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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 第三十五章 坠入深渊与血腥爱情故事。……


冤家路窄。

  文森特挑选礼服的时候,碰到了个不太想见的人,心情瞬间落到谷底。

  他收回在各[se]衣服上流连的目光,后悔今天为什么要早退出来闲逛,衣帽间里成百套的礼服,难道就挑不出一套能在宴会上穿的吗。

  说到底还是因为莱尔那个祸害。

  因为昨天晚上收到的宴会邀请,整个上午都无心工作。

  一开始是有些窃喜的,绿人者终被人绿,他想,你也有今天啊,工作时敲键盘的声音都比以前轻快。

  终于,被人背叛还蒙在鼓里的味道,她也要尝一尝了。

  但是这种好心情,在袖扣磕到键帽上的时候,戛然而止。

  他特意找人定制的,和莱尔给他买的那个领针一样材质的袖扣,这提醒了文森特,他们现在是同谋。

  虽然是很怪的关系,他要推着莱尔去死,以此达成的同谋关系。

  见不得光。

  文森特把外套袖子扯了扯,把袖扣遮住,像藏起这段不光彩的关系一样。

  他不太自在,这种不自在在班卓走进来,提亚特把一个礼盒[jiao]给他,让他去当莱尔的舞伴。

  言谈间隐晦地表示,要给莱尔一个小小的考验。

  这会决定她之后的命运走向。

  文森特竖着耳朵,从这番简短的[jiao]谈里提炼出重要信息:他绿了差一点成为自己妻子的人,还要她以别人舞伴的身份到场,亲眼见证。

  这个所谓考验可能会决定他同谋的生死。

  文森特不舒服,因为动作太大,袖扣又露出来磕在桌面上。

  提亚特和班卓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

  那可是他的同谋,他们怎么敢随便[cha]手,他开始不爽,然后又变得焦虑,在这个只有自己知道她真面目的地方。

  以莱尔那种[kou]蜜腹剑暗藏暴戾的[xing]格,文森特担心她会在宴会上做出无法挽回的事。

  她会杀了提亚特,还是会再弄死温顿?文森特咬牙,不明白为什么脑子里会冒出这个“再”字。

  文森特开始烦。

  一会儿觉得她活该,一下子又觉得提亚特下贱。

  无论如何也坐不住了,面无表情给了自己一巴掌之后,顶着提亚特奇怪的目光,开启了人生中第一次早退之旅。

  他是个循规蹈矩按部就班的人,却在本该努力工作的夏[ri]午后,开着车漫无目的穿行在大街小巷。

  路过礼服店时,文森特下意识走了进去。

  莱尔给他选的那套衣服已经穿过一次,再穿一次不太适合。

  还没想好晚上到底要怎么做时,好死不死碰上了来拿定制礼服的前未婚夫希瑞。

  借着人台遮挡,希瑞和他错身而过。

  文森特刚松了[kou]气,来找他的店员开[kou]说道:“您之前在这边定制的衣服早就做好了,一直没有来拿,今天希瑞先生也在,要一起试试吗?”

  希瑞皱眉扭头。

  文森特剐了开[kou]的店员一眼。

  “你居然还敢出现?”希瑞冲到他前面:“你跟踪我?恶不恶心啊。”

  他持续扫[she],根本不给文森特张嘴的机会:“你怎么好意思还来取这些礼服的,你到底把她弄到哪里去了。”

  店员说的礼服是当初订婚后,准备举办宴会时穿的。

  婚事吹了,几件无关紧要的衣服,当然也给忘了。

  文森特冷冷地看着他,没有说话。

  进店时店员递到希瑞手上的那杯茶,被他泼到文森特头上,半烫的茶水将对方冷白的皮肤烫得绯红,茶叶黏了他满肩满脸。

  文森特捏住希瑞的手腕,本来要砸在他身上的杯子落在地上,残余的最后几滴水溅在他皮鞋上。

  他眉头紧皱:“你闹够了没有,做错事的人是你,别一副所有人都欠你的样子。”

  “要不是你,她怎么会不见。”希瑞说:“你怎么有脸活着,快点去死啊。”

  手腕痛得不行,他咬牙强撑着,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弱势。

  “如果不是看在从小一起长大的份上。”文森特灰蓝[se]的眸子沉得像一潭死水,他说:“如果你不是个omega,你现在已经躺进医院了。”

  他甩开希瑞的手,[chou]出手帕缓慢地擦拭脸颊,眨眼时维持着固定的频率,像机器人一样,希瑞知道这是他发怒的前兆。

  他有点被吓到了,揉着手腕,不肯认输:“你也就欺负欺负beta和omega了,处处都被提亚特压一头的劣等alpha。”

  “读书的时候是,工作了还是。”他笑着说:“你不当砂之海的执政官,窝在实验基地里,难道是你不想吗?”

  “当然是你不能啊,废物。”

  他笑得甜蜜,说:“永远都屈居人下的废物alpha,也就在我这种二世祖面前逞威风了。”

  从小一起长大的[jiao]情,当然知道针往哪里扎才更痛。

  文森特一时定在那里,眨眼的频率加快,浅到发灰的睫毛像层灰蒙蒙的雾,将他眼里的怒勉强掩盖。

  殴打omega是犯法的,他想。

  保持修养,要冷静。

  这时店员将一条裙子捧到希瑞面前,他抚摸着光滑绸缎,喃喃道:“她穿这个一定很美,要是她没有失踪就好了。”

  文森特冷眼看着他,又定了几条不同款式的裙装。

  真是太可笑了,连人在哪都不知道,却在这拼命给她买衣服。

  他趁希瑞去试衣服的时候,抖开那条长裙,把它的照片发给莱尔。

  接着他趁所有人都不注意的时候,让侍从挡住自己,偷走了那条裙子,刚好他也觉得这条裙子很适合她。

  于是在这个翘班的平常午后,他顶着遍布城市的摄像头,在侍从的掩护下,完美的人生终于有了污点。

  他偷窃。

  但是一种从未有过的扭曲情感在心中鼓噪着,他不仅要偷裙子,他还要偷别的。

  这是个开始。

  他继续给莱尔发消息,意有所指地说:[晚上的宴会,你必须跟我一起,说不定没那么糟。]

  文森特坐在车上,那条裙子静静地躺在他的膝头,希瑞也会参加这次宴会。

  看着窗外飞速划过,畸变的景[se],他迫不及待地希望快点天黑,当他挽着莱尔的手臂走进现场的时候,希瑞的表情。

  一定很[jing]彩吧。

  还有提亚特。

  他的手抚摸着裙摆,漫无目的地想,今天对她来说,一定是艰难的一天。

  如果她的表现让自己满意的话,文森特不介意在她难堪的时候帮帮她。

  他脸[se]又突然一变,抬手给了自己一下,暗暗在心里骂自己下贱。

  悲惨才是她应得的报应。

  光脑震动打断他的思绪,莱尔说:[好啊,虽然我已经答应了班卓,如果你想要的话,我偷偷陪你。]

  [你得安静一点,别被被人发现了。]

  文森特脸上表情[yin]晴不定。

  偷偷。

  说得好像他是什么见不得光的人一样,凭什么他要安静啊?

  ……

  莱尔没他想象中的那么可怜忐忑,她看着面前一排礼盒犯难,班卓送来的、温顿塞过来的,就连泰利耶也送了搭配了成套首饰的礼服裙。

  唉,这事闹得。

  “班卓大人已经在下面等着了。”巴特雷在她耳边提醒:“您还不上妆吗?”

  “反正很快会结束,废那时间干嘛。”她换上班卓拿来的那条香槟[se]长裙。

  温顿送的那条有一根钻石绑带,她拆下来随手绑在头发上,再拿出泰利耶送的首饰。

  选什么选,好女人当然是全都要。

  深黑[se]夜幕中缀着数不清的星子,像条闪闪发光的织带,她挽着班卓的手臂往往宴会厅走。

  小型乐团正演奏着她没停过的高雅音乐,宴会厅里一片珠光宝气,大家都端着酒杯正在说笑。

  她第一次来这种场合,眼里写满好奇,兴致勃勃地到处看。

  班卓看着她一无所觉的侧脸,紧了紧手臂,忍不住说:“等会儿要是有什么事,你可以随时寻求我的帮助。”

  莱尔漾出个无害笑容,柔声问他:“提亚特大人也会来吗,他会主持宴会吗?好期待呀。”

  她还不知道,自己是即将走向祭台的羔羊。

  “您远道而来,一直没有时间招待您,等会我会努力和您跳好第一支舞的。”她两只手握在一起,因为自己没有做好一个女主人的义务,而感到愧疚和羞怯。

  班卓心里对她的怜悯更甚。

  “你不需要抱歉,这本来就不是你应该承担的责任。”他话说得隐晦,已经尽力在暗示。

  班卓暗暗观察着她,想起那天她和文森特低头私语,被自己发现后狡黠解释的场景。

  他希望她是个能听懂弦外之音的聪明人。

  纯然的善,和不掺杂质的单纯,看起来很美好,但是有点蠢。

  这会让人失去继续观察,或者说,失去窥探的[yu]望,这几天很平静,平静得有点无聊。

  她的闪闪发光的发带被冷气吹得轻晃,正如同班卓此时左右摇摆的心。

  他今晚一直心不在焉,这才发现她的发带和今天的衣装并不搭配,身上的首饰看起来也有点怪怪的。

  没有给他细想的时间,人群中突然一阵/[sao]/动。

  提亚特挽着温顿从旋转楼梯上款款而来,不需要多说什么,这对璧人就是全场的焦点,所有人都排着队上前去恭喜他们。

  莱尔停在原地,扯着班卓的袖子,不确定地问他:“总觉得现在过去不是太好。”

  她隐隐约约听到旁边有人在说,温顿和提亚特是天生一对什么的。

  班卓皱眉,虽然觉得自己听提亚特的来干这种蠢事,实在有失风度,但是也不想再[lang]费时间。

  不给她犹豫的机会,手臂一使劲,就拽着她来到两人面前。

  一路上班卓察觉到她不愿上前的抵抗,但beta实在瘦弱,力气也小,对他来说甚至算不上是挣扎。

  四个人的眼神碰在一起,莱尔低着头不敢说话。

  班卓一直看着她,从她躲闪的眼神,和一直咬着的下唇,就能判断出,她已经从周围宾客的细碎言语中拼凑出真相。

  她还没开[kou],温顿先皱眉上前,盯着她身上的衣服,厉声道:“谁让你穿这个的?”

  两人身上衣裙样式相仿,颜[se]也近似。

  是提亚特故意安排的。

  见莱尔不说话,他再次[bi]近,捏着她的手,眼神恶狠狠的:“说话,这种东西也配出现?”

  莱尔吓到了,瑟缩着躲到班卓身后,温顿不依不饶地跟着她,在她耳边低声说:“为什么不穿我送你的那件?”

  “这种东西也配出现在你身上?”

  他情热期刚过没多久,夹在两个alpha中间让他暴躁不已,alpha的臭味熏得他想吐。

  想到等会儿要杀了这里面的其中一个,他就紧张得想吐,肠胃一直在痉挛。

  莱尔的不守信用更是让他怒火中烧。

  她没说话,步步后退,直到后背抵上宴会厅的柱子,她小指轻轻刮了一下温顿的手心。

  他像是被小鸟啄了一下,被怒气充满的气球,不再继续暴涨。

  两人后面有遮挡,旁边站着班卓,莱尔相当于被夹在三面之间,不知道班卓什么时候会动,她争分夺秒又漫不经心地在温顿唇边亲了一下。

  “乖乖。”

  只有两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音,让这个临时搭建起来的三角空间气温暴涨,那些怒气一下就化作[dang]漾的[chun]情。

  “你……你怎么这么大胆。”随便一点甜头就能让这条烂狗受宠若惊,她脾气有多坏他是知道的,他以为她会暗地里偷偷打他巴掌。

  没想到她居然在众目睽睽之下,作出这样的举动。

  温顿的脑子晕乎乎,过了电一样,声音不自觉拔高:“别以为你这样我就会原谅你。”

  简直就是经典的争锋相对,争男人戏码。

  班卓被他吵得耳朵疼,忍不住挪动了一下位置,余光看见她垂着头,眼泪大颗大颗地涌出来,砸在地上。

  白皙的脸颊也因为生气和羞耻变得通红。

  他听见她哽了一下,两只手攀上他的后背,抓得他衣服堆起褶皱:“班卓大人,请、请带我离开,好吗。”

  她仓惶无助得像一只随时会撞出栅栏的羊。

  班卓有些失望。

  这就是她全部的反应,他总觉得一切不该是这样的。

  这头小羊羔软弱到连质问欺负背叛她的人都做不到。

  他对莱尔彻底失去兴趣,瞪了在旁边当哑巴的提亚特一眼,心不在焉地把她带离这里。

  再抬头看他的时候,眼睛里的眼泪也消失不见,只剩下一片红血丝。

  她回头遥遥看了温顿和提亚特一眼,手指从发带上拂过。

  温顿这才发现她一直垂在身后的发带,是自己给她挑的裙子上缀的一个小装饰。

  一次手指在手心的轻搔。

  一个淡得好像不存在的吻。

  和最后那个意有所指的回眸,以及对发带的抚弄。

  这个晚上她对他没有辱骂,没有巴掌与殴打,只有轻声细语的“乖乖”当做鼓励。

  温顿喉咙发干,浑身都冒着热气,全身的汗腺都在疯狂蒸腾,脖子后的腺体在拼命发烫,有什么东西正在迅速失控。

  Omega的信息素在空气中嘭地一下炸开,像[chun]天枝头炸开的小花。

  香气在空气中迅速爆/炸然后蔓延。

  提亚特瞬间察觉到不对,他捏着他的脖子:“该死,你没有补打帝庭送过来的抑制剂吗?”

  他用的一切都是定制,都是特殊的,前几天注[she]的抑制剂是砂之海医务室提供的,效期有限。

  “卫兵!”他拖着温顿往楼上跑,大声喊道:“把宾客全部疏散!”

  这里到场的全都是alpha和omega,如果受到他情热期的影响,后果不堪设想。

  已经有alpha不受控制地想冲上来了。

  有了上次动乱的教训,这次一部分卫兵先把omega全部带离现场,剩下的钳制住失控的alpha,等待医疗兵来喷洒抑制剂。

  被信息素影响的alpha就像野兽,有几个突破防线冲上去,都被提亚特击退。

  他提着温顿,准备把他甩到楼上:“上去后找个房间躲起来。”

  刚抬起手,就感觉到手腕内侧一点刺痛。

  提亚特四肢脱力,伴随着一种[shu]悉的酸麻感,身体不受控制的倒地,脑袋磕在台阶上。

  P07滚到一旁。

  “你、你……”

  死亡总是来得猝不及防。

  没等他发出第三个音节,温顿就拔出他腰间的基因武器,用激光剑切开他的脖颈。

  他从莱尔那里学到的好习惯。

  不管要打还是要杀,都先动手再说。

  他甚至有点理解,为什么她总是不让自己把话说完,就一巴掌甩过来,那种人之将死,想[jiao]代遗言,却连最后的机会都被剥夺的时候,实在是太美了。

  “哈哈。”

  “哈哈哈。”

  血溅到眼皮上,他不在意地用手背抹掉。

  正要站起来离开,脚腕却被地上蠕动的垃圾抓住,是刚才被提亚特击退的alpha,不知道什么时候从下面又爬上来。

  正用一种贪婪的眼神看着他。

  “啧。”

  溅在他身上的提亚特的血还没凉,温顿觉得自己烫得快要发疯,他抖了下手腕,把激光剑重新启动。

  地上的alpha被他捅了个对穿。

  短短几天内的第二次情热期,他觉得自己像被架在火上烤,血都是沸的。

  但是猎鲨alpha让他/[yu]/望/高涨,脑子没有一团浆糊,武器在手,更不像上次一样无助。

  他解下提亚特腰间的基因武器,那是一把枪。

  暂时按下去和莱尔邀功的念头,眼神从底下那些alpha身/上/[tian]/过,像铸满倒刺的钩子。

  他缓慢地下楼,快速地取走他们的[xing]命。

  爽到。

  浑身发抖。

  ……

  班卓把莱尔带到后面的花园。

  现在的她,已经让他失去了所有的探究[yu],是放弃也不会可惜的[ji]肋。

  但他曾经说过的,会帮助她,出于承诺,他说:“你会有一个很好的将来的,如果不愿意被圈养,我可以安排你去读书。”

  她低着头,缩着肩,不知道听进去没有。

  班卓等待着她的回答,倏然耳朵微动,比一般alpha更敏锐的听力,他察觉到远处好像有/枪/声。

  “你先在这待着。”说完他快步离去。

  莱尔抬起头,眼中伤心的余韵犹在,她屈起手指在长椅上敲了敲:“还不出来,躲着喂蚊子?”

  “约定的时间到了呀。”

  身后的花丛传来响动,文森特提着一个大袋子走到她身旁。

  “这是送我的那件礼服?”她伸手去翻,却被文森特拍开。

  “你需要吗?”他冷着脸,头上还缀着几点细碎花瓣,语气冰冷:“班卓和提亚特那两个蠢货没看到,不代表我没看到。”

  “你亲他的时候很爽吧,在那么多人面前,刺激吗。”他说:“这些人都是你们/偷/情的一环?”

  “攻击[xing]别这么强。”她托着腮倒在他身上:“那是我新养的小狗狗,可爱吗,下次我让他跟你汪汪叫呀。”

  “人渣。”

  他把她的脑袋推开,继续说:“看来我的担心是多余的,alpha、omega,你还要集邮beta吗。”

  “那你呢?”莱尔笑嘻嘻的:“你有被我玩弄于股掌中吗。”

  她的手从[jing]美的礼袋边缘探/进/去,用手指捏起那条轻得不像话的裙子:“虽然你这样也很可爱,但我还是喜欢你一本正经高高在上的样子。”

  “看起来就很有教养,是不是?”

  “希瑞不喜欢你这样的,但是我还挺欣赏的。”

  文森特转动手上的宝石戒指,冷哼:“花言巧语,油嘴滑舌。”

  她绕到他身后,钻到花丛里,换上那条裙子:“你可不能偷看。”

  如她所说,他是一位正直高贵的绅士,他听见拉锁滑动的声音,听见布料堆到地上的声音,也听到花朵和叶片簌簌落下的声音。

  当她换上那条裙子出来的时候,身上就和他一样,缀着花瓣[cao]叶了。

  她比他想象中还要适合这条裙子。

  莱尔伸手:“愣着干嘛?”

  她今晚格外温柔,亲切,文森特心中警铃大作。

  狡猾的beta一般不会这样,除非是他身上有什么东西,是她想要的。

  她又想从自己这里拿什么?

  他把她牵出花丛,莱尔的手臂像蛇一样缠上他的:“我亲爱的盟友,为了回赠你的礼物,我带你去看表演。”

  她捂着唇笑了两声,说:“很[jing]彩的。”

  借着文森特的力,莱尔挽着他,脚步轻俏地游走在花园和宴会厅内。

  她长发披散在身后,一[dang]一[dang]的,半遮住那片雪白的后背,这让跟在后面的班卓,看向她时感觉不那么刺眼。

  班卓离开后,在马上就要进入宴会厅的拐角处,捡到她的钻石耳坠,亮晶晶的,昂贵璀璨,这种切割方式有一个人特别钟爱。

  这不是提亚特给她准备的。

  被忽略的那些小细节又在心头浮现。

  怪异的发带,和泰利耶同款的钻石首饰,离开宴会厅时温顿唇角沾上的[kou]红。

  好奇心像猫爪一样抓挠着他的肺腑,短暂的犹豫后,他去而复返。

  再一次撞上她和文森特。

  这一次是明晃晃到不屑遮掩的暧昧和亲近。

  他像影子一样,潜藏在他们身后,跟着这两个人。

  ……

  文森特感觉到了,离宴会厅越近,旁边的莱尔就越兴奋。

  随之而来的是不绝于耳的枪声和爆炸声,他们离开的这段时间里,里面发生了意外事件。

  他揽着莱尔躲过后面的流弹,抱着她滚进隐蔽处的[yin]影里。

  宴会厅里又吵又安静。

  听不见人声,安静得像坟墓。

  吵得像进入了什么冲锋战场,到处都是热武器的声音。

  抬眼看,地上躺着一大片一大片的alpha尸体,没有omega。

  “我去帮忙。”他肌[rou]紧绷,四处张望,判断现在的情况。

  莱尔拉住他:“嘘,好好看。”

  提亚特送走了一批卫兵,来填他们空缺的人一直没有到位,今天宴会,白星庄园的守备力量被分散在各处,是防范最薄弱的时候。

  这里死了那么多贵族,又倒了很多卫兵,莱尔心想,不会是外面的杀手组织打进来了吧。

  泰利耶今天一直没出现,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埋伏,还是有别的计划。

  “我不能袖手旁观。”文森特说。

  “那就出去送死?”莱尔毫不留情。

  宴会厅里两边人都死的差不多了,文森特听到那些人正在撤退,两人才慢慢从藏身的地方站起来。

  她按住他因为焦躁而颤动的手:“别急啊,今天是来验收成果的。”

  “P07,你不想知道它会用在哪里吗?我又爱又恨的提亚特的下场,以及……”她尾音拖得长长的:“我的下场,你不期待吗。”

  又出现了,引诱他[jiao]出P07时的那副面孔,又出现了。

  那副危险又恐怖的样子。

  仅凭几句话和几个表情,站在悬崖边凝视深渊的他,就会动摇,忍不住一再往前靠近。

  [ji]皮疙瘩爬满后背的同时,他当然是再次屈服了。

  文森特又害怕又期待,他是个正经人老实人,循规蹈矩,人生在规划好的轨道上行驶,从未擅自脱轨过。

  他被莱尔牵着走。

  因为心理原因,手心一会发烫一会又发凉,汗水沁出来一层又一层。

  这样做是不对的,他不该在这里,对他同类的死冷眼旁观,甚至在尸堆里刻意寻找某个人的尸体。

  他的心始终悬在嗓子眼。

  这种行为是不正常的,是会受到索兰人唾弃的。

  文森特不自觉打着颤,他觉得他现在很奇怪,他的魂好像在打摆子,又痛又冷。

  这是遇到险情时,灵魂在启动防御机制,以此来提醒他,让他别再继续往前了吗。

  危险。

  不能再继续。

  他甩开莱尔的手,声音颤抖,支离破碎不成句子。

  再继续跟着她,平静安稳的生活会离他远去,一切他从前遵守着的秩序都会被推翻。

  文森特缓缓蹲下,恍恍惚惚不知道何去何从的时候,一个用布包着的东西从楼上滚下来,滚到两人脚边。

  咕嘟咕嘟。

  然后是一阵甜腻到恶心的信息素味道。

  有omega正在情热期,他立刻捂住[kou]鼻,想带着莱尔往外走,却被一个声音制止。

  “你要把我的莱尔带到哪里去。”

  温顿从楼上跌跌撞撞地下来,一手提着剑,一手拿着枪,挤到两人中间。

  “莱尔莱尔。”他红得像一只[shu]透的虾。

  温顿启动光剑,用尖尖去挑那块裹着东西的布,激光直接将布料烧穿,冒出一阵黑烟。

  他失去耐心,随便乱戳,一通[cao]作之后里面的东西终于露出来。

  是提亚特的头颅。

  他眼睛圆睁,写满了不可置信。

  “我把它割下来了,你喜不喜欢?喜不喜欢呀?”温顿往她身边凑:“我觉得我现在状态特别好,还可以再杀十个。”

  他指着地上说:“那里面有好多都是我鲨的,这些废物想标记我。”

  “我这次带了很多炸弹,炸一炸,砍一砍。”

  温顿兴奋得两眼放光:“你说得对,从前是我太懦弱了,以我的身份,和能拿到的武器,这些东西随便鲨。”

  他看起来不太正常。

  身上的衣服因为连番的打斗和躲避,变得破破烂烂。

  也受了不少伤,但是他那么怕疼的一个人,居然没有叫痛。

  温顿又往提亚特脑袋上戳了几剑,留下几个洞:“我从没有这么畅快过,好爽啊,莱尔。”

  “像你刚才亲我一样爽。”

  文森特被他吓住了。

  莱尔也蹲下,伸出双手捂住他的双眼:“唉,alpha。”

  “我还真的挺喜欢你这副老实又禁[yu]的样子的,别害怕。”她说:“我不会让他这样对你的,你是不一样的。”

  “他是我的狗狗,你是我的共犯,我不会让他伤害你的。”

  “你到底想要什么。”文森特痛苦地问。

  “这难道不[jing]彩吗?”她反问。

  “一支P07而已,就能炸出这么美的烟花。”她大拇指轻轻摩挲着他脸上的皮肤,说:“你可是管理着一整个实验基地啊。”

  “宝库。”她这么形容实验基地:“给我吧,帮帮我。”

  她还想要更多。

  文森特只能透过她的手指缝隙,看到隐隐约约的光。

  莱尔靠近他时,她的长发洒在他肩上,她的裙摆飘在他脚边。

  浓重的墨绿[se]和漆黑长发在光影中[jiao]织,像两团巨大的化不开的[se]块,在他脚边逐渐拉长,裂开一个[kou]子。

  她自深渊下蛇行而上,浓黑的眸子穿过层层夜雾,直直的刺向他。

  “给我吧,好不好。”她的声音又甜又轻:“这世上唯有你知道的,我的真面目。”

  “都给你看了。”

  “所以你就要从我这取走一样东西,当做代价吗。”他麻木地说。

  文森特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或许他在胡言乱语,他的脑子已经不清醒了,这种恐怖和无法遮掩的[yu]望冲击着他。

  他从没见过这种人。

  “想要什么,你就拿去吧。”他嘶声说:“药而已,都给你。”

  从他肩膀上蜿蜒落下的长发,像张牙舞爪的蛇,咬住他把他拖下深渊。

  “乖宝宝。”她说。

  目睹了一切的班卓从暗处走出来,他的脸上的表情是一种难以言喻的震撼。

  温顿的信息素不光影响到文森特,也影响到他。

  他克制着自己,看上去飘飘忽忽的。

  班卓跌坐在莱尔身前,后背暴露在温顿眼前。

  莱尔还没来得及开[kou],就看见从他后背心穿胸而过的光剑,温顿连捅三下。

  他踩在班卓脑袋上,像不倒翁一样晃来晃去,吃吃的笑了:“我[bang]吗?你再夸夸我吧。”

  她站起来,给了他一脚。

  温顿摔倒的时候把文森特也带倒了。

  他看起来状况很差,不知道是因为刚才受到的[jing]神冲击,还是因为抵抗信息素的控制。

  他想往温顿身上爬。

  温顿晃了晃脑袋,躲开了。

  外面[jiao]火声又开始响起,还有直升机螺旋桨不停转动的声音,巨大的探照灯对着里面晃来晃去。

  “我合格了吗?”他问:“我是不是有资格成为你的同伴了。”

  说着,他突然想起来一件事:“差点忘了。”

  温顿在地上随手捡了把刀,往右边肋骨断掉的胸腔捅,然后伸手进去掏啊掏。

  咔吧一声,从里面拿出半截金属肋骨,按下开关,凹槽展开,里面掉出来一支淡红[se]的药剂。

  他扔给莱尔,说:“这下可以了吧?”

  他身上伤太多了,早就失血过多,在自残取药之后,疲惫不堪。

  温顿蜷在她脚边,像头命不久矣的鬣狗,[jing]神不再紧绷,他开始被情热期支配。

  “对。”莱尔没有嫌弃上面沾的血,把药剂握在手中:“像点样子了,稍微有点成为我踏脚石的资格了。”

  “哈哈哈。”温顿躺在地上闷笑:“我就知道你会这样,你和我根本就是同类人。”

  “人是我杀的,你又可以干干净净地走了,是不是?”

  他反手一剑捅在文森特心[kou]上,露出个蜜里带毒的笑:“我喜欢你这样,但是你刚刚叫他乖宝宝。”

  温顿[yin]阳怪气:“他有我乖吗?”

  他嫉妒他。

  凭什么他能轻而易举的得到她的安慰。

  “不过没关系。”他疼得直[chou]气,露出个血腥又让人毛骨悚然的微笑。

  摸着胸[kou]凹进去的皮肤,咧嘴笑了,露出一[kou]白森森的牙:“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骨中骨,[rou]中[rou]。”

  莱尔一句国骂堵在嗓子眼,刚要破[kou]而出,就眼前发黑。

  一阵眩晕之后,她几乎快要站不稳。

  只能闭着眼睛乱摸,随便扶住点什么。

  缓了很久,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她穿着那条绿[se]裙子站在喷泉旁。

  又回来了,她咬牙切齿。

  拧开手里的药,直接倒进嘴里。

  残留在管子外壁的温顿的血,和淡红[se]药剂一起流进喉咙,莱尔忽略那点血腥味,低头鞠了捧水往脸上浇。

  “温顿。”这两个字从牙齿缝里蹦出来。

  狗/杂/种。

  她又洗了把脸,刚看了眼时间,还没来得及休息,就有卫兵找上她。

  “莱尔小姐。”他说:“有事需要您帮忙处理一下,提亚特大人联系不上,副官外出了。”

  这里剩下地位最高的,就是马上要嫁给提亚特的她了。

  “财政官家的公子希瑞,说白星庄园里有人绑架了他的伴侣。”卫兵说:“他纠集了一帮人,正在外面闹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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