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第 50 章 它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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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前,孟遥清收到了岑柠的返图。
并不是原图,而是她p过的,她自己的脸倒是漂漂亮亮的,属于孟遥清的部分,不是多了对狗耳朵就是多个手绘的小猪鼻子,看得他哭笑不得。
【孟遥清:?】
【孟遥清:我需要一个合理的解释。】
对方十分理直气壮。
【柠柠柠:要什么解释?这年头拍照哪有不P图的!!!】
孟遥清无语凝噎,正要将那些图片保存,突然发现有一张图她居然没p过,混在花里胡哨的图片里格外朴素。
他正要点开仔细看看,却发现手机显示图片不存在了。
孟遥清:?
他又看了眼屏幕:柠柠柠撤回了一条消息。
【孟遥清:你撤回了什么???】
【柠柠柠:废图而已,没拍好。】
【孟遥清:什么样的?我想看看,可以发给我看一下吗?】
【柠柠柠:不可以,睡了,晚安。】
孟遥清更确定里面有猫腻了,可是为什么呢?只是一张照片而已,是因为那张照片她没有做好表情管理吗?
他辗转反侧,最终带着满脑子的疑惑沉沉睡去。
翌[ri],在闹钟响起的前几分钟,孟遥清被突然跳上床的逆子砸醒。
胸[kou]如磐石一般沉重的分量压得他透不过气。
他艰难地爬起来,困迷糊了,偏偏逆子还要往他肩上爬。
“泡芙,你已经三岁了,不是三个月。”
他撕开肥猫,洗漱完换上了校服,然后将岑柠送的生[ri]礼物拿起来戴在手腕上。
他平常没有戴表的习惯,但是岑柠肯定会更乐意看到他随时戴着她送的东西。
泡芙又好奇地跳上了桌,伸爪子想要搭上他的手。
然后被推得远远的。
冷酷无情的两脚兽开[kou],“不可以碰,会把表盘刮花的。”
泡芙歪了歪头,“喵呜?”
孟遥清:“总之就是不可以碰。”
他把泡芙抱回猫屋,拎着书包去了餐厅。
是难得一家人聚在一起吃早餐的晨间。
孟爷爷新得了一只很聪明的虎皮鹦鹉,吃饭的时候也带着它,教它说话。
孟遥清走过去的时候,那只鹦鹉看到他,立刻展示了自己近些天的学习成果。
“阿公吃饭!”
声音清脆,铿锵有力。
孟遥清:“......”
见他把书包放下什么也没说,鹦鹉摇头晃脑,“啧啧啧啧”起来。
乐得孟爷爷直笑。
“多聪明啊这小家伙!”
看得一旁的孟[nai][nai]直翻白眼,“吃个饭也不消停。”
孟遥清和家里人问了声早,捋了捋袖子,准备吃早餐。
桌对面的孟父正好看到他突兀的动作,一眼就瞅到了他腕上的新表。
“你不是不爱戴这些东西么?”他抬了一下眼镜,习惯[xing]地眯起眼睛让自己看得更清楚些,“罗杰杜彼王者系列?对你来说太成[shu]了吧?”
孟遥清嘴角上扬,轻咳一声故作矜持,“朋友送我的。”
“是吗?”孟父没想太多,“那你和他关系挺铁啊。”
孟遥清:“?”
正捧着一碗粥喝的孟母早已看透一切,嗤笑一声,“一看就是他喜欢的那个女孩子送的。”
孟父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对高中生的感情并不感兴趣,继续低头吃吐司。
孟母却实在好奇,擦了擦嘴,故作严肃地看向孟遥清,“所以你喜欢的那个女生到底是哪家的?说出来也好让我们心里有个底啊。”
孟父:“谈个恋爱又不是结婚,要有什么底?”
孟母一个眼刀甩过去,“吃你的面包片!”
随后又化作了[chun]风细雨,温声道,“之前季灿和我说你们班有个女生可以随意触碰你诶,说你顶多干呕几下都不用吃药,我当时还在想这世上怎么就有这么巧的事情?如果是在小说里,你俩就是天生一对啊。”
说完,她抬眼觑向他手腕上价格不菲的表,“不过现在看来,是我想太多了。”
孟遥清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妈妈说的那个女生是谁,当即不悦地皱起眉头,“我和她不[shu]的......季灿怎么这种事都和你说?”
“因为这件事本身就很令人震惊啊,毕竟这么多年就一个外人能摸到你。”孟母耸了耸肩,“不过那不重要,我还是更想知道到底是哪家的千金收割了我儿的芳心。”
孟遥清喝了[kou]豆浆,有些纠结地拿起手机,“那我问一下她愿不愿意让你们知道。”
孟母的表情空白了一瞬,然后若无其事地啃油条,“哦,那没事了。”
不过这时,孟遥清的信息早就已经发过去了,在看到对方的回复以后,愉悦的笑意攀上他的眉眼。
“她叫岑柠。”孟遥清对妈妈说,“也是我的同班同学。”
“岑?”一直默默无言的孟父终于重新上线,询问道,“那个做智能家居的岑家吗?”
“对。”
“那挺好的啊,岑家的家风还挺正的。”
孟母立刻接过话,“除了四房。”
孟遥清一时竟不知该作何表情,“......就是四房。”
这话一出,孟妈妈的神[se]怎么看都不对劲,倒是孟父,不以为意地点了一下头,“也对,也只有四房的孩子和你同龄。”
孟母沉默好久,才幽幽出声,“岑逸......啊?”
孟父咀嚼的动作一顿,终于觉察到了妻子的不对劲,警觉道,“你前任?”
一桌子的人都支起了耳朵,其中孟遥清更是惊恐万分。
“怎么可能。”孟母摆了摆手,“主要是我和岑逸高中三年都是同学,当时我是班长,他天天自习逃课出去打街机,作业也不[jiao],每次考试吊车尾......不过这不重要,难搞的是他老婆沈毓敏。”
孟父一听她和岑逸之间没什么狗血的感情纠葛就松弛下来,随[kou]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沈毓敏,她以前和我哥相过亲啊,还差点成了。”
孟遥清:“和舅舅?!”
连孟[nai][nai]都忍不住问,“那后来为什么掰了?”
孟母神[se]复杂,“还不是我爸妈老封建,我哥不仅封建还大男子主义,请人家去家里做客,吃了没几[kou]饭就和人说以后一定要生个大胖孙子什么的,还说她花钱大手大脚的以后要尽量节制......”
“沈毓敏向来家里娇惯了的,哪能受这种气?当时就和他们吵起来了,吵不过就把餐桌掀了,然后抡起凳子就追着我哥打。”
现在回想起当时家里人仰马翻的场景她都还有点想笑。
孟父不厚道地笑出声,“这么有趣的事情我以前怎么没听人说起过?”
“这种家丑肯定不能外扬啊。”孟母看向还没消化完这些信息量正一脸蒙圈的孟遥清,幽幽地叹了[kou]气,“就是感觉好奇妙啊,以后居然要和他们做亲家了。”
孟遥清垂下眼睛,抿着嘴笑得十分克制,“八字还没一撇的事,说这个太早了”
孟母都懒得做表情了,哦了一声,“你还知道八字没一撇啊?”
瞧你笑得不值钱那样儿。
-
孟遥清一进教室就听说了今天要突击小测的事情。
不过这不重要。
季灿借他学习笔记抱佛脚,瞥到他的新腕表,随[kou]夸了声,“表很酷哦。”
孟遥清立刻喜上眉梢,“岑柠送我的。”
季灿:“......哦。”
谁问你这个了?
教室的另一边,金悦可才知道岑柠给孟遥清送的具体是什么表,当即就差没把恨铁不成钢几个字写在脸上了。
“给男人花这么多钱你就等着倒霉吧你!”
岑柠叹了[kou]气,愁眉不展道,“我是要倒霉了,但不是因为给男人花钱。”
金悦可[jing]神一震,“此话怎讲?”
岑柠面无表情地胡言乱语,“有一个大师和我说的,说我最近会遭大劫,过去了我就扶摇直上从此一飞冲天,过不去就永远埋地下了。”
金悦可一听这话就冷下脸,寒声道,“肯定是江湖骗子!谁家大师这么讲话的啊?肯定是想讹你的钱所以才这么说。”
“那没事,反正我没给钱。”岑柠换了只手撑住下巴,开始转移话题,“不想小测了,我们逃课去吃烤[rou]如何?”
金悦可:“......不如何,我看你是真想死。”
下午的小测,岑柠没发挥好,试卷[jiao]上去就觉得完蛋。
“我觉得我会被数学老师喷死。”她迅速萎靡下来。
金悦可拍拍她的肩,“别多想,偶尔发挥不好很正常的。”
可惜岑柠并没有被安慰到,特别是在发现自己来大姨妈以后就更难受了。
“为什么又提前了......”她趴在桌上,痛苦呻.吟,“还好最近都很养生没有吃太多冰......”
虽然小腹还是有些坠坠的痛感,但并不强烈,尚在能忍受的阶段,不过这并不妨碍她这几天总摆着张臭脸。
连孟遥清拿着新订正好的学习笔记过来找她,也没得个好脸[se]。
“我最近生理期,很烦,你先别来找我,不然可能还得受我的气。”生理期的第一天岑柠就这么和孟遥清[jiao]代了,但他好像没听进去,依然我行我素的,定时给岑柠提供学习笔记,时不时给她去接热水,下午三点左右,还会送点心过来。
岑柠有时候会给他个好脸,但更多时候都怏怏不乐的,对他不咸不淡的。
看着孟遥清没有半点受打击的样子,她都觉得不可思议。
脾气好得有点太过分了吧?
-
高三的五一就放一天假,岑柠和金悦可这天上午都不补课,于是就约着到一家咖啡厅一起写作业。
习题册拿出来没多久,岑柠就开始走神了,回想起前几天对孟遥清冷漠的态度,有些羞愧,“他会不会觉得我[yin]晴不定的太神经啊?而且他真不生气?不会在沉默中爆发吧?”
“你能不能别一天天的想这些乱七八糟的?”金悦可在旁边头也不抬地说道,“他心情怎样值得你去思考吗?学习已经这么辛苦了,你只要把自己哄开心了就行,管别人做什么?”
“再说了,他具体怎么想你的重要吗?你不如想想数学老师怎么想你吧,上次小测那么烂......”
岑柠[yu]哭无泪地从书里翻出那张试卷,“别骂了别骂了,我这就反思,整理错题,下次一定让数学老师对我刮目相看!”
刷题的过程很痛苦,特别是那种半[shu]不通的题,做起来很费时。
这家咖啡店生意很少,店内的桌子有一半都没坐满,但为了顺理成章地多坐会儿,两个人点了很多点心和咖啡配着吃。
两三个小时下来,该做的题都做完了,肚子也饱了。
做完题以后,两个人走的是不同的方向,便在路[kou]分道扬镳。
金悦可坐上家里的车子绝尘而去,岑柠则是径直走向地铁站。
她最近出远门都是坐地铁了,对外的说法虽然是因为乘坐这种[jiao]通工具不会晕车,但真正的缘由,仅仅是这样不会出车祸罢了。
始终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让她无法安心地乘坐家里的车,生怕会连累到司机,所以现在她能坐地铁就坐地铁,没地铁就去骑自行车或者步行,真出事了,也不影响别人。
地铁车厢里冷气很足。
岑柠穿着短袖短裤上去,没一会儿手臂上就起[ji]皮疙瘩了。
座位旁边一个白领打扮的姐姐盯着她的包看了很久,然后指着上面的小熊玩偶笑嘻嘻地说,“这个熊真可爱,可以给个链接么?”
岑柠愣了一下,下意识摸向芭蕾熊,“这个是我朋友在实体店买的,没有链接,你喜欢的话,可以拍照在网上搜一下同款。”
“这样啊......”
让那个姐姐拍了照片,岑柠捏了一下小熊的脑袋,看着它圆圆的耳朵,突然就很想孟遥清了。
他现在会在做什么呢?
应该也是在复习吧......
下一站,岑柠出了地铁,拐进了旁边商场里的一家文具店买东西。
这家店的商品都很漂亮,岑柠就喜欢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每次在店里逛一圈,总要买很多可可爱爱的便利贴和本子,或是别的美丽废物。
路过一排排毛绒挂件的时候,岑柠注意到里面有一只驼鹿,眼睛圆溜溜的,圆润的鹿角比脑袋还大,看起来憨厚又可爱,她顿时就走不动道了。
她打开手机,拍照然后发给了孟遥清。
【岑柠:在文具店看到了这个,好像你哦。】
【遥遥鹿:?】
【遥遥鹿:这是驼鹿啊?】
【岑柠:对啊,有什么问题吗?】
【遥遥鹿:我以为你觉得我像鹿,是像梅花鹿或者麋鹿......原来是驼鹿吗?】
嗯?
他怎么知道自己觉得他像鹿?
【岑柠:你偷看我手机给你的备注?!!!】
聊天界面安静了很久。
等岑柠把那只驼鹿拿下来,去收银台买了单,才看到他发来的消息。
【遥遥鹿:抱歉,是上次在图书馆给你发消息,你的手机刚好落在桌上所以被我看到了,不是故意。】
【遥遥鹿:别生气好不好?】
【遥遥鹿:你现在是在外面逛街?我过来给你赔礼道歉好么?[猫咪讨好.jpg]】
倒也算不上生气,只是稍微觉得有点羞耻而已,设置这种备注被本人发现什么的.....
【岑柠:算了,我还有四十多分钟就要去上课了,等不到你来了。[猫猫叹气.jpg]】
【遥遥鹿:我正好在外面,说不定离的很近呢?你发一下定位给我看看吧?】
还真要来啊?
她发了当前定位过去,然后在一家[nai]茶店里点了两杯饮品。
【遥遥鹿:你在这儿?我刚好在顶楼[she]箭。】
【岑柠:???】
【岑柠:我一直以为你在家努力复习,没想到居然是在外面玩?你欺骗了我的感情!】
【岑柠:你不用下来了,让我一个人去补习,上听不懂的课,做不会解的题,和补习班的同学卷生卷死,然后回家接着刷题,循环往复。】
她打字正打得起劲,突然有人在桌面敲了两下,叩叩声响让岑柠头也不抬地往旁边挪了两步,为别人让出更多的位置方便点单。
“去上补习班怨气这么重啊?”[shu]悉的声音在身侧响起。
岑柠动作一僵,立刻把对话框里的一长串消息删除,然后幽怨地侧过头。
“补课哪有不疯的啊?”
孟遥清莞尔,垂眼看向调饮师递给她的两杯[nai]茶,慢条斯理地拆着手上的护臂,“所以你一个人喝两杯[nai]茶也是为了释放压力吗?”
他下来得急,手上的护具也还没来得及拆。
这家商场只有一家文具店,所以他就下到了这一层,果然才下电梯就看到她了。
岑柠捧着两杯[nai]茶去里面的空位坐下,“两杯算什么,你看不起谁呢?”
本来她点两杯就是想着他一时半会儿的过不来,所以到时候不仅能有借[kou]喝两杯[nai]茶,还能倒打一耙说他来得太晚所以她等不及了只能把两杯都喝掉......
结果他居然就在同商场的顶楼?!
老天爷真喜欢和她开玩笑。
她纠结地在两杯[nai]茶中做了艰难的抉择,把不是特别想喝的那一杯递给了孟遥清。
“谢谢。”孟遥清表现得受宠若惊,麻利地扯下皮扳手和指套塞进了包里,同时解释说,“我已经快一个季度没有出门了,所以家里人才赶我出来活动一下,没有因为玩乐所以耽误复习哦。”
“原来如此......”岑柠一手撑着下巴,一手搅和着[nai]茶里的小料,“那我真是太酸,太狭隘了。”
她吸了吸鼻子,用怪异的腔调拖长了尾音,“嫉妒对我来说就像是呼吸一样简单——”
“你这是什么话?”孟遥清有些哭笑不得,但见她表情轻松,不像是之前那种全世界都欠自己钱的丧脸,便问道,“你生理期过了?”
岑柠眨了眨眼,直白地说,“这种隐私为什么要告诉你?”
孟遥清后知后觉的有些难为情,浓长的睫毛耷拉下来,“因为感觉你现在心情还不错,不像前几天那样沉重,所以在想你是不是生理期结束了......”
岑柠喝了两[kou][nai]茶,才小声说,“你的猜测是对的。”
她低头从包里把刚才买的驼鹿挂件拿出来,往他身上一抛。
孟遥清慌乱地接住,捏着那只驼鹿茫然地看过来。
“一模一样。”岑柠笑嘻嘻地指着他俩,“你们现在脸上的表情简直一模一样。”
孟遥清闻言立刻看向手中的玩偶,看着它脸上固定住的呆滞的表情,有些怀疑人生。
他......他的表情这么呆吗?
他思忖片刻,将玩偶挂在了包上,终于将深埋在心里的疑惑问了出来,“所以你给我的备注......真的是因为觉得我像鹿?像驼鹿?”
“那倒不是......”岑柠不好意思地挠了一下脸颊,声线飘忽起来,“是因为第一次见面的时候,看到你的眼睛我就想起小鹿斑比......所以后来就那么备注了。”
“这样么?”
他纠结许久的疑问终于被解答,但他好像对此并不满意。
“可是我不想成为‘鹿’......”他垂着头,将驼鹿挂件的角揉成一团。
岑柠不解:“为什么?”
“因为你喜欢的是熊啊。”他说,“书包上一直挂着的都是小熊,便利贴和笔记本上也有好多小熊元素,视频的时候你抱着的也是白熊玩偶......你最喜欢的是熊,不是鹿。”
听得岑柠啼笑皆非。
“你就不能是个人吗?”
孟遥清的睫毛颤了颤,随即抬起眼,视线相撞,岑柠看着他[yu]说还休仿若盛满了幽怨的眸子,有些无奈。
“鹿我也很喜欢啊,不过喜欢熊是因为喜欢熊本身,喜欢鹿更多的是......”她的声音小了起来,充满了不确定[xing],“移情?爱屋及乌?”
他漆黑的眸子似被瞬间点亮了,晕开柔软的水泽。
岑柠迅速别开眼,将刚才的话题彻底翻过篇,凶巴巴地说,“你的[nai]茶还不喝啊?再晚一点[kou]感都不好了。”
“喝的。”
孟遥清也知道自己刚才说的那些话幼稚愚蠢得不成样子,但是他实在太想在她心里多占一点点分量了,所以......
脑中又回响起岑柠刚才说过的话,不管是‘移情’还是‘爱屋及乌’,都说明她是......至少是喜欢他的。
顺着食道滑落的[nai]茶糖分有些过量了,甜得蕴出几分醉意,同粉红[se]的[chao]水一同翻涌,在孟遥清的身体里闹翻了天。
他表面无生[bo]澜,平静地喝完那杯[nai]茶,说要送岑柠去补习班上课。
——然后被冷酷无情地拒绝了。
“不要,我自己去,你别跟着我。”岑柠想也不想地一[kou]回绝,甚至贴心地主动给出了原因,“我最近水逆,运气很烂,怕连累到你。”
毕竟上次就连累到人家被一架子的书砸了,所以她这几天也不敢让孟遥清跟着。
“那我就更要跟着你了。”孟遥清真诚地说,“说不定我能帮到你呢?”
岑柠脑袋摇得像拨[lang]鼓一样,“这种话别乱说。”
她看了眼时间,发现离上课没多久了,便起身往外走,“你回去继续[she]箭吧,等之后有时间了给你发信息。”
孟遥清却闷不做声地跟上了她,亦步亦趋。
搞得岑柠惶恐极了。
“我没和你开玩笑啊,我最近真的很背,你跟着我说不定还得受血光之灾呢。”她未尝不心存侥幸,想着或许不会是今天,但这种事情,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还是谨慎为上。
孟遥清也相当认真地回复她,“我想和你多待一会儿,你就让我跟着你好不好?”
岑柠:......
两人对峙间,已经来到了马路边上。
岑柠瞬间如临大敌,往周围看了一圈,发现没有地下通道以后,严肃地扭过头,“那你先离我远一点,等过完马路我们再说?”
孟遥清懵懵懂懂地点点头。
虽然觉得她此刻的行径有些古怪,但他还是老老实实的要求按照她的指示又往后退了两步,在绿灯亮起后,跟着岑柠走向对面。
然后他就发现岑柠走起路来有些同手同脚的。
如果是平时看到了,他或许还会觉得她可爱,但现在,因为她脸上的表情太过凝重和焦虑,他的心也不自觉地紧绷起来。
是怕出[jiao]通事故吗?
他加快脚步,离岑柠越来越近。
一段三四十多米的斑马线被岑柠走得战战兢兢,直到抵达对岸,她才松弛下来,背后甚至渗出一片冷汗,让她在五月的艳阳里有些发冷。
唉,自从她[jing]神有点不正常以后,身体也跟着不正常了。
她长长地叹了[kou]气,搓着小臂上的[ji]皮疙瘩,回头看了眼一步外的孟遥清。
后者立刻后退几步,两手背在身后,十分乖巧地看着她。
他该不会以为自己在和他玩什么新型play吧......
岑柠有些心累,看了眼导航,继续往前走。
接下来过的马路一路畅通,红绿灯变换不停,岑柠始终提着一[kou]气窒在心[kou]。
还有三步、两步......一步!
她几乎是跳跃着往前一个大跨步,顺利抵达新的一盏红绿灯旁边,堵在心[kou]的那[kou]气终于被吐了出来。
挺好,又顺利活过了一天。
她褪去一脸的沉重,轻松的笑容又攀上脸颊,然后往后去寻孟遥清的身影——
入眼的却只有一辆失控的小轿车生硬地拐了一个弯冲撞过来。
-
轮胎在水泥路擦出尖锐的嗡鸣,车头撞击在花坛发出震天的轰隆声,路人的尖叫,[jiao]警赶来的动静,急剧跳动几乎下一秒就要爆破的心脏。
无数嘈杂的声音充斥在岑柠的耳膜,令她几乎晕厥。
但她没有。
她只是颤抖着,努力平复心跳,从孟遥清身上爬起来确认他的安全。
“你、你没事吧?”
脑海中却忍不住回现刚才的一幕幕——突然变道的车子朝她冲撞而来,然后是一阵天旋地转,她被孟遥清扑到一阵翻滚避开了那辆车......
简直就像是在做梦一样......等等,这真的不是梦吗?
她跪在地面,费力将孟遥清扶起来,两世的记忆在脑海翻涌,现实与虚幻结合,她视野一片迷离惝恍,直到看见他背后渗出一片血水,才急忙擦掉眼眶溢出的泪水。
“你背部受伤了?还是手臂?”她的理智逐步分崩离析,眼泪夺眶而出,“对不起又连累到你......”
“不是啊,这和你有什么关系?”孟遥清顾不得背部的刺痛,连忙从兜里掏出纸巾,帮她拭泪的同时轻声安抚她,“不要因为这种事情责怪自己啊,而且那辆车说不定是冲我来的,毕竟我们家商业对手真的很多,说不准是哪个神经病想要做掉我这个唯一的接班人呢?”
岑柠摇摇头,泣不成声。
不多时,尖锐的警笛一声声近了,孟遥清如释重负,拍了拍岑柠的背,“好了好了,警察来了,可以知道是谁撞的我们了......”
“嗯。”
岑柠在哭完以后勉强冷静下来,囫囵抹了把眼泪,撑着膝盖站起了声。
突然,胸[kou]一凉,有什么东西从她的衣摆掉了下来,与地面碰撞出“叮”的一声脆响。
她似有所感,迟钝地垂下头。
半块碎裂的翡翠佛公静静地躺在地面。
无时不刻束缚在她身上的无形的枷锁似乎也随之一起碎裂了。
孟遥清先她一步蹲下.身,将裂开的几块翡翠捡起来。
“它碎了。”岑柠吸了吸鼻子,勾起脖颈的那条红绳,将还缀在上面的半块翡翠取了下来,然后接过孟遥清递来的碎块,小心翼翼的用几张纸巾包了起来,“妈妈给我的十六岁礼物......”
孟遥清摸了摸她的头,温声说,“是替你挡灾了。”
岑柠嗯了一声,“应该吧。”
她抬起眼,见他一声狼狈,尘土沾身,鼻子又酸酸的了。
“去医院。”她说,“你还要考状元呢,可不能被耽误了。”
孟遥清见她恢复了平静,终于笑了起来,“伤到的又不是手,不会影响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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