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瓦尔斯大败，宋军朝我们杀来了！”

“什么！”

再凯尔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才不到半个时辰，就败了？

“瓦尔斯人在何处？”

斥候一时间有些慌乱，一万大军溃逃，场面极其混乱，他哪里知道瓦尔斯现在在何处，只好胡乱说道：“瓦尔斯将军不知所踪！”

再凯尔神色铁青地说道：“立刻整顿两万大军，我要亲自会会宋军！”

“是！”

李济说道：“将军，这支宋军显然不同于之前的宋军，不可再轻敌了，我以为，应该列阵在城下坚守，现在凉州被我们围住，着急的应该是宋军，我们在这里等待他们过来，以优势兵力铺开，再行……”

“你不需再多说！”再凯尔打断了李济的话，他现在怒火中烧。

人一旦达到某一个目标，就会本能地认为那是自己的真实实力，很难再自我往下回调。

例如一个人拿到了五万月薪，如果再换工作，就会认定自己至少六万起步。

如果面试了几家，不愿意开到六万的月薪，就会认为那几家没眼光，不识货。

例如再凯尔前段时间击溃了折彦质的数万大军，他就已经根深蒂固地认为，再来一遍，自己也能击溃数万宋军，甚至更多。

而现在刘锐才到了区区一万大军，比折彦质的少了几万，击败瓦尔斯大概率是运气好。

至于李济刚才说的，再凯尔更加不当一回事。

李济是西夏皇族，但西夏都被灭了，他的实力印象自然大打折扣。

再说了，他是投降过来了，如果他真的很牛逼，他还会投降？

就像一个破产公司的高管，去别的公司，就会掉价，是一个道理。

再凯尔的想法，对于一般的正常人来说，那简直再正常不过了。

可是，他现在面临的敌人，不是一般的敌人。

刘锐的天武军第一军是刘锜麾下最精锐的一支部队，曾经多次击败西夏人，战功赫赫。

宋军骑兵在斩首数千之后，才陆陆续续退回。

时间已经到了下午。

瓦尔斯被宋军带过来。

周茗去找了个翻译过来。

回鹘人说的是突厥语。

“我是高昌国宰相之子！”瓦尔斯大声喊道，“此时高昌毕勒哥汗的儿子再凯尔统帅十万大军在凉州城外，我是奉他的命令来讨伐你等，你等最好立刻放了我，否则……”

他话没说完，刘锐一巴掌抽过来，抽得瓦尔斯一个趔趄倒在地上。

刘锐说道：“虽然我听不懂他说什么，但是他的态度很有问题，让我非常不爽！给我打！”

上来几个体格强壮的宋军，便开始对瓦尔斯一顿毒打。

“饶命！住手！你们要问什么，我如实说！我都如实说！”

翻译连忙重复了瓦尔斯的话，刘锐这才喊停。

“你们怎么会在凉州？”周茗问道。

“我刚才说了，高昌国三皇子再凯尔统帅十万大军来攻打凉州。”

“胡说！我大宋兵锋已至张掖，凉州早已在我们手中，你们怎么可能绕过张掖，来打凉州！”

“我们已经在十天前拿下张掖，击败了你们数万大军。”

这话的内容虽然嚣张，但是瓦尔斯的态度却可谓非常地端正，连音量都不敢稍微提高一点点。

刘锐呵斥道：“胡说八道！就凭你们这些歪瓜裂枣，也能击败我天朝王师？”

“我说的是真的！否则我们绝不可能绕过张掖来凉州！”

“那你说的你们的三皇子，现在在凉州城下？”

“是的。”

这倒是与斥候回报的相符。

“十万大军？”

“没错，是十万大军。”

其实肯定没有十万，收编了瓜州和肃州的党项兵力后，也就不到六万的兵力。

“看来折彦质在张掖没挡住回鹘人的进攻啊！”刘锐说道。

周茗说道：“折总管手下有不少蕃兵，都是在河湟一带募集的，恐怕兵力配合远远不如我们，所以才遭此败。”

周茗继续问道：“你们不在高昌待着，为何来河西？”

“是党项人说，你们宋人攻破了西夏的国都，现在河西失去了支援，我们可以轻易拿下河西。”

“你们难道不知道这是在与大宋为敌？”

瓦尔斯继续说道：“中原王朝已经数百年没有出现在河西，我们此次出兵，也是经过慎重权衡的。”

“如此说来，你对你们自身实力很有信心？”

“只要你们现在放了我，今日的事情就当没有发生过，你们可以速速退回去，我会向三皇子求情的。”

瓦尔斯到此时，还认为自己失败，是临时操作失误，太轻敌了。

而再凯尔在凉州有数万大军，只要再凯尔亲自领兵前来，这支宋军必成齑粉。

瓦尔斯依然认为，自己曾经击败过数万宋军，实力是非常强悍的。

便在此时，斥候们来报：“报！刘总管，有数万敌军正在向我军挺进！”

瓦尔斯虽然听不懂，但听斥候的语气，便知道是援军来了。

他继续说道：“三皇子现在必然已经知晓了，你们现在放了我，我去为你们求情，事情还有转机，否则一旦我军精锐铁骑断了你们的后路，你们就必死无疑了！”

“老子当年在长安城外，面对金人，都没有皱一下眉头，你这厮，区区一些臭鱼烂虾，就敢来威胁我了！”

刘锐一脚踹在瓦尔斯的脸上，将瓦尔斯踹翻在地上。

随即，刘锐大声吼道：“全军列阵迎敌！”

宋军的号角声回响在四周，正在休息的步兵军团听到后，开始披甲执锐，快速列队。

火炮营的也没有闲着，迅速将火炮架出来，准备好火药。

骑兵经过上午的作战，其实还能作战。

毕竟骑兵作战，人的体力消耗不算大，吃完中午饭后，继续打是没有问题的。

瓦尔斯大声喊道：“这是你们最后的机会，你们只要放了我，你们就可以活命，何必送死呢！”

却没有人理会他了。

再凯尔的两万大军铺在草原上，如同一团滚滚流动的黑色洪流，旌旗在上空飘荡如云。

不多时，几个回鹘骑兵出列，向这边奔来。

周茗说道：“刘总管，他们好像要谈话？”

刘锐说道：“没什么好谈的，让弩箭手射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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