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一起过去。”方泽谦笑着讨饶，拉着禾茉一起往前走。

方母倒也没等多久，刚刚坐下，禾茉两人就到了。

待两人落座，下人们陆陆续续将饭菜端上来，摆在桌上的菜品颜色搭配也很有讲究，色泽均匀，芬香四溢。

禾茉知晓方母心中定然惦记着方齐，吃完饭便拿出了方齐写的信，一句句念给方母听。

“娘，小齐在学堂可厉害，今年考试定然榜上有名，夫子们也都夸他！”

“曹大哥说他这半年来，长高了不少，瞧着都要赶上我了！”

“我们小齐果然随泽谦！真有出息！”方母听着这些话，眼眶湿润，一时间心中又欣慰又感伤。

“可不是！日后咱们家的日子，会越过越好的！”禾茉夹了个小巧的寿桃放在方母碗中，笑着说吉利话。

“娘，祝您来年福寿安康，吉祥如意，万事随心！”

禾茉说完，外面正好响起鞭炮声，子时一到，陆陆续续的鞭炮声从各家各户的门前传出，仿佛预示着这些吉祥话都会在来年验证。

“茉儿也一样，泽谦也一样，咱们日后都会万事随心！”方母眼中还带着泪花，仿佛是为这得来不易的幸福，又仿佛是为了这片刻的感动。

“会的！”禾茉握住方母的手，分享着这份感动。

“你也一样，万事随心！”禾茉偏头对着方泽谦，重新说了一遍，眼神中的信赖和依恋让他动容。

“嗯，你也是，万事随心。”方泽谦嘴角的笑意蔓延，脸上的喜悦一点一点流进心里。

方母年纪大了，熬不住一整夜，守岁这样的事情，就只能交给方泽谦和禾茉两人年轻人。

“我去让水锦将炒好的榛子拿过来！”禾茉觉得两人干瞪眼，实在是太无聊了，指挥着水锦将榛子拿过来。

禾茉拿起一个榛子，正想扒开，水锦连忙道：“奴婢来吧！”

“不用，我们闲着也是闲着，自己来剥吧！”禾茉摆手，“你也歇会儿，不用守着我们。”

禾茉体谅她明早还要起来干活，赶紧催着她去休息了。

“靠近些，晚上得风凉，莫要受寒了。”方泽谦将坐在身边的禾茉，拉进怀里。

禾茉看着暖和得跟春日一样的房间，也不揭穿他的意图，只是在他的怀中寻了个合适的位置窝着，时不时往他嘴里塞一个剥好的榛子。

二人在一起待着即便是不说话，也相当惬意，难得的两人独处时光。

“挑个花样，喜欢哪一个？”方泽谦不知从何处拿出来几张花样，放在禾茉手上让她挑。

“都不错啊！”禾茉看着上面繁复的花样，手上拿着的几张都越看越喜欢，有些难抉择。

“挑一个最喜欢的。”方泽谦一反常态地要禾茉认真挑一个。

“嗯？”禾茉仰头看向他，有些疑惑。

按照往常，禾茉说都不错的时候，他要么自己做主先挑了，要么就是多做几件，都做出来，反正衣服嘛！谁会嫌弃衣服多啊！

“这是嫁衣的花样，只能挑一个。”方泽谦看懂她的意思，低声在她耳边道：“好好挑一个，好吗？”

“好。”醇厚的声音浮在耳边，禾茉白净的耳廓，突然就染上了暧昧的红，顶着通红的脸挑选手中的花样。

早知道是绣在嫁衣上面的，她就不开口说话了。

禾茉咬着嘴唇，有些纠结，最后挑出来两个花样，在两个中间摇摆不定。

选择困难症患者，真是不适合干这样的事情。

“这两个当中，你最喜欢哪一个？”禾茉选择将这个难题抛给方泽谦，“那天也是要参加的，你来挑一个！”

“我选这个。”方泽谦拿走禾茉右手边的那张纸，“这个最合我心意。”

“那就这个！”禾茉看着上面的花样，也觉得很不错，点头答应下来。

“花样送过去，绣娘就会开始绣了，正好绣两个月。”

两个月后，便是娶你的日子！

方泽谦看着怀中娇俏的佳人，意随心动，俯身轻轻在她嘴角印下一吻，手中茉莉花的花样还放在一旁。

愿每年皆能如现在一般，佳人莫离，一起到白头……

方泽谦这样想着。

二月初，院试开始，童生们怀着对未来的憧憬，进入考场开始考试，方齐自然也在其中。

答完题出来，方齐只觉一身轻松。

“小齐少爷，我等已经在此处恭候多时了。”全管事拢着袖子站在考场外等着，身边还跟着曹德和一众家丁。

“走吧！”方齐在进去之前就收到了方泽谦的信，知晓这是来接自己去京城的。

他本就一直在书院，没有太多的家当需要整理，上马车就能走。

“小齐少爷，晚上我们到驿站就能洗漱，辛苦您了，若是再晚一些出发，我们到京城时，就赶不上爷大婚了。”

全管事怕方齐不高兴，还特意解释一二，谁料解释完，方齐脸上的神色愈发不好，沉着脸质问道：

“你说二叔要大婚？”

“是，爷的婚期定在三月初七，这时间上可能有些匆忙。”全管事回答得小心翼翼，更是不理解方齐怒火的来源，只得陪着笑。

方齐看着身边陌生的人，心中顿时大骇！

他之前便听说过许多人做成大官后，便抛弃糟糠之妻的事情，如今乍一听到方泽谦成婚的日期，脑子里还未反应过来。

在他的印象中，方泽谦和禾茉已经是夫妻，何来的再次成婚一说！

这分明就是二叔又娶了一个老婆，那他这般，置二婶于何地？

难怪近来自己都未收到二婶的来信，定然是发生了什么意外！

方齐越想越觉得是这样，越想脸色越是难看。

“二叔娶的可是正妻？”

“是，自然是正妻……”全管事被这个问题问一愣。

他本是在庄子上管事的，但在骆管事面前表现好，才被提拔上来，特意领了个来接方齐的差事，就想着能在两位主子面前多露露脸，谋个好前程。

但若说他又多了解府上的情况，他是不了解的，因此说出来的话，更是模棱两可，越发加深了方齐的误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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