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7 章
叩叩。
谢嘉释倚在门边,敲了敲木制门扉,再次无奈地往里唤了声:“该起了,小晚。”
女孩朦胧着揉了揉眼睛,她嗫嚅地问:“几点了?”她拿过床边的手机睁眼一看,上午十点钟,还早!
她又躺了回去,桑晚闭着眼睛开始照例赖床,谢嘉释过来把女孩脸上乱掉的头发捋开,双手撑在她脑袋旁边,看着她闭目侧着脸匀长地呼吸,长而浓密的睫毛轻轻动着,等了一会,又睡过去了?他有些好笑,伸手挠了挠她的脖颈,戳了戳脸蛋,挺软的,他上手捏了捏。
女孩被惹烦了,她皱眉往被子里面躲,“阿释别闹我…再睡一会。”
谢嘉释闻言歪头,他俯身连着薄被一把抱着她,低头亲了一口女孩的眼睫,“起来。”
桑晚正睡得迷迷糊糊,嘤嘤挣扎两下转过头,他见状挑眉,谢嘉释低头又照着她脸蛋又亲一口,加重力气抱着她,覆在女孩的耳边,他声音微磁又低,“起不起?嗯?小懒猪。”
桑晚被男人抱得有些热,脚丫子胡乱蹬了几下,不知踹到哪里,谢嘉释闷哼一声,下一秒她猛然睁眼说:“你别闹我……哎呀!”她被挠到痒痒肉,条件反射一个反身把人给按在床上,骑上去,然后制住谢嘉释作乱的手按在床面。
她的白色睡裙滑落了半边露出白皙莹润的肩膀,桑晚乌压压的长发缱绻散在谢嘉释的胸膛上,刚才的动作有点大,以至于连他白衬衣的扣子都被扯开了两颗。
始作俑者此时一头银发散乱,懒洋洋被她按倒,谢嘉释毫无愧疚地摊开双手,作一副极为无辜状,眼底却满是笑意:“呦,看来是清醒了,看看,你又占我便宜。”他说着指了指自己的衣服,然后挑眉好整以暇地看她。
桑晚被他的厚脸皮弄得一时无语凝噎,这下是彻底睡不着了,她只得说:“算你狠。”然后捏着谢嘉释的下巴,狠啄了他一口。
友枝和米迦进来时,正好看到房间里的这一幕,一时两个人纷纷露出了“他妈的大早晨老子进来给你带早点就是要被你们俩骗进来杀的吗”的无语凝噎表情。
“今天不是要去海滩吗?快吃早餐啦。”
银发男人直起身子从床上坐起来,谢嘉释走过来,他自然而然地接过友枝手里的早餐,叉了块温热的果酱小面包递到桑晚的嘴边,后者嗷呜一口将其吞掉,嚼了嚼很快咽下去,“……好吃。”
“每次都是你起最晚,晚晚子。”米迦叼着棒棒糖过来,抱臂看着这对臭情侣大早上起来就卿卿我我。
几口温牛奶和果酱面包下肚,一直响个不停的肚子此时终于消停,桑晚伸了个懒腰,懒洋洋地:“没办法……”谁让昨天他们玩的实在太晚了。
这几天到处游玩,超级充实。
话说,那次他们偶然促成的“喷泉演唱会”被人录了视频传上网路,点击率居然挺高,甚至几天后,桑晚无比震惊地发现这玩意居然还上了当地的报纸——一张高清大幅的海报,上面是一张照片:她被谢嘉释拉着,两个人在广场上狂奔跑走的侧影。
少女的裙角被风吹起翩跹张扬的幅度,漆黑的长发纷扬,少年身材高挑、眉眼桀骜,一头银发湿漉而张扬,白色衬衣衣摆向后翻涌,烈烈如同耀眼白焰。
不知道是哪个撰稿人写出的风骚文案,起因于桑晚当时的好奇,于是她就顺便查了查,等意大利语翻译成中文过来,发现是这样的两句话:
“为她登顶称王,加冕成为舞台的至高神明。”
“首尔之地寒冬漫天,旧金山红土热浪翻滚,米兰的痛热之风吹过坦途平原,心脏的爱意不断燃烧疯长,Colin心尖的那抹月亮将永悬不落。”
谢嘉释:“咳。”
桑晚:“…我直呼好家伙。”
祁凛抬手磕了嗑燃尽的烟条,然后慢条斯理地评价道:“啊,至少他文笔还不错。”
之后几人下午收拾东西出发,驾车去距离这里最近的盛景海滩。
八月节时期的大小商店纷纷歇业,人们出去度假,海滨小镇上人流繁多,整日络绎不绝,白天的时候,人们在海滩附近冲浪玩耍晒太阳,到了傍晚,还有更加盛大的海天庆典。
有一说一,在海滩晒日光浴真的蛮舒服。
海滩,遮阳伞下,铺着一块凉快毯子的大躺椅上,米迦和友枝去买防晒品和吃食,男生们则四下散开。
桑晚在椅子上面趴着,抬手拿杯子喝了口果汁,身侧海风习习,吹起她的头发,散在肩膀。
身旁的谢嘉释取了防晒乳,随口问她:“要服务吗?”
“嗯呐。”
男人取了一点,他合上盖子,然后把乳液均匀地涂在女孩的后背上。
谢嘉释的指骨修长,根节分明,指尖透着淡淡的粉色。
旁边遮阳伞下的人悄摸摸投过来视线,就见这男人略微低头,他手下的力道轻柔,漆黑的瞳孔里显出极为专注的神色,意大利的亚裔面孔比较少,而这男人生的极俊,发色张扬,面容精致俊美如刀劈斧阔出来的一般,随意搭了件度假衬衫没系扣子,裸.出上身的身材极好,六块腹肌分明而性感,自然吸引了海滩上不少人的目光。
有几个女人试图过来搭讪,很快被对方无比冷淡的态度给讪讪地挡了回去,更何况男人身边还有一个漂亮的亚裔女孩,被他当珍宝似的藏在巨大厚实的遮阳伞下,涂好防晒霜,他就拿了件外套盖在那个女孩身上,连路过的旁人想看一眼都不让。
桑晚对此毫无知觉,只觉得谢嘉释的手法极好,推拿得当,蛮舒服的。
她挪了挪白生生的小腿,撒娇似的示意他:“这里也要涂。”
男人在她旁边坐下,把女孩的小腿抱过来搭在自己膝盖上,继续涂抹。
温热的指腹顺着防晒乳的凉度滑过桑晚的小腿肌肤,也不知是不是故意的,不轻不重地激起桑晚的肌肤上起了一点微末的颤栗。
等等……
有点不对。
她敏感地转头,在视线里见他垂着狭长的眼睑,长睫毛遮着眼,看不清此时是什么神色。
刷刷。
纤细的脚踝被他攥住,手心的温度炽热。
然后…脚掌被不轻不重地挠了一下。
是情人一般温柔的抚摸,在小腿,大腿上,因为过热的温度而变得无比旖旎暧昧。
桑晚鞠起手心,直到她的脸慢慢开始变红,然后终于忍不了,她一下子站起来打断了谢嘉释的动作。
看着他的眼睛,她轻咳一声,“好啦,可以了。”
“换我!”她扒掉他身上那点衣料,把人推在椅子上。
“啊,等…”谢嘉释摘掉从头顶滑落下来的黑色太阳镜,就见女孩一副比赛模样的把防晒乳挤出来好多倒在手心,然后过来按上自己的胸膛。
“哼哼。”她忽然弯起眉眼,笑得像只不怀好意的小狐狸,眼眸里bulingbuling的,看着像有一肚子的坏水:“阿释,喜欢我这样碰你吗?”
“嗯?”毫无防备,谢嘉释被按倒在椅子上。
“阿释阿释~”是特别愉悦的语气,做坏事前的揶揄。
饿狼扑食。
谢嘉释脑海里不由得闪过了这么一句话。
女孩软若无骨的手指略微冰冷,不断游走,指腹勾着防晒乳液按在他身上,像条灵活的小鱼似的,铁了心思要捉弄人。
有好几次趁着抹防晒乳,装作无辜地动手动脚。
然后不轻不重地略过男人漂亮的锁骨,把手里的防晒霜在谢嘉释的身上抹匀了,女孩掀起眼睛看他一眼,手上不老实,却俨然做出一副无辜神情。
谢嘉释闭了闭眼,语气有点不太稳;“桑晚,你干吗呢。”
桑晚:“涂防晒霜啊。”
他眼尾烫了一下,“别动了。”
“不要。”
“……”
越来越过分。
谢嘉释被激得难耐地低.喘一声,他眼底的暗色也越发深沉,喉结不稳地滚动着,沉着嗓唤了一声“桑晚”想把人扯到怀里狠狠欺负一顿,没想到桑晚把他撩起火了以后,直接扔下防晒霜脚底抹油地跑了,“我好热,去买冰淇淋!”转眼就跑没影了。
她的语气里不乏获胜的愉悦感。
……
小撩人精。
小狐狸。
谢嘉释不由得磨了磨牙,低头,看着自己的下身几秒,然后认命地躺在椅子上,等它自己消褪。
几分钟后,身侧的电话忽然响了起来。
他点开接通键,祁凛的声音从听筒那头传来,似乎有点焦急:“喂?谢嘉释?我跟你说,这里的情况有点不太对,我刚刚在酒店里听说……喂,桑晚在你旁边吗?……”
桑晚跑到岸上的沙滩餐车买冰淇淋,等了一会排到自己,买的是巧克力味和香草味。
拿着回去时忽然被人撞了一下,拿稳东西站好,撞她的人立刻说了一句:“Scusa.”
她抬头一看,顿时有些意外:“安德烈亚?”
正是那天把她拉上台的风骚主唱。
安德烈亚看着她笑了笑:“真巧。”
“Colin在哪里?”他环顾四周,问。
“晒太阳,我过来买冰淇淋。”
“现在回去吗?”
桑晚想了想,“不,等一会。”现在回去的话,肯定会被对方给狠狠欺负回来的,她笃定。
两人于是聊了聊,安德烈亚忽然说:“你和Colin的关系很好啊,这么相爱,不知道他有没有送你“情人花”?”
桑晚懵逼发问:“什么是情人花?”
几秒了解之后她一个大震惊:“这玩意不是……这就是情人花?”
就是被国内列为禁止种植的罂粟花,成分很…而且可以被用于制作…
安德烈亚点头:“有个西西里岛的传闻,说送满恋人999朵这种花,无论天堂还是地狱,两人都会在一起,至死不渝,如果一人死亡的话,那另一个人的灵魂也会追随着而去,如同命定的烙印一般。”
桑晚听了,不由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这种……其实倒也不必。”像诅咒似的。
她咬了一口冰淇淋,脑袋放空,冥冥之中想抓住什么,那些送到房间门口的罂粟花,好像怎么也有几十朵了?也不知是谁这么闲得蛋疼。
耳边忽然传来一阵轻飘飘的哼歌,小孩子们拿着风车,戴着庆典面具,成群结队地从桑晚身边跑过,他们口里是有点阴冷的调子,桑晚听着莫名觉得熟悉,但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腿被人轻轻打了一下,她闻声低头,就看见一个小女孩捧着一大束包裹精致的花,罂粟花,她努力把花束捧起来凑近她,用意大利语说:“一个先生叫我送给你的。”说完不等她回答,放下花颠颠地跑了。
……匪夷所思。
她看了眼天空,见夕阳霞光已然布满整个视野,再往远眺,波涛不止的海水也泛起一层灿烂的金光。
不远处,海滨小镇里传来热闹的明快音乐声,为即将到来的烈火庆典做着预热。
……
大热天的,不知道为什么她被冰到了牙齿,握着冰淇淋身体打了个冷战。
和安德烈亚告别后,桑晚开始往回走,没走几步,就看见谢嘉释迎面朝这边跑过来,于是她挥了挥手,“这里。”
男人过来紧走几步,居然一把将她揽入怀中,谢嘉释的怀抱有点紧,桑晚任他抱着,有些不解地拍了拍对方的肩胛,“怎么了?”
“没事。”他抱着她一会,轻轻松开,谢嘉释握着她的手,两人一起慢慢往回走,他开口:“这里人太多太乱有些不安全,你一会逛的时候,记得不要和我分开。”他神色微凝,因为祁凛方才在酒店里,看到这里有人竟然带着枪。
“失算了,这里有射击项目,还不少,分不出是真的枪支还是玩具枪……而且人又这么多万一发生了什么,太不安全,所以记得保护好你女人。”祁凛方才在电话里说的话历历在目。
意大利不进行非常严格的枪械管制,普通人可依法持有不少枪械,因而……不得不令人担心。
况且这里安保不严,出了事,比较令人在意。
桑晚问:“可是,我们不是有保镖吗?”几个人请的人加在一起,一共有十几个呢,而且以桑慕那个性子,他肯定会多给她安插几个人。
没必要担心的。
桑晚见他神色严峻,不像是在说笑,于是她乖觉地点了点头,“好吧,知道了,不会离开你的。”
几个人随后集合,等进入海滨小镇时,桑晚抬头,见此时的天空已经变成金色霞光里泛着紫色的模样,大朵大朵的绚烂云层在天际笼罩,给这个海滨小镇染上了一层奇异的釉质。
而小镇里已是热闹非凡。
每一个屋子的外面装饰着很多绚烂的花纹纸和密匝匝的彩灯,小孩子们戴着各种精致怪异的面具在拥挤熙攘的人群里乱窜,卖各种吃食的小贩吆喝着,货摊上摆着各种各样的奇异小物件,奇装异服随处可见,夸张的打扮和浓重的妆,有人拍着外来游客的肩膀,冷不丁冒出一句:“Lungavitaadagosto!”,然后开始拉琴吹号,敲敲打打,热闹喧嚣,像是误入了万花筒里的某个世界,庆典上活动很多,人们的衣着色彩绚丽漂亮,神秘又浪漫。
桑晚一开始是兴致勃勃,拉着友枝和米迦的手开开心心逛着,身后就是谢嘉释祁凛和钱悖三个护花使者,本就跟的严实,桑晚还时不时回头确认一下。
直到前面不知有个什么样的热闹活动,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人流突然开始变得分外拥挤,小孩子在里面乱窜着,她攥着友枝的手,把她交到祁凛的手里,看到米迦被钱悖护着,于是放心动回头去找谢嘉释,转眼见男人就站在自己身后,低着头,眼睛一刻也不离开自己。
她笑了,然后稳当当地握住他的手,“走吧。”
两个人一起从拥挤的人流里挤出来,拉着手逛着琳琅满目的货摊,看到一个卖面具的地方。
走过去挑着,桑晚把一个神鬼面具戴到谢嘉释头上,正要试试自己看上的狐狸面具,她面前绑着的一个气球忽然炸开,耳朵轰鸣。
一声沉闷剧烈的响动,然后是什么重物落地的声音。
…
躁动尖叫声在迟一秒后铺天盖地地传过来,人们开始往反方向移动,争先恐后朝他们这边涌来。
原本高耸的货架瞬间被挤散,无数面具散落一地被踩踏踩碎,谢嘉释迅速过来想抓住她的手腕,却被暴走的人流瞬间推向了远方。
她被人群挤着,无法移动,桑晚焦急地环顾四周想找到那枚神鬼面具,呼喊着谢嘉释的名字,却被无数人的尖叫和哭声淹没,一股恐惧感兜头而来,迅速侵占了她的心脏。
她忽然闻到一股浓烈的香味,迷幻的,熟悉的,让人头脑发昏。
熙攘的吵闹里,一只冰冷的手忽然攥住她的胳膊,紧接着,一道阴冷而少年感的嗓音在耳边响起,桑晚眼前的视线被人骤然遮住。
“我亲爱的桑桑~”
“又见面啦~”
靠近的一瞬间,桑晚猛地想起这种味道是什么。
!
她努力死掐着自己的手臂好保持清醒,然后抄过推翻的货架上的一个天使雕塑,朝身后那人狠狠砸去。
“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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