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跳回荡。

  林安长长的吐出一口气，他的理智第二次警告他离开这里。

  然而他的身子就好似固定在椅子上，他的灵魂，他的思维都想知晓最终答案。

  一路跟着安德所说的信息高强度思考下，他已经不怀疑安德所说是真是假，是否在故弄玄虚。

  距离真相，真的只差一层窗户纸了。就像站在神殿宏伟的大门下的孩童，林安已然能从缝隙中看到门内绮丽无比的亿万光芒。

  对座，安德一如既往般平静等待，就仿佛他也只是一只窥见了真实的蚂蚁，此刻仅仅只想把他所看到的真相，一点点转述给林安。

  “铺垫吗..”

  “你说...”

  很快，林安抬起头，声音沙哑的看向安德。

  随着他话音落下，安德笑了笑，微微点头：

  “你果然和我是一类人。”

  “是啊...明知道有些真相不可知，也许残酷无比，但还是固执的想知道。”

  安德颇为赞赏的看着林安，就好似看着另一个自己。

  “正如你所猜测的那般。”

  “鬼颅里的任务信息确实少了很多，而且确实都隐藏在那个圆圈之外。”

  “不过有些事你误会我了，我隐藏这些信息不是阻止你完成任务，而是为了你们好。”

  说话间，安德罕见的叹了口气：

  “任务变异了，如果是在变异前，知晓那些信息也没什么，可在变异后，一旦你们知道了那些信息并组合起来，没有人能活着出去。”

  “认知已经被污染扭曲了，或者说这里的认知已经变异成连系统都想扼杀的存在。”

  “嗡”

  安德右手伸出，轻轻一挥。

  只见两人所处的空间瞬间移动，化作林安去过的医院顶层。

  “先说研究所被隐藏的信息吧，也就是幻肢。”

  手术室内一片冰冷，林安下意识的看向周身。此时此刻，两人就好似穿梭到了过去的某一时刻，在两人中间，赫然是三名研究员正围着一个男人站在一起。

  “林安，你不是觉得模因不具备主观能动性，觉得它还是没有自我意识吗？”

  “就算有，那也只是依靠生命表现出的拟态反应。”

  “这点...我并不打算反驳你。”

  出乎林安预料，不待林安收回目光，猛然一愣。

  只见安德突然右手一挥，画面瞬间便动了起来。

  就好似时空观察者，两人中间的时间开始流动。

  ...

  电磁屏蔽的手术室内，冰冷的手术台上。

  一名头上贴满了电极的中年人正不停的干咽口水，颇为惶恐的看向周围的研究员。他的右手袖管一片空荡，显然只有半个手臂。

  而三名站在他身边的研究员，此刻更是紧张的看着两旁的脑电波仪器。

  “这位先生，请你按照我们要求放空大脑，不要进行多余的思维活动。”

  “待我们指令下达后，您跟着照做就行。”

  说完，戴着口罩的研究员转而严肃的看向身后的记录员，一字一顿：

  ‘注意记录脑电波信号，我们需要找到他右手对应的脑部区域。’

  ...

  “请你开始想象着抬起右手。”

  “不，不是手臂，是截肢的手掌部分。”

  “能做到吗？能控制手指部分吗？”

  “对，想象自己用右手握住这个苹果，能做到吗？”

  ...

  “右手食指动一下，简单动一下就好。”

  “你说不行？集中注意力后反而没有幻肢出现的那种感觉？”

  “助手，帮我遮挡他的视线，我们重新开始。”

  “大脑是很精密的，我们想帮这位患者找到手指对应的神经区域，需要反复测试。不然到时候阻断的神经多了，很可能会影响他生理功能。”

  ..

  “唔，看起来效果还不错。”

  “真是神奇啊，居然还真的有脑电波反应。什么原理？残留的神经突触在对外界做出反应吗？”

  ..

  画面加速，数据很快便记录完毕。

  捧着厚厚一沓的脑电波活动图，负责测试的首席研究员满意的看着自己等人记录下的数据。

  顾不得先去查看数据，首席研究员面带微笑的搀扶起手术台上的患者，满脸自信的安慰起对方：

  “您放心，等我们对比完数据后，很快就能帮您进行神经阻断手术。只要切掉幻肢对应区域的神经，您以后再也不会感觉到幻觉了。”

  “您想知道原理是什么？嗯..这其中的原理很复杂，不过简单来说，就是肢体残缺后，为了防止二次感染所以要截肢。同样的，脑袋也需要截掉一部分，不然也会受到不好的影响。”

  “就像拆东西一样，不拆干净很..”

  “老师！数据不对！”

  不待首席研究员说完，一声错愕，甚至是震惊的声音突然打断了他。

  只见核对着数据的其他研究员，此刻无不慌张的翻看着电脑上的数据。两条波峰近似拟合，却差之毫厘的电波图不断闪烁。

  被称为老师的首席研究员眉头一皱，显然有些不满自己下属博士生的反应。

  只是随着他也快步走去，随意的扫了几眼后，他也瞬间愣住了。

  “对不上...怎么会对不上！？”

  ...

  画面再次加速。

  此时的画面俨然是一片庞大的地下结构。

  冰冷的试验大厅内，超过数以百计的研究员同时对实验目标开始记录测试数据。

  半个小时后，随着上百名“患者”的实验数据汇总至处理中心后，整个数据室内，人人面如死灰。

  角落里，一名研究员更是踉跄的站起身，浑身颤抖的看着自己双手。

  不同于守卫这里的军方士兵看不懂这一条条无法拟合的波峰图代表什么。

  作为最顶尖的从业人员，他的理智，他的认知，仿佛在此刻瞬间崩塌。

  几秒后，一声声疯癫的笑声哭声此起彼伏，只见实验室内的研究员们或是瘫坐在地，或是疯掉了一般，哭喊着要他逃离这里。

  “假的！都是假的！”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冷静下来！快！控制住他们！！封锁消息，先把消息封锁起来！”

  ..

  鲜红色的警报灯闪烁。

  随着这处地下研究所的大门被轰然落下，充斥着尖叫和枪声的红光，仿佛沦为地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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