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她说过一次，好像当年都留在北平了，如今回来也不知道联系得上没有。”月筠在嘴边做个轻声的手势，拉着有初往外走，示意不要让曼龄听见。

        “她已经醉成那样子，还能听到什么？”有初笑她多心。

        月筠却是摇了摇头道：“她看起来酒量不小，这些红酒哪里能醉成这样子。”说完这一句，她笑吟吟地看着有初，“大概是酒不醉人人自醉了。”

        有初神情一僵，作势要发怒：“你怎么又说这一套。”

        “我们回去说。”月筠主动拉他的手，“边走边说也是可行的。”

        “大少爷，少奶奶，这就要走了吗？”莲香赶紧地放下手中的活计，送他们出来，“方姑娘是不是喝多了？”

        月筠多看莲香一眼，觉得她面容微微憔悴，下巴都削尖了：“你进去给方姑娘做一碗醒酒汤，等她醒转一定会口干舌燥的，照顾好才是。”

        “少奶奶。”莲香见月筠转头下了台阶，忍不住喊她，等她回身来看着自己，一句话又含在口中，欲言又止，只拿一双眼看着月筠。

        “有些事情，我虽然想帮你，也不一定能够帮你，你自己拿捏住分寸。”月筠生怕自己会说更多，拉着有初疾步离开。

        “怎么这样的匆忙，你和莲香要说什么？”

        “她想要我帮她。”

        “帮她离开清韵阁，回到父亲那边去是吗。”有初很快反应过来，“母亲心里会不乐意的，这件事情，你不要插手。”

        “我知道婆婆不会乐意。”何止是不乐意，大太太的意思已经再明白不过地摊开来给她看，生怕莲香有一天能够翻身，正想办法下套使绊子，不过这些，月筠不想对有初说，有初心里的母亲一贯贤良淑德，那么一直这样子也是很好的。

        “父亲想接她的话，会开口的。”有初侧脸看着月筠，又看看头顶，“月色不错，我们不用走这样快的，月筠。”

        “好，那就慢慢走。”月筠知道已经离开了莲香的视线，才放缓步子，方才的一刻，她有些心悸，居然害怕莲香真的过来抓住她，将心里头的话实诚和她说了，当着面，她有种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好的尴尬，幸好是莲香做人谨慎，在没有十足把握的时候，不会轻易求饶。

        对待她是如此，对待老爷又是如何，莲香现今还有见到老爷的机会吗，月筠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不过莲香失宠是再明白不过的。

        “你对曼龄有种莫名的好感。”有初认真地说道，“莫家很多人是碍着面子在敷衍她，但是你对她确实不同，并非都因为父亲所托。”

        “曼龄很好的。”月筠抬起眼，月华落在眼底，温润如玉，“她来莫家，其实也是位她父亲了却心愿，有初，她的性格依然传统到了骨子里头，你不了解她而已。”

        “不是我不了解，而是我不想去了解，在我心里，她不过是暂居的客人，大家要是都客客气气的就好。”有初握着月筠的手一紧，“月筠，了解一个人不需要太多时间，或许一个照面，已经都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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