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震惊
山口素臣想法的确很好,可惜他还是低估了黑家军在京城内的布局。
或许没有任何人会想到,有一个人和一支部队,为了列强侵华,而布置数年准备。
这次的“三点计划”,的确让列强的损失太大了,但是伤害越大,仇恨就越大,山口素臣的汇报,及时得到各国联军的支持,于是一场轰轰烈烈的地毯式搜索开始展开。
“嘭!”
大门被一脚踢开,一排排洋鬼子冲进百草厅,正在值班的学徒伙计看到这么多洋人和长枪,吓得连忙弓腰躲在柜台后面。
带队的洋鬼子穿着马靴,走进百草厅,看着周围柜台只有零零散散摆放着几样药品,不由皱了皱眉头,他用半生不熟的中文朝里面喊道。
“我命令你们一分钟内全部排着队走出来,不然我们就要开枪了!”
洋人的话,让留守的几人愣了愣,连忙站起身,小心翼翼走出柜台,一旁几个士兵对几人开始搜身,见没啥东西,粗暴地推搡几人走出店门外。
洋鬼子们仿佛早已经熟能生巧,见人已经全部赶出去了,顿时一声令下,数个洋鬼子开始翻箱倒柜起来,看到稍微觉得值钱的,就塞进自己的背包中,就连柜台最里面几个铜板都不放过。
前厅搜索一番后,没啥大的收获,军官顿时带队冲进后院,后院原先是一些制药和药的仓库,不过现在里面已经全是空架子了,数人在里面捣鼓一番后,见实在没啥收获了,顿时气冲冲带队走到门口。
一个士兵很熟练地拿出花名册,对照起百草厅的名字,当看到名字后,几人开始拿出封条,把大门贴上,并且拿出一张收据似的纸张,递给门口唯唯诺诺的伙计。
一个洋鬼子恶狠狠地骂道。
“我们现在通知你们,我们怀疑你们私藏黑家军,限你们在十日内凑齐五千两银子,上交到联军指挥部,在银子上缴之前,你们百草厅不准再开业!”
说完,不再理会伙计,军官带着一群士兵,牛逼轰轰又冲进对面一家店铺,开始大肆搜刮起来,十几分钟后,又是一张封条贴上,一张勒索收据,不过对面是收据是三千两银子,显然对方是看菜下单的。
这次这群洋鬼子的骚操作,的确够牛逼,借搜捕之名,先搜刮一番,再勒索一番,一举三得,这样仔仔细细搜查,的确收获挺大的。
不过忙活了一整天,银子铜板到没少捞,每个洋鬼子背后都是背着大包小包,至于真正的黑家军,那是一个都没搜到,最后一些联军把街上一些看上去很拽的流氓混混一锅给端了,全给带回去了。
一连三日,京城内大大小小的店铺,只要还在开业的,都被鬼子们给光顾了,最后发展到私宅,店铺内,还只有伙计掌柜,最多大不了损失点银子和货物。
而私宅内,很多没来得及跑的人家,这下算是彻底倒霉了,特别一些妇女和少女,被这些洋鬼子连拽带拖,把她们给拽到房间,客厅里,书房内,甚至大街上,当众给侮辱了。
无数妇女和少女都忍不住这种羞辱,羞愤自杀,甚至还有一家老少跳井的,一时之间,京城内,民怨四起,不论王公贵族,还是平民老百姓,都成了这些联军的嚯嚯对象,也有一些忍不住羞辱的汉子,举起扁担,菜刀,石头,和那群洋鬼子拼了。
可这种鸡蛋碰石头的做法,显然是改变不了大势,甚至一些列强,比如法军,为了报复指挥部被端之仇,强行架起机枪,对着一条又一条街扫射,射杀无数百姓,血都把街道染红了,不出五日,京城内,到处都是臭气熏天,都是死尸引发无人处理,在这大热天引起的。
八月二十日,远在逃亡途中的光绪帝发布了“罪已诏”,向列强政府赔礼致歉,并且要求李鸿章对各国列强进行乞和。
对,是乞和,而不是求和,大概就是卑微求着各国列强,别打了,我们认输了,你要多少银子,你开价。
不过显然,列强们是杀红眼了,这次收获比想象中少外,军队损失还这么大,必须得让清廷和华夏人尝尝反抗的滋味。
而此刻白景琦,坐在地下指挥室内,双眼血红,看着手上一份资料,这些天的黑家军伤员已经全部撤出京城了,留下的四十几人,全部都在打探情报,不再对外动手。
这几天,洋鬼子都杀红眼了,光这一个星期内,被屠杀的京城内老百姓就超过五千人,被侮辱的妇女和女童更是不计其数,看着一名名同胞被洋鬼子杀害,侮辱,尽管早已经铁石心肠的白景琦,这几天也是肝火上头,这种被人狠狠掐住脖子的感觉,真他妈难受。
可白景琦也毫无办法,黑家军都是靠暗杀起家的,光明正大这种火并,就算把几千黑家军全部调到京城,也最多留下这不到两万人的联军,而到时黑家军估计就彻底完蛋了。
这次以七百伤亡换四千多联军伤亡,已经算是大胜了,一个黑家军换六个洋鬼子,这种战绩,就算百年以后,也是大胜,大伙都是精锐,又不是超人。
白景琦的黑家军的确在改变历史,因为他的黑家军,让更多的老百姓遭受到联军的报复,这次联军侵华,显然比历史上更加惨烈,更加悲壮!
白景琦最终还是忍了下来了,小不忍则乱大谋,为了接下来的计划,他必须忍耐下来,匹夫之勇,干不了大事。
他就算能以一敌百,最多也杀一百个洋鬼子,那往后洋鬼子会杀一万个老百姓报复,所以他现在必须忍耐下来,等待最后给洋鬼子一次狠狠痛击。
他的三步计划,前两步已经基本完成了,如今留守的四十多人,主要也只是刺探情报,和看护那些封存在地下仓库的财物,这些工作的危险性,对于这些常年混迹京城的精锐来说,并不大。
除非联军准备对京城屠城,不过白景琦相信对方不会做出如此丧心病狂的事。
白景琦也准备离开京城了,他将前往太原,他表面上的身份还是白氏制药的当家人,如今白氏制药在华夏的医药圈子里,已经是大名鼎鼎了,任何城市都极力欢迎白氏制药进入,如今白氏制药的药物研究所,也基本搬到那边去了。
如今白氏制药的药品,正在悄悄无声改变华夏人的用药习惯,特别在北方,很多药材市场,渐渐被白氏制药垄断,白氏制药,可以无所顾忌地控制药材价格销售,当然,白景琦还没后世资本家那么黑,他要垄断药材市场,可不是简简单单赚钱而已。
这个时代的人,还不懂什么叫垄断,而那些药材商也不懂,他们只知道,现在自己不管是采摘,还是自己种的药材,会被白氏制药全部买走,按药材等级给价格,公道实惠,童叟无欺,这反而解决了他们很多麻烦,因为他们不用担心药材卖不掉,也不用长途运输去药材市场贩卖了。
而这些药材商却是没有发现,他们从前的销售渠道渐渐萎缩,甚至已经倒闭,最后只剩下白氏制药的收购渠道,白氏制药,从药材生产的地方就已经收购,最后到成品药,渐渐形成一条完整的产业链。
除了药材商,其他的药铺也渐渐不再从其他渠道采购药材了,因为其他渠道随着白氏制药的入场,渐渐彻底没落了,一些数百年的药材交易市场,竟然在短短几年内,份额就减少七成,剩下三成,也撑不了几年。
白景琦的白氏制药,投入大量人力财力,在布局药物市场,很多人不会明白,未来的白氏制药将会对华夏人民带来多大的影响。
乱世将至,不管任何势力,都不会无缘无故得罪一个庞大的制药公司,白景琦也成立了公关部,在公关部内,有清廷的各种官员,也有当地的豪强,甚至还有洋人,说是公关部,其实就是一张关系网,说到底,就是建立一张利益共同体的关系网。
从古至今,任何行业的巨头,没有一家能单打独斗成为世界级的巨头公司的,白景琦同样也懂这个道理。
白氏制药,每到一个地方,都会邀请当地最大的几个势力,合作成立公司,白氏制药占一半多一点,他们占小头部分,白氏制药负责一切从采购到销售全套服务,而当地的势力,则是负责打通当地所有的势力渠道,让白氏制药的经商点顺利布局。
每年分红一次,很多地区每年的利润分红,都有数千两甚至上万两,这样的利益驱使下,白氏制药的关系网迅速打开。
通过这种利益联盟,白氏制药,结成了一张巨大的利益关系链,这几年,横扫数个华夏省份市场,目前北方地区,白氏制药已经是一家独大了。
何况这个公司还有自己的武装组织,卫士镖局在外人的眼中,并不显眼,因为他们既没有参与任何和列强的战斗,也没有参与称霸天下的事业,他们现在主要负责的工作,就是运输各省份的药材和药品,渐渐形成一种武装押运的趋势。
白景琦在在九月前,离开了京城,朝山西太原出发。
一路上,他一直关心着联军的动向,经过十天的彻底搜索后,联军并没有在京城内发现黑家军,反而搜到大量义和团成员,并且在京郊各村庄发现大量义和团势力,于是联军调转枪口,开始对义和团展开剿捕和屠杀,只要和义和团任何有关系的人员,统统杀掉。
这次义和团是彻底倒霉了,战败后的义和团,很快成了联军们的出气筒,列强们要求慈禧,对义和团和黑家军进行彻底剿灭,最后迫于无奈,慈禧最终发布了这两个命令,但是黑家军神龙见头不见尾,哪里有半点身影,为此他们只能把气全部撒到义和团身上了。
一时之间,义和团数万人,遭到惨绝人寰的大屠杀,京郊数个村庄被屠戮一空,又为列强们添加一项新的罪行。
关于京城内联军损失四千多人的消息,最终还是没瞒住,世界各国议论纷纷,黑家军的字眼,频频出现在报刊头条位置。
实际上各国联军也抓到一些黑家军的俘虏,有些也禁不住酷刑,最终交待了自己知道的一些黑家军内幕,虽然这些消息对黑家军影响并不大,但是黑家军的神秘面纱,也终于第一次暴露在世人面前。
比如黑家军的训练营,还有黑家军的十二生肖组织,甚至还有军衔制度,还有黑家军的头目是一个叫黑七爷的人,不过黑七爷到底长啥样,这些人真不知道。
至于黑家军的高层,几乎很少参加战斗,这些底层的黑家军他们更不知道有哪些人,平时都是以代号传达任务,甚至黑家军到底有多少人,这些黑家军自己也不知道。
因为每一期的成员都不同,他们只大概知道他们同期训练的黑家军大概有多少人,至于黑家军总数到底有多少人,除了白景琦在内的二十二个真正的高层,外人从来不会知道。
国外的报道,白景琦暂时不知道,但是国内对黑家军的讨论,显然已经开始在民间流传开来了,很多人拿义和团和黑家军来对比,到底是谁厉害,民间并不知道义和团在京城到底战绩如何,但是清廷高层,可一清二楚,所以清廷方面,对黑家军的重视也是史无前例的。
此刻已经在西行路上的光绪帝,再一次听到黑家军如此战绩,早已经心灰意冷的心,终于再一次有了一丝热度,面对慈禧向列强们的乞和,光绪帝此刻内心是无比痛苦和复杂。
他好几次在梦中梦到自己身边出现一个黑七爷,自己封他为镇国大将军,两人君臣和谐,一起打造数百万黑家军,一举把列强赶出华夏,可这种梦,每次醒来,却是一场空。
白景琦可不知道光绪对自己日思夜想,实际上,光绪和慈禧此刻也在太原,他是九月十八号回到太原,而慈禧在十号已经抵达太原。
不过白景琦可没打算去见老妖婆,慈禧到达山西后,就如同是一场游山玩水似的,各路官员纷纷想方设法讨好对方,每到一地,各路官员的珍味佳肴,全部献了上来,慈禧可是有名的吃货,关于她在吃方面的传说,多不胜数。
山西有晋商,这些可是和清廷关系最紧密的商人,这也是慈禧他们往山西逃的原因之一,除了晋商,山西城内还有八旗驻守的清兵军队,这也是慈禧逃亡西安的真正原因,晋商可以支持钱粮,还有自家的军队,安全有保障。
白景琦到达太原后,可没时间管慈禧,白氏制药如今的规模,每天有无数个工作等待他的下决定,他每天忙得就没落地。
另外白氏制药研究所里,最近还邀请了几位欧美的医药高材生前来工作,这些洋鬼子将作为老师的身份在研究所进行工作,教一些西方的现代医学,当然,这些洋鬼子,每人身边,都有一系列的监视人员,一旦发现他们的异常,自然会人间蒸发。
对于白氏制药,这些欧美的医学高材生,对此还是有一点兴趣的,除了薪水给得高外,他们对白氏制药的药品也“兴趣”浓厚。
虽然青蒿素那种杀手锏似的药品,暂时还没上市,但是白氏制药的药品中,成熟的药方生产出来的药品,很多效果并不比西医差,这也是这些洋鬼子最感兴趣的。
白景琦对黑家军放手后,很多消息,也只能通过秘密渠道接收到,实际上现在的黑家军,已经基本掌握在张力等人手上了,不过白景琦知道他们高层的一切动向,只要张力没有对自己有任何叛逆之心,他就不会管张力对黑家军的决策。
其实到了这个时候,黑家军已经对白氏制药的用处已经不大了,这些年,白氏制药和黑家军互相扶持成长,双方已经基本成为独立的个体了,如今在京城对列强开战,也代表黑家军和白氏制药区彻底区分了,往后,两个组织的关系只会越来越疏远。
白景琦也只会是黑家军名义上的领导者了,实际上就一个称号而已,除了真正的高层外,所有人都会认为黑家军的领导人就是张力,因为他现在的头上,就有黑七爷的称号。
白景琦知道张力有野心,但是他也万万没想到,张力的野心如此之大,并且完全违背了白景琦的战略目的。
关于他制定的三步战略计划,第三步,是等待列强们和清廷达成协议退军后,才发动攻击,以布置炸药和暗杀为主,及时撤退,保留黑家军的实力。
但是显然,张力最终并没有遵守白景琦的计划执行。
十月初,德军统帅瓦德西得知京城内的情况后,率兵3万洋兵乘坐四十多艘军舰,从天津登陆,准备向保定张家口一带发起进攻,朝北方地区进军,京城内的伤亡,让他们颜面扫地,他们决定对清廷来一场狠的,逼迫清王朝彻底沦为傀儡统治。
但是万万没想到,他们在登陆的当天晚上,三万联军就遭受到灭顶之灾,数艘登陆军舰,被不知名的武装组织放置炸药引爆。
最终登陆军队上岸不到三分之一,剩下三十多艘军舰,齐齐被炸断,炸沉,无数士兵随船沉入海底。
而上岸的士兵在没有任何准备的情况下,被黑暗中,无数碉堡中的上百把机枪和迫击炮开始收割上岸的士兵,三万联军瞬间被打懵逼了,如果白景琦在现场,一定会咬牙切齿,因为张力这次是把黑家军的老本都动用了。
张力这次在这场战斗中,布置了超过三千名黑家军,上百挺军工厂制造的新式机枪,这种机枪和麦德森机枪类似,但是性能更稳定,射速更快,最关键是这玩意烧钱呀,每一分钟都是银子哗啦啦地流走。
如果是白景琦指挥,是绝对不会拿三千擅长暗杀的黑家军在黑夜中和三万洋鬼子硬刚,虽然是一场准备已久的歼灭战,但是这风险实在太大了。
显然张力是拿黑家军的命运在赌,这场突袭过后,黑家军将彻底扬名天下,彻底曝光在世人眼皮子底下,黑家军的精锐,也不再是行走地下的王者了。
显然张力他对黑家军的规划,和白景琦完全不同,最关键一点是,天津第三步的口袋战略,是白景琦早已经计划好的,所以张力在白景琦的眼皮子里下,玩了这一出。
白景琦接到黑家军突袭三万联军的消息的时候,战斗早已经结束了。
显然张力赌赢了!这场世界轰动的战役彻底改变了历史,也彻底改变了黑家军的命运。
三万登陆的联军中,除零散逃走一些人外,剩下俘虏近万人,其他人全部沉入大海,黑家军以伤亡近五百人的代价,完成了一场漂亮的歼灭战,这场战役,举世震惊!
这一天,张力以黑家军总参谋长的身份,发电报致电全国,宣布正式成立新华夏联盟政府,并且正式对各国联军宣战。
同时在电报中,他说道,洋鬼子任意屠戮中华儿女,这种杀父,杀母,杀妻,杀子之仇,我们绝对不会忘记。
同时他鼓励华夏全国人民掀起对帝国主义的反抗,洋鬼子并不可怕,华夏人人民有信心,也有决心,战胜洋鬼子!
张力的电报震惊了全世界,这一天全世界都知道,各国列强第一次在华夏战败,损失联军超过三万人!
白景琦也震惊了,到了这一刻,他彻底知道了,华夏的历史将走上另外一条路,而黑家军,也将走上另外一条未知的道路,这条道路,连他也不知道未来通往何方。
在张力发布电报的第二天,南方四个省份同时宣布独立,北方天津小站练兵的袁世凯,也迅速联系黑家军,并且表示愿意加入新华夏联盟政府,由此,华夏南北分割的局面正式来临,各省的大势力,此刻也顿时蠢蠢欲动,一场百年变革,也在迅速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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