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人笑语下了逐客令，姬琳妈妈的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她腼腆地站起来，客气话放在嘴边：

“耽误你们这么长时间了，就这么着，这本书放在这里，没事的时候可以看看，一定会收获满满！”

闻人笑语也站了起来，一边向外走一边说：“一条路子行不通，可以换一条，姬琳在外面辅导，成绩上不去的话，可以让她回来，老师们都会认真教的！”

姬琳妈妈只是和蔼地笑，闻人笑语折回来刚掩上门，姬琳妈妈又推门露出脑袋。

“读之前先点根香，得需要虔诚的读，读到一定境界，那整个人会飞腾起来，旋在半空不掉落，你们可以试试！”

武有成笑眯嘻嘻地目送，其他人各忙各的，闻人笑语感到无语，看什么书还需要静坐焚香！

姬琳妈妈还没有走远，从容就把门关紧说：“这样的学生，屁都学不会，在外面上课我们更省心，你还招惹她回来干嘛，吃饱了撑得，你还指望着她考学。”

“我是怕她上当，看她花钱不值得！”

“你管她呢，又不是花你家的钱，皇帝不急太监急！”

闻人笑语也想反驳，夏荷月帮着腔说：“她那样的家长，牛脾气犟得很，已经中了邪，你是教育不过来的，你看看，反而给你推销书了，让你静坐打禅，不做老师当和尚。”

闻人笑语还没有说话，武有成翘起二郎腿，掏出一根烟来，又觉得不合适，他把烟夹到耳朵上，笑嘻嘻地说：“你刚才说的话，太直白了，人家家长得需要尊重，有时候家长给你吵架，不全怪家长！”

闻人笑语有点不高兴：“姬琳家长每天来，难道不麻烦，她几乎每天来，磨磨唧唧的，不是逼迫老师提高孩子的成绩，就是要求孩子去辅导机构上课，现在倒好，推销起书来了。”

武有成把书翻了翻，也没抬头：“凡书种种，但当涉猎，不见得是坏事，就好像精粮细粮也要吃，粗茶淡饭也要尝，这样的书闲翻一下也可以！”

闻人笑语直接反驳：”那要是盅惑，是鸩酒，是鸦片，一丝点就能麻醉人的神经，还需要涉猎一二。那学生看黄书，拿手机，玩游戏，我们还管他干嘛！”

武有成气得哑口无言，闻人笑语接着反驳：“能使人的眼睛发蓝光；又能使人身发电；还能使哑巴会说话，聋子能听声，拐子能跑路，那么武老师，你把这本书读给嫂子听，嫂子立马飞奔起来，这本书就是奇书。”

武有成的妻子半身不遂这么多年，当代的科学就不能医治，闻人笑语说到了点子上，武有成不再说话。

夏荷月在一旁一个劲地翻白眼，生怕他俩吵起来。

闻人笑语文科毕业，历史不能说颇有研究，但略懂一二，古代有多少靠歪门邪道蒙蔽百姓的啊！

黄巾、红巾军、太平天国那一个不是用邪教传说蛊惑群众，谋取私利。科学发达的今天，竟然武老师也信。

武有成沉默了许久，把书放到一边：“你说的在理，这本书确实邪门，说得有点邪乎！”

“武老师，你读了这本书能年轻二十岁，你就信！”

闻人笑语依旧说，武有成彻底泄了气，他把这本书甩到一边。

“你们家长来后，让他把书拿走吧！”

闻人笑语真想把这本《大摩经》甩到垃圾桶里，看一眼就伤眼睛，放到办公室就伤风化，他又怕家长急眼。

但他还是很高兴，这是诤言对蜚语的胜利，是科学对迷信的胜利。

闻人笑语制止了一场不良思想的诱惑，抵制了精神鸦片的侵袭，挽救了自己亲密的战友。

闻人笑语无比开心，他几乎想跳起来把心歌唱。可没有高兴几天，烦恼事又来了。

一个陌生电话打了过来：“喂，是闻人老师吗？”

“你是……”

“我是戈姗姗的妈妈？”杨斐打来电话。

闻人笑语一听就头疼，戈姗姗的父母早就离了婚，家庭危机延伸到学校来了。

戈姗姗妈妈弃家而去，找了几个男人，周转了几个轮回，最后鸡飞蛋打一场空，被一个叫杨程旭的男人耍了个六透，骗了色不算，竟然把杨斐积攒的钱全部卷走，不见了踪迹。

杨斐备受打击，得了一场大病，死了的心都有，戈姗姗也不来看她。

杨斐央闻人笑语说好话，闻人笑语劝了戈姗姗几句，戈姗姗与老师对决，叛逆了两个月。

戈姗姗耍流氓，差点把闻人笑语拽到女厕所非礼。闻人笑语废了九牛二虎五狼三鹰之力，好容易把戈姗姗引上正道，没想到祸事又来了。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闻人笑语夹在学生和家长之间，就像夹在乌云和大海之间，一个闪电就能把他劈成两半。

“你有事吗？”

“我想到学校看看姗姗，求求你了，哪怕我给你跪下都行！”

“你们之间的家庭矛盾，我实在无能为力。戈姗姗说了，只要你来他就离校出走，你要考虑孩子的想法，同时也要为我们想想！”

“我实在想我的女儿，我觉得也对不住她，可是不见她我会死掉的，老师你可怜可怜我吧！”

“你六日的时候到家里找她呗，干嘛在学校找，你们家庭矛盾我不便于插手。你当时离开她抛弃她，她对你恨之入骨，这不是一时半时就能解决了的，只能用时间的长河中去疗伤！”

闻人笑语说完就挂了，没一会儿电话又打了过来，闻人笑语挂了好几次，对方坚持不懈，他只好接了。

“你是不是觉得我好说话好欺负，你不要骚扰我行不行？”

闻人笑语急了，口无遮拦发着脾气，电话里一阵啜泣声，闻人笑语内心慌乱，很是纠结。

不当父母不知父母恩，闻人笑语深切体会到杨斐的感情，一个家庭父母之间无论有多大的矛盾，一谈到孩子，顽石的心也会软下来。

闻人笑语和谢素雅吵架的时候，就忘记了昔日的情意绵绵、山盟海誓，一个个就像疯狂的狮子要把对方吃掉。

“离婚！”

“离婚！”

“谁要不离谁是王八蛋！”

“谁要不离谁是孙子！”

闻人悦在旁边哇哇一哭，两个人顿时不吵了，怕吓着孩子。

儿时依恋，少年叛逆，二十远离，三十忏悔，四十救赎，五十永远的回忆，这是人对父母情感成长的规律。

戈姗姗也不是顽石一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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