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今日胜负未分？”

  “不错。”

  “然后我们各自遵循其道而行？”

  “对！”

  “可我不这么认为。”

  “哦？为何？”

  “因为忽略了最重要的一个因素。”

  “什么因素？”

  李云霄背负双手淡言道：“我...比你强大的多，你说的话，我可以听，而我说的话，你没办法不听！”

  李淳风一脸无奈的摇了摇头：“你选择了一条前景莫测的道路，我可以听出你对盛世太平的向往，为兄，自然也可尊重你...”

  “这次论道...”李淳风有些犹豫的时候，李云霄起身走上前伸出了手掌：“这次，姑且就算作算是平手吧...”

  李淳风微微一怔，随后无奈一笑，拽着李云霄的手臂站了起来。

  “既如此，云霄兄可是转变思路了？”

  李云霄眼眸坚定的摇了摇头：“我要做的事情早就开始了，已经来不及收手，我只能往前走。”

  李淳风上前抓住李云霄肩膀：“谁说的！？我不是已经苏醒？袁兄不是也闲着呢吗？”

  “但我说过，我相信你们，你二人是我在这世上最相信的人，可我不能靠你们。”

  “你...！”李淳风自知已经不再是李云霄争论的对手，说不过也打不过，除了低头沉吟外，满眼都是无力的感觉。

  李云霄不像袁天罡，就算有所争辩，可结果只要是好的，那都可以商量。

  可在李云霄这里，仿佛他认定的事情，不达目的，便会誓不罢休。

  “云霄兄，你的身体故而算作是丹药后遗症，不算是因果，可你平定之后呢，再次动乱，这世上，可还有你？”

  见李云霄不说话，李淳风搂过他的肩膀：“你真的觉得，除了这一个办法之外，就没有别的办法可以解决掉眼前之事，清除掉邻邦之祸，袁兄之祸了么？”

  李云霄侧过头淡笑道：“不是，说实话，其实我算出了很多种办法可以解决，至少有上百种....”

  李淳风突然笑道：“那我们可以在换一种方法，你跟为兄说说，为兄帮你出谋划策怎么样？”

  “你放心！为兄这次与你保证，绝不顾忌天道！”

  李云霄听到这话，默然不语。

  “你说话啊！”

  “不必了！”李云霄冷声拒绝后淡淡道：“若是李兄还顾念兄弟之情，便好生活着，活着才能给百姓谋福。”

  “在没有给百姓谋福之前...天下未能真正一统之前...李兄...你可千万，不能死！”

  李淳风听得一脸莫名其妙，他早就说了不会寻死，还用得着这么叮嘱吗？

  “好！云霄兄，我不劝你了，我再问你一个问题。”

  “问吧。”

  “你...觉得开心吗...”

  “什么？”李云霄微微一怔。

  李淳风语重心长道：“这是最初时，我曾问过你的话。”

  李云霄反问道：“你开心么？”

  “老实讲，我不开心，你呢？”

  “我，呵，我当然开心，有什么会比兄弟苏醒更值得开心的事情吗？”

  李淳风又问道：“那你觉得自己幸福吗？”

  “当然！”这边回答着，李云霄脑海中突然想起几百年前，三人在袁天罡住处喝酒聊天的画面。

  李云霄突然笑道：“我是不良帅，更是倾权朝野的帝师！怎么会不幸福？这天下还有比我更幸福的人么？”

  “你为何要说谎？你根本无意要参与进来的，是我跟袁兄连累了你...”

  脑海中的画面渐渐变多，李云霄缓缓闭上了眼睛：“不要说了！”

  “我很庆幸能够遇到你们，遇到高祖，太宗...”

  李淳风没有停下话语，反而继续道：“我知道你想让我们三人退隐，一座草屋，三人围绕而坐...”

  唰！

  啪！

  李云霄挥手封住了李淳风说话的穴位。

  “李兄，我在意很多人，在哪个世界都在意...”

  “我也想休息，过普通人的生活，想找一个我关心的，或是关心我的人，可是...”

  “我担心...我的报应随时会到来，所以我不能。”

  李淳风内力涌动，强行冲破点穴，咳出一口血鲜血：“咳！咳咳...能不能告诉我，究竟是什么才会让你变得执念如此！”

  李云霄抬头望向星空喃喃道：“因为我是不良帅！也是大唐帝师！”

  “呼~~~”深呼一口气，李云霄说道：“好了，时间到了，我该走了。”

  李淳风抬手阻拦：“等等！我还有很多话没说完！”

  李云霄摇了摇头：“时间不够了。”

  “什么时间不够了？呃....”李淳风突然觉得脑袋有些昏昏欲睡，眼前的场景开始模糊。

  “云霄兄！你！你竟然在酒里下药！？”

  “嗯。”

  “不对！你也喝了！”

  “这药力，对我无用，还有...”李云霄趁着李淳风还能听到声音，悄声道：“李云霄在几百年前，就已经死了...”

  李淳风一脸担忧的倒了下去，在弥留之际，口中还喃喃道：“云...云霄兄...”

  李云霄深呼一口气，坐在了李淳风身边，就那么怔怔的看着星空。

  过了片刻，一道身影缓步走了出来。

  “这是不是我们之间的最后一面，我们，会死么？”

  李云霄淡言道：“这世上谁都会死，无论是吃了长生丹或是修炼了增加寿命的功法，皆有极限。”

  “然而死不死，都不重要，你们不重要，我，也不重要。”

  李云霄突然淡笑道：“其实我有时候，也想相信这个世上真的有神灵一说，不然我都没法解释很多事情。”

  身后的身影淡淡道：“若是真有神灵，或许就是你呢...”

  “如果是我，那么我在意的是，神，也会死...”

  “你交给我事情，我已经解决了，此行...我们就是万古不易的贼了。”

  李云霄淡言道：“最艰难的抉择需要最强的意志来坚守，不要犹豫所做过的事...”

  “行了，记得照顾好他，我去把李星云与李旸带回来...”

  说完，李云霄侧过头又看了眼李淳风，起身离开...

  望着李云霄离去的背影，这道身影喃喃道：“放心吧...”

  ....

  九日后。

  长安。

  李云霄回来便前往住处，袁天罡正坐在凉亭之中仿佛等着李云霄回来。

  “可有他二人踪迹？”

  一边问着，李云霄一边走了过去。

  袁天罡缓缓摇头：“没有踪迹，对方很谨慎，且实力强于二人不少。”

  说到这儿，袁天罡看向李云霄缓缓道：“说来奇怪，近些日子，为兄总觉得心神不宁。”

  “邻邦仿佛又回到了太宗的时候，屡次寇边，而我派出去的不良人，至今还未回来，恐怕，有些人是想入棋局了...”

  李云霄淡笑道：“入了能如何，不碍事，对了袁兄，我告诉你个好消息。”

  “什么好消息？”

  “李兄，已经苏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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