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正：“……”

赵正无语。

他见过能生的，没见过这么能生的！

正常的胎生哺乳动物，哪有这么逆天？

八十亿啊！

八十亿条狗崽子！

这憨狗这么多年以来，他么全部时间都在造人……

造狗吗？

“主人，其实您也知道！曾经在无上大鸿蒙天时候，有一份真挚的爱情摆在小黑的面前，小黑却没有珍惜！那时候小黑的眼中，只有主人！只有主人的病！眼睁睁的看着那份爱情倒在小黑的身前！直到主人离开，离开了无上大鸿蒙天，也离开了大虚无，小黑一条狗浪荡大虚无的时候，小黑才发现，小黑很孤独！真的很孤独！便在这时候，小黑的脑海中，总是会想起她！想起那份爱情！主人，你知道吗？小黑那段岁月，很孤独，也，很痛苦！”

“主人曾经也让小黑要珍惜眼前狗子！直到后来，小黑才明白，独孤的滋味，失去了那份爱情的滋味！”

“主人……”

……

大黑狗脸上的笑容忽然僵硬，接着神色变得落寞起来。

一双贼兮兮的狗眼中露出了一抹难得的伤心。

他好像陷入了回忆，陷入了伤感无比的回忆当中。

曾经，真的有条雪白的母狗追求过他，只是他的眼中，却未将那条雪白的母狗当回事！

“滚开！你这条碍手碍脚的母狗！”

“一边去！母狗！你太弱了！”

“丑陋的母狗，你为什么总是在老子面前晃悠！老子对你不感兴趣！母狗，只会影响公狗下口的速度！”

……

大黑狗脑海中，往事历历。

一条雪白，雪白到可以称之为圣洁的母狗，总是半眯着一双好看的狗眼睛，在她女主人的带领下，找到他，要与他玩耍！

并且。

许多时候，趁着没人的时候，雪白而圣洁的母狗会满是羞涩的低下头颅，轻轻的将后背对着他，并翘起了那毛茸茸的雪白狗尾巴！

然而。

这个时候，大黑狗总是不解风情，总是一脸嫌恶的瞪着那条雪白圣洁的母狗，恶狠狠地发出一声来自公狗的怒吼。

让她……

滚！

雪白圣洁的母狗在这时候则是委屈的低下头颅，眼睛里似乎有泪花在闪烁，不安的夹着尾巴躲在了一侧偷偷哭泣。

大黑狗心下闪过一丝不忍，但很快这样的不忍就消失了，又变得一脸凶神恶煞的样子。

不过。

爱情总是让人捉摸不定。

那雪白圣洁的母狗的一生很是纯粹，无上大鸿蒙天中诞生之后，就被那绝美的女子所收养，上亿万年的成长，都是与那女子相依为命的独孤，虽然很孤独，却很快乐，也很纯粹。

所以她并未接触到外面的狗！

在大黑狗被其主人带着来到了她与那女子所在之后，她第一眼见到的，就是大黑狗！

冥冥之中似有天定也好，还是那一抹猝不及防的心动也罢，大黑狗是她见过的第一条狗，也是第一条浑身都散发着霸道的雄性气息的公狗！

所以，她很快，眼睛里全部成了大黑狗！

她的主人，那位绝美的奇女子，也如她一般，眼睛里全是大黑狗的主人！

主仆两人，便总是离开她们的天地，来寻找大黑狗主仆！

她的主人同大黑狗的主人很快……

很快就有了爱情！

至少她亲眼所见，他们睡在了一起！

但她……

她一次次的主动暗示大黑狗，大黑狗却熟若无睹！

曾经。

大黑狗的主人亲口告诉过她，说憨狗不懂风情，无须在他身上浪费时间！

如果真的想跟憨狗在一起，那边应该……

欲擒故纵！

但她并没有理解大黑狗主人的话的意思，她亿万年的成长都未接触过她主人之外的生灵，所以她将欲擒故纵的欲擒，理解成了情欲。

因此。

她次次与大黑狗在一起，总是忍不住本能的背对着大黑狗，翘起了那高傲而圣洁的雪白狗尾巴！

哪知道，大黑狗总是不懂风情，骂骂咧咧的！

她伤心极了！

但她的单纯又让她每次伤心之后的下一次又忘记了上一次的伤心！

又在再一次的面对大黑狗的时候，忍不住……

背对大黑狗，再翘狗尾巴！

当然。

她没有成功！

她到死，都没有成功！

大黑狗眼睛里，有狗泪滴落而下，整个狗头都低了下来！

他心下有一种莫名的伤痛，那种伤痛，甚至可以理解为抽痛！

不是物理上的抽痛，而是心灵上的抽痛！

每当脑海中回忆起那雪白圣洁的母狗的一幕幕的时候，他就心痛！

心痛到……

难以呼吸！

连狗叫，都发不出来！

“她……我，对不起她！主人，我对不起她啊！”

大黑狗泪流满面的说道。

他……

他的确，对不起她！

自己，也对不起……

赵正心下，伴随着大黑狗的落泪，忍不住忽然一阵抽痛！

自己……

自己也对不起她啊！

赵正忽然泪流满面，只感觉在这一刻，无比的伤心！

心下，无比的痛！

说不出的痛！

他的记忆中，闪过了一张很单纯，很纯洁，也很圣洁，美丽如同天使的面庞！

面庞一闪即逝，但让赵正心下，猛然一紧！

他不由自主的伸出手来向虚无抓去，却什么都没有抓到！

“没关系！真的没关系！我……我怎么会死？我怎么能死呢？我们会再见面的！一定会！一定会的！”

意识中，准确来说灵魂深处，或者是本源深处，那张圣洁而单纯，仿佛不问世事的仙女一般的面庞，忽然间多出了一抹憔悴，憔悴之中，脸上带上了苦涩又解脱的笑容！

她的嘴角……

满是血在淌！

她那轻盈的圣洁的身躯似倒在了自己臂弯之中，笑着伸出白皙的手，抚摸着自己面庞，安慰自己，也在安慰他！

“别哭！答应我，别哭好吗？天底下，哪有男儿轻易的哭呢？我这一生，能遇见你，就很开心啦！而且我也不会死，我也不会消逝，至少我的本源还在，不是吗？别难过啦！我们会再见面，一定会再见面的啦！”

那只手放在自己面庞之上，渐渐地，失去了温度！

赵正的心，在这一刻，前所未有的紧！

痛！

一种前所未有的痛，涌上心头！

赵正只感觉，整个人都要窒息了！

“不！不要……我……”

赵正泪流满面，忍不住张口大喊。

他伸手，再向无形的大虚无抓去。

这一次，依旧什么都没有。

但他意识，他灵魂，乃至他本源深处的记忆中，在这时候，那香消玉殒的身躯随风消散，那张熟悉纯洁的美丽面孔远去，换来的，则是……

是一道白衣胜雪，高挑绝世，高冷不染人间烟火，静静的站在天地间，背对着他，却仿佛已经将自身一切风华显现给了他的绝美身影！

这道身影……

很熟悉！

前所未有的熟悉！

赵正浑身一颤。

那道身影在意识中淡去，但彻底淡去的刹那，她那绝美而清冷的侧脸，却在这一刻展现在了赵正记忆中！

“伊，伊人……是，是你……吗？”

泪流满面的赵正，心下越发的抽痛，越发的紧了起来！

就在近乎让他感受到窒息的时候，那股抽痛与紧，蓦然一松！

那张侧脸，在他记忆中，蓦然展颜一笑！

伊人一笑，如沐春风，万物融化！

赵正的心，都跟着融化了！

“是你！一定是你！我……找到你了！”

赵正猛然抬起头。

他依旧泪流满面，但脸上，多出了振奋，心下那股痛，消失无影无踪！

这一刻。

他变得前所未有的期待！

期待着，能再见到，见到那，那清冷而似无情一般的山上仙子！

秦伊人！

“她现在……一切，还好吗？她应该……应该无恙才是！”

赵正暗暗地想到。

他没有想到，他的本源的记忆中，还有那么一道纯洁圣洁也单纯的女子那么让他牵挂！

他更没有想到，前世地球，今生穿越而来，那本来陌生而高冷的妻子，竟会与本源记忆中那纯洁圣洁也单纯的女子……

重叠？

“是她！一定是她！”

赵正捏紧了拳头。

忽而。

他又蓦然一笑。

前尘往事，已成云烟！

今生……

她，跟自己在一起，就好！

璎眼睛里一片温柔，注视着赵正。

大黑狗呆呆的看着赵正，似看穿了赵正的灵魂，看穿了赵正的本源，本身泪流满面的他，满脸的期待。

“主人！她……她，她在……在吗？”

大黑狗无比期待的看着赵正。

赵正默然。

大黑狗口中的她，自然是那条雪白圣洁的……

雪女！

他记忆中，涌现出了这个名字！

大黑狗的爱情，名字很普通，也很人性化，叫做雪女！

她……

赵正叹了口气。

他记忆中，并没有这个雪女的存在！

她……

“没事儿！主人！我知道，小黑都知道，她……已经死了！她死了！她死了啊……”

呜呜呜……

大黑狗忽然咧嘴一笑，鬼哭狼嚎一般的哭了起来。

“她死了！她已经死了！她真的死了！我早该明白，我早该清楚地！”

嗷呜……

哈哈哈……

汪……

汪汪汪……

大黑狗状若癫狂，一阵鬼哭狼嚎的乱咬乱叫。

仿佛整个狗都……

疯了！

嗷呜呜……

汪汪汪……

狼嚎狗叫，响彻大虚无。

一时间。

整个大虚无，无数古老强大的超脱存在们浑身一紧，只感觉身后有一道恐怖无边的狗影在对他们大吼大叫！

整个大虚无都变得有点惊慌失措了！

“我……”

“她或许，就在你的身边！只是你，从未在意，也从未注意罢了！”

赵正张了张嘴。

他说道。

是啊！

自己记忆中的她，倒在自己臂膀之下，固然满脸笑容的安慰自己，但她的肉身，她的灵魂，她的本源，全都在消散！

如同生命的凋零，彻底回归虚无！

她依旧说，她不会死，她会与自己，再想见！

一定！

现在……

她，与妻子伊人的身影重叠！

她们，真的只是所为两朵相似的开放的花那么简单吗？

赵正摇头。

他安慰大黑狗。

状若癫狂，一副生无可恋的大黑狗狗头一怔，浑身一颤。

“是啊！我，我曾经，对她从来不屑一顾！但为何，在她离开之后，总会响起她，想起她的音容笑貌，响起她也怀念她的好？她在提醒我吗？她总是伴随在我身边吗？”

“汪！”

“是这样！是这样啊！我曾经，对爱情一无所知！我总以为，我这一生永远都不会爱上任何一条狗！但她逝去，主人远去之后，我在孤独中振作，走过大虚无一片又一片的世界，在超凡的天地，在平凡的红尘，那无论是非凡还是平凡的母狗，我总是会不经意一瞥间产生那种似曾相似的感觉！”

“那是……”

“她……是她吗？”

“是！是她！一定是她！”

“她的本源，散作了千缕万缕，飘散于大虚无，轮回于亿万世界！我的那九千万妻妾，是她！她们，都是她！”

“她在守护我，在追随我，也在提醒我！她纵然本源散尽，化作亿万众生，在茫茫大虚无之中，依旧会找到我！会陪伴我！要完成她，曾经与我许下的诺言：黑哥！雪，雪儿爱你！雪儿将来，为你生一大窝狗崽子！好吗？”

“哈哈哈……”

“雪儿！你黑哥，悟了！你黑哥终于悟了！终于悟了啊！”

“你……你其实，其实早就回到了你黑哥的身边！对不对？你的本源，散作九千万份，飘散于大虚无！但你，最终活了下来！一缕缕本源得以造化重生！重新化作如同曾经的你的样子，再被你黑哥，一一找到！与你黑哥，长相厮守！”

“雪儿……”

“哈哈哈……”

“是这样！一定是这样！好雪儿！黑哥，黑哥再不骂你，再不打你了！要永远永远，对你好！对你们……好！”

……

汪……

汪汪汪……

嗷呜……

大黑狗大声笑道。

笑着笑着，忍不住发狂的大吼大叫起来！

是啊！

她们，自己的九千万妻妾，一定是她，一定是雪儿的本源所化！

不然，为何在茫茫大虚无之中，亿万条狗儿之间，自己，唯独就看见了她们？

而且，她们通体雪白圣洁，生而不凡，第一眼看去，就让自己感到似曾相识，想到曾经与她在一起的一幕幕画面！

她们……

真的是她！

真的是她啊！

嗷呜……嗷呜……嗷呜……

汪汪汪……

这一刻。

大黑狗用尽了力气，狼嚎狗叫声，响彻大虚无。

“嗷呜……”

一声高亢的狼嚎，也在大虚无另外的方向响起。

接着。

“嗷呜……”

“嗷呜……”

“嗷呜……”

……

四面八方的狼嚎声，在大虚无各个方向响彻而起。

同时。

“汪汪汪……”

伴随铺天盖地的狗叫声。

赵正……

赵正变色。

他猛然看向大黑狗。

“兔崽子们！还不来拜见主人？”

哈哈哈……

大黑狗猛然大声笑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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