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成的蛊虫，平常人确实很难察觉，只有少部分人能注意到。

    但江桥却注意到木沉鸢的目光一直是在注视着那两只蛊虫的飞行轨迹。

    什么意思？

    木沉鸢她现在也能看见蛊虫了么。

    江桥这才去处理金石长老和其他弟子质疑的眼神。

    既然木沉鸢说自己没事，那应该是正常的，为今之计，扯个谎吧：“长老，我昨天没睡好，出现幻觉了，刚刚看错了。”

    现在的自己还差得远，远到她自己都不愿奢求些什么。

    莫非，这和现实也有什么关联么。

    “所以，话又说回来，秋白蕙那事，当时宗门也暗中派人去查，只是明面上不好查，毕竟当时规定了所有人都必须待在宗门保护区内，一旦出了保护区，后果自负。”

    并且，既然秘境这么危险，为何各大宗门还要将秘境探索视为所有弟子的修炼必经之地。

    木沉鸢压低声音，将耳朵凑近江桥随即说道：“刚才看到一只小虫飞到了我的手臂上，好像要咬我，后来就飞走了，然后从我手臂中又钻出另一只虫子，一起飞走了。

    这就已经好了？

    “啊，这样啊。”欧阳珏沉思了一会儿，随即回答道：“昨天你也没去讲学堂吧，你知道那天和江桥坐在一起的是谁么？”

    “什么幻觉，等会下讲学，我请你到我府里去说道说道，我可不想浪费讲学的美好光阴来听你瞎扯，你不听，不要影响别的弟子听。”

    他再次说了假话，如果不是秋白蕙打开境界，他完全不用受到折磨，自然也不用去疗养房。

    除了一碗简单的番茄炒蛋盖浇饭之外，木沉鸢还特意点了一盘冻羊糕。

    ……

一一四.四一.八四.一六

    江桥将茶水倒在了小说的纸上，结果纸张上毫无水迹，“而且我刚刚倒入的水也倒不出来了，就像是被书本完全吸收了一般。”

    江桥见金石长老挠了挠头，看来短期内是无法发现这本书的玄奇了，洞府内还有几本云流的书，说不定也和这本书差不多。

    “罢了，在我讲学上忽然喊一嗓子，也算是情有可原，不过，这蛊虫的再次出现确实蹊跷。”

    “宗门水潭啊，那就太好了。”秋白蕙站起身来，她的眼神飘忽地望着远方，忽然间吐出一口血。

    原本木沉鸢还不会这样破费的，但是今天心情大好，心情好，自然也要配上不错的美食才行。

    “是江桥、是江桥。”秋白蕙的语气中有些惊喜与难以置信。

    江桥用手捏着杯身，茶面清晰倒映出自己的迷茫神色。

    江桥出了金石长老府，本打算去吃个饭。

    金石长老也没弄明白究竟是什么情况，这是他第一次在讲学堂上看到有弟子直接喊另外一个弟子的名字。

    “是这本书的纸张有蹊跷，比如说……”

    御剑飞行的途中，他忽然看到个熟悉的身影，正跌跌撞撞地前行，还摔倒了很多次。

    “除此之外，我还发现了一本很奇怪的书，想让你帮我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

    木沉鸢反而被盘问地有些不自然，“金石长老把他叫走了……”

    讲学结束之后，江桥立马先一步来到木沉鸢的边上，“伱没事吧，刚刚到底什么情况？”

    “江桥，这里是哪？”

    “……”木沉鸢瞬间不知该如何反驳，虽然很怪，但居然也形成了完美的逻辑闭环。

    金石长老见江桥喝完茶，立马又给江桥杯中续上茶，“各宗门若是想要居于榜首，是否开启秘境探索，以及凤凰庆祝仪式都是考核的一部分。”

    他忽然问金石长老：“长老，你以为的修仙应当是如何的？”

    但她贵在有自知之明。

    “？”

    冻羊糕的糕体入口即化，吃到羊肉的时候，甚至能吃到些许奶味，奶味带着鲜咸，让人欲罢不能，吃了一口之后，就还想吃第二口。

    “那我问你，江桥今天早上为什么会忽然喊你当心？”

    江桥上前查看秋白蕙的状况，岂料怎么拉秋白蕙，秋白蕙都不起来。

    说起来，在《女魔头别这样》里，也的确有这样一段类似的秘境描写，只不过，书中描写的是披了魔宗皮的正道肆意屠杀同伴。

    ……

    “所以，那只虫子就是蛊虫么？也就是，那蛊虫被逼出来了，对吧。”

    “这不一定的。”

    去金石长老府的路上，金石长老开口道：“说说吧，你上课的时候到底看到了什么？

    “好端端的，总不至于再用什么幻觉来搪塞我吧。”

    木沉鸢说完，又默默夹起了一块冻羊糕，送入口中，咀嚼了一会儿。虽然说听到欧阳珏的结论，确实让木沉鸢开心了一瞬。

    “你不是说发现了一本奇怪的书么，也是时候，该给我看看了。”

    金石长老一愣，随后舒了口气，“年少时，本以为修仙是一场天道酬勤，便有得道飞升的那日。

    “那个，木师妹，你今天很奇怪啊，和往常非常不一样。”欧阳珏问道。

    究竟是什么情况？

    两只蛊虫很快就飞回到了秋白蕙身边，秋白蕙正想把它们收回袖中，没成想却发现她的蛊虫居然钻入了自己的皮肉。

    江桥一眼就认出那人是秋白蕙。

    说起来，秋白蕙今日并没有去上讲学，难道是木沉鸢的那60%概率触发了么。

    “？！”木沉鸢被欧阳珏的话吓一跳，清楚二字，意味着欧阳珏也知道蛊虫的事……那岂不是……

    “不用谢我的，这些是自然而然的事情，如果是别人，他们也同样会这样做的，不是么。”

    木沉鸢瞬间就理解了为什么江桥说要离欧阳珏远点，欧阳珏似乎什么事都非要刨根问底一番。

    一瞬间，秋白蕙的视线一黑，伸手不见五指，她的手勉强靠住讲学堂的墙壁，剧烈喘息着。

    欧阳珏又思索了一番，又缓缓道：“一般梦里会梦到的人，一定会是喜欢的人。不然，江桥怎么可能慌慌张张地叫你当心点！”

    “长老，我估计还是秋白蕙干的。

    “哈？”欧阳珏原本高潮的情绪一下子跌落到谷底，“不想知道么。”

    “白蕙。”江桥注意到秋白蕙现在的状况有些奇怪，走路都是东倒西歪。

    “……”

    不是，她走路是完全不看路么。

    江桥无语：“呃，不是看内容！”

    只不过，下一秒，江桥就被迫和金石长老走了一趟。

    “没有啊，江桥去后头看书了，坐前排头就太显眼了。”

    “……对这种纸张，我也是闻所未闻，这样，这本书先放在我这里，我仔细琢磨琢磨。”

    “好，江桥，我也调查了一番当年秋白蕙秘境虐杀的事件，不过，目前只找到一些皮毛，去我府上一起说道说道。”

    “宗门水潭边。”江桥有些疑惑地回应了一句。

    “这么一说，应该，是的吧。”蛊虫离体，确实是一件好事，难道今天自己和木沉鸢练习了一会儿，就忽然出现了奇效么。

    欧阳珏现在似乎就是在等待她揭开盖子。

    “昨天，是你把我送入疗养房的吧，还没谢过你呢。”江桥说话时，面上带着笑意。

    江桥又朝前走了几步，也许是听到了身后脚步声，秋白蕙又朝着江桥的反方向疯狂走了几步。

    很快，她再次摔倒在地。

    欧阳珏点了点头，“这是我按照男子的视角得出的经验之谈（实际：按照小孩的视角得出的胡乱猜测）。”

    “在梦里你会在那个时候出现意外，所以当时他就喊了一嗓子，结果无事发生。”

    这话说的，好像欧阳珏笃定她很想要知道江桥和谁坐在一起。

    “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木沉鸢有种奇怪的感觉，好像欧阳珏早已窥见了自己的心事，而她为了掩饰，现在必须装作自己完全不在意。

    要不是御剑飞行时最好不要分神，必须集中注意力在飞行这件事上，不然江桥现在就想将《女魔头别这样》这本书给长老翻翻看。

    “……”江桥并没有回应这句话。

    “其余的，我也还在了解。”

    ……

    “是，也不是，江桥，我是来和你告别的。”

    “不愧是长老。”江桥本以为还要再和金石长老解释不是幻觉，想不到长老早就猜到了。

    江桥一面喝茶，一面点了点头。

    之后，她的语调又变得低落，“不对，是江桥。”

    于是他就和金石长老说了一番前因后果。

    她刚吃上一块，抬头，便发现她的面前坐了个欧阳珏。

    入了府内，金石长老煮上茶，对江桥说了许多。

    接过书本的金石长老随意摊开了一页，就发现了一些不可描述的内容，“……某种程度上这些描述确实是出人意料的清新和蹊跷。”

    又像是端来一份佳肴，只要掀开盖子，就能一窥究竟是什么美味。

    听完之后，金石长老感叹道：“看来，江桥你小子多少有些天赋，可以看见蛊虫，能逼退蛊虫的确是好事，这样木沉鸢不会再被病痛折磨。

    “那今天，他怎么没和你一起吃饭？”欧阳珏继续吃瓜。

    而食堂内，木沉鸢正在享用自己的饭。

    一方面，秋白蕙这才意识到江桥居然会发现蛊虫，之前在凤凰仪式上，那蛊虫尸体消失也是江桥发现的么。

    江桥一时语塞，这也许就是典型放学留堂，不过也正好，他手里的这本书有点邪门，正好可以问问金石长老，说不定从他这里也能得到什么线索。

    江桥便让木沉鸢先去吃饭。

    “我，也不清楚。”她打算用三言两语来搪塞过去。

    有些时候，一翻就能翻到不可描述的内容确实是需要一些运气的。

    “只不过没江桥今天这么尴尬而已，不愧是他，我以后也要弄出一个比他更尴尬的大事件出来。”

    “……”

    “你也不清楚么？我跟你说，那我可清楚了！”

    “可他看你的眼神，很像是在看道侣。”

    “可最终历练下来，还是磋磨了少年心性，看不懂了，只剩下糊涂，永远都在糊涂。”

    像她这样的，只会拖累江桥。

    吃到上头。

    “白蕙，你现在，是又发病了么？”

    “你的意思是，江桥有可能喜欢我？”

    饶是金石长老也产生了震惊，他也用江桥的方法，将茶水倒在了书上，纸张直接将茶水全部吸收。

    木沉鸢的声音在江桥的耳边缠绕，打转。

    “我觉得你的经验有偏误。”

    讲堂后门的秋白蕙呆愣愣地望着讲学堂的这一幕，以致于她迟迟没有进入讲堂内。

    江桥又不觉想到当初自己杀穆青柑时，剑冢的确也没有一个活口。

    欧阳珏立马解释道：“不是脸上有什么，而是今天讲学，你和江桥居然没坐在一起，你们之间是闹什么不愉快了么？”

    欧阳珏越说越兴奋，“我用脚想都能想到，江桥那肯定是昨天晚上做梦，梦见你了，而且还是那种未卜先知的梦！

    木沉鸢实在想不到，她这样的人，有什么值得被喜欢的，修炼得也不怎么样，这么弱，江桥再怎么说也要找个和他势均力敌的人结为道侣。

    之后，身体的痛苦也随之而来……

    “嘿嘿嘿，别问我是怎么想到的，我之前也梦到过未卜先知的梦，还以为自己能英雄救美，不过后来才发现无事发生。

    “嗯？”木沉鸢听到欧阳珏的这句话，一时有些发懵。

    “但当时还是有目击者隐约看见了，万石剑冢那有个一袭红衣的女子，只轻松几下，就将剑冢内的人杀灭，估计秋白蕙便是从尸骸中奄奄一息，凭借着意志力爬回了宗门保护区。

    “？怎么了？”木沉鸢以为是自己脸上有什么东西，于是从储物戒中拿出一面镜子照了照。

    江桥想到这一点之后，便向长老如此提问。

    “这个，秘境探索，和凤凰庆祝仪式一样，都是各宗门的传统。”

    他收回血琴剑，结束了飞行。

    “哦哦哦哦哦。”江桥立马从储物戒里拿出《女魔头别这样》，“就是这本书，有些蹊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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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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