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欢妈主动把她拉进院子里，两个人坐在一起：“我的傻姐姐，有钱的男人当然看不上咱们闺女，可风水轮流转，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让她们找个有潜力的男人。”

“什么意思，我没听懂。”

“举个例子，就拿周重山来说，当时他家穷得叮当响，都找不到媳妇，是林红红慧眼识珠。”

欢欢妈再接再励：“凭林红红的长相和条件，能看上穷困潦倒的周重山？还不是看中了周重山是个潜力股。”

“她咋看出来的？”珍珍妈原本还想撮合自己二姐家的闺女和周重山相看的，可是那闺女嫌弃周家穷。

高不成低不就的，现在还没出嫁呢，都快成老姑娘了。

“你不懂，我也不懂，她们有文化的人就跟能掐会算一样，玄乎得不得了，对，那个词叫审时度势，根据趋势判断的。”

她还没说完，珍珍妈就跑了。

一口气跑了二里地，来到生产地养殖场，珍珍拿着饲料管在喂鸭子。

“娘，你怎么来了，你赶紧回去吧，爹一个人在家我不放心。”

“走，你回去上学。”珍珍妈夺过她手里的饲料管，扔到一边。

珍珍的驴脾气犯了：“我不上学，我要挣工分。”她年纪也不小了，也该为家里出点力了。

“咱家有钱，用不着你养家。”

“娘，你不用骗我了，我不喜欢上学，我喜欢劳动，李队长对我很照顾，你回去照顾我爹吧，我会努力给我爹挣钱治病的。”

小女孩抬着下巴，眼神里有不属于这个年纪的执着。

珍珍娘气得眼前发黑，她精明圆滑了一辈子，怎么生出来一个这么倔脾气的闺女：“我让你去读书，以后找个有钱人嫁了。”

“我才不要嫁人，我要照顾你和爹一辈子。”

“不用你照顾，有你大哥跟你二哥呢，轮也轮不到你，你找个有钱人嫁了，比什么都强。”

珍珍年纪不大，倔起来六头驴都拉不回来，喂完鸡鸭之后，又去铡猪草。

干得有模有样，一点都不输大人。

“我的小祖宗呀，就当我求你了，你回学校上学行不行？”跟有钱的女婿相比，这点工分算个屁。

“娘，你不要打扰我工作，你回家照顾爹吧。”

珍珍娘一狠心，找了两个养殖场的壮劳力，把珍珍绑回了家。

直接把藏在床底下的存折甩过去，还让珍珍爹表演了一会金鸡独立，证明他的腿没问题。

“你爹生病的事情是我骗你的，现在你知道了，去上学吧。”

她以为事情就到此为止了，可麻烦才刚刚开始，珍珍觉得自己被欺骗了，哇的一声哭出来。

陈莲花怎么哄都哄不好，好不容易哭着哭着睡着了。

一觉醒来，发现闺女不见了，竟然离家出走了，差点气晕了。

珍珍爹也吓坏了，毕竟是自己的亲闺女：“都赖你，非出骚主意，她想上学就上学呗，能花几个钱，你都舍得花几百块钱给儿子娶媳妇，闺女上学就舍不得了，都是从你身上掉下来的肉，你心眼咋就这么偏呢！”

陈莲花被骂得没脸没皮，这件事他俩是商量过的，老头子也同意的，现在出了事，就往她身上推卸责任。

“还愣着干什么，去找人呀，要是珍珍找不回来，回你娘家吧。”

自己的闺女李莲花怎么能不疼，只是觉得闺女是泼出去的水，无论在上面砸多少钱都听不到回音。

她又是个爱财的，自然想着把钱花在刀刃上，反正生产队的家庭都这么干，也不差她一家。

整个生产队的人都在找孩子，终于在傍晚的时候，珍珍被人带了回来，灰头土脸的，说是在火车站被人发现的。

“你是不是想气死我，有什么话你不能好好说，离家出走，翅膀根硬了是不是，我今天非给你紧紧皮。”

“别撒泼了，闺女刚回来别吓到她。”

马爹过来给珍珍擦脸，被珍珍躲开。

“以后再也不提让你辍学的事情了，你就原谅我们这一次吧。”

珍珍丝毫不为所动。

最后还是林红红站出来，单独和珍珍说了会话。

“珍珍明天去上学，可别迟到。”

“嗯嗯。”

看她答应，陈莲花夫妻松了一口气。

这场闹剧终于结束了，看热闹的人都散了，林红红也往回走。

“珍珍离家出走是你撺掇的吧？”

林红红眼神陡然凌厉了不少：“你不要口血喷人，是她自己的主意，我只不过顺路把她带到火车站。”

周重山：……

回屋刚关上门，男人就像是狗皮膏药一样贴了过来。

林红红知道他什么意思，可是她还没做好准备，心里总觉得怕怕的。

男人低笑着拿开推搡的手：“别紧张……”

在林红红看来，这话就等于是今晚上不动她了，紧蹙的眉心舒展了不少。

“还穿这么多？”

睡衣里面还有个马甲，马甲之下是秋衣，秋衣下面是背心，背心之下是……

是他的心头好。

男人像是剥洋葱一样，三两下把她剥了个精光。

掌心刚好贴上白腻滑腻的肩膀，女人就像是调皮的鲤鱼一样，钻进被窝里。

关了灯，周重山轻车熟路地去抓鱼。

“媳妇……”

光是听这个调调，林红红就知道他没好话，捂住了他的嘴。

周重山从善如流地闭嘴，林红红脸皮薄，他不说就好了。

“媳妇，对不起了。”

“嗯？”她抱着男人的头亲吻着，不明就里地发出了一声疑问，尾音都打着旋。

下一秒，声音变了调。

……

林红红意识有些涣散，像是置身于一片朦胧之中，又好像是回到了白天的教室里。

教室里有个桀骜不驯的熊孩子，不认真听讲就算了，还到处惹是生非，不是拉扯女同学的辫子，就是踢前桌的凳子，桌子都发出执拗执拗的声音……

凭借一己之力，搞得整个教室乌烟瘴气的。

她想管教一下这熊孩子，却发现门被堵住了，她根本进不去。

没办法只能口头上警告。

“别这样……”

“你滚开……”

可这熊孩子估计正处于叛逆期，浑身的反骨，她越说，他越来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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