沃尔德又说：“赊灵的能力是夺取其他鬼杀者的能力，但是夺取并不能直接杀死对方的鬼，除非你从赊灵那里借出那只鬼的能力并且使用超过两次，赊灵告诉你三次，是因为它想吃掉那只鬼。”

池书瑶这下明白了：“实际上，我从赊灵那里借来的能力只能用两次，如果使用三次，第三次使用后，按照鬼契和借贷协议，它就可以吃掉那只鬼，同时让那只鬼的身体，也就是鬼契信物寄生在我体内，只不过我与那只鬼签订的鬼契也无法生效？”

沃尔德说：“你的理解能力有进步。”

池书瑶翻了个白眼：“我又不是白痴。”

沃尔德直言：“在我看来，人类大多数都是白痴。”

池书瑶说：“这么说，现在生效的只有两份鬼契和一份借贷协议？”

沃尔德摇头：“只有一份你我之间签订的鬼契，不仅因为赊灵沉睡，也因为我可以制衡赊灵。”

池书瑶问：“这么说，就算赊灵醒来，只要有你在，我还是可以从它那里借来能力？”

沃尔德只是说：“我一再重申，不要耍小聪明，那会害死你的，你要记住，我的任务是寻找收容同类，而不是像赊灵一样吃掉同类。”

虽然赊灵是吞食鬼，而沃尔德是保护鬼，但这两个东西有个相同的地方，那就是都可以收鬼。

赊灵就算是吞食鬼，也是需要规则的，而沃尔德保护鬼是不是也需要规则？

池书瑶说：“你必须遵守规则的对吧？”

沃尔德说：“当然。”

池书瑶说：“赊灵最终是想要吃掉你们的同类，但吃掉需要规则，而你最终是要保护它们，那么保护肯定也需要有规则，不能直接收走就算了，就像是刚才献祭的洪志祥和高兰，寄生在他们体内的鬼肯定被你收容了对吧？那收容之后呢？总不能没有之后吧？”

沃尔德皱眉，不发一语，只是看着池书瑶。

池书瑶从他这一反应判断，自己的推测是没错的。

池书瑶又问：“你的能力肯定不仅仅只是创造这么简单，而且你和赊灵都可以收鬼，所以，肯定还有别的能力？”

沃尔德说：“这个问题我无法回答，至少现在不能告诉你。”

池书瑶疑惑：“为什么？”

沃尔德说：“会让你陷入危险，如果你死了，我也会遭殃，虽然我不会死，但我需要寻找下一个合适的寄生者。”

看样子这家伙是不打算说了。池书瑶想了想说：“如果我问一些关于自己的问题，应该不需要用寿命来交换吧？”

沃尔德说：“不需要。”

池书瑶笑了：“那我属于什么等级？”

沃尔德脸色变了：“你又耍小聪明。”

池书瑶说：“这可不是小聪明，按照你的说法，就是钻规则漏洞。”

沃尔德说：“如果按照你们自己所划分的等级，严格意义上来说，你现在属于一维级到二维级之间。”

一维级和二维级？也就是说等级是按照一维、二维、三维这样来划分的？

池书瑶仔细琢磨了一会儿，又问：“那我为什么是在一维级和二维级之间？”

沃尔德没说话，只是看着池书瑶。

池书瑶说：“我这也只是在问关于自己的问题，这不算违反规则。”

既然按照规则，沃尔德无法直接回答，那么池书瑶就只能钻规则的漏洞，这是唯一的办法。

池书瑶提出的问题，如果沃尔德要回答，就必须先要解释一维级和二维级的意思。

这就是池书瑶想要得到的答案。

最终，沃尔德只得解释：

一维级，指必须将封闭空间变成鬼窟，才能使用规则能力的鬼杀者。

二维级，指在任何地方都能以自身为中心，将三米范围内形成鬼窟，并使用规则能力的鬼杀者。

之所以说池书瑶处于一维级和二维级之间，是因为池书瑶虽然现在无法完全做到在自己身范围三米内形成鬼窟，但她曾经利用这种方式杀掉过池伟。

因此，沃尔德才判定她处于两个等级之间。

池书瑶听完后分析，这么说就应该还有三维级、四维级，因为听起来似乎是按照维度来区分等级的。

可是，现在人类学识中，只认为存在四维空间，五维仅仅只是一个概念。

基于这个理论，最高的等级应该就是四维级。

吴乔宇和高兰看起来都是二维级鬼杀者，那么安雅这种觉醒者又属于什么级别？

如果自己找回记忆，找回原本的鬼主，自己又算是什么等级？

池书瑶决定再钻个漏洞：“赊灵还有你都是与我签订了鬼契，那么我问与你们相关的问题，不算是违反规则吧？”

沃尔德很无奈，这次都不愿开口，只是点了点头。

池书瑶问：“你刚才说你们没有等级，但寄生在人体后会有等级，那么你寄生在我体内，却无法发挥出像之前安东尼奥那么强大的力量，还因此降低了维度等级，是因为什么？”

沃尔德说：“因为我取代你的身体部位是你的脑瘤，而非是你的大脑。”

池书瑶问：“如果替代我的大脑，那么你属于什么维度等级？”

沃尔德回答：“四维级。”

果然有四维级！

池书瑶问：“我应该是天生鬼杀者，也就是觉醒者，那么，觉醒者就应该是四维级吧？”

沃尔德说：“你是不是天神鬼杀者，你本身都无法确定，那只是安雅告诉你的，所以，我无法回答你。”

池书瑶故意问：“那赊灵呢？如果赊灵也取代了我的大脑，那我是什么等级？”

沃尔德虽然极不情愿，但还是回答：“四维级。”

池书瑶点头：“原来你和赊灵是同一级别。”

沃尔德却是反问：“我想向你提个问题。”

池书瑶说：“你向我提问，违反规则吗？”

沃尔德摇头：“不违反，但是否回答全凭你的自愿，我不能以任何手段强迫你，这是规则。”

这破规则怎么随处都在，看起来这些鬼都是按照规则来说话做事。

池书瑶说：“那你问吧。”

沃尔德问：“喜欢是什么意思？”

池书瑶愣住：“喜欢？你不懂喜欢是什么意思？这让我怎么解释，我觉得这都不是问题。”

沃尔德说：“我无法理解喜欢，在我跟随安东尼奥的那些年中，我没有在他那里搞清楚什么叫喜欢，因为他似乎没有喜欢过任何人，但是我知道他会因为杀人而愧疚，每次都有。”

池书瑶说：“我听懂了，你是无法明白人类的情感？”

沃尔德点头：“对，不明白，因为我们所有的行为都是以规则为基础。”

池书瑶说：“如果规则让你杀死至亲，你就会马上照做？”

沃尔德说：“是的。因为规则是不可撼动的，规则就是一切的根基。”

池书瑶却是指着自己问：“沃尔德，你认为我有情感吗？”

“有。”沃尔德点头，“你每次杀人都会有愧疚感，你只是在压制，但我最疑惑的是你对那个人类萌生出的那种特殊的情感。”

池书瑶问：“谁？”

沃尔德说：“你的弱点。”

池书瑶立即明白，沃尔德说的是唐知临。

池书瑶问：“我其实也想知道为什么，我自己都不明白那是怎么回事。”

沃尔德点头：“原来人类也无法完全明白自己的情感来源，如果我可以寄生取代你的大脑，我或许可以知道那是怎么回事。”

池书瑶说：“就算那样，你可能也无法明白。”

沃尔德很疑惑：“为什么？”

池书瑶说：“因为人类这种塔基生物，大脑虽然是中枢，但大脑所有的感受都是身体的反馈，我碰到尖刺会感觉到痛，是因为我手反馈给大脑的感觉，这么说明白了吧？”

沃尔德点头：“当然。”

池书瑶刚想要说什么，忽然又意识到了什么。

这些鬼要取代人体的某一部分，难不成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池书瑶问：“沃尔德，一个人体内可以寄生多少鬼？”

沃尔德说：“无法回答。”

池书瑶说：“那我换一种不会违反规则的方式提问——我体内可以寄生多少鬼？”

沃尔德回答：“理论上没有限制，取决于你的身体部分以及你的身体能力。”

池书瑶问：“如果我身体完全被你们取代，那我算是什么？到底还是不是人类？”

沃尔德说：“这个问题我也不知道，我是真的不知道。”

虽然沃尔德说得很坚定，但池书瑶发现这些鬼选择寄生人类，目的似乎没有那么简单。

因为在鬼窟不能逗留太长的时间，池书瑶只得赶紧解除鬼窟，然后返回学校，而她返回学校的目的就是唐知临。

池书瑶是真的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对唐知临那么关心。

池书瑶不懂恋爱是什么感觉，但从认识的同学来看，那些女孩儿恋爱后，会对男友日思夜想，哪怕没有恋爱只是喜欢，都会时不时想起。

可是，池书瑶不会随时都想起唐知临，但只要她知道唐知临有危险，就会不自觉地想要保护他。

这应该算是喜欢吧？

问题在于，池书瑶不知道喜欢的根源到底是什么？总有原因吧？

就算是一见钟情，心里也会有小鹿乱撞的感觉，可池书瑶记得很清楚，她第一次看到唐知临的时候，她没有任何感觉，看唐知临就可以看路人甲乙丙丁一样。

自己真的是怪物吗？为什么无法理解这些正常人都可以理解的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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