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完了田小枣，张沈飞又想起陈雪茹，也不知道她肚子里的孩子怎么样了？

    来之前见面，陈雪茹说孩子已经开始胎动，她的早孕反应也已经消失，现在变得胃口大开。

    想来，是这个孩子能吃，以后一定能吃个大胖丫头/小子。

    一想到活了两世，第一次要有自己的孩子，张沈飞心中便闪过一抹异样的暖流。

    田小枣，陈雪茹，那个未出世的孩子都想完，张沈飞一看表，发现才八点多。

    这尼玛还是睡不着啊！！！

    他干脆起身，从空间中取出新买的牛皮皮带和一个小铃铛，一根大概十厘米长，能钻眼儿的小铁棍，开始研究起来。

    虽说自打工作后一直就做的是办公室工作，但张沈飞从小学起，得到的老师的评语都是“该生动手能力强”！！

    没一会儿的功夫，牛皮皮带和小铃铛在他的一双巧手下，就变成了一個项圈。

    张沈飞伸手约莫了一下直径，是伊莲娜正好能戴上的大小。

    恩，不错！！

    他满意地点点头，又用两根手指拎着项圈，轻轻拨动一下，那铃铛便发出一阵悦耳的脆响。

    目前来看，就缺一根绳子了……这个好弄，张沈飞从空间里又找出之前涂过油没用完的绳子，固定在项圈上。

    如此，便完美。

    很好，等回去了有时间，就跟伊莲娜一起尝试一下。

    弄完这一切，已经是十点多，张沈飞把项圈，铃铛连同绳子一起放回空间，重新爬回床上，沉沉睡去。

    一夜好眠。

    翌日张沈飞起床洗漱的时候，便闻到厨房里传来戗面大白馒头的味道。

    一大早就蒸馒头，这规格还挺高。

    等他洗漱完毕，早餐已经摆上桌。

    大白馒头，凉拌豆角，一大盘子煎鸡蛋，熬得黏黏糊糊的小米粥，旁边还有一小碟白糖。

    连驾驶员，小马和小王，南台公社孙主任，已经坐在了餐桌旁。

    “张厂长，咱们乡下地方条件有限，不比城里。早上就随便做了点，您凑合着吃。”看到张沈飞出现，孙主任连忙站起来。

    “您客气了，这早餐有蛋有菜，已经很丰盛了。”张沈飞说这个不是寒暄。

    虽说自打计划经济开始之后，四九城普通市民的生活的确有所下滑。

    但今年的格外明显一些，不说别人，就刘海中都已经不能保证每天一个煎鸡蛋了，其他人只能更差。

    几个人吃早饭的功夫，便听到门外传来一阵猪叫，还有男社员们吵吵嚷嚷的声音。

    张沈飞琢磨着这是大家在把小壮往车上弄。

    今儿的小米粥熬的确实不错，考虑到中午要赶路，很有可能吃不上吃。

    张沈飞喝了两大碗加了白糖的小米粥，又就着鸡蛋和菜吃了两个大白馒头。

    吃饱喝足，几人便在孙主任的陪同下来到公社门口。

    这里早已经聚拢了一大堆的社员，大家感念着张沈飞昨天帮他们抢收粮食的事情。

    知道他们今天要回城，便自发的来到公社门口为几人送行。

    “张厂长，这是我们家自己酿的包谷酒，给你们尝个鲜。”一个大胡子社员说着，便把一壶酒塞过来。

    “这是我在山上打的野鸡野兔，不是什么好东西，你们就吃个新鲜。”一个大妈也递过来一个篮子。

    “张厂长，连驾驶员，这是我自个儿在山上采的蘑菇晒干了的。冬天的时候你们拿去炖肉，嘎嘎香。”

    “工人老大哥同志，感谢你们昨天帮助我们，我们家没什么好东西，这几个鸡蛋是我攒下来的。”

    “还有我，还有我，这是我自己做的鞋……”

    一群社员围过来，提着袋子，笸箩，篮子，不由分说地把手里的东西往张沈飞，连驾驶员手里塞。

    “谢谢，但我们不能要。”

    “不要不行，这可是我们的一片心意啊！！！”

    “啊，那好吧，我谢谢大家……”张沈飞两只手都要拿不下了。

    一扭头，发现一旁小王左手拎着一只鸡，怀里一只鸭子，背上还背着一个背篓，里头都是土豆。

    至于小马？？则是两只手都拎着蛋，左手鸡蛋，右手不知道什么蛋，反正也没闲着。

    得，看来今儿这东西不收还不行了。

    张沈飞无奈的笑了笑，他本不想收东西，奈何这些社员们太过热情。最后，只能一直道谢。

    ……

    所有土特产被社员们帮忙装上车，放在了大卡车车斗的后面。

    肥头大耳的大肥猪小壮则是在车斗的前面，装在一个铁笼子里，头上甚至还戴着一朵红绸布做的大红花，收拾的宛如新嫁娘。

    南台公社距离四九城有段距离，孙主任怕小壮挨饿，还很贴心地在铁笼里放入了一些猪食什么的。

    大卡车轰隆隆的开出去之后，

    沈飞半拉身子从副驾驶的车窗内伸出去，朝着跟在后面的群众们挥手示意。

    “再见！！再见！！！同志们再见，不要再送了。”

    “回去吧，回去吧。”

    待到看不见众人身影的时候，他才把身子缩回驾驶室。

    “厂长，这些农民太热情，太朴实了。”连架势忍不住感叹。

    “谁说不是呢？”张沈飞也感叹，“可不管什么年代，苦的都是农民。”

    土里刨食日子难过，即便是几十年后，依然不会有所改善。

    “还好有了公社，农民的日子已经好多了。”连驾驶员不知道张沈飞在想什么，只是有感而发道。

    他做了多年驾驶员，天南地北的跑，也老是下乡，没人比他更能清晰看到农村现在的变化。

    自打公社化之后，那些小村子化零为整，聚在一起，兴建水利和基础设施，有学校，有澡堂，有供销社，还有医院。

    这怎么不算是越来越好呢？？？

    “希望吧，希望大家都能越来越好。”听完他的话，张沈飞陷入沉思。

    ……

    回程的路，跟去的时候一样难走，犹如唐僧取经般的八十一难。

    一路上连驾驶员又是修车，又是加水又是收拾车轱辘，忙的不亦乐乎。

    幸亏他们早上六点就已经从南台公社出发，总算在下午两点钟的时候到达了轧钢厂附近。

    二百五十斤的大肥猪，在这个还没有引进白条猪年代算是非常非常肥的了，一个公社一年也不见得能出一头。

    这样的猪在哪里都会成为焦点，但对轧钢厂来说，他们更看重的不是小壮的身体，而是它多代表的政治意义，

    今年是全国公社化的第一年，轧钢厂作为南台公社的帮扶单位，帮助他们修建了不少基础设施。

    南台公社送来的这头大肥猪，代表了农民兄弟和工人阶级老大哥之间的友谊。

    也代表了轧钢厂在帮助公社这一方面所做出的成绩，政绩。

    所以不管从哪方面来说，轧钢厂都要把这件事尽量的当成一件大事来办，影响范围越广越好。

    在张沈飞跟车去往南台公社的那一天，杨厂长便开始组织起欢迎肥猪小壮的活动。

    今天一大早八点多，工人们刚到达厂子里，就开始打扫卫生，贴条幅，为着欢迎会做准备。

    下午两点钟，保卫科乔科长站在高高的屋顶上，率先发现远远向着厂子驶来的大卡车，立刻便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到厂长办公室汇报。

    没多久，

    工人们便听到厂子的喇叭里传来了杨厂长的声音。

    “工友们！！同志们，今天是迎接小壮进厂的日子。

    我宣布，整个轧钢厂除了保卫部门和仪器仪表等不能脱岗的岗位之外。

    剩下的全体职工，都要到礼堂，参加表彰大会和迎接大会。

    “重复！！！肥猪小壮马上就要到达工厂，请各位工人同志们马上到达礼堂参加欢迎肥猪小壮的仪式。”

    “同志们，工友们，小壮来了！！！”

    “小壮来了！！！”

    “小壮来了！！！”

    广播重复了三遍，整个轧钢厂都沸腾了。

    “小壮来了，小壮来了。”

    “小壮真的要到啦。”

    “赶紧……赶紧，赶紧去礼堂，小壮要来了。”

    “终于有肉吃了，我天天馋的做梦都流口水。”

    “还说呢，我昨天晚上就做梦梦到了小壮，我就追着它啃啊。”

    从车间里涌出大量的工人，大家一边跑一边高声喊着。

    从今年过年的时候开始，猪肉，羊肉，牛肉便开始限购。

    汉族每人每月猪肉半斤，牛羊肉五两。少数民族每人每月牛羊肉一斤四两。

    按理说这个定量并不算很少，但问题是没有谁家能真的舍得把定量都给吃了的。

    大部分时候大家都把肉票拿去买了肥膘用来炼制猪油，炼油剩下的猪油渣才会拿来炒菜或者包饺子。

    能够真正炖肉来吃的时候，一年中也就中秋和过年。可这两个时候的肉票定量也并不增加。

    可以说，

    轧钢厂绝大多部分人已经有半年多的时间，没有美美的吃过一顿猪肉。

    肥猪小壮的出现，在轧钢厂众人的心中绝对是不亚于过年的。

    连驾驶员开着汽车刚到轧钢厂门口，便看到老秦和老董已经把厂子门大大敞开。

    厂院门口还扯了一条横幅，上书几个大字——欢迎肥猪小壮回家。

    得，为了欢迎小壮还给专门做了个特制横幅。

    这可比张沈飞之前为厂子里男工，和其他厂子女工准备相亲会的通用横幅高档多了。

    大卡车一路进了轧钢厂，并不停，而是径直开往礼堂门口。

    最后吱嘎一声响，大卡车牢牢的停在了礼堂门口。

    张沈飞打开副驾驶车门，利索的跳下车，朝着巴巴儿等待礼堂门口的众人挥手示意。

    “同志们好，我们从南台公社回来了！！！”

    众人根本没有在意他，

    只是伸长了脑袋，朝着卡车里面看：“张主任你回来了？小壮在哪里？”

    “小壮呢，小壮呢？”

    “我只是想小壮……”连余主任都这么说。

    啊，这个……

    我好歹是轧钢厂副厂长，连一头猪都比不上吗？张沈飞眼中闪过一抹尴尬。

    但很快便又镇定下来，告诉大家，小壮就在后面的车斗里呢。

    “行行行，厂子里给小壮举办了欢迎会，张主任你也收拾一下，赶紧进来吧。”

    杨厂长走到后斗那里，用一种如同看初恋的目光上下打量了一番小壮之后，扭头朝着张沈飞说道。

    “成。路上灰尘大，我去洗个头。”张沈飞点点头，又朝着傻柱挥了挥手。

    “傻柱，赶紧组织人把小壮给卸下来，然后清洗干净送进礼堂。”

    傻柱立刻屁颠屁颠的跑过来：“大飞哥您尽管去吧，我保证完成任务。”

    张沈飞洗漱过后又换了一套衣服，这才走进大礼堂，坐在杨厂长的旁边。

    轧钢厂大礼堂很大，足足能容纳好几千人。

    此时所有的工人们或坐或站在下面，领导们则是坐在台子的侧边，前面的桌上还放着包有红布的话筒。

    所有人都已经准备好，就等着肥猪小壮出现。

    见张沈飞过来，阎解成拎着一朵大红花，一路小跑走过来：“领导，这个给您。”

    啊，这个……

    张沈飞想起小壮头上的那朵大红花，连忙拒绝。

    这要是自己也戴上了同款大红花，还不等于跟小壮一拜天地，二拜拜高堂吗？

    他连忙摆摆手：“不用，不要搞这些形式主义嘛。”

    “领导您觉悟真高。”阎解成竖起大拇指。

    拿着大红花走出去之后，随手就把它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

    ……

    礼堂里，

    杨厂长清清嗓子，开始讲话：

    “同志们，今天是迎接肥猪小壮的仪式。但我要先说起另外一件事。

    大家都知道，咱们的副厂长，食堂主任张沈飞同志，昨天去南台公社迎接小壮。

    但是，当他到了南台公社后，遭遇暴雨。南台公社的麦子当时还在晾晒，要是糟了雨，一切可就全完了！！！！”

    “就在这关键的时刻，咱们的张副厂长当机立断，带领着连驾驶员和保卫科小王，小马，投入到了帮南台公社抢收粮食中……

    有着他们和大卡车的帮忙，南台公社的粮食终于在大暴雨来临之前收归入仓库。”

    “张沈飞同志带领工人们帮助南台公社抢收粮食，是我们工人阶级对农民兄弟的无私情谊。

    所以厂里决定，对张沈飞同志提出表扬，外加十块钱的奖励！！！！其他三人每人奖励五块钱。”

    话音刚落，噼里啪啦的掌声响起。

    杨厂长摆手，示意大家停下后，又开始介绍起今天真正的主角--小壮。

    才开了个头儿，礼堂中爆发出一阵雷鸣般的掌声，这可比刚才的热烈不少。

    张沈飞忍不住笑了，物资匮乏的年代，领导不如一头猪啊！

    杨厂长见状也看出大家对小壮的热情，于是不墨迹了，直接拿着话筒喊道：“行，看的出大家都等着急了，我也就不墨迹了。

    让我们欢迎大肥猪——小壮！！！”

    “猪，猪，猪！”

    “猪，猪，猪！”

    礼堂里喊声一片，

    礼堂的侧门砰地一声打开，傻柱胸前顶着大红花，牵着头戴大红花的小壮，雄赳赳，气昂昂地上了台。

    哈哈哈哈！！

    礼堂里顿时爆发出一阵小声，仿佛能掀翻房顶。

    “傻柱，你是要结婚吗？？？”

    “嫂子看着不是本地人啊！！！”

    “嫂子不会说话这个毛病，能治不？？？”

    一群人开始打镲。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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