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教授想了想，还是认可了朱雪峰的建议，又问道。“你是想先用在以后的小汽车上？”

“嗯，相对于大卡车，这个对小汽车和三蹦子这种吨位和速度的车辆，效果更好，您卡车实验成功，下一步不就是要做小汽车吗，算是个技术储备，您是不知道，咱们杨厂长早想有自己厂子生产的小汽车了。”

“小朱，说啥呢，编排我啥坏话？”

前面和老夏参观的老杨听到后面谈论自己，回过头来问。

“说您想造小汽车，没错吧。”

朱雪峰笑着回复，老杨来了精神，停下脚步。

“你是说轧钢厂现在可以研制小汽车了？”

“那您得问问夏副厂长和许总工程师，我可没有这方面的想法。”

老夏对项目进展很清楚，对朱雪峰和许教授交流的后续计划也很清楚。

“我们是这样想的，今年卡车项目成熟后，下一个目标就是小汽车和吉普这种乘用车。”

“好啊，老夏，你们这效率不错，咱们争取今年拿出整车，参加总后的选拔，把咱们的好东西用到关键地方去。”

杨厂长对新卡车的设计指标了如指掌，很有信心赢得总后的任务，小汽车项目要是也能顺利开展，几年后的轧钢厂将大不一样。

“老夏，你们的小汽车项目啥时候能立项？三年有没有信心拿出成熟产品？”

“这个是技术问题，还是让我们许总来回答吧。”

老夏对许教授是非常认可，不论是技术还是专研态度，合作过多年，所以力排众议，抛弃了研究所，年前任命许教授为车辆厂的总工程师，当时还在轧钢厂引起了一些异议，后来还是杨厂长大力支持，姜副厂长和刘副厂长投了赞同票，才得以顺利通过。

“那许总工程师的意见是？”

杨厂长期待的看着许教授，看得许教授有些不自在，许教授不习惯和领导面对面交流，见话题转移到自己身上，只好硬着头皮表态。

“小汽车的立项我现在正在撰写报告，去年下半年，小朱同学给了我很多建议，有些我还没消化，如果顺利，七、八月份应该能申请立项。”

这是指工厂项目立项，可不是立项研究，那就是要完成样车，进行各种破坏和环境实验，验证设计思路和产品的可靠性，老杨一听大喜，这明显比自己的要求要快不少，看来卡车项目实验验证的同时，小汽车研究，这个许总工程师是一点也没落下。

“太好了，可是你们还要完成卡车的验证和改良，来得及吗，有什么困难和要求就说，分厂解决不了的，轧钢厂出面，务必保证你们的研究正常开展，老夏，我这么说，没问题吧。”

“没问题，没问题，我热烈欢迎总厂出面协调啊，哈哈哈哈，我现在是背靠大树好乘凉，有总厂和部里支持，办起事来痛快得很，许总工，机不可失，时不再来，杨厂长这么痛快得表示支持，机会难得，你得主动点，支持领导的工作，把困难摆一摆，让领导能及时解决，哈哈。”

老夏很痛快，笑着指点许教授，老杨也不生气，见许教授似乎有些为难，爽快的表示。

“没事，有就提，一时半会想不全没关系，啥时候想起来找我，我也认。”

“领导，其实没太多困难，绝大多数我们都能克服，但是有个问题，还是得厂子里出面才行。”

“你说，只要我做得到的，我都接了。”

老杨骨子里就是有股军人的作风，多少年也改不了，去年算是收敛了一点，这会一高兴，又故态重萌。

“您也知道，现在车辆厂这边基本甩开了研究所，自己独立开展研究和实验，我们现在就是缺技术员。”

许教授有些说不出口，要说车辆厂这边的产品应该是研究所那边负责，厂子只是配合实验验证，可卡车卡车项目开了个坏头。

许教授带领原来摩托车厂的一些技术员，甩开研究所自己搭了个摊子，还搞成了，而且老夏借题发挥，直接把他推上了总工程师，这是要和研究所那帮人打擂台的架式，现在小汽车项目更是如此，那边根本啥都不清楚，就车辆厂自己研究，就靠他和朱雪峰的头脑风暴，完成总体设计，再由其它技术员落实各个分系统的具体研究。

这肯定是不合适的，和总厂当时的部门职能划分存在冲突，会导致结构重叠，资源浪费。

杨厂长一下沉默了，一个知识分子都能想到的人事纠纷，他哪里想不到，当时还是和陈书记一起商议的，别的研究方向都没有问题，可是，这摩托车、卡车这些车辆的研究方向，的确出了问题，他也知道问题的关键在哪，可现在没有了书记大力支持，有些事不太好弄。

“这样吧，你的困难我了解，这是事实，当时我们考虑不周，研究脱离了生产，的确给老夏造成了不少麻烦，在这里我道歉，让我回去考虑考虑，如何改变这种不利的局面。”

许教授虽然不太懂工厂的人事和职能调整的程序，也知道这种事一时半会很难解决，看着一旁若有所思的朱雪峰，灵机一动。

“领导，可不可以这样，技术员一时半会解决不了，先让小朱同志来这边帮忙，有他在，几个技术员也比不了，只要他愿意来，我这总工程师都可以让给他，您别见笑，轮项目指引方向，他才是真正的总工程师，我的很多想法其实都是他的。”

朱雪峰一愣，这知识分子考虑事情总是少点什么，这种话都能说，他对后续研究乘用车兴趣不大，更关注工程车，可许教授怎么说也是未来舅舅，只好站出来表态。

“杨厂长，您可别听许教授这么说，我一个月能来厂里多少次您也知道，能做多大贡献？不过这边要是有需要，我倒是愿意过来帮忙，我不还有个办公室吗，那两位也可以过来帮我，怎么样。”

朱雪峰的这个建议倒是让老杨很满意，既让许教授暂时满意了，又没有把矛盾激化，给自己留了时间去处理，再说，朱雪峰要是愿意来帮忙，老杨是一百个赞同，这项目更有希望了，当即拍板。

“那就这么说定了，你的办公室我先给你留着，别的不好说，你那两位助手明天就能过来报道，老夏，这边就看你的，得给他们安排个位置办公，这个难不住你吧。”

老夏看着朱雪峰，心里直乐，“傻小子，总算主动送上门来了。”

“好啊，当然没问题，我们这是新办公楼，还空着好几个屋子，我这就安排，今天就落实。”

一行人又看了卡车样车在大型运输台的跑车实验现场，老杨感慨。

“现在这条件，和以前生产小踏板没法比了，这么大的运输实验台都有了，不知不觉，咱们轧钢厂进步了很多啊。”

老夏看着宽敞明亮的运输实验室，“还是得感谢您把许总工程师给我们挖过来，这是许总联合京城机械厂研制的，怎么大个头的运输实验台，国内还是第一个呢，一汽都没有，以后咱们的样车，都可以在这进行模拟运输实验，能大大缩短实验周期。”

“还是伟人高瞻远瞩啊，向科学进军，你们看看，这就结下了硕果，好，好得很，我看应该把资料整理一下，作为一个技术突破报上去，搞不好，今年的技术进步奖，车辆厂也就份。”

老杨很兴奋，今天收获不小，以后不管老夏乐不乐意，得多过来看看，这个运输台也是个意外惊喜，他是真不知道。

许教授对领导的兴奋不太感兴趣，在他心里，只不过是大了一些的运输台而已，没什么太高技术含量，不可能拿出去报技术进步奖，太寒碜，那个转动助力和ABS要是技术成熟后，倒是可以拿出去试试，这是一个填补空白的创新，同时对汽车工业具有极大的实际意义。

至于朱雪峰，这也是他本来的计划之一，现在香江那边大量的工厂上马，他有太多的想法想要落实，需要将太多的想法变成图纸，闭门造车不可取，自己可以请教的人很少，许教授恰巧就是一个。

码头的起吊、转运，叉车、大型发动机、重型摩托、摩托艇、游艇、家用电器…，人的精力是有限的，合理利用资源是必须的。

周文文和娄晓娥和研究所的领导处的也不太愉快，提出过几次让朱雪峰帮忙想想办法，或者直接回技术处的要求，再说两人也可以在产品外观上落实他的想法，索性都一起过来，当然还有很多其它想法，得一项一项来。

朱雪峰已经决定，接下来一段日子，在完成学业的基础上，将自己的主要精力还是放在技术研究上，这才是自己最大的优势，前世的积累，不能浪费，虽然有过不再参与的念头，可事实告诉他，这才是最宝贵的财富。

在车辆厂走了一圈的老杨很满意，老夏在生产管理上很有一套，整个车辆厂的气氛很好，大家都有一种由衷的使命感，争分夺秒的想多为国家做贡献。

“老夏，不多说了，一定要支持许总工，快点把卡车项目搞成，我很期待啊，哈哈，等着咱们红星卡车驰聘在祖国各条战线的一天早点到来，担子很重，但我相信，在你的带领下，一定会交出让大家都满意的答卷。”

老杨握着老夏的手，眼里满是真诚，老夏也收起了玩笑，一脸认真的表态。

“请组织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松开手，又小声说道，“晚饭我就不留你在厂子里吃了，我得巴结一下那小子，正好他送上门来，大过年的，也没去我家给拜个年，哈哈。”

老杨也笑了，看了看远处还在查看铝合金零件的朱雪峰和许教授一眼。

“看好了，别弄丢了，到时候给我还回来，材料研究所这边也少不了他。”

朱雪峰查看的是给摩托配套的发动机壳体，换了新的五轴联动机床后，精度的确大大提高，已经高出原有精度不少，发动机的功率也得到小幅度提升。

“国内的机床精度能达到这个地步，很了不起嘛，很多需要精密加工的部件就有希望了，许教授，我有个想法，您听听有没有可能…”

一心关注铝制发动机生产情况的朱雪峰拉着许教授聊了起来，都忘了领导们已经视察完毕，好在马处长及时过来提醒。

“小峰，你说的，我可以试试，理论上来说，应该是很有可能，找找机会试试吧，你不也要过来吗，到时候咱们一起实验。”

看着朱雪峰被叫走，许教授想了一会，才追着说道。

“嗯，明天再聊。”

不说朱雪峰老老实实的跟着老夏回家，参加了一下家宴，被两口子问得脸红耳赤的回家。

才会95号院不久，一辆吉普就到了院门口，紧跟着朱雪峰就一脸诧异的跟着出了大院。

“您是说，这会去见领导？这都九点多了？”

“你小子少废话，一会问什么答什么，不问就尽量别开口，老实听着。

“喔，您不也去吗，到时候我这说的啥有不合适的，您记得提醒一下。”

孔叔摇摇头，“我不进去，在外面等你，郝领导可能陪你进去，也可能你自己进去，带武器了吧，先交给我保管，出来再给你。”

朱雪峰想了想，还是摸出手枪递了过去，懒得解释为什么会扔在家，索性从空间摸了出来。

大冬天的坐吉普，的确不好受，这时候的吉普基本都是缴获，年久失修，没有配件更换，吉普到处漏风，按孔叔的要求，穿得精神一点，外面没套厚实的棉衣，的确有些嗖嗖的冷。

朱雪峰搓搓手，自己的羽绒服都卖到大鹅了，自己却没穿过，真是过分，得让邬倩倩向国内销售一部分，自己也好名正言顺的搞几件送人。

孔叔不知道朱雪峰的脑子这会是天马行空瞎想，还在小声叮嘱着注意事项，什么不要东张西望、不要随处走动等等…。

“领导，到了。”

看着熟悉的大门，后世经常路过，当然，进去是没资格的，没想到重活一会，还有机会踏进这个神秘的地方。

门口是两位挺拔的哨兵，精神抖擞，神色肃立，接过三人的证件，对照着仔细检查后，吉普进入大门，不远处停着另一辆吉普，听见外面的汽车声响，门房被推开，一个高大的人影走了出来，是郝领导。

“郝领导比我们来的早，咱们过去，一会你跟着他去，我和司机在门房等你们。”

朱雪峰跟着孔叔下车，包括司机在内，一起来到门房。

郝领导指指门房，孔叔点点头，一言不发的带着司机进去避寒。

“小朱，跟我过去。”

随郝领导一路向着西北，穿过几条游廊和小花园，进到内院，来到一座木制的古建筑，

两人再次接受一次检查后被带到偏房。

“喝水吗？”

“不用，小孙，你忙你的，我们就在这等着。”

“好的，一会我来叫你们，不要随意走动。”

郝领导点点头，没有说话，看了朱雪峰一眼，朱雪峰也点点头示意明白，接待人员微笑着离开，没一会就听见有人从大厅离开，应该是汇报的人离开了。

果然，接待人员小孙过来通知。

“领导现在有空，精神不错，郝领导您带人进去吧，控制一下时间，不要超过十五分钟。”

“明白。”郝领导言语非常简练，带着朱雪峰跟在接待人员身后，眼看到了门口，黑暗中又钻出一道身影拦住两人。

“郝领导，得罪。”再一次对两人进行了检查，才让到一边。

没想到这个精壮的便衣男子还是个高手，朱雪峰能清晰得感受到他的境界，应该和白师兄有一比，比孔叔手下的教官要高上不少，隐隐约约感受到附近还有几位隐藏着，朱雪峰不敢探查，老老实实的跟在郝领导身后。

“首长，人带来了。”

屋子了一位老人已经在等候，应该六十多岁，给人第一个印象是他的眼睛，浓密的黑眉毛下边有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在凝视看着你，你会感觉到在他眼里你无处遁巡。

“小郝，就是这个小伙子吧，很精神嘛。”

老人笑着开口，望着郝领导身后的朱雪峰，“站过来点，让我看看，一表人才啊。”

朱雪峰上前一步，抬头看着伟人，“首长好。”

老人显得有些削瘦，十分和蔼可亲的面孔，一双乌的眼睛正视着朱雪峰的眼睛。

“不错，不错，朱雪峰是吧，早听过你的名字，只是没想到，一不小心，让这个“好小子”把你拐跑了。”

“首长，我们可不是故意…。”郝领导还想解释，老人挥挥手，“我知道了，前天你不就说清楚了吗，不用再解释。”

又转向朱雪峰，“小朱同志，你的事情很传奇，这次任务很圆满，大大的超出了我们的预计，立了大功。”

“首长，这都是我应该的。”

“嗯，我听过郝局长的介绍，你小小年纪，不光有学问，还难得一身好功夫，介不介意说说。”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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