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七章:修复魔器
白文静身家清白,道基牢固,她兑换修炼宗门的素女玄元功,不断修持积蓄纯阴真元,当张烈修炼到关键的时刻,就可以以其纯阴真元,辅助自身一举突破。
亦或者在斗剑斗法中身受重伤,这股纯阴之气也是可以疗伤保命的,因此在通玄界,道基深厚且身具纯阴的坤修,是极为稀罕而珍贵。
小荒山洞府当中,张烈此时盘坐于石台之上正在打坐吐纳修炼。
在他的面前,摆放着一排大多有些焦黑的残尸,这些人分别是钟岳,孟天枭,姬无瑕,以及孟天枭的那两名下属,这些金丹修士的尸体。在他们的身后还有一些紫府、筑基修士的,只要能收集到的都收集到了。
此时此刻张烈控印转诀催发法力,将面前的太阴白骨幡祭起,扩散阴属法力,洒落下一片的黑色光霞,落在钟岳,孟天枭,姬无瑕这些金丹境修士的身上,沟通气机。
自身本命法器太阴白骨幡,为云梦的庚金精沙损毁,要么花费十年苦功祭炼,要么杀戮至少数万人行血祭之法修补。
张烈不想花费十年苦功,也不想杀戮数万十数万凡人,但他又想修复太阴白骨幡:
那么这高阶修士的那充满强大元气的遗骸,就是很不错的选择了,吞噬了这些金丹真人境修士的遗骸,效果不会比血祭来得稍差,甚至可能反而更强。
“居虚倅略!”
双掌翻转前后虚按结印,受损的太阴白骨幡上隐隐幻化出一头域外邪魔虚影。
它作仰天嘶吼状,再下一刻自太阴白骨幡当中涌出一股魔火,将面前那些高阶修士的遗骸全部卷入其中,进行炼化与元气吞噬。
虽然在通玄修界这多少算是一个禁忌,为正道修士所不容,但凡是修士都清楚的知道,修仙者本身侵天地之造化,夺万物之玄机,本身便是灵物。
若是大道有成飞升上界,在九气垂流仙路洞开之时,上界灵气会因两界灵气压不同,巨量涌入下界,将修士飞升之地逐渐演化成一处灵气盎然的洞天福地,这也是前辈祖师给予后辈修士们的馈赠。
一些强大灵气流转,会流窜极远,渐渐转化为灵矿、灵山、灵脉、灵池、灵物,惠及整个下位面世界。
所以飞升才是整个修仙界的盛事,因为一位先行者的飞升对于整个修仙界都是有利的,无论道魔都要给予很高的尊敬——另外飞升不是死了,越是有可能飞升的强大修士,就越是会注意这个方面,否则妄言之下与上界仙神结下难解仇怨,结果刚刚飞升上去就被人家堵住打死,这种事也不是没有发生过。
反之,大道不成,修士身殒于此世,一身苦修的法力也会渐渐转化,重归于天地之间。
所谓“去尾,掐头”指的就是这个意思。
有长于术算的修仙者宗门曾经进行过庞大数算,得出天地之间无论修仙者还是凡人,他们的存在事实上都在消耗着天地间的灵气,只是凡人是一,那么普通修仙者是十,高阶修仙者就是一千乃至十万。
圣人不死,大盗不止或者指的也是这个意思,按照上述的比例,一位真正仙人吞吐的灵气量,可能就足够养活一亿凡人。
最后那个数算宗门得出结论,只要把这个世界上的凡人与高阶修仙者全部杀掉,天地灵气就可以至少成倍暴涨。
不过,这是没有意义的,因为没有凡人,新的修仙者无法诞生,没有高阶修仙者,新的大道成就者、飞升者无法出现。
天地之间空有灵气又有何意义?
花草树木、飞禽走兽这些生灵也是要消耗灵气的,只是在未开启灵智之前它们的消耗量极低而已。
所以这个结论仅仅只是一个学术结论,毫无实质意义可言。
张烈自身为修复太阴白骨幡,甚至更进一步增强它的威能,选择炼化玄光山金丹与紫府修士的遗骸,这一行为实质上中断了修士将一身法力反哺天地的过程,也是会有业力加身。
不过张烈本身对此不大在意,自身身负血丹元气,已然是债多不愁的情况,更何况自身只要真正修成胎化易形中的混元五行法体/以力证道法门,未来不但不畏因果业报,还能借助因果业报之力,因果越大,法身越强。
混元二字,本身就是负阴而抱阳,一种非白非黑、非正非邪的超脱境界,只是自身现在距离那个境界还极为遥远,只能在每个境界时使自身不断趋近,却无法真正意义上的修成。
在以浊世魔火黑炎,将玄光山一众修士尽数吞噬炼化之后,恐怖的魔火火光大盛大炽,连带面前的太阴白骨幡,也因过溢的元气加持,隐有即将突破之感。
浊世魔火是劫灭法目劫灭魔火的一种未进阶状态,对于现在的张烈来说已经威力不足了。
观,幻,破,极,异五个修炼方向,张烈选择修炼幻与异,观有昊天法目,自身的神识修为也远高同阶修士,因此对于观术的需求并不是很大,极有混元五行法身,劫灭法目的极术不可能高过于此,张烈也实在是不缺少这些许的加成。
破术的高阶是劫灭魔火,可劫灭魔火也未必有大五行生灭剑气杀伐凶厉,效果重叠,因此也是不选。
最后只剩下幻术与异术了,张烈选择主修幻术辅修异术,并不十分期待其威力,仅仅只是作为修炼昊天法目前的前置参考性修炼,借此获得一些经验而已。
随着面前太阴白骨幡浊世魔火黑炎越燃越盛,这件四阶法器隐隐有突破四阶顶阶晋升五阶法器之感。
张烈本身却不慌不忙,而是挥指一点身旁的乾坤袋,自中飞出一册经书落在道人的面前,然后张烈开始诵读起《太上圣师说常清静妙经》:
“夫道者:有清有浊,有动有静;降本流末,而生万物。清者浊之源,动者静之基。人能常清静,天地悉皆归。夫人神好清,而心扰之;人心好静,而欲牵之。常能遣其欲,而心自静,澄其心而神自清……”
随着张烈不断诵读大道经书,他面前飞浮着的长幡之上,逐渐生出诡异恐怖的变化,整个闭关石室之内,渐渐有阵阵惨叫哀嚎之声响起。
青年道人面前的幡面之上,一时之间密密麻麻,满是缩小不知多少倍的人形面孔。
这些面孔男女老幼都有,此时竟然似活的一般在幡上蠕动不停,涌动不休,还个个流露出痛苦之极的表情,实在恐怖之极。
魔火的炽烧,受缚魂灵的嘶吼,一时之间,令人觉得恍若身在地狱。
“当年玄月教修士祭炼此幡时,到底杀了多少人?”心中虽然闪过这样的念头。
然而,张烈却丝毫不受到影响,他神色平静地不断念诵着《太上圣师说常清静妙经》,任由那些男女老幼的面孔游走飞浮于他的身周,也并不在乎,更没有出手攻击。
众多魂灵,大多怨恨纠缠不得解脱,但是随着诵读经书时间的不断延长,其中终究还是会有人在极大的痛苦当中听进只言片语,从而获得力量,脱离魔幡束缚。
相比大神通者降世救人,道家更鼓励你自救。
浊世洪流,诸天世界,真灵飘荡其间,不断被卷入其中,若是自身无法觉醒力量,只凭外力相救,又能救多少次?
大道如水银泻地,粒粒皆圆,无所不在,只要能够领悟,就能得道。
张烈一心一意的念经,不求一定可以解脱太阴白骨幡上多少冤魂,但只要能够听得此经,获得解脱,对于这些魂魄的转世就是很有益处的。
不知时间过去了多久,当张烈的心力消耗大半他停止持续不断的诵读经书时,其面前原本漂浮着的太阴白骨幡,已然魔火尽去,落在了地面上,原本几乎要冲击到五阶的魔器阶位也跌落回来。
“不着急,慢慢来,我们两个至少有几百年甚至上千年的时间来慢慢磨,终有一日我要将天人杀意封入其中,真正修成太阴灭绝道法!”
下一刻张烈一挥手,那面魔幡便化为一道流光,飞入了他的大袖当中。以道经超度亡灵,也是有阴德功德的,混元道法本就非善亦非恶,而是更加超脱其上的概念。
时间,就这样一日复一日,一年复一年的度过。
在修复并打磨提纯过太阴白骨幡后,张烈并没有出关,而是取出云梦的庚金铃,琢磨着如何利用其中存储的这些庚金精沙。
庚金本身是六阶宝物,即便是元婴境修士,想要获得一些提升手中法器的锋利也是很难的事,庚金精沙虽然仅仅只是庚金碎砂,但将张烈手中这些结合在一起的话,还是能够祭炼出一口很上等的五阶飞剑的。
云梦自己不这么做,是因为她本身不通晓剑术。
张烈在思考良久之后,最终决定用这些精沙来强化自己的两口四阶飞剑,自身现在才紫府四层顶,与其为多年以后的事情考虑,不如用来提升现在的战力。
太阴器灵也是如此,那是要在金丹境界才能够修炼的魔法,现在,张烈也只能先将云梦真人的魂体封存。好在太阴白骨幡最擅长的就是这个,也并不麻烦。
就算是修仙者,除非是闭死关,否则也不可能几十年上百年的就在闭关密室中修炼,不肯出门。
更何况张烈自身有妻子有侍妾,修炼乏累了的时候,他也会走出闭关密室,与秦素心、白文静下棋、钓鱼、喝酒,品茶,培养感情。
其实绝大多数修仙者的平日修炼,也就四到六个时辰左右,境界越高,需要的睡眠时间就越少,其余的时间也是闲适的,张烈修炼比较刻苦,闭关比较频繁,但也仅此而已。
这一日,张烈身披白袍,意态懒散闲适,正在小荒山的湖水旁钓着鱼,白文静与他比赛,此时此刻白文静身旁的竹篮当中已然有数尾鲜鱼,而张烈身旁的竹篮内却是一条也无。
“嘻嘻,夫君你这次怕是要输给我了。”
原本身姿高挑的白文静,此时此刻纤白小手捂着嘴,笑得双眼都化为月牙形,特别开心。
而在这个时候,有一阵阵酒香传来,紧接着,一朱红色的木盘浮动而来。
其上放置着数盏香气萦绕飘散的温热黄酒,张烈与白文静两人顺着木盘破开的涟漪方向望去,果然看到秦素心蹲伏于不远处的岸边。
“素心姐姐煮的酒!”
白文静原本是不喝酒的,但是有一次看到张烈喝酒,特别的香,忍不住嘴馋就小斟一碗,从此一发不可收拾,每次张烈饮酒,都要分她小半才行。
“给我!”
“给我!”
“唉,唉,别抢,这次煮得不多。”
争抢着,白文静就扑到了自己夫君的怀里,刹时间脸红成了一片,愣了一会,然后赶紧捂住脸跑开,连张烈高举着的酒盘也顾不上了。
“哈哈,文静还是像个小孩子似的,长不大一样。”在这个时候,秦素心提着裙摆款款而来,娴静典雅。
“与你我相比,她可不就是一个小孩子。”
张烈放下酒盘,随手在腰间的乾坤袋上一拍,伴随着流光闪烁,湖桥上就出现一樽还燃烧着炭火的小炉,张烈抓起一尾鲜鱼,手上剑气一闪便已然完成刮除鳞片,去除内脏的清理工作,而后将鲜鱼放入小炉上的小锅当中。
没过去多久,阵阵的鱼汤鲜香就混合着酒香弥散开来。
张烈这一生的经历不需要多说了,秦素心早年也是经历过人生大苦,现在才分外知道珍惜自己拥有的一切,与这两人相比,白文静虽然也是筑基修士,年龄也不算小了,可是心智上却远远不及两人。
“夫君,就算是我这等深居简出之人,也隐隐知晓萧山上修正在筹备冲击元婴境界这样的大事,如此紧要关头,夫君作为上修最为信重之人,是否太过悠游闲适了?”
秦素心这是在提醒张烈,小心来自宗门内部的权力斗争。
这些年萧山真人需要倚重张烈,但是一旦其炼成元婴,在南荒百宗当中的修为与地位顿时不可再同日而语,那时则会有无数修士寻求托庇于其羽翼之下,张烈现在不占住重要位置的话,以后再想出山可就难了。
“顺其自然吧,这些年为萧师跑东跑西的,也的确是有些烦了,更何况有时候许多权力争夺到手了也未必是好事,让张家站在风头浪尖上,也有着其风雨与危险。”
“对于我与族长来说,自身的道行才是真正的倚仗。”
“……”
“是我想得差了。夫君与张氏族长的道途都非常顺利,这种时候与其事事争先,也许不如纳影藏形积蓄实力来得稳妥,却是妾身浅薄了。”
秦素心是心思玲珑之人,她很快就明白张烈的意思了。
对于一个家族来说,很多时候重要的并不是爬得够不够高,而是传承存续得够不够久,对于修士自身来说也是如此。
只是通常情况下,在宗门中爬得足够高,占据足够的话语权,可以极大提升家族实力,两者相辅相成,因此秦素心方才一时陷入执迷。
“噫?”
在这个时候,张烈突然间略有些疑惑的侧头望去,似乎遥遥感应着什么,而在这个时候白文静蹑手蹑脚的回来了,想要自然的融入进来分享自己的温酒与鱼锅,却听自家夫君言道:
“素心,你带着文静返回小荒山洞府,若无必要,不要出来。”
“遵命。夫君,您也要小心一些。”
秦素心是异常懂事的,这一刻拉起自己的妹妹,返身而逃,她心中很清楚的知道,若非是感应到了强敌出现,张烈定然不会有这样的反应。
高空云层当中,有一只魔眼悄然生成,注视向赤阳谷方向,而在张烈的脑海中犹如多出一个视角。
“紫府魔修?敢来犯我张家,本座今日就让你陨落在此。”再下一刻,张烈的身形伴随着剑光一闪就消失不见了。
与此同时,也的确有一道诡秘阴森的魔气,在黄山赤阳谷的附近徘徊不去。
阴影当中,一袭破旧的道袍,绿色的皮肤,白眉白发,行动之间身躯动作犹如古尸复生。
而事实上,这些外相还并不是最恐怖的,眼前这个家伙的最恐怖之处在于,他周身上下遍体生成的浓烈死气,令生者仅仅只是注视,就会有一种心意气势被压制住的感觉。
张烈自身就修炼有魔道功法,但他不会因此对魔道修士产生亲切,恰恰相反,越是修炼魔法,张烈对于魔修的敌意就越重,尤其是当对方觊觎本家家族的时候。
经过这数年的修炼,张烈的法力经过自身的修炼与血丹的效力,已然又精进了一层,提增到紫府五层境,因此此时此刻跃空而至,飞剑袭落之时,风雷俱动,剑力剑速剑势俱有增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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