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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45章 公事公办


都察院的督查御史如同蝗虫一般倾巢而出,侵占了除礼部之外的京中各大中枢部门!

说为啥没去礼部?因为会试马上就要开始了,赵煜当然不会在这个时候去骚扰,但是对其他部门就没有这么客气了,严令已下,必须彻底清查!

五大尚书气的暴跳,跟那些都事御史们发火没用,直接来到都察院质问赵子玉你究竟想要干什么?

赵煜心平气和,面如止水,说本官没想干什么,这都是秉公办事啊,你们几位大人怒气冲冲而来,难道是我都察院的下属们违反了什么法规戒律不成?那可必须要重重的责罚才是!

没有啊?我量他们也不敢!那你们来干什么?

“你们查账就查账,怎么还查起陈年老账来了?那些账目在仓库里都堆成山了,我们找都不好找,一时半会儿如何能查清楚了?现在我工部几十人都跟着你的人在仓库里吃灰呢,还怎么做别的事儿?”马武明大声道。

“你查个总账数目也就罢了,为什么要逐条逐项的查验?还要查什么抄家明细,还要将查封的东西全都陈列出来,你知道光是程友文家抄出来的东西有多少件吗?一万多件!一件件都得给你们拿出来看?这不是这折腾人吗?”陈文启道。

“你们还要查军功犒赏,抚恤数额,还要核实人员名单和发放细情,去年光是遇到海难的将士就是三万人啊,我们忙了整整几个月才好不容易的整理发放完毕,现在你又要重新梳理,挨个调查……你这不是故意找茬是什么!”卢靖道。

“卢大人不提此事就也罢,既然提起,那我就要问问你,三万将士连尸首都没有,那些来领抚恤金的家属们是怎么认尸领钱的?既然没有尸首,丧葬费你们是怎么议定的?这其中究竟有没有冒领的情况?程序可也合规?”赵煜问道。

“这些将士们的家属都在外地,我们兵部也不可能全都找来京师,所以就将将士们的籍贯统计起来,发往各地驻军,由他们代为发放。”卢靖道,“冒领军功可是重罪,按道理讲是不会出什么岔子的。”

“若是办什么事都讲道理,那还要法理做什么?”赵煜道,“你卢大人觉得不会出什么岔子,但出了岔子你可也知道吗?我在凤阳府上,就接到了多少来自各地阵亡家属们的诉状?我凤阳府管不了,只能转给你兵部,也都石沉大海了!”

“这事儿我也知道,那些状子也都转给地方驻军将军了,他们也都妥善处置了。”卢靖说这话也就没什么底气。

“都处置了,那是怎么处置的?你可也派人去回访了没有?”赵煜道,“那些地方驻军们处置的是事,还是人?”

“赵大人啊,这种事情我也只能过问一下,具体怎么办我也无法干预啊,总不能亲自下去各地检察吧?就算是派人去,也没有那么多的人手啊。”卢靖道。

“这个我理解,卢大人你也委实不可能亲自管这些闲杂小事儿,但在你尚书大人看来是鸡毛蒜皮的小事儿,对那些百姓们来说可是事关生死存亡的大事呀!他们前来京城告状,告的就是当地驻军,你却又让被告者处置他们……”赵煜道。

“这就算是小事吧,但虚报军功可是大罪了吧?就说李丰王爷历年来报的军功,可也都属实吗?你兵部都一一查验了吗?只怕大都是你心里清楚,却都假作糊涂的胡混过去了吧?反正皇上不追究,你就没责任。”

“也不止是李丰王爷,忠成王,江东王这两位报上来的九溪,夷州,顺风的战报军功,你大概也都没有详查吧?呵呵,打了胜仗,皇上高兴,你兵部也就乐得顺水推舟,锦上添花了对不对?”

“依我看历年来的战报军功全都有水分!就说段凤年,他每年都要送来几百个人头,领你兵部的封赏,那些人头真的是前朝大汉李昌残部匪众吗?我瞧也不见得!段凤年这些年来养虎为患,你兵部难辞其咎!”

“也就这次小王爷和萧侯爷带兵征讨平叛的军功封赏合理一些,因为人家萧侯爷和龚公公两位立下大功劳的人都不居功!萧侯爷连燕云君将士们的封赏也都一并辞了,保举都是白龙卫和黑龙卫的人……”

“赵子玉,你这都是血口喷人的话!”卢靖怒道,“虚报军功,那可是滔天大罪,你这等于是直接给几位王爷都定了罪啊!你敢对你的话负责任吗?”

“呵呵,我都察院本就有风闻奏事的权力,当然我也不会仅凭风闻就给几位王爷定罪,所以才要查实证据,你兵部若是不配合的话,那本官也就难免怀疑你企图掩藏证据,或者是跟有些人沆瀣一气,欺瞒皇上!”赵煜道。

“你你你,你赵子玉欺人太甚!”卢靖气的脸都白了,拍案而起,拂袖而去。

“卢大人,慢走。”赵煜起身送到门口,见卢靖头也不回的走了,只得回来,面不改色,慢条斯理的对马武明道,“卢大人觉得我欺人太甚,马武明大人以为如何?”

“你赵子玉不但欺人太甚,挟私报复!”马武明道,“就因为我工部没有派人来给你修缮房子,你就派人去找茬捣乱,搅扰的我工部连正常工作都无法进行!”

“也不能这么说吧?”赵煜慢条斯理的道,“怎么只许你马武明大人秉公办事,就不许我赵煜履行职责了?本来大家伙都是同朝为官,不能说官官相护,多少也有情谊,可是你马大人不讲情面,反倒来骂我不通人情,就也没有道理呢!”

“赵子玉,你休要制气,我户部每天多少事情要做,人手也本来就紧张之极,总也不能每天都窝在部里应付你这些检查吧?”陈文启道。

“你户部人手紧张,事务繁忙,难道我都察院的人都是闲的没事儿干?”赵煜道,“只是大家各司其职罢了,陈文启大人你也休要跟我发牢骚,说到底这也是为了你好,否则将来也许还有失察的罪过也说不定的。”

“就是说没有商量的余地咯?”马武明道。

“私事还可商量,公事怎么商量?”赵煜道,“一切都只得依法依规办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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