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教授简直是受不了，打了她一下：“顾安西，你学坏了。”

　　小奶精闷笑，又腻在他怀里撒了好一会儿的娇，薄熙尘魂都没有了，过了许久，才低声问：“今天怎么这样了？”

　　她抱着他的腰，沉默一会儿才说：“楚夫人坚持不肯他们在一起。”

　　他摸摸她的小脑袋：“所以你就伤心了是不是？”

　　她唔了一声，小声地开口：“小叔，楚颜是不可能在楚家待下去了。”她看着楚夫人的态度很坚决的，她想带楚颜走，但是她总要看看楚慈的态度。

　　薄熙尘微笑：“你不是挺有办法的么？不行先住到家里来，也不是没有地方住。”

　　她嗷了一声：“小叔，你真好。”

　　“马屁精。”他笑着起身：“我先去洗个澡。”

　　她唔了一声，乖乖等他。

　　等到薄小叔洗了澡出来只穿了件浴衣，微敞着坐在沙发上，小奶精就跪在他面前，小心地替他抹药。

　　他的伤口已经好得差不多了，现在就抹些药，希望没有痕迹。

　　薄熙尘不是太在乎，但是他家小妻子好像挺坚持的，对于她的这些小心思，他也是惯着宠着。

　　就在这两相绻绻时候，薄老爷子在门口探头：“开饭了。”

　　随后两眼睁得老大老大的——

　　顾安西哦了一声，继续帮薄小叔抹药，薄熙尘倒是侧头：“我们马上就来。”

　　薄老爷子嘀咕几声，失落地先离开了。

　　等他走了，顾安西才淡笑：“老爷子看着怪孤单的。”

　　薄熙尘微笑：“父亲和母亲不是都收买过你了？”

　　她就笑，药胡乱地扔在一旁，她抱住他……薄熙尘拍拍她：“好了，去吃饭了。”

　　她还是霸占着他，要抱抱。他大概是知道她心里总归不好过，哄了一会儿才换了衣服去吃饭，但是饭才吃到一半就接到了电话——

　　楚夫人吃了安眠药，整整一瓶100颗，现在在医院洗胃。

　　电话是楚颜打的，声音充满了无助。

　　顾安西立即就放下了碗：“我去一趟医院。”

　　薄熙尘按住她的手：“我送你去。”

　　他让她把饭吃完，自己去兰室拿了件外套，这才带着她出门，薄老爷子本来是要跟过去的，但是想想医院那场面，还是住了嘴。

　　等他们离开，薄夫人就忍不住说：“楚颜那孩子真够可怜的，身世也不是自己能选的。”

　　可是责怪楚夫人，又显得无情了些，毕竟年轻时也遭了罪的，不能指责她心狠。

　　薄年尧叹息一声，摸出一支烟出来抽。

　　薄老爷子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觉得自己插不上话……

　　那边，薄熙尘开车很快就赶到了医院，幸亏抢救及时，楚夫人无事，但是楚家上上下下可不好过，每个人的神情都很凝重。

　　顾安西过去，揽了揽楚颜轻声安抚了几句，随后就看着楚慈：“我们单独说几句吧！”

　　楚慈倚在墙壁那里抽烟，闻言把烟掐了，跟着顾安西去了一间小小的会客室。里面没有旁人，顾安西就直说了：“楚慈，现在的情况是你妈妈不会同意你们在一起了，要么你狠心把她留给你父亲照顾，要么……你就放过楚颜。”

　　楚慈面色苍白，又摸出一支烟来缓缓地抽。

　　顾安西淡声开口：“你和楚颜在一起，应该是早就想到这一天，不过你可能没有想到你母亲会这样极端，现在其实你只有两个选择，这两个女人你只能选择一个。”

　　楚慈看着她。

　　顾安西轻轻地笑了一下：“楚慈，如果我是你，我会放弃楚颜。”

　　楚慈的声音沙哑地不像话：“我不想放弃。”

　　“那要她一次又一次地面对你母亲自杀吗？”顾安西略有些薄情地说：“如果到了不可挽回的那一天，不光是痛苦，你还会恨自己和楚颜。”

　　她说完就走出去，留下楚慈一个人坐在小小的会客室里，安安静静的。

　　其实顾安西说得没有错，如果他母亲因为这事情离开，他会恨自己吧！

　　那时，他又怎么面对楚颜？

　　外面，顾安西出去，楚颜看着她，眼里有着水汽了，看着十分可怜。

　　顾安西轻叹，其实楚慈楚颜都没有错，他们只是互相喜欢只是想在一起，而楚夫人也没有错，错的是缘份……

　　她过去，抱了抱楚颜，轻声说：“你想好了。”

　　楚颜微愣，半响才垂头：“是，想好了。”

　　才说完，楚慈从会客室里走出来，才出来目光就对上楚颜的……良久，他才沙哑着开口：“颜颜……”

　　他似乎是想说什么，楚颜摇头，不让他说。

　　楚慈终究是没有说什么，缓缓走进了病房。

　　病房里，楚长河正在陪着楚夫人，经此打击，他整个人都丧得要命。

　　楚慈轻轻走进去，关上门。

　　楚夫人已经醒了，像是知道是谁过来，默默地看着天花板：“楚慈，你不必来看我。”

　　楚慈坐在她身边，双手握住她的手，很轻地说：“妈，对不起。”

　　“你没有对不起我。”楚夫人的声音虚弱而淡：“你对不起你伟大的爱情。”

　　说着，她的眼角流下了眼泪。

　　当初，她知道了楚颜的身世，而且知道了儿子对楚颜的想法，她是不愿意留下那个孩子的，可是就是她的好儿子十分坚定地对她说，以后就把楚颜当成妹妹，现在呢，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全天下都知道了，就她一个傻子。

　　楚夫人思及此，声音变得厉色：“楚慈，你真的是我的好儿子。”

　　过往，就像是绵密的针一样刺痛她，一想起就痛得不能呼吸。她缓过了那阵，才轻声说：“你想和她在一起，除非我死了。”

　　楚慈摇头，“不会了。”

　　楚长河怔了一下。

　　他是了解儿子的，他不是轻易让步和放弃的人，现在……

　　楚慈握着楚夫人的手，轻声说；‘不会和楚颜在一起了，妈，我保证。’

　　他说着这些话时，心都要碎掉了。说完，他起身：“您好好养身体，我……把楚颜送走。”

　　楚长河跟着起来，声音严厉：“楚慈，你要把颜颜送哪里去？”

　　楚慈的神情挺淡的：“她也满２０了，可以自己照顾自己了。”

　　他又看着楚夫人：“您放心，我不会再偷偷和她在一起。”

　　楚长河还想说什么，楚慈却已经拉开门走出去了……他离开，楚夫人就哭了出来。

　　外面，气氛还是很压抑的。

　　楚慈慢慢走到楚颜身边，声音很轻很轻：“跟我回去。”

　　楚颜抬眼，静静地看他。

　　楚慈淡淡地笑了一下，去拉她的手，可是楚颜让开了。

　　她垂了头，“好。”

　　楚慈看着空荡荡的手，苦涩一笑，手改抄在口袋里。

　　顾安西拉住楚颜：“颜颜。”

　　楚颜摇头：“安西我没事，回头我再和你联系。”说完她就跟着楚慈走了。

　　医院的过道里，气氛压抑，谁也没有再说一句话。

　　楼下停车场，楚颜坐在楚慈身边，小声说：“你想说什么？”

　　楚慈侧头看她，却是什么也没有说，踩了油门回到他们共同生活的公寓，进去后，他慢慢地坐在沙发上，楚颜坐到了他的对面，浅笑一下：“我去收拾东西。”

　　“等一下。”他轻声开口：“颜颜，你等一下。”

　　他起身过去，轻轻抱住她。

　　楚颜没有动，脸蛋埋在他的心口，过了一会儿她又说了一次：“我去收拾东西了。”

　　楚慈没有放开她，只是低喃：“不用收拾，我搬出去。”

　　这里是他私人公寓，环境很好，她也住了很长时间了，他不会让她搬走。

　　楚颜闭了眼睛，她说好。

　　楚慈再低了头，看着她，她却是把脸别开了。

　　“颜颜，要恨，就恨我。”他轻轻地擦掉她眼角的泪水，哑声说。

　　楚颜摇头，半天没有说出一个字了来，只是不肯和他再亲近了。

　　楚慈收拾了一下东西，提着东西离开了。

　　他到了楼下时，看着上面的灯光，想象着她在那里，应该是在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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