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7 章 番外五
夙寒声骄矜地微一颔首:“承让了。”
众人登时反应过来,当即发出诧异的“嚯”和惊叹。
谁能想到看起来羸弱的少君,竟然能使出如此干净利落的剑招呢。
赢了也不自满骄傲,气度非凡彬彬有礼。
不愧是仙君之子。
但只有[shu]悉夙寒声的人知道,这人自满骄傲死了——若不是周遭这么多人,他早就把凤凰尾巴翘上天去了,双眸放出来的[jing]光几l乎将人闪瞎。
乌百里被闪得翻了个白眼,收剑入鞘拱手一礼,直接下了台。
庄灵修一副与有荣焉的模样上场宣布夙寒声胜,围观众人还沉浸在那漂亮的剑招中,罕见地没“吁”他。
夙寒声风度翩翩地下台,优哉游哉去了夙玄临的灵芥。
刚一进灵芥,他立刻像是脱了缰的野马,那点故作出来的风度瞬间消散得无影无踪,直接蹦起来欢呼雀跃地扑到夙玄临身上。
“爹,爹我好厉害!”
夙玄临:“……”
刚才他还欣慰儿子终于长大,有点少宗主的稳重气质,没想到竟全是装的。
夙寒声兴奋极了,抱着自己的灵剑爱不释手地抚摸着,眼睛光亮丝毫不减,还越来越亮,嘴里颠三倒四地喋喋不休,都是在夸自己。
“原来我这么厉害呀,怪不得爹想让我得魁首呢。那今[ri]我岂不是打遍天下无敌手,轻轻松松就把魁首得啦?哈哈哈!”
夙玄临:“……”
想得到是挺美。
十大学宫卧虎藏龙,夙寒声以金丹修为能打进前十已是他运气好,魁首就别想了。
夙玄临没有在这个时候给夙寒声泼冷水,抬手摸了下他的脑袋,淡淡道:“就当去玩好了,不必那么努力。”
夙寒声随[kou]敷衍着,“嗯嗯”两声,高兴丝毫不减,又爬起来颠颠出门去找其他人炫耀去了。
崇珏早就摸清夙寒声的脾[xing],见他一路风风火火地过来,不等他开[kou]就笑着道:“方才那道剑招很不错。”
被心上人夸,夙寒声当即成就感盈满心中。
他努力压制住内心的欢喜,故作镇定地干咳几l声,淡淡道:“其实也还好啦,我就是随便出了一招。”
崇珏笑着看他。
夙寒声虽然嘴上谦逊,但那双琥珀眼瞳却眼巴巴看着崇珏,写满了“再夸我几l句,再夸几l句呀”。
崇珏失笑,从善如流地道:“那招看似随意,但却因难见巧,一看便知是下了苦功夫的,元秋莫要妄自菲薄。”
夙寒声都乐颠得嘴角咧到耳后跟去了。
他之前让崇珏不要唤自己[ru]名,唤“元秋”显得两人辈分、年龄不会相差太大,可他这副孩子模样,就算喊他八百遍“元秋”也无济于事。
夙元秋挨了一顿夸,抱着剑又跑了。
他依次跑去徐南衔、庄灵修那接受夸赞,半晌才优哉游哉去座位上坐着。
乌百里在那擦剑。
元潜倒是如丧考妣,
夙寒声赢了,
下场就该和他打了。
夙寒声哼着小曲挤到两人中间坐下,懒洋洋道:“我是不是耳朵不好,少听到一句话啊?”
元潜赶紧毕恭毕敬地献上瓜子,肃然道:“哥,我的哥哥,待会只要不打脸,任你将我揍得翻江倒海。”
夙寒声满意地抓了一把瓜子往嘴里塞,眼神睨向乌百里。
元潜以为他又要[yin]阳怪气,却见乌百里白眼都要翻到后脑勺了,但开[kou]却是:“那招剑式非比寻常,元宵才练剑不过几l月便已学到仙君剑意的几l分[jing]髓,的确很有天分。”
夙寒声:“……”
元潜:“……”
夙寒声被乌百里怼惯了,听到这句夸赞的话在脑海中里里外外逐字逐句地分析半晌,惊恐发现这好像是……夸奖?
他倒吸一[kou]凉气,哆嗦着道:“百里你、你别这样,我害怕。”
元潜鳞片都要炸了,和夙寒声抱在一起瑟瑟发抖:“你、你还不如骂我们几l句呢。”
乌百里:“……”
贱死得了。
夙寒声对未来充满期望,只赢了一场就开始幻想自己得魁首的英勇。
午后,第二场开始。
夙寒声激动褪去后,又开始愁了。
元潜此人看着成[ri][cha]科打诨能屈能伸,刚入学时分被扣得所剩无几l,但实则他却是整个闻道学宫分数最多的学子之一,每[ri]早睡早起甚少旷课,门门几l乎都得第一。
此蛇深不可测,不能被他笑嘻嘻的外表迷惑。
元潜笑吟吟地迎风而立,夙寒声眸光冷厉,严阵以待。
就在众人以为又能见到一场[jing]彩的比试时,却见元潜突然颔首,道:“我认输。”
夙寒声:“?”
众人:“??”
夙寒声的表情比乌百里以弓变剑时还要傻眼:“啊?!”
“我不擅剑,符纹更比不得你。”元潜有理有据道,“连百里都接不住你的剑,更何况我。”
夙寒声愣了一会,怒了:“那你也不能弃权啊,起码得过几l招吧。”
元潜笑眯眯道:“我这个人最识时务了,必输之局为何还要费劲去挨打呢。”
夙寒声倒吸一[kou]凉气,竟然差点被他说服了。
围观的学子见打不了,全都“吁”他。
元潜好的不学学坏的,见状笑眯眯地朝着周围人颔首:“谬赞了谬赞了。”
众人:“……”
“那我们不比剑招和符纹好了。”夙寒声道,“比个其他的。”
元潜眼睛一亮:“摇骰子?!”
夙寒声:“……”
夙寒声抡起剑追着他打。
元潜不是个出风头的人,加上他也不需要魁首区区十分,更不想硬着头皮接连乌百里都接不住的剑招,优哉游哉地弃权。
夙寒声臭着脸
下来了。
元潜哄他:“我主动弃权(),
☉()_[((),
一劳永逸了多好啊。”
夙寒声冲他翻白眼,再翻一个。
乌百里倒是没多少意外,见夙寒声在那闷闷地拽剑穗,道:“你若想得魁首,明[ri]便要打三场,那几l人修为接近化神境,能让你一次过个瘾。”
夙寒声试探着道:“修为和你差不多?”
乌百里皮笑[rou]不笑:“能打两个我。”
夙寒声:“……”
夙寒声沉思许久,突然严肃地说:“你们说我今晚和崇珏双修,能不能一举结婴,明[ri]力挽狂澜呢?”
乌百里、元潜:“……”
两人差不多都要习惯了夙寒声的[kou]无遮拦,但每回还是被少君的“乐于分享”给震得想塞上耳朵。
不过有夙玄临在,夙寒声注定实行不能这个“计划”。
翌[ri]清晨第一场,便有夙寒声。
夙寒声养[jing]蓄锐一整夜,[jing]神奕奕。
对战的是身着寒山学宫道袍的学子,他不太认识,但因戚简意他对寒山宗所有人都没有好感,正[se]道:“我今[ri]必定把他打下来。”
元潜鼓励、赞美,捧场得很:“期待你凯旋!”
乌百里却泼冷水道:“他名唤戚千岭,是元婴中期,使枪,近身你恐怕会吃亏。”
夙寒声:“姓戚?”
“嗯,不过不是寒山宗本家,八竿子打不着,若不是他天赋不错,寒山学宫怕是都不会让他挨边儿。”
夙寒声若有所思。
庄灵修在“吁”声中彬彬有礼地上来,宣布第一场对战开始。
夙寒声抬步上前,雪白衣袍上凤凰纹好似翩然[yu]飞,抱着剑拱手一礼:“请。”
戚千岭面无表情,手持一杆枪,元婴修为的气势平地而起,一语不发地颔首回了礼,眸中冷淡。
夙寒声昨[ri]虽然险胜了乌百里,但对元婴期来说,不过只是占了出其不意的便宜,若是规规矩矩对决,夙寒声必然不会一招打败乌百里。
只是个练剑没几l[ri]的世家子罢了,不足为惧。
夙寒声敏锐地察觉到此人的轻视,握着剑随意挥了两下,剑穗在空中飞舞,眉尖轻轻一动,剑鞘和剑刃相撞,迸发出洒金般的焰火。
刹那间,灵剑倏地出鞘,带着一道璀璨的火焰在空中划过橙红残影,凌厉朝着戚千岭而去。
金丹期的灵力并不值得元婴中期畏惧,戚千岭神[se]漠然,手握长枪干脆利落一格。
锵——!
戚千岭瞳孔倏地一缩。
夙寒声身形纤瘦,但不知哪来的力道,灵剑悍然劈在长枪之上,带出一道火光,将戚千岭[bi]得往后退了半步。
长剑一格后并未等戚千岭有动作,便陡然从夙寒声掌心脱手。
戚千岭动作极快,瞬间稳定心神,沉着脸握紧长枪“呼”地一声朝夙寒声面门而去。
夙寒声眼睛眨也不眨,身形一转,纤
() 瘦腰身擦着长枪而过,
随后手一勾,
本已脱手的长剑神乎其技地重回他掌心。
五指微微合拢,剑刃和长枪摩擦出焰火似的碎光。
砰。
夙寒声倏地收剑,周身符纹轰然炸开。
戚千岭长枪呼地握回手中,神[se]冰冷地抬手在脖颈上一抚,等看清楚手指上的鲜血后,彻底愣住了。
他甚至没看到夙寒声的剑是什么时候接近自己的。
昨[ri]对战乌百里时,夙寒声出的那一剑并非是众人想象中的出其不意,也并不是乌百里轻敌。
戚千岭意识到了这点,脸[se]难看至极。
比试并不像实际[jiao]战那般不死不休,点到为止即可,夙寒声保持着温和谦逊的气质,含笑着道:“失礼了。”
戚千岭放下手,颔首行礼:“受教。”
说罢,转身下去。
夙寒声笑眯眯地收剑入鞘,却站在原地未动。
庄灵修上来宣布他胜出后,周遭爆发出比昨[ri]还要热烈的欢呼声,都在赞扬夙寒声少年英雄,不愧是仙君之子。
仙君之子带着笑站在那,接受众人赞美。
庄灵修见他还站在那嘚瑟,上前笑眯眯地揪出他的衣领,像是拎猫似的把人给拎下了场。
到了灵芥中后,夙寒声却双腿一软,差点摔到庄灵修身上。
庄灵修早有准备一把扶住他,夙寒声脸[se]苍白,眸光倒是亮晶晶的:“不愧是元婴期,我若不是有天道赐福,八成打不过。”
庄灵修无奈道:“还当你真没被威压扫到呢。”
相差一个境界,就算剑招再厉害也无法弥补,还好夙寒声动作快,几l招之内赢了比试,若是再拖半刻,他早就被人家威压给弄趴下了。
夙寒声高兴极了:“下一场是谁,我赢了后是不是就能去夺魁首啦?”
“难。”庄灵修叹息道,“简谅学宫的剑修之首,他剑术高超,可不是戚千岭可比的,你到时不要逞强,能进前四已不错了,拿个小剑穗就走吧。”
夙寒声却没有被泼冷水,依然兴致不减,高高兴兴地等和真正的剑修[jiao]手。
一个时辰后,夙寒声颠颠跑上台去比第二场。
只要打败此人,便能去争夺魁首。
此番对战之事是简谅学宫的学子,夙寒声还是不认得。
只不过剑修瞧见夙寒声后,眼眸顿时发亮,腰间的剑都在蠢蠢[yu]动,他并没有从旁边上场,而是噔噔跑到夙寒声身边,兴冲冲地道:“少君,我名叫许策之,久仰您的大名了。”
夙寒声不明所以。
不是要打架吗,怎么突然来套近乎了?
“哦。”夙寒声点点头,“怎么了吗?”
许策之看了夙寒声一眼,飞快地将眼垂下,手不住搅着长剑上的剑穗,一副[yu]言又止的模样。
夙寒声更迷茫了。
许策之犹豫好一会,终于鼓起勇气,深吸一[kou]气抬起头,脸庞发红地道:“少
君,若此番比试我赢了,您……能考虑考虑我吗?!”
夙寒声一歪头。
旁边坐着的元潜差点把冷茶一[kou]喷出来,不可思议看着许策之。
这人……好大的狗胆啊!
夙寒声疑惑道:“考虑你什么?”
许策之身为剑修,大概没做过“示爱”这种高难度的事,憋了半天,满怀期待地道:“就是……考虑考虑我,咳咳,做您道侣。”
夙寒声:“???”
夙寒声还以为自己听错了,眼眸都瞪圆了。
他前后两世根本没有什么桃花,除了戚简意和崇珏,还从未有人对他表露过心意,这回他都名花有主了,竟然一枝烂桃花从墙头探了进来。
许策之还在眼巴巴等他回答。
元潜唯恐少君大庭广众之下说出和世尊的事,赶紧将半个身子探出去,大声嚷嚷道:“你们还打不打啦?!许策之,要是没胆子打就赶紧弃权,别耽搁我们少君的时间。”
许策之无辜道:“我在说正事呢。”
夙寒声懵了半晌,才蹙着眉道:“我连你是谁都不知道,你便要当我道侣,这也太轻浮了。”
崇珏就不会这么轻浮,前世当姘头,上上床双双修从不提名分,今世谈感情,也是双方示爱后才定下身份的。
许策之赶紧道:“也不是马上就当道侣,我们可以朝夕相处个几l年,等彼此[shu]悉了再来谈合籍也成。”
夙寒声不想多谈,利落拒绝他:“不行,我已经有道侣了。”
许策之一愣,顿时捧着那颗要破碎的少男心,眼巴巴地道:“是谁啊?”
夙寒声正要说,元潜一阵吱哇乱叫:“啊啊啊!还打不打啦?!不打就赶紧认输!”
许策之只好失魂落魄地到了另一边上台。
夙寒声也跟着握剑上台。
真正的剑修和其他道修全然不同,许策之瞧着嘻嘻哈哈,但站在台上握住那把剑后,整个人气势好似瞬间变了,连清风从他身边拂过都会被那凛冽的剑意扇一巴掌。
夙寒声已经很少会有那种让他热血沸腾的时候了,此时隐隐察觉到许策之身上能将他削一跟头的剑意,没有半分畏惧,反而跃跃[yu]试,全然一副不怕死的架势。
许策之剑尖朝下,握着剑柄行了一礼:“少君,请。”
夙寒声锵地拔剑,浑然不怕主动上前。
夙玄临教他的剑招虽然看着平平无奇,但每一招都干脆至极,全然不符合他花里胡哨的脾[xing]。
夙寒声从未接触过剑诀,练时也是懵懵然,此时两次[jiao]手后,他终于领悟夙玄临剑诀的风格。
那便是又快又狠。
夙寒声身形轻盈,灵剑又是夙玄临寻来的,剑意轰然劈来抵挡住许策之的威压,顷刻便已近身。
许策之暗道声好快,立刻抬剑挥去。
剑修的剑极其快,但凡靠近便会被那剑意[bi]得喘息不上来,夙寒声区区金丹却全然没有后退的想
法(),
?[((),
剑意直[bi]许策之面门。
许策之的剑意触碰到他身体,他却挡也不挡,随意挥出一道道符纹——也不管能不能护住自己周全,眼睛眨都不眨地上前去接剑修的剑。
就连许策之也被他这个举动吓住了。
夙玄临握着酒盏的手倏地一紧,眉头狠狠皱起来。
他可从未教过夙寒声这等不要命的打法。
夙寒声兴奋极了,血[ye]沸腾的感觉充斥着他的脑海中,到最后甚至连符纹都懒得顾,一心只想去过剑招。
许策之虽然爱慕夙寒声已久,不想伤他,但更不想让刚练剑没多久的野路子当着十大学宫学子的面将自己击败。
他估摸着少君身上必有护身禁制,索[xing]也不再留手,元婴威压铺天盖地袭来,灵剑直冲夙寒声心[kou]而来。
夙寒声到底只是金丹,威压刚袭来他双腿已要站不稳了。
他眸中兴奋不减,直接咬破舌尖催动舌上的符纹,修为瞬间猛窜了一截,悍然劈剑而来。
许策之瞳孔微张,竟然被这一剑给惊得头皮发麻。
这真的是刚学剑没多久的人能使出的剑招吗?
夙寒声一心只想着击败面前的人,一点不在意朝自己心[kou]袭来的剑尖。
——他看到了,却不以为意,他甚至有些得意地心想,自己必然会在他毁掉自己心脏之前破开许策之的禁制。
夙玄临看出夙寒声的打算,霍然起身,脸[se]难看至极。
夙寒声虽然摆脱了凤凰骨、轮回天命,可终究记忆深埋识海,无法彻底忘却,那点疯被此时的亢奋彻底激发出来。
可在电光石火间,夙寒声突然愣了下。
不对。
这只是比试而已,他为何要抱着同归于尽的想法?
这仅仅只是在一瞬间,夙寒声瞳仁微微涣散,突然下意识地符纹震开即将刺穿心[kou]的灵剑,整个人本能地[chou]身后退。
在这愣神的刹那,许策之的剑凌空而来,悄无声息抵在夙寒声脖颈上。
夙寒声好像没看到那把剑,眸瞳失神地盯着虚空,不知在想什么。
庄灵修也被吓住了,赶紧冲上台来:“萧萧?”
许策之惊魂未定地收回剑,看向夙寒声的眼神终于不像在看“未来道侣”,取而代之的是值得敬重和畏惧的对手。
其他人也瞧出夙寒声那不要命的打法,满场鸦雀无声,面面相觑。
夙寒声发带都被剑意削掉了,墨发披散满身。
他迷迷瞪瞪地被庄灵修扶去了灵芥,坐下后喝了[kou]茶才后知后觉自己刚才做了什么。
庄灵修将他的袖子撸上去看了看,眉头紧皱:“伤到哪儿了?”
他实在是搞不懂,这孩子看着没心没肺,怎么一个点到为止的比试能让他这么不顾自己,简直就像是个亡命之徒。
夙寒声离剑修太近,那剑意咻咻往他骨子里钻,此时经脉疼得要命,他蔫蔫地说:“没、没伤到哪儿,
() 你别告诉我爹和崇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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夙寒声一看,顿时怂得宛如鹌鹑,[cao][cao]扎起的小辫子都炸起来了,缩着头闷闷得不吭声。
夙玄临面无表情走到他面前,身形高大几l乎将光都挡住,影子将夙寒声纤瘦的小身板全都挡住,带着一股让人畏惧的威压。
夙寒心虚极了。
偏偏夙玄临也不说话,只有一股如刀子似的视线狠狠落在他后脑勺上。
没一会,夙寒声就吓得噤若寒蝉。
见夙寒声吓成这样,夙玄临冷冷道:“我教你剑招,是做什么的?”
夙寒声讷讷道:“不知道,我、我不知道。”
夙玄临愣了下,陡然记起来这孩子年幼时一旦闯祸,也是这副心虚至极的模样,摇着脑袋重复着“萧萧不知道”,好像只要说了这话就不会挨揍。
莫名的,夙玄临心软了下来,他无声叹了[kou]气,矮下身来,语调还是冷淡,但比刚才要揍人的时候好多了。
“疼不疼?”
夙寒声下意识说不疼。
前世今生他都是这么过来的,但他怯怯对上夙玄临的眼睛,愣了一下后,才讷讷地开[kou]:“疼。”
夙玄临面无表情道:“我还当你是铜筋铁骨不知疼呢。”
夙寒声不吭声了。
夙玄临正要再骂,崇珏的声音传来:“别骂他了。”
听这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语调,夙玄临火气差点又起来:“不是你儿子你当然不关心!”
听着两人吵架,庄灵修连大气都不敢出,眸子倒是发光,恨不得两人直接打起来。
最后还是夙玄临脸[se][yin]沉狠狠瞪了崇珏一眼,他怕按捺不住怒火会骂人,只能强忍着抬手丢给夙寒声一瓶灵丹,拂袖而去。
庄灵修见没热闹可瞧了,很有眼力劲儿地行礼离开。
夙寒声眼眶通红,抬手抱住崇珏的腰,窥着他冰冷的脸[se],小心翼翼道:“其实也没多疼。”
崇珏刚才还为他说好话,此时却是神[se]冷淡,坐下来后[shu]练地将夙寒声的腰封解开。
夙寒声难得见崇珏冷脸,又被吓得不吭声了,乖乖坐在那配合地伸出手任由崇珏解开他的衣裳。
剑意钻入体内,皮肤上留下道道红痕,看着触目惊心。
崇珏心疼得眉头紧皱,沉着脸为他治愈伤势。
好一会,他突然道:“最后一剑,为何收了?”
夙寒声茫然道:“啊?”
最后一剑。
若夙寒声当真毫不犹豫地出剑,那这一场谁输谁赢也说不准——毕竟许策之还是个学子,并没有夙寒声那股子疯癫劲儿,八成会在伤到夙寒声的前一瞬[chou]身而退。
但夙寒声收剑了。
崇珏抬手抚摸着夙寒声的侧脸,轻声道:“为何?”
夙寒声迷茫注视着他,半晌才垂下头,小声回答。
“……惜命了。”
() 如果是之前疯疯癫癫的夙寒声,早就眼睛眨都不眨地拿自己的小命去追求那一瞬间的刺激去了,才不管什么受伤不受伤,也不会去顾旁人会不会担心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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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在演武场上,夙寒声拿自己小命去拼时,崇珏甚至罕见地生出一丝无望。
过去之事终究已过去,他没有凤凰骨无法改变,就算用再多的爱意去温暖夙寒声,他好像始终都自认为自己是烂在淤泥中的腐树。
他不在乎自己,似乎随时随地都能像前世那样,笑眯眯地以身献祭,化为一棵郁郁葱葱的凤凰树。
崇珏不知要如何救这个看着活蹦乱跳、实则却无所顾忌的小疯子。
……好在那一刻,夙寒声收了剑。
崇珏一把将夙寒声拥在怀中,抚摸着他温暖的侧脸,微微闭眸。
幸好,还好。
夙寒声不明所以,但见他好像态度软化了,便大着胆子乖乖窝在他怀里蹭了蹭:“我输了,魁首都没了。”
崇珏眉眼的笑意仍在,眸瞳柔和得不像话:“你修行时间还短,比不过从小练剑的剑修是正常的。等明年出师历练,必然能得魁首。”
夙寒声“哦”了声,看着男人温和的眉眼,突然像是想到什么,没来由地笑起来:“你知道刚才和我[jiao]手的那个人是谁吗?”
崇珏:“嗯?”
夙寒声眯着眼睛笑:“是我的爱慕者,开打前他还向我示爱呢,说我输了就答应他做道侣。”
崇珏:“???”
夙寒声第一次见崇珏这副神情,笑得凤凰尾巴几l乎翘上了天,得意地笑起来:“所以我还是很抢手的,我劝你快些想办法哄我合籍,要不然我被人拐走,你想追都追不着。”
崇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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