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月筠与曼龄两个人面面相觑，曼龄的笑容都凝结在嘴边，喃喃自语道：“他方才说的话，你听见了没有，月筠，你听见没有。”

        “他是随口说的，曼龄，小孩子的话而已。”

        “小孩子的话。”曼龄一扭头，几乎是恶狠狠地等着月筠，“小孩子的话才是最真的，因为他不会加以掩饰，他说的就是心里想的，我来莫家是因为答应阿玛来看看，但我不是来受这种羞辱的，临出门的时候，你知道阿玛怎么和我说的吗，当年方伯伯和他是至死之交，如果看着莫家的儿子还好相处，要是新娶的媳妇不是那么难凑合，可以考虑一下当年的婚约。”

        她的话都没有说完，直接站起身，往屋子里冲，月筠追上去，急声道：“曼龄，你这是要做什么。”

        偌大的皮箱被曼龄用力甩上床去：“我要回去，回北平。”

        “你才刚刚到莫家。”月筠去拉扯她的手，力气比不过，直接被甩开到一边。

        “刚刚到有什么关系，我一样可以走，没有人能够拦着我的，我不要留在这里受气，受这种窝囊气。”曼龄觉得整个胸口都鼓涨涨的，快要涨破了。

        “那些话就是有凯自己想出来的，不是谁教他在你面前说的，我们没有那个意思。”

        “你们还能有什么意思，新婚燕尔的，突然冒出来个定过亲的，几十年没来往过一次的女人，你是没有给我看过脸色，可是你心里是怎么想的，我没有本事猜，我也不想费神费力地去猜，我玩不起这个脑子。”曼龄几乎都是用吼的，她在屋子里，闷了一个晚上，也不明白自己到底是怎么了，有初和月筠的样子反反复复在她脑海中走来走去，扔都扔不开，她讨厌这样的感觉，这样不能够自我把握的感觉。

        “曼龄，你等会儿再收拾这些东西，你先听我说完，好不好，听我说完。”月筠再一次抢过去，将曼龄的手给拖开，不让她继续往皮箱里塞乱七八糟的东西，“曼龄，有凯是小孩子，你不是，你不能意气用事。”

        “我怎么是意气用事了，我想的很明白，我走了，不碍眼，不碍你们莫家人的眼。”

        “老爷问起来怎么办，莲香怎么回答，有凯怎么回答，我又怎么回答。”

        “这些问题不归我的管辖范围之内。”

        “那么你阿玛问起来，你又怎么回答，他是怀着希望让你来的，对不对，尽管失去音讯这些年，但是他们一辈的交情还在那里，与其说你阿妈想看着你和莫家的儿子促成好事，不如说他想弥补一点自己心里的遗憾，包括老爷也是这样想的，你有没有听有初说过，老爷在收到你阿玛的书信时，捏着信纸的手一直抖一直抖，心情激动如此，你这样一走的话，两家人的交情就此为止了，曼龄，曼龄，你认真想一想我说的话，再想一想，只需要几分钟就好。”月筠说的苦口婆心，两个女人彼此角力，其实谁也没有讨得好去，脸对着脸在呼呼喘气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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