轻抬眼皮，正襟危坐地睨着她，“对吧？”

        冬稚稍顿，点了点头。

        “我可以帮你。”陈就说，“不过得有个条件。”

        “……条件？”

        “我虽然负责科研部，但华微我也占股。人人谈到华微，提到的都是秦承宇和我，我们两个。”他温声道，“秦承宇应酬有多少，我的应酬就有多少。我需要一个在必要场合，可以帮我挡掉其它琐事的人。”

        冬稚没听明白他的意思，隐隐约约有个念头，却不敢往那个方向去想。

        陈就执起玻璃杯，浅浅抿了一口温水，说：“陈教授需要一个女朋友，dawn·dong正好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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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章重修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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