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二爷知晓产子之事
“你!”
那郎中气得浑身抖!
可他心中最清楚当初是真的自家的婆娘贪财,收了人家的脏钱,要他在之后的一桩案子里作伪证。
即便不是他收的钱,可他婆娘收的,别人也只会算在他头上。
一来理亏,二来,是真怕这姓连的小娘子了狠。
那日里,那场和刘静娘闹到衙门里的官司,他也是去围观了的。
这连家小娘子是真的够狠啊!连凤丫看着郎中有所松动,她叹息一声,软了声音:“老先生,这钱,可不是什么亏心钱。只这孩子若是养不活,又何必遭人非议,若是能养活,他身子骨弱,我更要呵护有加,绝不容许风言风语传出来。
”
老郎中面上神情转缓,点点头,“老朽知晓了。”既然这钱不是脏钱,人家也并没有要他做什么违背道德的事情,那钱拿了,便当这事情过去了。
老郎中走了,连凤丫只对刘婆子说:“多谢刘姑了。就不留刘姑吃饭了。”
她对那老郎中那样,对这刘婆子却没有其他多言,客客气气把人送走,刘婆子离开的时候,深深看了一眼幔帐里头:“老婆子我知晓怎么做。”
连凤丫听着,嘴角翘了翘这刘婆子的为人,她信得过。
张二鱼还没走,叫万氏给连凤丫带一句话:“连姑娘也别太担心,我去请郎中的时候,就绕到富贵酒楼,让掌柜的请人去淮安城找安九爷,请安九爷安排个好郎中来。”
听着万氏的转达,连凤丫点点头,早就已经累得撑不住可这时候,却不能够倒下,不把那郎中和刘婆子处理好,也许一觉起来,外头就把她生子的事情,传的沸沸腾腾。
毕竟她还担着这圣上亲赐的“高义”女子的名头。
这时候真不能够倒,怀里这孩子,随时会咽气连凤丫几乎是靠着那一点毅力和执着,在产后那样虚弱的情况下,不敢闭眼睡过去。
掌心中,已经掐出了十数道月牙弯的指甲印。
望着襁褓中的两个孩子。姐姐胖嘟嘟,而弟弟与姐姐相比,瘦弱太多,甚至只有寻常婴儿的三分之二大,就好像,在娘胎里,所有的养分都被姐姐吸收掉了。
连凤丫时不时地要去探一探这孩子的鼻息她不愿意放弃!
这是她的孩子!
也许这具身体是别人的!
可孕育着这两个孩子将近十个月的,却是她自己!
怀孕的每一天每一个变化他们在她的身体里,陪伴了她近十个月!
她又如何能够轻言放弃!
她又小心翼翼地去探了探那瘦弱小猴子一般的小家伙的呼吸这是她儿子!那么用力地想要活下来的儿子!经历了重重艰险,就连稳婆都说这孩子的顽强,她平生未见!
凭什么!
她一念之差!
就放弃了这么努力顽强求生的生命!
那张小脸上,满是痛苦,可她却更清晰地感受到襁褓中这条小小生命努力想要活下的挣扎!
与此同时
淮安城中安九爷接到了消息。
一脸惊愕:“这个张二鱼怎么回事!连凤丫那丫头怀孕的事情,居然现在才告诉我!”安九爷后来不大管事,也没再见连凤丫,只放手让张二鱼做事。
张二鱼也没叫他失望,事情办得妥妥的。
连凤丫毕竟只是个插曲,新鲜感过去了,连凤丫又没有再做出让人瞩目的事情,时间久了,安九爷这种大忙人,也就渐渐将人抛之脑后了。而淮安城和凤淮镇还隔着大段的距离。
只是这张二鱼今天却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惊喜!
这连凤丫怀孕的事情,张二鱼居然是在这种情况下,才叫安九爷知晓了!
/> “这”突然之间,安九爷想到了京都城中的那位爷那时候,那位爷就对这连凤丫有些不同,安九爷猜不透二爷和那山野丫头之间有什么干系,却隐隐有着一种近乎执着的直觉总觉得,这件事,要不要透露
给二爷知晓。
可一个山野丫头怀孕生子,跟位高权重的二爷有什么干系?这直接捅上去,没得惹了二爷的白眼。
“这”就叫他为难了,不是别的为难,而是这件事,到底要不要禀报给京都城里的那位爷知晓。
安九爷能够成为二爷放在淮安城的一霸,那自然有其过人之处。
那时,二爷还在淮安道的时候,一向不假词色的二爷,竟对那乡野丫头多看了一眼虽只是这一眼,但在安九爷看来,已经是不简单的事情了。
这样想着,安九爷踱步到桌案钱,提笔匆匆写下一行字,又把纸条撕下,卷成卷,塞进拇指大小粗细的容器里,从自己桌旁的笼子里,抓来信鸽,绑在了信鸽的脚上。
安九爷走到窗前,把鸽子推向半空中:“去吧去吧哎,我就赌这一回!大不了,就被主子爷一阵严惩。”可他心里,却十分明白,如果被他赌对了,那这事情,可就有的瞧了。
想想看,一个乡野丫头怀孕生娃,这事若是惊动了那位爷那可不就是有的瞧了。
连凤丫家中,安九爷找来的郎中,替孱弱的婴儿把了脉,一脸沉重地摇摇头:“尽人事听天命吧”
送走了这郎中。
连凤丫有些呆起来难道真的就这样了?
她垂眼,看向襁褓里这孩子努力地呼吸着的模样,叫她怎么能够就这么放弃。
万氏来劝过:“凤丫,算了吧这孩子与我们无缘,咱不要强求他留下,你瞧这小小的孩子,这么痛苦难受你要是做不来,你给娘,娘帮你”
“你要帮我做什么?”连凤丫惨白着一张脸,灰白的唇瓣,已经透着死色,定定地盯着万氏瞧,那模样,万氏看了,心中“咯噔”一声。
“何必呢哎”万氏心疼的叹息:“让这孩子少受点罪,走得轻松一点吧。”
连凤丫是明白万氏的意思的,可她她平生第一次狠不下心来!
“娘,你瞧呐这小家伙这么努力地用力的呼吸,我怎么忍心就这么折断这孩子的想活着的求生心?”
“那、那你也不能够老是守着他,你自己个儿是刚生产过的,九死一生你走了一遭,现如今,你自己瞅瞅你自己看看,这模样没比你襁褓里的那孩子强多少。”万氏嘴里苦。
“闺女,娘求你了,你别再硬撑着了,睡一宿吧。”
“不,我睡过去了,娘就偷偷把这小家伙抱走了”
万氏这下,连眼里都酸涩起来,“不,娘替你守着他,闺女,娘绝不瞒着你做你不愿意的那件事。”
“当真?”
“对,娘替你守着他,一刻都不离,咱们凤丫啊,好好的睡一觉吧。”
似乎是有了万氏的保证,又似乎真的已经是身体的极限,床榻上的女子,眼一闭,便沉沉的睡了过去。
万氏鼻头酸涩,“老天爷啊!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有谁家产妇,像是她家的闺女一样,万氏眼睛红了,望着睡死过去的连凤丫这孩子,她到底是怎么坚持下来的,竟然是生产完后,一点都不休息,这一熬就熬了大半天去。
万氏又冲着那襁褓里的弱儿絮絮:“你呀你,可要替你娘争一口气啊你瞧你娘这为你操心。”
虽然嘴里这么说,可这家里,没人对这弱儿能够活下去,抱有信心,饶是一向最信连凤丫的连竹心,小小的脸上,都满是忧愁。
万氏放了褚先生半个多月的假。只说这近日家中有事,无心。
七八天已过&1t;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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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孩子几度那口气就吸不上来,闷死过去。
可却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每每危险的关头,每每家里人都以为这孩子过不去这个坎,那孩子却又跨了过去。
连凤丫看着那小小的身体,仿佛蕴藏着无穷大的力量。两世为人,初为人母,也就体会了儿痛母亦痛。
人杰地灵古城气韵,一只灰色鸽子,啪嗒啪嗒,拍着翅膀,飞向了东宫里。
6平逮了鸽子,取下鸽子腿上装信的容器,小心翼翼取出了信纸来,看了一眼,瞪大了眼睛,手指用力,就要毁了信纸。
“拿来。”
“殿下,没什么重要的事。”
回廊弯曲,走来的那道身影,高挑修长,像是刚刚睡醒,只在身上随意批了一件墨色外套,行走间,懒散却无法叫人忽视。
听闻6平回禀,这硕长身躯的男子,懒得多言,顷刻间,6平手臂冷得抖,再回过神来,主子爷批着墨色的袍子,正摇摇而来。
“殿下,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却眼睁睁,看着自家的主子爷,从自己手中夺走了信纸。
男子随意地瞥了一眼纸条,顷刻间,神色变化,慵懒不见,眉心紧蹙。
6平的手臂已经恢复了自由:“这安九爷真是什么无聊的事情,都往殿下这边禀报,区区一个乡野妇人生孩子,也要打扰殿下的清净。”
墨袍的男人,俊美容颜凝固一般,眯着眼,不知在想什么。
6平心中暗道一声“不妙”,同时心里把那个连凤丫给骂了一通
“6平,准备车马。”墨袍男人转身飞快朝着寝室而去。
“殿下!”
男人走到一半,猛然刹住脚,转回头:“6平,孤这里,不差听话的人。”已然是告诫6平不要再插手不该插手的事情了。6平面上血色刹那褪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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