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五十章 猪你生日快乐
这真是王朝异数,一时嫉妒歆羡纷声不绝,幸亏文臻现在还没回天京,不然日子想必会一浪一浪浪得没边。
皇帝在收归长川这件事上尝到了甜头,表示要等文臻归来后便大宴庆祝,随即便把心思动到了西川,想要在西川共济盟上下功夫。
共济盟是盘踞在西川多年的大匪帮,西川年年以此为名和朝廷要钱要粮。年年要了钱粮,匪还是剿不完。文臻入宫第一天就听见皇帝和众臣讨论共济盟的事,到现在共济盟风骚依旧。
易燕然脸皮很厚,在近乎独立的门阀中,唯独他表面保持了对皇室最大的恭敬和忠诚,每年还会象征性上点税,但那点税却让朝廷付出了极大的代价——西川易家是忠诚于我皇的乖乖交税的宝宝,家里的大人自然要及时响应宝宝的需求,比如那个共济盟,骚扰得宝宝很不安,蜀黍给点钱给点兵剿匪吧。
当然可以不理,但是皇帝需要那点税,以维持朝廷尊严皇家体面,维持住对世家的虚假的掌控权,无论如何不能不要。要了,就得捏着鼻子当冤大头。
如今长川收归,朝廷底气一足,准备好好看看宝宝家的共济盟,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本来这活儿还是燕绥的,一事不烦二主嘛,旨意原本该在燕绥从长川回来路过西川时送到的,结果传旨的人迷路了,走到苍南去了。
这路迷得甚为奇葩,简直不该找谁背锅。
燕绥才不理,他要追老婆,苦力谁爱干谁干。
燕绥的手指敲在桌面上,微微眯起眼睛——听说太子被他的新仪仗刺激到了,上书要求领兵剿匪呢。
那边文臻忙着将疙瘩都黏好,没好气地道:“还没。”
她脸上的疙瘩,在离开长川后慢慢掉了,但是还剩下一些,集中在人中部位,看上去和日本鬼子的仁丹胡一样,所以她宁可选择继续黏着满天星。
在出长川没多久,她就发现了那个琉璃珠的秘密,也就是青螭刀的隐藏道具,那只见鬼的珠子,其实是只虫子,文臻高度怀疑那是段家真正的法宝,平常在青螭刀上装珠宝,其实是只大毒枭。
然后她发现了这只毒枭是个大肚汉,什么都吃,最喜欢毒物这是肯定的,这家伙还喜欢人在愤怒焦躁情绪下分泌出来的气息,每次有人暴走后这家伙便冲过去大吸特吸,吸完了浑身抖动双眼迷离,和瘾君子有异曲同工之妙。
大抵人在处于负面情绪中时会分泌出一些物质,是这家伙的爱吃的零食,所以这家伙存在的本身,就会引发人的情绪动荡,文臻怀疑这东西在身边呆久了会引起宿主心气暴躁走火入魔,也就是段家灭绝的原因。
所以段夫人没有学武,修心养性,脾气淡静,宁可压抑本性,也要让这玩意吸不到养分不能作祟,老老实实地当青螭刀装饰物。
她也想过扔了这虫,一来好像段夫人用了什么手段使这虫子认了主,扔了也未必有用;二来只有蛋蛋吃饱了心情好,给她舔舔,她的疙瘩才会掉。
一开始她控制情绪,不给蛋蛋影响自己的机会,疙瘩就总也不掉。
后来她因为帮一个姑娘解决了渣男,发现蛋蛋竟然对于发现人群中的渣滓颇有心得,一时兴起,和小伙伴们一起开了个包子店,开始了寻找渣男活动,那些被蛋蛋用洗澡水精准挑出来的渣男,当然没有拿去做包子,只是得到了应有的惩戒,被远远打发了罢了。
而渣男们在被惩戒的过程中,难免大喊大叫,愤怒惊恐,因此蛋蛋吃得很饱,心情很好,给她舔疙瘩十分殷勤,眼看着脸便恢复了大半,蛋蛋有了吃的,文臻的暴躁情绪便得到缓解,也用不着担心自己每天发疯了,文臻很有志向,想干脆做一票大的,成千上万人的怨念给蛋蛋吃了,不知道会不会让它升级成龙蛋。
虽然渣男们被蛋蛋啃吃的时候的大喊大叫,让路过的人传出了一些人肉包子店的传闻,但是文臻觉得这并不是问题,甚至达到了她想要的效果,比如本地地头蛇,共济盟的某些人,不就找上门来了吗?
综上所述,蛋蛋的存在,是一个难解的命题。能解毒也能散毒,能蛊惑她也能走火入魔别人,非常好用也非常坑,因此文臻也内心复杂,不知道对段夫人该爱该恨,大抵段夫人对她情绪也很复杂,所以这位奇女子的所有举动,都交织着疯狂与冷静,亦敌亦友,坑她也帮她,留了这么个玩意给她最后结果也不知道是好是坏,文臻想起她分分钟就要精分。
对面,燕绥问她:“为什么要跑?和这只珠子有关?”说着已经一把抓住了蛋蛋,手指用力,眼看就要捏爆之。
文臻急忙把蛋蛋抢下来,“别捏我的蛋!”
旁边一个男子经过,惊诧地回头看她一眼。
文臻:“……”
燕绥十分不满:“你自和我出来,还没正眼看我一眼,倒是看这只怪物好几眼。”
文臻:“阁下还记得我是怎么跟你出来的吗?”
蛋蛋愤怒地跳进了酒水里。
燕绥转着酒杯,若有所思正要说话,一个男子正进酒楼,经过两人身侧,看见文臻半边脸,骇笑道:“哪来的丑……唔。”
还没说完,燕绥手一抬,被蛋蛋洗过澡的酒水哗啦一下都倒进了那男子大张着的嘴里。
片刻后,男子狂呼着奔出酒楼,他的小伙伴们几个人都没拉住。
文臻懒洋洋地道:“你泼他干嘛,我现在本来就丑嘛。问个问题啊,如果我的脸真好不了了,你能接受吗?”
燕绥端详了一下:“不能。”
文臻:“哈!大猪蹄子!”
“你把脸上的疙瘩修一修,两两相对,就无妨了。”
文臻:“……我收回我刚才的人身攻击。”
燕绥抬起手,似乎要做什么动作,忽然又有人过来,是两个丫鬟打扮的女子,一个丫鬟端着托盘,托盘上黄铜盖子盖着一道菜,看样子颇为珍贵,另一个丫鬟羞答答地对燕绥施礼,莺声呖呖地道:“这位公子。我家小姐今日生辰,因此随喜选一位客人赠菜。此菜乃我家小姐府中名菜老蚌怀珠,并非此楼堂食供应,只是我家小姐今日指点厨子所做,还请公子尝个新鲜。”
这丫鬟看似羞怯,口齿却伶俐,言语里隐隐自得炫耀,却不明显。
文臻托着下巴呵呵冷笑一声,“刚才那话还是不收回了。”
男人都是大猪蹄子。
燕绥还是招蜂引蝶的大猪蹄子。
到哪都有艳遇,这满堂的宾客,有不乏少爷公子,偏偏就选中了他送菜,这选得可真巧。
另一个丫鬟将菜送上来,揭开盖子,白瓷盘里一条鳜鱼汤汁金红油亮,浓厚稠美,香气醉人。
那丫鬟上前来,用银筷轻轻揭开鱼腹,鱼腹里赫然藏着色泽金黄“明珠”几颗。周边有宾客探头来看,顿时都纷纷惊叹,都道此菜确果然不凡,那丫鬟微带得色,嫣然道:“我家厨子长于‘酿菜’,以鳜鱼煎成两面金黄,鸽蛋煮熟后装入鳜鱼腹中,再加调料烧制成此菜。鱼腹藏珠,彩头既好,味也甚佳,公子请用。”
她微微侧身,对对面雅座施礼,显然那小姐就在雅座里。
燕绥却看都没看一眼那菜,倒是文臻探头看了看,笑道:“多谢你家小姐送菜啊。”
那丫鬟脸色一变,冷声道:“送给这位公子,与你何干?”
“……只是这菜也太寒酸了吧?”文臻下半句话跟了上来。然后满意地看见丫鬟脸色一变。
“你说什么?”
文臻筷子敲敲盘子。正准备放个大招。
大猪蹄子虽然招蜂引蝶,但她可是全无敌。
忽然一把清脆的声音道:“嗐,这么个老蚌怀珠,也好意思拿来显摆,这家的小姐是外头虎头岭瓜子沟王家村王大牛老爷家的王春花小姐吗?我灌县叉子巷李秀才家的丫鬟都瞧不上的玩意,也就王春花小姐稀罕了。”
楼板一阵响,大脚片子蹬蹬蹬,上来两个小姑娘,也是丫鬟打扮,一边一个,挤开那两个丫鬟,对文臻道:“小姐!”
文臻唇一弯,哟呵,她的丫鬟们来了。
采云采桑将那俩丫鬟挤开,那两个丫鬟怒道:“你们是什么人,竟敢如此无礼!”
采桑白眼一翻道:“大家都是丫鬟,谁还比谁高贵?你一个丫鬟,自然应该我一个丫鬟来和你说话,离我们小姐远一点!”
那两个丫鬟涨红了脸,其中一个满眼不屑地看了文臻一眼:“这丑女也配有丫鬟?”
采云道:“你家小姐都能有你这样的丫鬟呢,我家小姐凭什么不能有我们这么优秀的侍女?”
文臻嘿嘿一笑,身子向后舒舒服服一仰,准备看戏。
采云采桑出身绣娘,还是高端的那种,本就常出入豪门富户,见过世面且不说,人家还是干过大事的绣娘!
闹过事,放过火,挟持过县官!
采桑不耐烦地道:“说你们没见过世面还不服气呢。口口声声长于酿菜,真是笑死人了,你们知道什么是酿菜?你们吃过几种酿菜?多的我就不说了,就拿我家灌县大叉子巷私塾先生李秀才府上的菜单问你几句——蟹酿橙会做吗?莲房鱼包听过吗?带壳笋知道怎么吃吗?煨冬瓜晓得吗?”
那丫鬟听着听着脸色大变,到最后一句却又一喜,急忙道:“煨冬瓜我知道!便是将冬瓜去皮以高汤煨制……”
“错!”采桑咄地一声,吓了那两个丫鬟一跳。
“教你个法子,回去说给你虎头岭瓜子沟王家村王大牛老爷家的王春花小姐听,老冬瓜切下顶盖,去掉瓤子,以一斤半重池州春江肥鸭肉,加酒、酱、梅子、和诸般香料调和,塞入瓜中。再用细竹劈丝将冬瓜嵌牢固定,埋在灰堆里,用细糠一直铺到冬瓜半截,再用炉灶内带火气的灰埋住瓜,这灰最好的银丝炭的灰,这才是煨冬瓜,一直煨到香气散出方可食……麻烦吧?麻烦就对了,麻烦才是讲究人家的做法,懂不?”
采桑滔滔不绝,采云则笑道:“没见过世面,就应该好好学,半瓶水晃荡还想东想西,没得笑掉人牙。再教你们一个带壳笋的做法,选那种又短又肥嫩,皮色棕黄的笋,从大头开始挖,加入……”
雅座的隔扇门忽然开了,一个戴着斗笠的女子走出来,走过几人身边,冷冷地横了那两个丫鬟一眼,道:“丑没丢够?自作主张,轻浮炫耀,还不给这位公子致歉告退?”
两个丫鬟急忙含泪向燕绥行礼,燕绥从来不理会路人甲,只摆摆手,但那女子不说话,两个丫鬟就半蹲着,也不敢起,文臻有趣地瞧着,心想这小姐看似大度讲理,却轻描淡写就把锅给丫鬟背了,且明明得罪的是自己,礼却还是向着燕绥赔,真真是好一朵出淤泥不染白莲花。
那女子迟迟不叫起,两个丫鬟不敢起身,居然还是采桑看不过去,将人一拉,道:“这位公子没和你们计较,还蹲着做甚?要我说,你们可想明白些吧!不是什么主子都值得卖命效忠的!不过也是,到哪去找我们小姐那么好的人呢。”
文臻嘿嘿笑,看那斗笠女子仿佛完全没听懂采桑的指桑骂槐,便觉得有意思,笑问:“请问小姐名讳?”
那女子这才转向她,淡淡答:“王春花。”
采桑:“……”
那女子答完这一句,便头也不回走了,两个丫鬟急忙跟上,文臻探出头来,看见底下还有一大堆护卫接着她,上了一辆没有标记,看似很低调,用料装饰却极其讲究的马车走了。
因这女子最后那一句回答,文臻倒觉出了几分有意思,也来了兴趣,想着这位在西川地位一定不低,示好受辱没有发作显然也颇有城府,看这架势,莫不是西川易家的嫡支?是易铭的姐妹还是堂姐妹?
她探出的身子还没探回来,忽然头顶用来遮光的竹帘放了下来,咔哒一声险些砸了她的头,与此同时,旁边窗户的竹帘也放了下来,文臻愕然回身,便看见厅堂忽然漆黑一片。
一瞬间她险些以为演鬼片了。
随即她大惊,一脚踢向桌子,同时凭记忆两手抓向采云采桑——有刺客!踢翻桌子挡住袭击,再把两个不会武功的丫鬟给扔到角落里!
桌子砰地一震,没踢动,倒震得她脚尖生痛,采云采桑此时才发出尖叫,被她一把拖住往桌子底下一塞——
“猪你生日快乐,猪你生日快乐——”
这声音响起得突兀,文臻霍然回首,险些喊出死党的名字——在这茫茫异世,还有谁会这样为她庆祝生日?
随即她反应过来,这歌不对,只说出词,却没有生日快乐歌的调子,声音也是男人的,更重要的是,她不记得自己生日的准确日子,但肯定不是春天!
她茫然地站在黑暗中,眼前“嚓”地一声轻响,火光亮起。
火光里,脸色发黑的燕绥双手按在桌上,及时挽救了自己的头发——真给文臻那一脚踢实了,一桌子菜就要请他的袍子吃了。
两个丫鬟满脸懵,被塞在桌子底下,像一对鹌鹑瑟瑟发抖。
其余的零星的客人也一脸懵逼,有人探头对外看看,又看看那一点烛光,喃喃地道:“天还没黑啊……”
却有小二上来,道:“各位客官,各位客官,方才有人包下了咱们酒楼,还请各位移驾,那位客人说了,扰了各位雅兴,实在抱歉,今日的酒菜钱都算他的,劳驾各位。”
众人面面相觑,听说免单也便算了,纷纷下楼,很快酒楼便空了。
文臻却只盯着那点烛光。
那一点烛光渐渐接近,却是这酒楼掌柜和伙计,推着一个小车过来,小车上面是……一个生日蛋糕。
文臻目瞪狗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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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几天去了一趟厦门,因为老妈要看演唱会,为了方便带孩子全家出动,结果临出发前,老爸腰扭了,儿子咳嗽了,在厦门几天,我就成了苦力,鼓浪屿没玩成不说,累成狗。这几天字数还是不会多,因为腰扭了不会一天就好,而家里此起彼伏的咳嗽声需要安抚,每到秋冬江苏这里就很难熬,包邮区除了包邮啥优势都没,高考虐哭狗,冬天明明又湿又冷,连个暖气都莫得。
啊,明明我出门都没断更,忙照顾家小也没断更,为啥我的月票都莫得,这是个莫得爱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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