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赤红色的光束从徐毅的手心中飞了出去，如果从远处连看，那就像是一条红色的直线，如果不曾亲眼见识到它的威力，根本无法想象到这条光束的可怕。

徐毅面前的匪徒人偶一瞬间就被溶穿了一个大洞！徐毅能看到人偶是由金属打造出来的，当光束穿过它时，人偶的一部分立刻融化成了银色的液体。

红色的光束在飞行了一阵后忽然停住了，徐毅试着往前稍稍使力，红色的光束也往前推移了一点，徐毅再试着收回自己的力，那红色的光束立刻快速地缩短，直至完全消失。

“命中力很不错，”坐在铁架上的栖凤笑着说，“但是控制力还需要锻炼。”

“总得来说，你的成绩还算是优异啦！”栖凤鼓励地说。的确，徐毅在此之前连枪支也不曾碰过，更遑论这种杀伤力惊人的跨时代武器，第一次就能做到这种程度的掌握，足以证明徐毅的确是有一点天赋了。

但现在的徐毅还沉浸在震惊之中。

“金乌四号”在此之前，完全就是幻象中才会存在的武器，但徐毅并不知道，让他如此震惊的“金乌四号”在这件房间里并不算什么，在这栋楼里更加排不上号。

他所踩的土地，“特科院”正是一个研究“幻想”的组织。

把“幻想”用科技或者让超自然力的形式变成“现实”，这就是“特科院”存在的意义。此刻的徐毅怎么也猜不到，未来的他会成为这里的“领袖”——但那已经是很久之后的事了。

“好玩吗？”栖凤又问了一遍。

徐毅呆呆地点了点头。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东西操作起来又简单，效果又明显，造型和攻击方式也颇为酷炫，的确算得上是“好玩”的范畴。

“这里还有很多装备，”栖凤用手拍着被她坐在屁股下面的铁架，“来吧，武装到牙齿，然后夺回你的姐姐！”

是的，只要他用到这些武器，夺回姐姐的尸体只是小事一桩。

但徐毅忽然不敢迈出这一步了。就算把这个机会让给任何人，只怕这个时候都会毫不犹豫地武装自己，可徐毅却犹豫了。他的理智告诉他，现在的选择对他的人生来说尤为重要。

仿佛是一扇通往另外一个世界的大门打开在了他的面前，如果他往前迈步，那他就再也无法回头了。

那个学生身份的自己，将会永远被他抛在身后。

白露，徐毅忽然在这个时候莫名其妙地想到了这个女孩。我这是怎么了？我要做的选择和她有什么关系，徐毅想要把自己脑子里忽然冒出的奇怪想法都统统赶出去，可他做不到。他的脑海里浮现了一个毫无道理的声音，那是他自己的声音——如果你选择了往前，那就是选择告别平凡。

在大学校园里追一个女孩，然后毕业后在同一个城市工作，最后顺理成章的结婚生子。这样的生活将会永远地离开你。

你真的要这么做吗？徐毅忽然浮现出了沮丧的表情。

他的表情被栖凤看在眼里，但栖凤并不惊讶，她了解徐毅的全部履历，所以她也知道徐毅此刻为什么会产生挣扎。

栖凤知道，徐毅最后一定会做出的正确的选择。

徐毅捏紧了拳头，他戴在手上的蓝色手套也随之缩紧。

还有什么好犹豫的呢？无论如何，他都要夺回姐姐的尸体。他必须得为姐姐伸张正义！

“做出决定了吗？”栖凤小声地问。

徐毅点了点头。

“嘻。”栖凤轻轻笑了一声，然后，她抬起了手，手中蓝光闪现，房间里的铁架再次移动了起来——这些铁架并不是由普通的钢铁构成，而是一种新型的合金，这种合金虽然会呈现出难看的铁青色，但它的性质十分稳定，不会和存放在这里的任何武器或者设备发生反应。

这些移动的合金储物架中，一件又一件的武器和设备被蓝光抬起，然后朝着徐毅的位置聚拢了过来，这些都是栖凤为徐毅所精心挑拣的武器。她了解徐毅，她知道徐毅的身高、体重，甚至于身体每一块组织里的脂肪含量。她能为徐毅挑选出最合适的装备。

“你为什么要帮助我？”徐毅轻声问她。在做出决断后，他就像是换了一个人。

“我只想做点有趣的事，”栖凤笑着说，“来打发无聊的时光。”

徐毅点了点头。

“还有什么要问的吗？”栖凤十分大度地摊开了手，“我可是一本超级百科全书，我能解答你所能想到的一切问题。”她向徐毅使着眼色，似乎在说这样的机会可不多。

“最后一个问题，”徐毅看向坐在高出的栖凤，现在他已经可以确定对方不会是什么女鬼，“你究竟是什么东西？”

“嗯。”栖凤用右手的食指点着自己的下巴，然后晃动起腿来。

“你在问‘你是谁’？”她说，“而我得回答‘我是谁’？”

“天呐！”栖凤摆出了一张惊讶脸，“你可真会提问题，一次就向我抛出了两个哲学上的终极命题！你在考验我这个超级百科全书吗？”

“不想回答就算了。”徐毅耸了耸肩。

“我是‘女娲’。”栖凤忽然说，“‘女娲’是我的代号，更准确一点说，我是一台超出你想象的超级计算机，你所看到的‘栖凤’只是我幻化出来的一个投影。”

她的语气都带着一点悲凉：“我能制造出无数个这样的投影，但前提是底层命令允许我这么做。”

“你是失去了姐姐的可怜弟弟，而我是失去了自由可怜人工智能，”栖凤直视着徐毅的眼睛，“我们俩最大的共同点就是，我们都是无法选择自己人生的可怜人——如果人工智能也有‘人生’的话。”

沉默，两人之间沉默了许久。

“谢谢。”徐毅忽然说。

“谢谢你，栖凤。”他看向坐在合金储物架上的小萝莉，“谢谢你给我选择自己人生的机会。”

他笑了。

栖凤也笑了。

“来吧，拥抱我给你的力量吧。”栖凤微笑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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