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被炮灰的真千金(四十三)
一夜的暴雨过后,第二日清晨连空气都清新了几分,啾啾的鸟鸣在未央宫外不断响起,此时的殿中却笼罩在一抹透亮的曦光之中。
因为柜门本就没有关严实,外头的光亮很快就投入了柜子里头,落在了靠在柜壁上,沉沉睡着的司徒鄞脸上。
光的刺激使得睡梦之中的司徒鄞黑密纤长的睫毛轻轻颤了下,眉心微微蹙起,很快他就睁开了惺忪的眼。
刚看清楚自己所在的地方时,司徒鄞还有些没有回过神来,可随着昨夜记忆的袭来,想起了什么的司徒鄞整个人彻底清醒过来,感受到肩膀上的分量,他猛地低头,便借着投进柜门里的些微光芒,与棠宁恬静的睡颜对到了一起。
此时,司徒鄞关于昨夜的记忆也愈发清晰了起来。
一想到昨夜,那捂在他双耳上的温热柔软,雷鸣之声渐渐离他而去的安心安宁,听见童谣声响起的重获新生也跟着一并在他的心中升腾而起。
为什么?
看到他昨夜发病的恶心模样,本就被他逼着入宫,打从心里不喜他的棠宁不是该更厌恶,憎烦吗?
为何……
司徒鄞眼神怔怔地看着身旁女子睡得微微有些泛红的脸颊,自从与棠宁相遇后,注意力就从未在她身上散发着的香味移开过的司徒鄞,第一次完完全全忘记了棠宁身上的异香。
就只是这么看着她,也觉得心里好生欢喜。
这般看着看着,鬼使神差下,他忽然伸出手指,在棠宁瞧着就很软嫩的脸颊之上轻碰了下,又碰了下。
肢体的亲密接触使得司徒鄞整个人都生出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满足之感来,仿佛只这么碰着,都能叫他心里头这儿软软地塌下去一块,那儿软软地塌下去一块似的。
而她的脸庞也果真一如他所设想的一般又软又烫。
烫?
才想到这里,司徒鄞眼神一凛,立刻用手背在棠宁的额头试了试温度。
试完之后,他砰的一声就立刻踢开了面前的柜门,怎会这般烫?
一定是昨夜在柜中冻到了,这才……
焦急、恐惧、惊忧等各种情绪在司徒鄞的心头涌动着,一时间他甚至都来不及派手底下的人去叫传唤太医署里的人,而是直接捞起床上的锦被将棠宁遮盖得严严实实,连鞋子都未来得及穿,便背着她运起轻功直奔太医署的方向而去。
这一头,清早来太医署点卯的一众大小官员,才刚坐下没多久,连医书都未翻开,就看到衣衫不整的皇帝,背着个锦被包袱,惨白着一张脸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司徒鄞的到来,叫太医署一大清早就开始人仰马翻了起来。
在他的逼迫下,不过一个小小的风寒,也硬是叫这帮太医们给治出了花来。
直到晌午时分,棠宁缓缓苏醒了过来,司徒鄞才终于停止了他对太医署上上下下的折腾。
“陛……”
清醒过来的棠宁一看清司徒鄞如今的模样,满心的讶异还未诉诸于口,另一边太医署给她熬制的药汤就已经好了,看到那碗黑乎乎的药汁,棠宁还没什么意见,坐在她床边寸步不离的司徒鄞就已经先一步皱紧了眉头,“这药一看就苦,朕不是都跟你们交代了,药不可以太苦的吗?”
“这……”
端来药汁的小医正一脸的为难,自古良药苦口,在他们的认知里头,药不苦就没效果。
“没事的,这点苦没什么妨碍的,你先下去吧……”
棠宁适时开口解了围,伸手将药碗接了过来,刚预备趁热递到嘴边一口闷了,谁曾想她才刚接过来,司徒鄞就格外自然地接过了她手里的药碗,用勺子在药汁里轻搅了搅,又吹了吹,这才舀起一勺药,颤颤巍巍地递到棠宁的嘴边。
见状,棠宁登时一脸诧异地朝他看了过来,直看得他脸上不由自主地就染上了一抹薄红。
“快喝!”
他恶声恶气道。
“嗯……嗯。”
为了不使他尴尬,棠宁赶忙憋住笑,张口刚想将那药喝下去,谁知她这边在喝,司徒鄞那边就举勺子要喂,这不最后叫她喝进嘴里的也不过只有半勺子罢了,剩余半勺子全撒被子上了。
见状,棠宁强逼着自己不去看锦被上的那滩药渍,继续喝着司徒鄞喂过来的药,但无奈这人好像以前就没有照顾过人,也没点亮什么照顾人的技能点,依旧喝半勺撒半勺,此时棠宁身上盖着的锦被依旧完全没法看了不说,就连衣襟上都溅到了不少。
她见司徒鄞还欲给她再喂,实在忍不下去了的棠宁,终于试探性地开了口,“要不,我自己来?”
她不开口还好,一开口司徒鄞便立刻定定地朝她看了过来,“你是不是,嫌我笨手笨脚了?”
说着,气怒委屈之色自他的心头一闪即过。
司徒鄞也是想不到,他好不容易想要照顾一下人还被嫌弃了,当即他就有些气冲冲地将还剩下半碗药的药碗径直塞到了棠宁手里,坐在一旁开始生起闷气来。
明明昨晚还温柔地给他捂耳朵,甚至还给他唱童谣,今天就开始嫌弃他了,她这也太善变了。
善变的女人。
怎么也没想到她只是想自己喝个药就像是捅了马蜂窝似的棠宁,当下就有些讶异地朝身侧好像还在生气的司徒鄞看去,看着对方眼神明明灭灭的,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模样,当即就觉得心里有些好笑。
但她不能笑,她敢肯定,现在她要是敢给司徒鄞笑出来,对方绝对会恼羞成怒,说不定还会拂袖而去。
看着此时依旧衣衫不整,头发微微有些凌乱,甚至连鞋都没穿上一只的司徒鄞,棠宁在心里头弯了弯唇角。
那就,干脆,哄哄吧?
哄人嘛,她最拿手了。
抿了抿唇角,棠宁故意舀起一勺药汁往自己嘴边送来,谁料才送到一半,手一抖半勺子药全撒身上了,撒下的一瞬,她便立刻发出了一声低呼。
司徒鄞刚好用余光看到了这一幕,随即就注意到棠宁一脸难堪地将勺子又放回到碗里,下意识朝他看了过来。
见状,司徒鄞立刻收回了视线,随即很快,就感受到自己的衣袖被人轻轻扯了扯,“陛下,臣妾病还没好,手上好像没力了,你发发善心,帮帮我好不好?”
棠宁这边一求,司徒鄞就撑不住了,眼神更是剧烈地波动了起来。
一见有效果,棠宁继续再接再厉,“求求你了,臣妾真的很需要……”
后面的话棠宁甚至都没说完,就立刻看到原先被侧对着她而坐的司徒鄞这才缓缓转过身来,嘴角微翘,还拿小眼神瞥她。若是她没看错的话,对方的眼中明晃晃地写着,现在知道朕的好了吧,真拿你没办法,就会撒娇。
看懂这眼神含义的棠宁实在是有些忍不住了,当即就低低地笑了起来。
越笑声音越大,越笑声音越甜。
见她这样一副生机勃勃的模样,司徒鄞嘴角的弧度也不受控制地大了起来。
而此时,门外听到笑声的方院令同样笑眯眯地捻了捻胡子,可没一会儿,像是想到了什么老院令就立刻皱了皱眉。
观陛下如今的架势,像是对这位宁妃娘娘上了心了,可若是他们研究的方向没有出错的话,陛下的生机十有**是要落在这位宁妃娘娘身上的。
毕竟如今的娘娘身上的异香也不过只是能暂时压制住陛下体内已至第二阶段的毒素罢了,到了第三阶段,怕是连娘娘身上的香味都压制不了的。
香味确实压制不住,血呢?
若是他们最后真的得出了宁妃娘娘的鲜血可以彻底肃清陛下体内的剧毒,那么到时……
在心里重重地叹了口气,一时间,就连狡诈似狐的方院令也想不出什么两全其美之策了。
棠宁的这一病,就病了足足七日,整个人才终于不用再在司徒鄞的服侍下喝那些苦苦的药汁了。
与冷冷清清的皇宫不同,因为即将临近大林朝最有名的花朝节的缘故,京城早就日渐热闹了起来,甚至早早的,街道两旁就开始摆卖起各色的花儿来。
听闻大林朝的花朝节会一连举办三日,这三日内,百姓们会出外踏青赏花,在家中剪窗花赏红,放花神灯,举办花神会,在家中也会举行一些种花插花,吃花糕饮花茶的小活动用来庆祝。
西河县到底是个小地方,过花朝节也不过只是随意过过,原主就曾自己在家中插过花,人少又都不富裕,实在是想热闹都热闹不起来。
京城就不同了,根据春绵、春檀的描述,花朝节第一日,街上就会举办一场百花争艳的诗文大赛,既为比花,也为比才。
最有才的才子便会赢得百花争艳上最漂亮的花王,听闻接下来的一年都会得到花神的庇佑,事事顺遂,平平安安呢。
见春绵说的那小脸通红的模样,棠宁抿唇就笑了,“这样吗?我都没见识过呢,来京城之时,花朝节早就过了,过几日花朝节,我在宫里又不能出去……”
说着,棠宁眼中落寞之色一闪即过。
“想去?朕领你出去逛逛如何?”
没想到她们的交谈全被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殿门口的司徒鄞听了去的棠宁,猛地转头,身旁的春绵、春檀更连忙俯身行礼。
“陛下,要带臣妾出去?”
棠宁眼中登时升起一抹惊喜,可很快这抹惊喜便消失了个无影无踪,她下意识笑了笑,“陛下又拿我寻开心了……”
见棠宁不行,司徒鄞的眉头一下就皱了起来,“这怎么是拿你寻开心呢?朕说要带你出去就带你出去……”
“可是我现在……”
棠宁一脸犹豫。
“现在怎么了?”
司徒鄞仍有些不解。
“陛下忘了吗?如今的我,在外人的眼中早就已经死在了那晚国公府里的大火当中了,如何又能出现在他们面前?”说话间,棠宁轻咬了下嘴唇,“不过也没关系的,我觉得我在宫里带着也挺好的,不是非要去看什么花朝节的,想要看花御花园里的花难道还不够我看的吗?”
她努力露出一个温和的笑来。
便是这样的笑,使得司徒鄞的心里一下子无比难受了起来。
是啊,如今的棠宁算什么呢,那夜的国公府大火彻底抹去了她的存在,明明就在他的身边,却无名无分,像是见不得光似的。
可是凭什么呢?
即便有人做错了事,那也是纪慕清与贺兰箬,棠宁凭什么要躲躲藏藏的呢!
再说,他的女人,为什么要见不得光。
这一边看明白了司徒鄞表情的棠宁,在心里勾了勾唇,虽然看不到好感度,但她觉得经过那个雷雨夜,她应该刷了不少的好感度,也是时候回归到大众视线当中了,毕竟就算刷好感度,她也很不喜欢现在这种偷偷摸摸地刷。
她哪里见不得人了吗?
这一次花朝节,她左想右想,整个后宫也就皇后的位置能配得上她了,希望司徒鄞能稍微上道一点。
虽然今日的谈话结束之后,司徒鄞没有立刻开口说要带她去出宫看看花朝节的盛况什么的,但棠宁知道,她的出宫恐怕已经成了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这不,几日之后,京城欢度花朝节的第一日,司徒鄞就神神秘秘地给她蒙上了眼睛,说要带她去个好地方。
等眼睛上蒙着的白稠被司徒鄞轻轻扯下的时候,映入到棠宁眼帘的便是灯火灿烂的大半个京城,而她此时所站着的地方正是高高的城墙之上。
棠宁不可置信地看着下方熙熙攘攘,来来往往的人群,看着道路两旁摆得满满的各色花儿,看着不远处的护城河旁,一大堆小姑娘们,放着花朵形状的河灯,许着各种各样美好的期望,棠宁的嘴角也不由得跟着扬了起来。
“好看吗?”
司徒鄞目不转睛地看着身旁棠宁明媚灿烂到令他心头忽然扑通扑通跳起来的侧脸,下意识问道。
“好看。”
“下面更好看,我带你下去逛逛,要不要?”
司徒鄞再次问道。
“可以吗?”
棠宁猛地转头,眼睛晶晶发亮地朝司徒鄞看了过来。
她这样的眼神,看得司徒鄞心头漫出一股难以形容的满足之感来。
“当然可以。”
说着,他牵起棠宁的话,就顺着一侧的楼梯,往城外走去。
还没走出阴影的地方,司徒鄞就已经先一步给自己戴上了面具,同时还给棠宁系上了一面白色的面纱。
面纱?
棠宁挑了挑眉,总觉得司徒鄞看这面纱的表情有些不对劲,看来好像一会儿有什么事情要发生啊!
待他们都遮掩好了,司徒鄞便立刻拉着棠宁的手往外头的街道跑去,一路上两人买了花,吃了各种花儿做的点心,甚至还一同放了一盏花神灯,棠宁便注意到司徒鄞牵着她就朝某个他好像早已有目的的方向走去。
跟着他到了那儿,棠宁才发现司徒鄞把她带到了京中花朝节时,一年一度举办百花争艳大会的地方来,而这时这里早已经里三层外三层地挤满了人了。
只能说这所谓的百花争艳影响力实在是大的可以,这里怕是聚集了京城一大半的人,特别是沿街的这些酒楼的包厢里头,更是坐满了各路达官显贵。
瞧她让系统随便扫了扫,就扫出些什么人来。
端坐在窗前,不停喝着茶水,表情冷凝的卫璟,坐在另一个房间里身材消瘦、怨气横生的秦芊芊,将军府里的人,国公府里的人,被青平长公主硬拦着不给离开的贺兰箬,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跟丞相府里的人搅和到了一起,正一脸尴尬,眼神却怨毒的纪慕清,还有其他的一些朝廷大臣们。
天晓得一个花朝节的百花争艳罢了,来的人怎么这般齐全。
莫名的,棠宁就觉得这些人的齐聚,与站在她身旁带着面具,看不清楚模样的司徒鄞脱不开干系。
他这是,要做什么?
很快,棠宁就知道他要做什么了。
所谓的百花争艳,按照往年的习俗,是分为上半场下半场两个部分的。
上半场比花,下半场比才。
棠宁他们来得比较晚,如今上半场花的比拼已经结束了,今年的花王也已经比出来了,那是一朵金灿灿的,开得正鲜艳的牡丹,此时正被插在一只白玉瓶当中,即便是在四周灯火的映照下,也没被夺去半分光芒,无愧花王之名。
下半场的关于诗词的比拼才刚刚开始。
谁料就在这时,司徒鄞忽然就松开了一直牵着她的手,凑到了她的耳边,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带着笑意地说道,“见你看了那花王好几眼,喜欢吗?那你在这等朕片刻,朕很快就给你把花王赢回来好不好?”
“哎……”
棠宁甚至都来不及阻止,司徒鄞就已经上了台。
她倒是知道这人杀人很在行,是真的不知道他于诗词一道也小有建树。
若说先前她还不对他抱有什么希望的话,眼看着司徒鄞跟个钉子似的,钉在台上就不走了,反而将上台的那些青年才俊们一个个比下去,周围的欢呼声越来越大,棠宁也像是被感染了似的,心高高地提了起来,也跟着一起为他欢呼了起来。
这下半场也是有时间限制的,仅限一个时辰,只要有人能在台上一直站到最后,那么他就算赢了,花王也自然而然归他了。
周遭的欢呼声越来越大,甚至连四周酒楼里的达官显贵的注意也都吸引了过来。
他们往下方看了看才知道,原来是有人已经在百花争艳的台上守擂了小一个时辰了,不论谁上去,都没法将他比下来,这才使得大家都这般激动。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们的错觉,酒楼包厢里的青平长公主包括几位肱骨大臣们,总莫名觉得楼下擂台上的那道身影,熟悉得有些过分。
很快,一个人名就在他们的脑中浮现了出来,只不过才刚浮现出来,这些人就赶紧心惊肉跳地摇了摇头。
怎么,怎么会想到那个煞神了呢?
他自来最恶热闹,此时怕是连皇宫都没出,怎么会出现在花朝节上,甚至是百花争艳的擂台上,跟人比什么诗词呢!
是这世道疯了还是他们疯了!
这般想完,他们的注意力也不由得被楼下的热闹吸引了过来,一时间,这些个达官显贵们竟也跟着下方的平头百姓们一起,津津有味地看起这场百花争艳来。
看着看着,他们甚至偶尔还会因为守擂人精妙的诗句而跟着鼓掌叫好起来。
这样的表现,这位戴着面具的无名男子,自然而然赢得了最后的魁首。
不仅如此,甚至还引得了楼上好几名大臣的惜才之心,直接叫来了身边的小厮,让他们在百花争艳结束之后,去打听打听这位男子的来历,若是可以,他们还真想将他招揽到自己麾下。
得了命令的各家小厮们自然下楼打探去了。
而这头,赢了比赛的司徒鄞从主办人的手中接过了花王,对方恭贺的话还未说完,他便径直朝台下的棠宁看来。
“其实今日,我会上台,主要是我的夫人喜欢这株花王,她先前就已经看了许久,若是可以,我希望能将这株寓意不凡的花王在这擂台上转赠给,我的妻子,不知道可以不可以?”
一听到这样的话,周遭的欢呼声顿时就更大了。
这一边棠宁一方面是被司徒鄞转赠的行为弄懵了,另一方面更是被司徒鄞一口一个夫人、妻子给唤得有些回不过神来。
而循着司徒鄞的眼神,大家很快就将目光齐齐转移到了棠宁的身上。
最后在大家祝福打趣的欢呼中,在司徒鄞灼灼的眼神下,棠宁只好硬着头皮上了擂台。
才刚来到司徒鄞的身边,拉了拉他的衣角,低声问了句他想干什么。
便看到司徒鄞轻轻折去了花王牡丹多余的枝干,然后小心翼翼地将金色的牡丹别在了她的发间,眼神之缱绻,动作之温柔,叫棠宁一时甚至都有些迷惑了。
好容易别完了牡丹,也不知是司徒鄞故意的还是无意的,手轻轻一勾,棠宁的面纱就立刻从她的脸上滑落而下,直接露出一张比她发间别着的金牡丹还要精致几分的绝美脸庞来。
甫一见到这样的美,底下原先还喧哗热闹的百姓,齐齐倒抽了口冷气,别说是他们了,就连酒楼包厢里的诸人也都跟着屏住了呼吸。
周遭安静了几瞬,直到一声聒噪的惊呼在他们的耳旁炸响。
“秦棠宁,你不是死了吗?”
秦棠宁?
秦棠宁!
她是秦棠宁,死于国公府大火里的秦棠宁?
一时间,众人皆哗。
便是这时,司徒鄞缓缓解下了脸上的面具,目光如电地朝刚刚出声的地方瞥去。
“刚刚是谁……”
“说朕的皇后死了的?”
皇后?
等等。
皇后!!!!!!
作者有话要说:司徒鄞:开不开心?惊不惊喜?高不高兴?
达官显贵:……
高兴只是疯批皇帝的,跟我们一点关系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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