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不可抗力因素
会客室中，翠娜坐在那里，百无聊赖的四处张望，目光不时警惕掠过往来这边的必经之路。
周围的仆从并没有太在意，只是偶有见识少的，为其不经意间展露出来的精灵特征而惊讶。
也有人隐隐感觉这精灵脖颈之间还有鳞片，可能是混血的龙脉术士之类的存在。
“我说怎么早上喜鹊喳喳叫,原来是有贵客登门呀，翠花姐姐，终于见到你真身了。”
不久之后，罗兰的身影在翠娜视野之中出现，人还未至，声已到来。
“罗兰小弟,我也想死你了。”
翠娜也是展颜而笑，站了起来。
两人惺惺相惜，情不自禁,走近了相望一番，连周围的仆从都仿佛感受到了彼此的热情洋溢，炽烈得如同夜里烧起的篝火一般。
“你们先下去吧。”罗兰嘱咐旁边服侍的仆从。
翠娜迫不及待道：“小弟弟，我已经按照约定，上门付订金来了，可不可以让我先看一眼那戒指？如果方便的话，还请展示它的功能。”
“没有问题，昨天过去到现在，已经足够它恢复能量了。”罗兰爽快说道。
他举起左手，对着翠娜竖出中指,大大方方的展示了这枚戒指的外形。
翠娜看到,不由得眼前一亮。
“就是这枚戒指！”
她说着,还想要上前来触碰,结果罗兰迅速收回中指。
“看好,我要变形了！”
罗兰提醒了一声之后,以低沉的声音默念激活戒指的咒语。
这种道具施法,本质上是利用特定命令作为激发能量的钥匙，讲究的是密文学上的指令咒语。
所以它一般都比正常的玛那施法咒语简短。
简单的几个音节引导之后，罗兰身上金光笼罩，形体变化，成为了一条站起来两米多高的少年金龙。
翠娜看到之后，不由得一愣，旋即却是笑言道：“小弟弟，没想到你还长得挺帅嘛！”
这人的审美绝对有问题……
不对，她好像是龙！
啊，那没事了，眼光独到，品味绝佳啊！
罗兰特意提醒道：“姐姐谬赞了，这枚戒指激活之后，就是这样的变化。
一般而言，变形术都会随着使用者自身灵魂的特质决定最终形态，就是不知你使用它之后，会不会带上一些绿龙的特征。”
“这个就不用你操心了。”翠娜笑嘻嘻道，“反正我只要变形的功能。”
片刻之后，罗兰取消变形,和翠娜谈起正事。
翠娜虽然眼热宝物,但想到迟早得手，也就忍了下来。
她询问罗兰：“预订的1万金币,你想要以什么形式支付？”
“宝石吧，宝石的价值比较稳定，也容易携带。”罗兰说道。
翠娜随即从随身的兜囊里面掏出了几枚宝石。
“这枚碧玉猫眼石，价值1300金币左右，生命石，价值1000金币左右，无瑕绿钻，价值800金币左右……”
“姐姐还挺富的嘛！”罗兰眼前一亮，这条绿龙绝对家里有矿。
“不富不富，一辈子好不容易攒下的家当都在这里了。”翠娜异常警惕，“回头还要费好大功夫去筹4万金币呢。”
话虽如此，她还是继续往外掏着宝石，不一会儿就在桌上积累起了一摞。
珠光宝气，迷乱人眼，罗兰看得心痒痒的，最终还是本着方便易用的原则，挑了10枚价值1000金币左右的宝石。
这是为了方便兑现或者施展「有限祈愿术」。
“怎么这么挑？”翠娜忍不住嘀咕道。
“不知姐姐有没有听说过，有些道上混的冒险者会把财产兑换成金戒指或者大金链子之类的东西，那么我们法师难免施法或者战斗，兑换一些价格适中的宝石也是合情合理。”
“小弟弟，真是风趣幽默。”翠娜忍不住咯咯娇笑起来，“不过你说的我基本赞同，实不相瞒，我以前也换过一些金条，每块一磅，价值50金币，还有重量十磅的金块或者重量一磅的铂金条和秘银，价值500金币。”
“好东西呀，姐姐想得真是周到！”罗兰翘起了大拇指称赞道，“回头我也弄一些宝石戒指或者秘银锭之类的备用。”
这是個老江湖。
要是有什么屠龙小队杀到她的老巢里，保准得欲哭无泪。
因为那种地方除了几根蘑菇或者苔藓之类的东西，大概什么都不会剩下。
甚至她有没有老巢都很难说，因为现代化以来，龙类的生活习性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很多都与时俱进，移风易俗了。
交易完成之后，罗兰亲自把翠娜送出门口，挥着手与她道别，旋即却是返回庄园里面，与老师邮件联络起来。
“对方的变形术很高明，转变的是女精灵的形态。
她身上的冒险者服装看不出有什么稀奇，但斗篷应该是件极品装备，有时候都会不知不觉忽略它的存在。
职业等级没有办法判断，但按照通常的算法，应该是13~14级，相当于高阶法师的战斗能力。”
“这样啊，通常都认为龙族的实力高超，远胜一般生物，起码得有平均水平达到相应等级的高阶法师组队才能战胜，最好搭配其他的职业者，比如战士牧师，但就算这样，仍然非常凶险……”
罗兰和奥维斯托商量一番，最终得出的结论是硬拼并不现实。
除非能够找到机会，以大法师甚至传奇法师亲自出手才有可能对付她。
但这个翠娜来历不明，身上的装备看起来又颇不平凡，很有可能提前嗅出不对，及时逃跑。
如果她背后再有什么传奇生物，甚至五色恶龙所共同信奉的恶龙之母撑腰，那就更加麻烦了。
而且现在罗兰受到契约限制，真的促成猎杀，还得承担违约责任。
只能另想他法。
……
时间很快过去两天，到了20号，罗兰等人既定的回程之日。
翠娜再次上门。
“这么快就筹够钱财，防止我叫人或者跑路吗？”
罗兰意识到，以对方的警惕和缜密，必定是在庄园附近观望多次，确认没有异常之后，突然上门。
这步步紧逼，还真有种叫人无路可逃的感觉。
因为签订了交易契约，还收了定金的缘故，自己必须履行完成交易的义务，赶紧用法阵传送到远方，或者把自己藏起来让人找不到，都属于主观上的逃避了。
不过要说真的无法可解，倒也未必。
这两天以来，他虽然没能联系屠龙小队，但也绝对不是什么都不干。
当下投屏，给奥维斯托发了个消息过去，然后就优哉游哉的在原地等待起来。
过了一会儿，罗兰突然身躯微震，感受到了一股澎湃的伟力自虚空而现。
来了！
这是……
位面法庭！
他的头顶上空，一道虚空的裂缝打开，如同舞台的光束照耀。
迪卡斯蒂里奥埃皮佩东（Δικαστήριοεπιπέδων）！
冥冥之中，一股意念涌入了他的脑海。
“警告！检测到神国入侵阵营，守序中立！
目标为位面法庭，威胁等级无害……
重要提醒，中级讲师罗兰，请问是否接受位面法庭邀请，作为赛里斯语首席权威专家出庭作证？”
“接受！”
下一刻，罗兰的身影开始模糊。
……
黑暗虚空，光芒照亮，法律之神诺莫斯的神国又再一次显露在了罗兰面前。
此刻展现在他面前的是之前见过的，如同古老神殿的巨大广场。
庞大的环形建筑中，一个又一个朦胧的身影显现，化为历史残影的祈并者们响应法庭的号召，在光阴长河的此端呈现出了自己的身影。
天平，高台，十三人陪审团……
然后是那如同隐没在云雾深处，巨人般的伟岸身影。
“位面法庭现正审理原告奥维斯托·萨尔斯控诉被告艾克西普·诺斯未能履行借贷契约，及时支付利息案，原告奥维斯托提请召唤相关语言专家作证……”
古老神灵的声音飘荡着，对面的艾克西普激动得直拍桌子。
“我说二位，有必要这样吗？有必要吗？”
“艾克西普，稍安勿躁，这次邀请你过来不是为了还钱，只是提醒你注意一下借款契约的约定而已。”
“有什么可注意的，反正我一辈子都还不起，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艾克西普也是怒了。
身为地狱的魔鬼，他感受到了极大的侮辱。
奥维斯托呵呵一笑，意味深长的看了看他。
艾克西普猛然打了个寒战，终于回想起来，法师老爷折磨灵魂的手段可不比魔鬼少。
奥维斯托用眼神让他闭嘴之后，朗声申请道：“尊敬的诺莫斯陛下，我请求重新审理借贷契约，向被告告知必须履行的义务。”
“同意，有请专家罗兰解读文件。”
古老神灵的声音飘荡着。
我不想听！
艾克西普简直要抓狂。
他才不要别人来提醒自己还欠着钱！
那该死的利滚利，最开始只有10万金币，现在鬼知道滚到多少了。
果然，这对师生开始折磨自己了。
他们才是真正的魔鬼吧？
然而身处法庭之中，就算不想听也得听。
罗兰开始一字一句给他讲解起来，甚至逐个字逐个字的解释义项，以及前后文的意思。
这要是一个疏忽，没有听清楚，又稀里糊涂表示了同意，岂不得被坑死？
艾克西普根本不敢大意，如临大敌的瞪大着眼睛听着。
渐渐的，他好像品出几分不对来了。
他眨了眨眼睛，满脸疑惑道：“罗兰，你该不会和我之前一样惹了什么事，跑到这里避难来了吧？”
“咳咳咳……”
罗兰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他挥了挥拳头，满脸不爽道。
“你怎么这样凭空污人清白？我是那种人吗？”
艾克西普冷笑道：“是不是那种人，自己心里清楚！”
旋即闭上眼睛，假寐起来。
反正无论对方说什么，他都不理解，不接受，不认可。
我就一个文盲，你跟我说这些没个卵用。
……
此后发生的事情果然没有出乎艾克西普的预料。
奥维斯托和罗兰根本不急，也没有申请法庭纠正他的态度，或者强制执行之类的。
奥维斯托甚至当庭掏出一本书，看了起来。
罗兰则是一遍又一遍的耐心解释着，翻来覆去还没有几句的进展。
艾克西普就当是听催眠曲了。
终于，大半个小时过去之后。
“因相关法律文件繁杂，被告受教育程度太低，沟通理解困难，我申请暂时休庭……”
“允许休庭，下次开庭时间，由原被告双方共同约定。
如无法达成一致，则以原告利益优先原则强制开庭……
现在，休庭！”
咚！法槌敲响，双方退出了位面法庭。
罗兰身影一闪，重新回到了房间。
他第一时间出去，找到斯考德和伊雯。
两人见他回来，喜笑颜开道：“莱昂先生把那绿龙赶跑了，好家伙，溜得好快，一下就潜进阴影位面消失不见了！”
原来，罗兰不在的期间，斯考德和莱昂等人已经“擅作主张”动手赶龙了。
“竟然被她跑掉？没有受伤什么的？”
罗兰吃了一惊，莱昂先生他们的实力可不弱。
“没有，那家伙好像非常警觉。”
“她能够潜行来潜行去的，不会还留在庄园里面吧？”
“莱昂先生也提到了这一点可能，正在到处搜捕呢，还有防梦境的法阵也布置起来了，这几天都会全功率运转。
更重要的是，安东尼亚阁下亲自过来了，肯定万无一失！”
罗兰顿时微愣，没想到安东尼要阁下竟然因为自己的事情特意赶来。
他们还不清楚自己和翠娜的交易契约，不过这么算来，反倒正好破了条款。
安东尼亚阁下可不是自己能够轻易调动的盟友，他是为了维护亚特莱茵的安稳秩序而来，又不是自己主动请来。
不久之后，罗兰等人出去，觐见安东尼亚。
安东尼亚笑呵呵道：“罗兰，好手段呀，没想到你竟然还能借助位面法庭的力量躲避那绿龙。”
他能够调取亚特莱茵法师塔的记录，自然知道这边的庄园有位面法庭出现的痕迹。
稍稍盘算一下前因后果，也明白了到底怎么回事。
“让阁下见笑了。”罗兰有些拿不准他的立场，小心谨慎道。
安东尼亚笑呵呵说道：“我们法师从来不惮于和恶龙斗争，你能够善于利用陨落神祇的力量，也是智慧的体现。
不过这些恶龙一向报复心极强，这次你算是彻底得罪她了，千万小心为妙。”
“那也没有办法，谁叫她把我拉进梦境里面，逼迫我签下契约呢？”
罗兰叹了一声，旋即却是问道。
“阁下知道这条绿龙？”
安东尼亚说道：“这是一条有奇遇的绿龙，在提尼亚拉被迫搬离莱纳王国时获取了一部分神力，由此而掌握龙珠梦境沃利斯。”
提尼亚拉是莱纳王国所在世界曾经的精灵圣树，也就是传说之中的世界之树。
这类树种的生长过程极为漫长，然而一旦顺利成长起来，便将把根系蔓延整个世界，强大如神灵。
世界树往往拥有着异常发达的根系，一株就能遍布世界的地脉，然后在魔力能量富集之处生长出森林和分支。
精灵们都喜欢以其为依托，建立自己的栖息地，达成特殊的共生关系。
绿龙也是森林居民，常常与精灵和妖精争夺领地，甚至以猎食或者腐化对方为乐。
虽然偶尔也有绿龙会被精灵族感化或者驯服，但绝大多数时候，两者都是敌对的关系。
但世界树是中立的，它并无通常意义上的善良邪恶之分，只是崇尚自然，守护林野。
这条名为翠娜的绿龙刚好诞生于百年之前，提尼亚拉为了保护精灵子民，舍弃故土，搬迁至其他世界的时代。
这一历史事件的大背景是亚特莱茵大举入侵，彻底攻占了这个世界，并且殖民莱纳王国。
深感遗憾的提尼亚拉用最后的力量祝福了这片大地，结果神力通过地脉汇聚在了一起，刚好被隐藏在某处洞窟之中的龙蛋吸收，从而造就了绿龙翠娜。
“这是一条天生就拥有着传奇天命的绿龙，但她的传奇天命并不是完成守护莱纳王国或者拯救那些半精灵之类的任务，而是活下去……
好好的活下去，就能不断成长！
呵呵，有时候想想还真是讽刺啊，邪恶的绿龙，生活在森林之中，常常和精灵作对的绿龙，竟然得到了精灵圣树的祝福，也不知道那些跑掉的提尼亚拉部族得知这件事情，会是个什么样的表情。”
“这可真是……令人嫉妒呀！”
罗兰慕了。
什么叫做大气运？
什么叫做天选之女？
这就是大气运，这就是天选之女呀！
世界树是世界级的神灵，神力对凡俗生灵妙用无穷。
她本身也是绿龙一族，成长潜力不凡。
当中有些隐秘并不在公开资讯的范围之内，听到安东尼亚介绍这些前因后果，罗兰瞬间明白了许多事情。
比如莱纳王国其实是被抛弃的子民，混血的半精灵从来没有得到过提尼亚拉承认。
再比如那种低魔地区竟然有魔晶矿，有世界树之叶出产，果然是曾经底蕴的残留。
『翠花姐，路走窄了呀！』
『那么好的天命，跟提尼亚拉复国军搅和在一起干什么，苟道长生才是王道。』
罗兰摇了摇头，询问起龙珠梦境沃利斯的事情。
安东尼亚继续道：“那是提尼亚拉的一部分精神力量所构成，属于植物之灵的力量。
想要防范它，一定范围内不能有植物连成魔力传导的通路。
莪们计算出来的有效隔绝距离是50~100尺，为了安全起见，往大里预留就行。”
罗兰听得连连点头，忙把这些信息记在脑海。
“还有，机械类的符阵运作产生会产生特殊的法术辐射，能够对它形成一定的干扰，沙漠，戈壁，海洋之类植物所难生存的自然环境，也能对它造成压制。”
“原来如此，这种东西本质上也称得上是一种神国了。”
“不错，规则的特性非常明显。”
有些东西祛魅之后就成了奥术。
奥术师们最喜欢的就是把一些本来难以理解的现象解释得明明白白，从而归纳总结，有效进行利用或者防范。
罗兰一开始藏身别墅都还被梦境卷进去，感觉挺慌张的，但现在完全不慌了。
因为今天就是他们将要返回法师塔的日子，等到回去之后，住在楼宇之内，并没有那么容易被入侵。
随后罗兰厚着脸皮发出了请托，便在安东尼亚的顺路照看下，前往城市中央的传送阵，如期返回奥维斯托法师塔。
整个过程果然波澜不惊，翠娜从头到尾都不敢再露面，也没有机会发动任何现实或者梦境的袭击。
只是在罗兰刚刚回到法师塔之后，就被塔灵提醒，再度被位面法庭联络。
“……控告罗兰违背契约……”
熟悉的场景，熟悉的画面。
站在天平对面的不再是来自地狱的魔鬼，而是换成了绿龙翠娜。
“小子，你这是自讨苦吃，故意避开我，不完成交易，也是违背契约的！”
她毫不掩饰的展露自己的怒火，女精灵形态的身躯微微颤抖着，大凶之兆同样愤怒颤动着。
当下向诺莫斯提起诉讼，要求惩罚罗兰，并且强制完成交易。
说完，她转向罗兰，一副智珠在握，尽在算计之中的得意。
契约之中包含了较为严密的补丁条款，绝大部分情况下，没能完成交易，都会被认作是故意逃避。
事实是罗兰在关键时刻消失不见，导致她被莱昂等人搜捕，完全有理由怀疑罗兰故意对付她。
结果诺莫斯道：“罗兰因不可抗力因素未能完成交易，不具有主观故意的逃避行为。”
“什么？”翠娜大惊失色。
这到底怎么回事？
古老的神灵并没有给她解释，迅速进入到下一议题：“按照惯例，当事双方可以通过友好协商重新签订协议，继续交易。”
“我拒绝！”罗兰大声宣布道，“既然都已经错失机会，那就直接取消交易算了！”
“我也拒绝！现在还没有超过履行契约的期限，我要求立刻履行原本的契约，当庭交易！”翠娜咬牙说道。
“契约，什么契约？”罗兰立刻瞪大了眼睛，满脸无辜道，“哦，你说之前在梦境里面逼迫我签下的强买强卖契约呀，那好像有歧义和争端，我请求把它作废。”
“请给出你的理由。”
古老的神灵说道。
罗兰道：“在赛里斯语当中，定金和订金虽然读音相同，但却属于完全不同的法律概念，当时我们身处梦境，一切都是以精神交流为标准，并没有很好区分它。
合同文本，口头约定，甚至其他语言的对照文本，几者之间出现了偏差，按道理应该取消才对……”
“理由成立，本庭裁定，取消契约！”
在翠娜的目瞪口呆中，古老的神灵立刻采信了罗兰的说法，根本不留任何余地。
“这，这怎么可以？”翠娜气得发抖，手指着罗兰，不可置信道，“他说不同就不同呀，凭什么？”
“当事人为赛里斯语体系首席权威专家，且是当今世间唯一权威专家，解释具有权威性，本庭经郑重考虑，决定采信他的说法。
以上，皆以诚信为根本，经测谎术，真知术鉴定，并无推翻依据……”
翠娜思绪混乱，已经快要无法听清古老神灵的言语了。
“那我已经付给他的钱呢？我的宝石呢？”
“请提交充分证据表明自己已经付款，法律是讲证据的！”
罗兰站在被告席上，义正词严道。
“我主张，那是给你‘看一眼’戒指的报偿，我不是已经应你所请，给你看了一眼变形戒指的使用效果吗？
至于你觉得合不合理，我觉得很合理啊，如果你不服的话，先回去找个好律师，我们慢慢打这场官司就是。
等你找到好律师，或者花个上万金币用祈愿术、时光回溯之类的法术证明了自己的主张，诺莫斯陛下又认可的话，我一定会服从判决的。
不过，我这个人穷得很，偏偏又理想主义，穷大方，说不定会一时冲动把所有个人知识产权和财富捐赠给慈善基金，你等我攒够钱再慢慢还吧。”
翠娜只感觉好气。
整个身躯都冷得发抖。
“这也行？”
早已逝去的古老神灵无声凝望着下方，仿佛也为之而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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