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浩歌闻着香味早就坐不住了，要不是方泽谦在旁边站着，他肯定早就过去了。

这会儿禾茉问起他，他立刻起身往那边走：“吃辣是什么意思？”

桑浩歌一时间还听不懂禾茉话中的意思。

“就是你吃不吃得惯加了茱萸的菜？味道偏辛辣刺鼻，还是偏清淡一些？”

和水锦他们相处惯了，自然而然默认那套熟悉的语言体系，禾茉一时间忘记桑浩歌是一个纯正的古人。

“哪一种好吃啊？”莫鹏也凑过来，盯着禾茉手上的动作，光是闻着这个味道就直咽口水。

“各有各的喜好，但是我比较喜欢吃辣一点的！”禾茉笑着回答。

“那……那我也吃辣一点的！”莫鹏自认为自己能吃辣，跟着禾茉选了辣一点的。

“茉姐姐，我的那份你先放少一些，我试试看。”但桑浩歌比较谨慎，还是选择让禾茉少加些辣，他想先试试看。

“好！”禾茉嘴上应着，但却用手肘怼了一下站在身边的方泽谦，“看会没有啊？看会就过来接手，我都快被这烟熏得睁不开眼睛了！”

方泽谦闻言，虽然还没怎么看会，但看见禾茉被烟熏得红红的眼睛，他还是伸手接替了禾茉的位置。

“我来吧，茉儿去休息。”

“我在旁边看着点，东西没准备太多，你别给烤坏了，不然一会儿没得吃。”禾茉揉了揉眼睛，躲在烟熏不到的地方。

“好。”方泽谦生疏地学着禾茉的样子烤，轻轻翻动着放在架子上的羊肉串。

神奇的是，方泽谦站在烤炉前，烟就像是会拐弯一样，四处飘就是熏不到站在炉火旁边的方泽谦。

禾茉觉得奇怪，想着靠近些看看，没站一会儿，那烟就飘到自己面前。

“这烟成精了不成！还学着欺辱怕硬！”禾茉有些气闷，绕在方泽谦身边又走了一圈，这烟果真像是长了腿一般，跟着她走。

“莫试了，站远些。”方泽谦伸手拦住她，有些无奈。

“你——”禾茉还没来得及反驳，就看见架子上的羊肉串起火了，“肉糊了！”

一旁的黄奇见状，将着火的羊肉串取下来，将火扑灭。

“夫人，要不还是我来烤吧，这样也快些。”黄奇看着自己手中的一串串黑炭，偷偷瞥了一眼自家主子。

“哈哈哈哈！”禾茉指着被火烤糊的羊肉串，“他嫌弃你，嫌弃你烤的羊肉串！”

“主子，我……不是，就是大家肚子都饿了，我想着过来给您搭把手。”黄奇摸着后脑勺解释，禾茉却笑得更大声了。

“你这是欲盖弥彰。”禾茉笑得眼泪都出来了，没力气地靠着方泽谦。

“有这么好笑？”方泽谦拉住笑得站不稳的禾茉，满脸的无奈与宠溺，看着她脸上的笑容，他未察觉自己的嘴角也随之上扬。

“还行，一般好笑吧。”禾茉忍着笑意，同一边串肉的水锦凑在一起，不一会儿那边又传来笑声，这次连一向正经的水锦也跟着一起笑。

方泽谦无奈，知道自己帮不上什么忙，也不捣乱，就着一边的桌子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随意地翻着手中的书。

“倒是没想到……这位私底下竟是这样同下人相处  的。”莫鹏见此情景，不禁有些呆愣。

他还以为，方泽谦这样满腹算计的人，应当会对家中的下人也十分严苛，至少不应该是这样平易近人的。

哪有这般随意对待主子的下人，就算是主子不精通烹饪，私底下笑笑便过去了，但……这样当面取笑的，还真是未曾见过。

莫鹏将目光落在同婢女嬉笑的女人身上。

大概……是因为她吧，这个家中与众不同的女主人。

莫鹏正想地出神，却感觉一道极具侵略性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那种被猛兽盯上的感觉，只是一瞬，他便感觉浑身汗毛竖立。

是谁！

莫鹏一扭头，却见原本坐在桌前看书的男子，不知何时抬头看着自己。

意识到刚刚自己的动作，盯着人家夫人看确实有些不合乎规矩。

莫鹏有些顶不住这样的目光，赶紧跑到另一边的桌子旁去找桑浩歌。

“莫大哥，你来了……快试试看，好吃。”桑浩歌守在炉火后面，吃得满嘴流油，胸前的衣服上还有一块油渍，蹲在地上咬着肉串，说话也含糊不清。

此刻眼前这人，还哪有一点桑家小少爷的样子，妥妥一个饿死鬼投胎。

“你，注意点仪态啊。”莫鹏见他这样毫无形象地蹲在地上，嘴边还沾着不少红油，有些嫌弃。

但当桑浩歌递给他一串烤五花后，他也和桑浩歌一样，毫无形象地蹲在地上，等着前面的黄奇烤好投喂自己。

“两位公子，能不能先去那边坐会儿，二位在身后，小的压力也很大的。”黄奇念着二人是客人的份上，好声好气地劝着。

“没事，你烤你的，我们蹲我们的，抱着不打扰你。”桑浩歌抱着胳膊，蹲在地上，长手长脚的他，像极了一只嗷嗷待哺的猴子。

黄奇：“……”

劝不动，完全劝不动。

黄奇无奈，只能一边烤，一边在他们二人殷切期盼的眼神中，时不时递过去几串给他们解馋。

大半的烤串刚烤出来就都进了莫鹏和桑浩歌的肚子里，黄奇只能越发卖力的烤，恨不得自己能长出四只手来。

终于在黄奇的努力下，烤串陆陆续续都上桌了，一盘盘烤串送过来，伙房前的小院子里飘着香味。

“可惜这次准备地匆忙，没煮上酸梅汤，不然这会儿将酸梅汤放在井中吊着，拉上来一起配着烧烤吃肯定是一绝！”水锦给众人倒上凉茶，语气颇有些遗憾。

“若是渭城没出事，这会儿能榨出汁的水果可多了，依我看，这红瓤瓜同这个是最配的！”桑浩歌生活在桑家，是正经的锦衣玉食的少爷，水果自是不缺的。

不仅不缺，还比旁人多见过不少，毕竟家中有整个渭城最大的西域商队，有什么好东西都是紧着桑家的。

“红瓤瓜是何瓜？为何同烧烤最配啊？”水锦没见过，顺嘴便问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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