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兰很快得知了这件事情，匆匆赶回涅维斯城，来到法师塔内。

    “情况怎么样？”

    工作人员道：“罗兰阁下，一切正如预期，加洛的精神波动已经彻底从外界消失不见，所有智能体基本确定成功捕捉！”

    “这么说来，他所有的分身都已经在这里了？”

    罗兰稍作沉吟，暗暗点头。

    其实就算没有100%全在也不要紧，因为比例高达一定程度之后，整个网络之中的“加洛”，就越来越倾向于在受控的“加洛的世界”之内“繁衍生息”了。

    这是一种聚群效应，也是集群式生命的本能之一。

    “加洛……”

    整个世界的玛那都仿佛开始共鸣，天地自然作出了回应。

    在被消灭之后一段时间内，就可以通过巫妖命匣感应到其精神的异常，然后执行重生的仪式。

    他终于逐渐从虚无的幻象之中清醒过来，凭着冥冥之中的联系，看到了“世界”之外的一幕。

    加洛的灵魂运行在一片虚无浩瀚的黑暗深空中，精神力量所及之处，如同灯烛照应四方。

    罗兰开始施法。

    因为逆熵做功，是要消耗能量的。

    如果他能够成功的话，或许将会成为首位特殊的半神巫妖，开辟一条全新的道路。

    周围仿佛开始出现幽深峡谷一般的回音。

    又像是某种招魂的法术，无形的巫师，在遥远的彼方呼喊。

    这便是要以灵魂为燃料，强行点燃“神火”！

    和真正的封神之路相比起来，这种半神巫妖的晋升方式无疑存在诸多缺陷。

    但是虚拟现实技术也有无法仿制的东西，那就是真正神灵的位格。

    在他的认知当中，自己虽然木乃伊自爆，但却已经成功的摆脱肉身限制，以灵魂形态飘荡在了众多分身的上空。

    某种意义而言，也算是对半神巫妖的晋升方式作出重大改良了。

    命匣本身就是那个无法摆脱的枷锁。

    乍看起来，巫妖可以无限重生。

    罗兰当即禀退众人，封闭房间开始执行消灭加洛的计划。

    也有一些半神巫妖在漫长的岁月当中丧失了所有的精神与意志，沦为“神孽”般的产物。

    这就是罗兰理解当中，替代性的“命匣”。

    那里有一颗炽烈的太阳，漂浮在无边的宇宙之中。

    而消耗能量，意味着生命体或者某种模因的死亡风险增加，失去传承机会。

    “加洛的世界”，原本就是用来捕捉加洛分身，催眠并且控制的所在。

    而在此之后，一部分灵魂也以网络节点的形式回馈，精神力量常驻其中。

    他激活了早就已经铭刻在各个分身里面的献祭仪式，一股股灵魂的力量相互遥感，共鸣，开始向着选定的主体汇聚。

    这其实也是源自于巫妖命匣的弱点。

    加洛正在“多兰王国”率领亡灵大军征战。

    与主观能动性更强的“计划”相比起来，他此刻所做的，用“程序”来形容，或许会更加准确一些。

    虚空中，仿佛有一个浑蒙的声音一遍遍的呼喊起了某个名字。

    来自霍米尔学派的虚拟现实技术营造出了逼真的反馈，迷惑着他的感官。

    这种重生甚至是不受肉身限制的，即便挫骨扬灰，也能从无到有重新构建身躯的奇特法术，往往被视作是长生不死的某种方式。

    “~~……加洛！”

    这些都是分身所具有的灵魂力量。

    “怎么会这样？

    我的精神力量在削弱……

    当这种消耗达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就会开始有损灵魂本质，造成整个灵体的崩溃。

    “这样的话，就可以实施下一步的计划了。

    大自然中，各种事物都有一种“最短路径”的本能。

    所以，如无意外，不会舍近求远。

    哈哈哈哈，原来登神之路，就是这样的感觉！”

    这本质上是一种自然选择的规律。

    那些奥术宪兵们扑了个空，自然也就无法阻止他接下来的行动。

    这个房间里面，人工制造出来的血肉傀儡能够入侵其网络，甚至将其灵魂困缚住，而令得对方毫无感知，就是最好的证据。

    按照原本的计划，如果外界仍然留存着一些加洛的分身的话，对这网络里面的加以刺激，也有可能将其吸引过来。

    “我感觉到了……天地自然，天人合一……

    但是加洛的这种方式有所不同，它保留了不断攫取和增添“燃料”的可能性。

    加洛的分身自然也无法超脱这一规律，或者可以说，任何遵循质能守恒定律的事物，都不可能超脱这一规律。

    灵魂本质却没有丝毫提升！”

    “加洛……”

    比如说，没有神格和神性，强行为之，时时刻刻都需要消耗不菲的精神力量。

    在这一刻，加洛将所有这一切都点燃，试图从中汲取灵魂的力量，汇聚成为一堆足够强烈的篝火。

    罗兰敏锐意识到，加洛所制作出来的分身看似摆脱了命匣，实际上，却是把更多的肉身作为命匣的一部分。

    “加洛的世界”……

    实际上，限制依旧存在。

    因为这些全部都是早就已经设定好的，从一开始就有所筹谋的计划。

    这个声音从混沌渐渐变得清晰。

    刹那间，他看到了万千灯火，如同点点繁星。

    曾经被夺魂术夺取了灵魂，炼制成为自己化身的分身，被「智能赋予」法术重新塑造了虚拟的人格与智能。

    虚拟现实技术所营造的场景中。

    他所见所闻，所感知和接触到的一切，都是这个“加洛的世界”营造出来给他的。

    加洛并不知道的是，这些力量完全凝聚起来，在自己身前形成了熊熊的烈火，却是燃烧在现实的空间中。

    就在这实验室之内，把他全部消灭掉！”

    “加洛……”

    渐渐的，等待登神，完成最后一跃的加洛感受到了难以言喻的空虚之感传来。

    罗兰巧妙利用加洛尚未真正超脱的弱点，将其困在了肉身之内。

    这种弱点并没有减少，反而还增多了。

    而在“宇宙”之外，是一个横跨天际，如同“盘古”一般的巨人。

    罗兰手托“太阳”，居高临下，默默注视着他。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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