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下旬，首都的音乐学院就开始了绿色通道的报名，只要音乐作品在绿色通道拿了好成绩，就可以跳过繁复的1试2试直接进入3试。

齐觉1早收到了手机app报名的信息提醒，又倏地关上了。

他的曲子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可是还差1点东西，这条信息提醒了他得抓紧。

艺术生无声的硝烟战场已经提前敲响了战鼓，今天齐觉回了学校，期中的成绩也出来了，他回来听试卷讲解。

经过楼道的时候，他停了下。

华大附中每次大考都会将各科前十的名单贴在楼道的公布栏里。

齐觉随意扫了1眼，转身往上。

而同楼梯往下走的人顾着跟别人讲话，顺着惯性往下，没有留意到有人，1下子撞到他的胸膛里。

“不好意思。”

是个女生。

“没事。”齐觉低声说，声音透过胸膛传出，他扶住她，等她稳住了脚步，就从旁边走了过去，继续往上走。

背后的两个人互相捅了捅手臂。

“是齐觉。他今天回来了。”

“你刚刚还撞到他了......”

差点跌倒的女生是2班的方安妮，听见了同伴的话，又想到了刚刚的场景，脸上红了1下，拍了拍旁边的同学，示意小声点。

齐觉还没走远。

“你上次写的信，今天可以交给他了。”

“嗯。”

方安妮点了点头，往阶梯上回看着颀长背影，目光有些流连。

上次她在水池边提醒过齐觉查收信件，1直没有消息，后来等放学后再去看，才发现她那封信放在齐觉桌柜里，拆都没有拆。

快到年底，齐觉不仅请了晚自习的课，也频繁地请白天的课程，经常不在。

她没找到机会。

3班课室的最后1个位置，齐觉的座位，3班的人很习惯那张桌子没有人，但每次也都习惯给那张艺术生的桌子多发1份试题。

那张桌子上现在还是满当的各科自印试卷。

3班的女班长推了推眼镜，刚要上去黑板上写当日课表，就看到齐觉走了进来，稍微诧异了下。

“早。”

女班长的目光比之前友好了些。

她本来以为齐觉是艺术生，对他的成绩并没有很大预期，但是这次期中考出来，他的数学和英语分数都到了140多分，在了年级的前十，必修科目甚至也不错，总分出来还到了650分。

差点超过她。

她扶了扶眼镜，心里想，原来这个懒散的艺术生也并没有看起来的那么不上进。

“早。”齐觉懒懒答。

1进门，齐觉就察觉到了女班长的目光，凤眼微顿，见她并没有要说什么交表格的话，就走回了位置上。

董维智在1班跟其他同学正在说话，从窗户余光见他身影，发了信息过来。

董维智：「早餐我带了，马上送过去，兄弟，你看成绩了吗？我觉得我应该跟你换个脑袋。」

觉：「？」

董维智：「看看这期中考分数，我总分500来，才更适合去艺考。跟你换脑袋，合适。」

齐觉回复还是1贯1针见血：「500来考不上，谢谢。」

董维智：「不安慰兄弟我几句？」

觉：「祝你好运」

董维智：「有走心并且谦虚低调点的吗？」

觉：「那赶紧将早餐拿过来，来3班看看我黑眼圈，你可能能理解点备考音乐小3门的不易」

董维智：「你那黑眼圈不是跟夏青小姐姐熬夜聊天聊的吗？」

觉：「......滚」

收起了座位上的1堆卷子，齐觉背靠椅子，等着董维智，他没关停手机的界面，停顿了下。

说起夏青，自从温居那天后，他们就没再见过面。

夏青忙完托福和雅思，又无缝连接了期中考试，她麻痹自己说现在的她每个细胞分子都全身心热爱学习。

于是，这1个月朋友圈里就只见她发了1条在万圣节和候苏敏1起cos《怪奇无语》罗宾的照片，就没了。

虽然联大和华大靠得很近，但是两个学校各自为安，除了公共交流外，都很少见到联大的学生会来到最近的东门口觅食，两间学校之间各自成圈。

董维智还没来，齐觉随意地下拉了更新。

第1条是候苏敏的，她发了今日早餐的视频。

这位朋友就属于，无论多忙每天都要发条信息的类型。

有时候在候苏敏的朋友圈，齐觉能看到夏青的身影。

有他们在课室打uno牌，1闪而过的夏青。

有在图书馆学习，趴在书本上睡着的夏青。

还有打耳洞紧张得闭眼不看的夏青。

......

所以，他没按暂停。

齐觉看着，不知道董维智什么时候来了，喊了他1声，猝不及防地扔来了菠萝面包和1瓶咖啡。

齐觉转头的时候，已经看见面包和咖啡在空中飞了。

他皱眉，下意识地伸手。

掌心1握两样都稳稳拿住了，跟在篮球场上接球的灵敏反应1样，很准。

董维智拍手，“觉，1大早，这临场反应可以啊。”

然后他迎了齐觉的刀子眼，齐觉手上的青筋脉络凸显，眉目蹙着，因为太突然，已经将面包袋子捏爆了。

董维智在门口没进来，因为过几秒下课铃声就响了，第1堂是他们1班余班的课，之前的教训吃够了，他不敢迟到。

送完了承诺齐觉1学期的早餐后，人就麻利地走回1班教室去了。

齐觉放下了东西在课桌上，桌面上他的手机忽然亮了1下，夏青给他发了信息，消息在主屏幕的浏览界面上。

q：「小敏说你找我？」

宇宙万物，心有灵犀？

他不明所以地解锁，然后知道了为什么。

就刚刚那1会儿，他空出手接早餐，放下手机那1刹，就给候苏敏的旧朋友圈点了赞。

齐觉脸黑了黑，此刻想刀了董维智的心到了5星级别。

但是他回复的短信很平静。

觉：「上课了，晚点说。」

q：「ok.jpg」

附中今天都在讲试卷，所有人都很认真，仿佛已经当了模考那般。

齐觉听了自己主要错的位置，就又趴下睡觉了。

讲台上的物理老师看了他1眼，便又继续讲课了。

今年齐觉的目标院校已经公布了作曲系的录取名额，全国内只招20名，在这阶段，他得用厮杀的劲放在专业课和作品上。

双保险起见，他又多选择了1间学校，导致最近他睡眠开始严重不足。

1整天下来，听完错题的讲解，齐觉就又趴在书桌上，人跟冬眠的动物1样，时间分分秒秒过去，他晚餐也没吃，却1点起身的意思也没有。

3班身后的黑板已经贴上了各种心灵鸡汤，1棵大树，便利贴贴了满墙，都是学生给自己的喊话。

齐觉自己鸡汤则是，“考完了，1定睡1天1夜。”

而还没考完，他先贯彻了，人先在教室里生了根。

上了1天课，教室里吃饭的人都散了出去，只有他1人在。

朦胧在梦里的齐觉忽然觉得肩膀边有人拍了他，他迷蒙中抬了头，又看见了那个早上在楼梯间撞到的女孩。

“齐觉。”

来人点了点他的肩膀，叫醒了他，然后说，“我是2班的方安妮。你现在有空吗？”

齐觉困倦，眼半阖着看着面前人。

整个教室只剩下他1个，其他人都走了，甚至教室里的白炽灯都没开。

“有事？”

方安妮嗯了1声，然后笑着说，“这里说不方便，去顶楼天台可以吗？”

教室里虽然没有人，可是走廊外有。

齐觉看了她1眼，带着困倦慵懒，起了身。

入冬后，天色暗得快，墨色玻璃罩下，整个校园是沉沉俱寂。

学校顶楼的门未锁，几张桌凳摆在中间，上头有0食饮料瓶，平时应该也有不少人上来过。

两人1前1后地走到了边角，刚好可以眺望操场的位置，视线放远点还能瞧见云山在黑幕下起伏的山体。

方安妮问他，“你收到我的信了吗？”

齐觉看着夜幕，“什么信？”

“啊......你都没看过？”女孩有点窘迫，还以为齐觉应该看过了，她中午吃饭的时候特意找了个时间塞在他的桌柜里的。

“就是......”

同1时间，夏青人正在走过华大附中的校道上。

她和联大的学姐从华大的东门走进来，还没到教学楼，就听见操场边的篮球场在躁动。

“吴欣勇，你还有心思打球啊，那谁回来了，听说你那谁约那谁上了顶楼去了。”

有人在篮球边上喊，声音大，告诉着篮球场上正在打球的1个人。

来人还指了指高处夜色下的教学楼顶，尽管天色已黑，但那上头影子依稀可辨认。

上弦月的夜幕下，华大附中的顶楼边站着两个身影，1个高1点，1个矮1点，正在说着话。

学姐在旁边说，“能被人告白的人，要不就是长得很好看，要不就是学霸了吧。这种顶楼约会的青春故事，我怎么在大学里没遇到呢？”

学姐1脸叹息，她们站在校道上，看着篮球场的“吴欣勇”扔掉了手中的篮球，1群人往教学楼里跑去。

夏青笑了笑。

然后她的手机里叮咚地收到了1条短信。

觉：「今晚有时间吗」

q：「陪学姐上课哦，怎么了？」

觉：「那上完课再说」

q：「好哒.jpg」

收了手机，夏青跟着联大学姐的脚步往附中的教学楼里走去。

才走了几步，后头传来1个熟悉的声音。

“夏青？”

董维智在东门的小店吃完饭走了回来，手里提着给齐觉打包的饭，远远，就看见了1个熟悉的背影在前方，穿着联大附中的校服。

铁红色的外套，裙子是百褶短裙。

夏青长发柔顺束在了身后，背影纤细，温暖又娇媚的氛围感在侧脸1刻，1下子就让人认出来了。

董维智跑上前来，惊讶，“你是联大附中的？”

夏青也看见了1身华大白绿冬装校服的董维智。

“你，高中生？”

两人互相差异道，“你不是大学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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