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李世民的梦魇

“臣来迟了，还请陛下和皇后恕罪。”邓宏到的时候，李世民一家已经早早等候，邓宏有些不好意思，所以立即跪拜行礼。

“快免礼，朕先说好，今日是家宴，大家都不要拘礼，就当平常百姓家吃顿饭就可以。”李世民扶起邓宏，长孙皇后也上前去扶起邓宏的三位夫人。

“臣妇、民妇谢皇后娘娘。”

义宁身为郡主，又被授予二品夫人，所以在帝后面前自称臣妇，而显儿和清儿没被授予任何爵位或殊荣，所以自称民妇。

两人第一次参加这种大场面，显得十分的拘谨，舒欣经常陪伴在长孙皇后身边，倒是对长孙皇后没有陌生感，两人就好似母女一般。

“显儿姑娘倒还是和从前一样，生得一副好面容，难怪有舒欣这么好看的孩子。”多年未见，长孙皇后仍然对显儿的相貌惊叹不已。

“哪里、哪里，皇后娘娘母仪天下，乃是这天下最美丽的人。”见皇后居然夸自己，显儿诚惶诚恐，当即赞美了皇后一番。

不得不说，夸人在任何时代任何地点都受用，皇后被一番夸赞，高兴地拉着显儿的手叙旧，不知道的还以为二人是好久不见的姐妹一般。

“好了，开席吧。”随着皇帝的命令，宫女太监们开始将宫廷御菜端上来，足足三十多道御菜，好多邓宏都不认识!

“大家不要拘谨，今日是家宴，朕和皇后今天也不是君父君母，大家都放松一点。”

说罢，太监给李世民倒了一杯酒，李世民举起酒杯便要和大家共饮。

“臣、儿臣、臣妇、民妇敬陛下和皇后娘娘，祝陛下和娘娘万寿无疆、凤体康健。”

说罢，李世民和长孙皇后高兴地喝下杯中酒，其余人这才紧随其后喝下。

“邓宏，朕今天高兴，你我君臣二人今日定要痛饮一番。”

“陛下，这杯该臣来敬陛下。”邓宏倒也不是和李世民关系生疏，主要是君臣之间该有的礼仪必须的保持。

“好，咱们君臣就碰一个。”说罢，二人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义宁和显儿她们也在长孙皇后的主主持下该吃吃、该喝喝，刚开始的时候大家都很拘谨，但由于帝后两夫妻以身作则，大家也开始变得健谈起来。

“老师，承乾敬老师一杯。”突然，13岁的李承乾恭敬地举起酒杯，要敬邓宏酒，言谈举止之间完全没有太子的架子。

现如今邓宏已经被李世民封为太子少傅，教习太子武功，也算是李承乾的老师，虽然邓宏不是很愿意，但陛下已经宣布，再不愿意也没办法。

看着年纪轻轻就沉着稳重的李承乾，邓宏却心生可怜之意，如果没有后来的意外和李世民后来专宠李泰，导致李承乾性情大变，李承乾或许也能成为继李世民之后的一代守成之君。

唉，以后多教导一下他便是!邓宏心里感叹，这是他唯一能帮李承乾的，只希望他以后不要误入歧途的好。

“太子不可，臣敬太子。”说罢，二人相视一笑，举杯共饮。

两人喝完后，李泰也想敬邓宏一杯，却被长孙皇后制止。

“青雀，你年龄还小，不能饮酒。”

“母后，青雀不小了，我也只比大哥小一岁而已。”李泰不服地说道。

看着二儿子撅着小嘴的样子，李世民疼爱得不行，当即就同意了李泰的请求。

“好，就让你和邓国公喝一杯，不过只许一杯。”李世民警告道。

“谢谢父皇。”李泰很高兴，举起酒杯，随后恭敬地对邓宏说道:  “李泰敬先生一杯。”

李泰尊敬地称呼邓宏为先生，这倒让邓宏有点不适应，同时也开始认真打量起了李泰。

这李泰年纪不大，但从里到外却都透露着一股聪明劲，并且相比较贞观后期的李承乾来说，李泰更懂得如何去讨好李世民，不过这小胖子最后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李承乾被废后，他居然跑去跟李世民说什么，只要立他为太子，将来等他过一把皇帝瘾后，就杀亲子传位于晋王治，吓得清醒过来的李世民立即把他贬为东莱郡王。

邓宏举起酒杯象征性喝了一口，李泰不知道的是，就在他高兴地将酒饮下肚时，一旁的李承乾却用一副奇怪的脸色看着他。

这一幕被邓宏尽收眼底。

这李家兄弟年纪轻轻就各自暗藏心机，李世民和李建成兄弟真是开了个好头啊！又或许李家的血脉里，就天生是争强好斗的，也难怪终唐一朝，弟杀兄、子逼父的流血事件从未停息，这对于以孝立国的大唐来说，真是一种讽刺。”

“邓宏啊，朕好久没有这么喝尽兴了，真是怀念当年当秦王的时候啊！想喝酒就喝酒，想打猎就打猎，好不快哉，要不是建成和元吉苦苦相逼，朕对这个位置倒也不是那么渴望啊！”

李世民拉着邓宏的手，不停地吐露心中的不快。

“陛下，你喝醉了!”长孙见李世民开始胡言乱语，知道他有话要和邓宏说，于是招呼其他人到另一边去散心。

“近来我经常梦见建成和元吉在梦里向我索命，他们没有头颅，冲上来狠狠掐住朕的脖子，朕为此心神不宁，已经很久没有睡过一个安稳的觉了!”李世民一脸憔悴地说道。

“陛下，梦都是假的，更是相反的，当今大唐在陛下的治理下国力蒸蒸日上，百姓安居乐业，他们是嫉妒陛下的丰功伟业，这才在梦里作祟，想当年陛下是何等的意气风发，万不可被虚假的梦境所伤啊！”

这就是李世民的梦魇吗！听着李世民诉苦，邓宏也怕他继续憔悴下去，于是便以功绩来安慰他。

“哼，朕不怕建成和元吉，要不然当年玄武门死的就是朕，可惜太上皇不认可朕啊！父皇一直对朕杀了建成、元吉以及他们的子嗣耿耿于怀，可朕又有什么办法，我李世民宁可痛皇室一家，也不愿天下万家因皇室而痛啊!”

李世民说得情真意切，邓宏不忍，于是安慰道。

“千百年后，人们只会记得陛下的丰功伟业，而会选择性淡忘陛下玄武门的过失，陛下仍然是千古一帝，而他们，只会是后人茶余饭后闲谈的笑话而已。”

“是吗？”听邓宏这样一说，李世民总算是恢复了一丝神志。

“既如此，朕就做一个功大于过的千古一帝，就让朕的功德去掩盖朕那微不足道的过失，朕要让父皇知道，我做皇帝，远比建成和元吉要强。”

这一刻，李世民总算是将自己的梦魇击败，重新焕发容光的他比以往更加充满了斗志。

片刻后，李世民对邓宏说道。

“爱卿啊，你当年射杀元吉，太上皇对你一直有些许成见，父皇他年事已高，朕不忍他晚年还要饱受执念的折磨，你抽空去见他一面吧。”李世民拍着邓宏的肩膀，认真说道。

李世民话刚说完，邓宏差点没把吃进去的饭给吐出来。

你说的这是人话吗？你杀了你大哥你爹恨你那也只是恨，因为他只有你这么个好大儿了，可我杀了你弟你爹见到我说不定那把老骨头真能暴走后将我剁了，那可是杀子之仇，不共戴天啊！怎么能被你说的如此轻松。

再者，就算老皇帝不杀我，那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的场景光想想都让人不寒而栗，此刻邓宏内心是万马奔腾，射杀了李元吉，他还是有点心虚的，就怕老皇帝找他秋后算账。

不过邓宏也只敢在心里嘀咕!

“这不太好吧陛下?”邓宏祈求般地看着李世民。

“去吧，太上皇不会把你怎么样。”

邓宏:  “……”

他娘的，早知道就不稀罕你这顿饭了。

回家后，邓宏一直在思考着李世民说的话，最终还是决定去见一次李渊，给他一个交代。

次日，邓宏怀着紧张的心情来到李渊居住的太安宫前，刚进入宫殿，眼前的景象就让他大吃一惊。

这太上皇真会享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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