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人小说网 > 龙傲天的金手指是我前任 > 第50章 碧峡水(十六)

第50章 碧峡水(十六)


忘了他吧。

  曲砚浓微微地发怔。她有些茫然,好像没看懂这几个字,不确定他是什么意思。

  他说,忘了他吧?

  她真是怎么也没想到他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她根本不相信卫朝荣会这么和她说话,卫朝荣怎么可能让她忘了他呢?

  她不信!

  “你再给我说一遍?”曲砚浓声音变大了。

  漆黑的触手微微地颤抖着,在她手背上蜷曲,像是想动笔却又没有,一个字也没写,动也不动。

  曲砚浓紧紧攥着那枚戒指,半晌没动。她深吸一[kou]气,抿着唇,一抬手,把戒指扔回给申少扬。

  申少扬手忙脚乱地接戒指。

  他好不容易把戒指捧在手里,抬眼看见仙君冰冷的神容,战战兢兢,[yu]哭无泪:前辈到底和仙君说了什么啊?怎么不仅没让仙君欣喜若狂,反倒把仙君惹恼了呢?

  曲砚浓心情很差。

  她已有很多年不曾有这么生气,气得没有来由——她甚至不能确定戒指里的那道残魂一定就是卫朝荣,光是想一想卫朝荣不愿意和她相认、还要她把他给忘了,她就已经气得恨不得把那枚戒指给捏碎了。

  如果戒指里的残魂真的是卫朝荣,凭什么不和她相认?听到她对他念念不忘,他凭什么反倒叫她忘记他?

  曲砚浓绝不相信。

  戒指里的人未必就是卫朝荣,也许只是一个不知从哪冒出来的陌生人,不知所谓地说着让人厌烦的话。

  她抬眼,看见正充满希冀地望着她的戚长羽,只觉意兴阑珊,皱了皱眉,"你说完了?"

  戚长羽一怔。

  他下意识地张[kou],想再说点什么,可已说不出:他说了那么多,明明他已猜中了道心劫的隐秘,为什么曲砚浓的反应就这样平淡?

  她就这样冷淡?

  “没什么要说的就可以回去了。"曲砚浓淡淡地说,  "会有人带你去戒慎司的,你应该也很[shu]悉那里。"

  戚长羽终于看明白了真相。

  无论他究竟说出了什么来为自己辩护,无论他究竟能猜出什么隐秘,曲砚浓是绝不会保下他的,哪怕她说过一遍又一遍她并没打算换掉他。

  r  />既然她已经答应了卫芳衡,她就绝不会改主意,因为千万个理由也比不过她的一念之差。

  "曲砚浓,”戚长羽猛然叫她的名字,脸颊边的肌[rou]绷得很紧,每个字都像是咬牙吐露的,  "这里可是阆风苑,外面有那么多五域修士,你就不怕我现在高喊一声,把真相都说出去?”

  他冷笑:  “谁能想到,高高在上、不染凡尘的曲仙君,其实对沧海阁的事务一清二楚,整个沧海阁都按照她的心意运转,但凡是她不喜欢的东西,根本没有机会出现在人前。镇冥关换镇石,曲仙君您早就知道,可偏偏从未阻止,因为你根本不在乎!"

  任由他[cha]手牟利,任由镇冥关更换镇石,任由他假借沧海阁阁主之位去榨从属们的油水,砸锅卖铁补上缺少的镇石……

  "您高高在上,您藐视众生,世人都以为你是天下第一完人,可是他们知不知道,这位天下第一完人究竟是以怎样冷酷的态度面对这苍生?你本来就只是需要一群帮你打理山海域的人,你放任我们牟利,放任大祸酿成,反正对你来说根本没有损失,反手又从我们身上榨回来。"

  戚长羽恨之入骨,  “我的好仙君,只有我知道,您根本不是什么不慕名利、袖手尘寰的完人,正相反,您才是最会算计、永远也不吃亏的那个[jing]明人。"

  申少扬听到这里,愕然望向曲砚浓。

  他从未想过,仙君可能从头到尾都知道效山镇石的缺点,怎么可能呢?效山镇石损耗那么大,如果仙君知道了,一定会反对的。

  这一切全都是戚长羽在胡乱攀咬罢了!

  可是..他忍不住地去想那个可是:仙君真的不知道吗?

  富有四海,睥睨天下,牢牢掌握着山海域存亡生死的仙君,真的一点都不知道戚长羽的小动作吗?

  还是说,仙君也觉得镇冥关的缺[kou]不足为惧,默认了戚长羽等人损公肥私,反过来又让人原样把清静钞换回来了?

  稳坐钓鱼台。

  申少扬一时间脑袋里乱七八糟的。

  他不知道究竟该不该相信戚长羽的话,为了一个以次充好、为了一己之私就妄动镇冥关的人,去怀疑千年如一[ri]维护青穹屏障的仙君,未免也太让仙君心寒了。

  他心乱如麻,狠狠瞪了戚长羽一眼:都怪这家

  伙,死到临头还胡说八道!

  戚长羽才不在乎这小修士的瞪视,他只是盯着曲砚浓的眼睛,发狠般说,  “只要我现在说出去,世人就会知道你的真面目,众[kou]铄金,积毁销骨,就算你是神通盖世的天下第一人,也堵不了这天下悠悠众[kou]!"

  申少扬忍不住说,  "你这人好不讲理啊,这些都只是你自己的揣测罢了,凭什么拿来妖言惑众?"

  曲砚浓难得讶异,望向戚长羽,她很少见戚长羽说出能让她感到有意思的话来,今天却一连说了好多句,这算不算是一种“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饶是她心情不好,也被戚长羽的新奇话勾起了兴趣,兴致勃勃地望着戚长羽,  "你打算在这里大声说出这些话?"  戚长羽根本想不到她面对他的威胁,流露出的神[se]居然是饶有兴致,好像他聊起了什么有趣的话题。他难以置信地望着她,脸上因恼火而涨红了,他恶狠狠地说,  "你不要以为我在开玩笑!"

  曲砚浓倒胃[kou]了。原来他其实并不打算说,只是想威胁她啊。

  真想说,早就说了,何必告诉她,等她来堵嘴?

  戚长羽就算是偶尔变得有意思,也有意思得很短暂。

  “那你就试试吧。”她意兴阑珊,有点惫懒地靠在金座上,漫不经心地望向阆风苑下渺远的人群,  "真有意思,戚长羽,我以为你心心念念想要追逐权势,是因为你早就知道权势和利益能给你带来多大的好处,可现在感觉你一点都不了解啊。"

  “堵住悠悠众[kou],很难吗?”她似笑非笑。

  戚长羽惊疑不定地望着她。她打算怎么堵?她能怎么堵?[bi]迫在场所有的修士都立誓,不许将他说的话透露出去吗?

  那怎么来得及?阆风苑里数万修士,就算曲砚浓是化神仙君,又得花费多久去给他们定下难解的誓言?

  还是说……如果他真的开[kou],曲砚浓就打算用最简单的办法堵住他们的嘴——她打算把这阆风苑里的所有修士都杀光灭[kou]?

  是了,她本就是个心狠手辣的魔修,最是杀人不眨眼的人物,就算阆风苑里的人再多,对她来说又有什么大不了的?

  反正她心冷手狠,谁也不在乎。

  />戚长羽想到这里,背脊微微发寒,那股发狠的气势不知何时便散了,瘫软在地上,强撑着看她。"不是想看看吗?"曲砚浓说得轻描淡写,  "现在人群还未散去,你尽管试试。"

  "看看这天下悠悠众[kou],我到底能不能堵住?"

  语调疏淡,一点也不重,更没有故作铿锵,可每一字都似掷地有声,在清风流云里昭然悠远,正是那种云淡风轻的写意,无形间便已气势慑人。

  戚长羽满心的怨恨,这一刻竟塞在胸[kou],硬生生说不出一句话。她已站在五域的顶峰。这世上再也没什么能束缚她,也没什么能威胁她,因为她才是这世间最大的威慑。

  卫芳衡早已忍得不耐烦了,伸腿给了戚长羽一脚,踢在他肩头,把戚长羽踢得猛然向后一仰,险些掀翻在地,  "马上就要进戒慎司的人了,哪来那么多废话!"

  死到临头了居然还挑拨她和仙君的关系!

  戚长羽先前在斗法中已收了不轻的伤,如今被她毫不留情地来了一脚,面[se][chao]红,吐出大[kou]大[kou]的血来,可他却顾不得痛楚,毫无形象地向她的方向爬过去,  "仙君,仙君,我知道错了,我不能去戒慎司,别送我去戒慎司——"

  卫芳衡揪着他的衣领将他往后拖着走,再不给戚长羽哀嚎挣扎的机会。

  被关入戒慎司的修士得不到任何关照,反倒要担负沉重的劳作,以戚长羽现在的样子进了戒慎司,伤势只会越来越严重,拖上两个月,损伤到丹田,元婴后期的修为也要成废人。

  他再也不是高高在上的沧海阁阁主,只会在[ri]复一[ri]的劳作里无声无息地死去。

  "这对你来说也是个很好的赎罪机会。"卫芳衡意味深长地说,  "你因为镇石而落入戒慎司,又会在戒慎司里[ri]复一[ri]打磨镇石。你和镇石的缘份,果然是生生死死纠缠不休。"

  戚长羽剧烈地挣扎咆哮起来,可卫芳衡强力地镇压了他的反抗,将他带下金座,[jiao]托给戒慎司的修士。

  申少扬站在金座边,望着戚长羽被卫芳衡带走,不知怎么的,脱[kou]而出,  "仙君,他最后说的那些话……都是真的吗?"

  话一出[kou],他就已经开始后悔了,声音渐渐变轻,但到最后,又

  破罐子破摔般说了下去。

  如果、如果戚长羽说的那些话其实都是真的,那他可就真的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心情来面对仙君了。

  曲砚浓定定地望着他,目光落在申少扬手上的漆黑戒指。"你可以猜。"她唇边的笑很浅,浮光掠影一样。

  申少扬“啊”了一声,想说话,却见她从金座上站起身,声音轻曼,拨开云雾烟岚,声振阆苑。

  "百余年来定守知妄宫,不问俗世,竟忘红尘,只觉浮生若梦。""倏忽梦醒,俯仰人世,处处皆新。"

  她悠悠地说,  "恰逢阆风之会,点来数名少年天才,不胜感慨,因此做出决定:阆风之会后,所有拿到过青鹄令的修士都将随我一同启程,巡牧五域。"

  阆风苑里一片哗然。

  曲仙君这话的意思可是要带着拿到青鹄令的应赛者们一起游历出巡,对于这些最高刚结丹的修士来说,那是多大的机缘啊?

  未能赶上这一届,或者没在这一届阆风之会里闯进前四的修士们顿时捶胸顿足,懊悔不已。金座下,祝灵犀、富泱和戚枫三人面面相觑,谁也没想到阆风之会结束后,居然还有他们的事。——大好事!

  “我、我应该也算拿到青鹄令了吧?”戚枫弱弱地说,止不住地心虚,但言语又很坚定,  “这么大的机缘,我也想要啊。"

  祝灵犀和富泱犹豫了一下,拍拍他的肩膀,谁也说不出准话,但两人都很理解戚枫:

  虽然之前的经历说不清楚了,想争取也似乎争取不来..但那可是跟着仙君一起游历啊!

  这么大的机缘,谁不想要啊?做梦都要笑醒了好不好?

  金座上,曲砚浓朝申少扬微微一笑,很和善,  “我们先去上清宗,再慢慢去四方盟,我还有些事要找他们谈谈。"

  她的前心腹爱将戚长羽可是被四方盟狠狠地宰了一刀,戚长羽的东西就是她的东西,怎么能只有她出血呢?

  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这笔清静钞,当然要大家帮着她一起出啊。

  申少扬眨眨眼。

  不知道怎么回事,他莫名觉得,祝灵犀和富泱可能是做梦要笑醒了,但他们的同门,大概再也笑不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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