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双澄澈的眼眸之中，李青看到了恐惧。没错，那是人类最本能的恐惧，而不是拆穿谎言的惊慌。同样的目光，李青之前在干掉蒋开山和肖明的时候，也在蒋婷的眼中看到过。

“你觉得我会伤害你？我会对你不利，是不是？”李青冷笑着问道，神色间带着几分莫名的悲哀。

林梦蝶喘了两口气：“李青，我觉得你最好冷静一下，好好想一想你今晚在做什么。”

李青身子微微一僵，然后眼底的恼意更甚，手指指着地上的窃听器，紧紧盯着林梦蝶的双眸：“那你先给我解释一下，这是什么？”

“我不知道。”林梦蝶毫不犹豫的矢口否认。

李青又向前进了一步，声音中更多了几分冷冽：“你从始至终，一直都在骗我对不对？林梦蝶，我可真傻。我原以为自己足够聪明，却还是被你的小手段迷惑了，你根本不是我期望的那种人。”

“我以为只要自己足够的努力，甚至是足够的不要脸，总有一天能够打开你的心扉，可事实却是，无论我做什么，就从来没有走进过你的心里。你把每一步都算计好了吧？如果不是我发觉，你想要监视我多久？”

林梦蝶听到李青苛责的言语，瞬间变得激动了起来，瞪着美眸怒斥道：“你觉得自己很高尚是不是？我林梦蝶用不到你这种人可怜，你既然已经发现了，直接过来干掉我就是了。还要借助监听器反过来羞辱我一番对不对？李青，你真让我觉得恶心！”

“呵呵，我恶心？这么说，咱们两个还真是相得益彰啊。”李青阴冷的脸上陡然浮现出了笑意，向着林梦蝶又贴近了一步，居高临下的凝视着她绝美的脸颊，微微眯起了眼睛。

干掉林梦蝶？开什么玩笑，李青根本就下不去手。

林梦蝶却误将李青的犹豫当成了他动手的信号，娇躯向旁一挪，玉手悄悄伸进了香案下，在那厚厚的经卷之中，抓住了一样东西。

“你在找什么？”李青敏锐的发觉了她的小动作，一伸手去扣住了林梦蝶的手腕。

“放开我！”林梦蝶惊叫着，身子剧烈的挣扎，伴随着手上那串佛珠崩裂，珠子滚落了一地，李青也将林梦蝶的一只手从厚厚的经卷之中扯了出来。

瞳孔猛地一缩，李青愕然发觉，在林梦蝶的手中，赫然是一把泛着黝黑光泽的手枪。

佛珠掉落在地上，发出一阵哒哒的滚动声响，屋子里沉寂了片刻，李青陡然一阵冷笑：“你想要拿它保命？还是想要开枪打死我？”

林梦蝶倔强的抿着嘴巴，一声也不吭。李青更加恼火，一伸手扭掉她手里的枪，然后狠狠摔在了墙角。

抓住林梦蝶的手腕，李青将她按倒在了香案上，案抬上的香炉，经卷全都被推落在地，林梦蝶惊慌的大叫：“李青！你要做什么！”

“我还能做什么！”恶狠狠的咆哮了一声，然后李青一伸手扯碎了林梦蝶的纱裙，大片的白皙肌肤暴露出来，李青压在林梦蝶身上，亲吻她的脖颈，锁骨，胸口。毫无顾忌的强横侵占，在热烈的吻下，林梦蝶白嫩的皮肤上都呈现出了斑斑点点的淤青。

“李青！这里是佛堂！”林梦蝶拼命的挣扎，一抬头狠狠的咬在了李青的肩膀上。一股温热沁入口中，舌尖泛起了一股腥甜。

李青疼的浑身一个哆嗦，恶声恶气的道：“好啊，你不是信佛么？看看佛主能不能救你超脱苦海。”

“林梦蝶，佛主身后就是你见不得人的勾当，你到底是真信佛，还是连这些也是装出来的？”

衣服撕裂的声音从耳畔响起，没过多久，林梦蝶全身就已经是一丝不挂。她扭过头，紧紧咬着嘴唇，已经完全放弃了反抗，任由面前这个怒火冲天的男人在自己身上施暴。

“看着我！”李青怒气冲冲的叫嚷，伸手去扳林梦蝶的脑袋。然而身下的这个女人如此执拗，目光死死的盯着一侧的佛像，无论如何都不去看李青。

李青心中恼意更甚，用两只手硬生生的将林梦蝶的脑袋搬过来，紧紧盯着她的双眸：“为什么不求饶？”

嘴唇都被咬出了血，林梦蝶依然是一声不吭，眼角却有泪水悄然滑落。

蔓延到指尖的温热，使得李青微微一愣。他猛然间回忆起，当初在教馆的休息室中，身下的这个女人也是如此倔强，即便是泪水汹涌，依然一声不语。

手上的力道一松，李青从林梦蝶的身上滑下来，轻轻的跪坐在了地上。

他本以为自己可以狠下心来侵占她的身体，妄图以这种方式将她征服，最后却还是因为这个女人的一滴眼泪败下阵来，而且输得毫无尊严。

李青用手撑住地面，站起身来走到墙角，将那支手枪捡了回来，塞到林梦蝶的手里。

已经解开的衬衫，暴露出李青满是疤痕的胸膛，他握住林梦蝶的手，将枪口对准了自己的心口。

“你现在可以打死我。”李青盯着林梦蝶，冷声说道。

柔软的玉手颤了颤，似乎想要从李青的手中抽回来，却又被李青牢牢攥紧。

“你可以选择开枪，作为我今晚胡作非为的代价。”

林梦蝶沉默了一会儿，缓缓开口，轻轻吐出了一个字：“滚。”

“梦蝶...”

“滚！”林梦蝶又嚷了一声。

李青点点头，松开林梦蝶的手，将那支枪放在了她身边的桌案上：“今晚的事情，很抱歉，只要你愿意，我这条命你可以随时取走。”

话音落下，李青扯了扯衬衫，单手攀上窗台，脚下狠狠一蹬，身子就凌空翻了出去，很快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林梦蝶孤零零的坐在香案之上，目光触及四面的凌乱，猛的一抬手将那支手枪打飞了出去。

玉臂环住膝盖，林梦蝶的身子蜷缩起来，屋子里响起了女子低低的啜泣。

虽然李青并没有进入她，可林梦蝶固执的认为，自己已经是李青的女人了。

李青觉得头脑发胀，他不想回到林秋秋的别墅，更不知道自己该往哪里去。在夜色下漫无目的的游荡，犹如一个孤魂野鬼。

他因为愤怒想要占有林梦蝶的身体，最后却又由于怜惜而终止。这两种情绪是如此矛盾，连李青都说不清楚自己到底是怎么了。十七岁之后，他本以为自己已经看开，从此再也不会为情所困扰，却没想到反反复复，走走停停，终究是摆脱不了这个劫数。

一阵门铃声响起，龙五满脸诧异的抬起头来，向着门口看了看。

用手撑住桌子，将身体转移到了轮椅之上，龙五转动轮椅来到门边，打开了房门。

借助着屋子里的灯光，映照出门口李青惨淡的脸颊。

“你这是...”龙五吓了一跳。

“怎么这么晚还不睡？”李青拉开房门走进了屋子。

龙五扭过头来一脸怪异的盯着李青，然后伸手带上了房门，转着轮椅一路走回来：“最该问出这个问题的应该是我吧？你深更半夜的跑到我这里来，岂不是更加怪异？”

“你一点儿都不吃惊，看来是知道我回来了。”李青斜躺在沙发上，淡淡的说道。

“洪德给我打过电话了，说你大半夜折腾他，还顺便连带我骂了一顿，真是无妄之灾。”龙五重新坐回到沙发上，将桌子上的书整理了一下，抬起头发觉李青正一眨不眨的盯着自己，便笑呵呵的说道：“每天都太清闲了，晚上睡不着觉，看看闲书。”

“呵呵，我身体康复的差不多了，现在也没有护士看着，倒是自由了不少，每天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做到多晚都没人管。”

李青脸色变幻了一下，然后低声问道：“还能站起来么？”

问起这个方面，龙五突然高兴起来：“差不多，最近这段日子，小姐每天都来陪我做康复锻炼，效果很不错。照目前这状态来看，重新站起来应该不成问题。”

李青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从沙发上直起了身子：“有烟么？”

龙五微微一愣，旋即道：“我都戒烟好久了。”

“有烟么？”李青又加重语气问了一句。

龙五盯着李青看了一会儿，然后叹了口气，伸手在茶桌下面摸了摸，竟然是扯出了一整条香烟扔在桌子上。其中有一小包还已经开了封，看来龙五闲来无事也都会偷偷摸摸的抽上两口。

李青将烟拿过来，抽出一根叼在嘴里，然后用火机打着，狠狠的抽了起来。

龙五看得出来李青今天心情不好，抽烟也抽的特别凶，在他整整抽完了半包烟，伸出手来又要拿下一包的时候，龙五伸手按在了他的手上。

“差不多就行了，烟这东西，抽多少也解不了愁。要是管用，我也不至于变成今天这个样子。”

李青沉默不语，龙五看到他这副样子，微微犹豫了一下，这才叹着气在茶桌下又摸了摸，然后拎出了一瓶白酒压在桌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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