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叮叮——”手机的铃声在嘈杂的KTV里并不太容易被人注意到。

“你电话响了。”周衡提醒佟小姐。

“不——不好意思！”佟小姐拿出了手机，看了一眼屏幕上的名字后，就快步往KTV的包厢外跑去。

“喂。”佟小姐接通了电话。

“小姐。”电话那头是恭顺至极的声音。

“高长老。”佟小姐此时的身份已经从一个羞涩的大学女生变成了中华风水界的魁首，“有什么事，说吧。”

“是。”高长老的年纪都可以做佟小姐的爷爷了，但面对佟小姐时还是毕恭毕敬的。而佟小姐也心安理得地承受着这一份尊敬。

高长老注意到了佟小姐那边背景音的嘈杂，他很想问佟小姐此刻在哪、做些什么，但两人的身份差距让他没办法开口询问。

他只能选择听从佟小姐的命令，汇报自己接收到的消息。

“小姐，北平那边来消息了。”

“哦？”佟小姐把手机拿得离耳朵更近了一些。北平方面的事对现在的佟家来说是第一要务，如果没有北平方一直以来的支持，佟家也不可能稳坐中华风水界第一世家的位置这么多年。

“在风水祭之前，北平那边邀请了多个风水世家，想半个小小的交流赛。”高长老所用的措辞，全都是从北平那边得来的，一个字也不敢随便篡改。

“小小的交流赛？”佟小姐皱起了眉头。

“是的，”高长老说，“但北平那边已经向我们承诺，不论这次交流赛的结果如何，今年的风水祭都会交给我们佟家来主持。”

“嗯。”佟小姐在电话这头沉思了起来。如今北平方面的局势已经和过去大不相同，随着佟家在临海的一步步衰落，那些支持佟家的人渐渐也心生疑惑。佟家的新家主如此年轻，真的能把这么重大的事情交给她吗？佟小姐完全能理解他们的疑惑，所以她也准备好了要在今年的风水祭中证明自己。

但这一次看似不影响大局的“小小”交流赛却给佟小姐提了个醒。那就是北平那些原本一直被支持佟家的派系所压制的反对佟家的派系，终于有机会抬起头来。如果这一次佟家在交流赛中落败，即使佟小姐能在接下来的风水祭中做到尽善尽美，那些反对者也可以说“还有人能比她做得更好”。

风水祭早就已经不是以前那份简简单单的测定风水的工作了。

“交流赛的事，”佟小姐对着电话说，“四位长老一定要全力帮助我。”

“姓高的当然万死不辞。”电话那头的高长老连忙表明自己的忠心。

“但是、但——”高长老忽然有些吞吞吐吐的。

“但是什么，快说。”佟小姐不得不对这个老人严厉起来。

“但是只靠我们四个老家伙，我看未必有胜算。”高长老还是不情愿地把实情说出了口。

“没关系，”佟小姐笑着说，“到时候我也会亲自下场的。”

“不可、不可以！”哪怕是佟家当代当家的决定，高长老也不得不提出异议了，“小姐，我们四个老东西可以下场丢人，您万万不可以啊！”

“你是说我下场就会丢人吗？”佟小姐在电话这头反问他。

“不、不、不！”高长老在电话那头直接跪在了地上，并用力打着自己的嘴，这个老人大声向佟小姐忏悔，“小姐，姓高的绝无这个意思啊！”

“高长老！”佟小姐可不知道高长老的反应会如此过激，要知道高长老会是这种反应，佟小姐绝不会如此严厉地对他说话，“你快停下，我们有什么事都可以慢慢商量。”

高长老听从佟小姐的吩咐停下了打自己嘴的动作，但仍跪在地上没有站起来，不过这一点电话另一头的佟小姐就不知道了。

“小姐，您是佟家的当家，您是万万不能输的呀！”高长老的声音即高昂又有些颤抖，他是竭尽了全力，才说出了这一番话。

佟小姐在电话这头闭上了眼睛，泪水浸湿了他的眼眶。自己真是没用。

不许哭，佟小姐暗自告诫自己，你是佟家的当家，肩负着整个家族的期望，这时候，你不能是一个柔软的小女生。

“我明白，”佟小姐尽量平复着自己的语气，“我明白你的意思，我不会下场和别人比试的。”

如果四位长老输了，尚且还有回旋的余地，如果佟小姐输了，那佟家的未来就真的完了。

谁也无法体会佟小姐此时的心情，在佟家面临如此巨大的危机之时，她却什么也做不了。如果她足够强大，如果她不是一个女儿身，那她就不会招来北平方的怀疑，更不会惹出今天的这些事来。

身为佟家的家主，软弱便是一种罪恶。

“小姐，”电话那头的高长老忽然又开了腔，“那个——”

“高长老，”佟小姐的语气温柔了一些，“有什么话就请你说吧。”

“诶，那只是，只是一个小小的建议。”高长老说。

“什么建议？”佟小姐问。

“我知道小姐的病是一位叫做周衡的青年才俊治好的。”高长老说。

听到周衡的名字，佟小姐的脸一下就红了。周衡给自己治病时，四位长老都在国外陪着当时的代理当家，也就是佟小姐的母亲，所以四位长老都没有和周衡见过面。

“我想，我想可不可以请这位年轻的风水师，”高长老理所当然地把周衡当作了风水师，“请他来帮助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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